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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挑一件

  晚上吃过饭,画皮母把年初七叫过去,问这次出谷的经历。年初七把自己看到的、遇到的、推测的,包括旁人传的,详细说了。

  说到掌掴周氏,画皮母扑哧一声笑出来:“小丫头,脾气还挺爆。”

  想当初她也是这么个火爆脾气,后来没人敢惹她了,才被动修身养性,呈现给世人现在这般与世无争的平和假象。

  年初七咧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

  奶奶说,乖顺的姑娘招人疼,过分乖顺又让人欺,这个度得靠自己把握。她不知道师父喜欢什么样的徒弟,但她的那些事儿一开始就没瞒着,师徒俩相处到现在整体还算不错,想来师父是接受她的性情的。

  年初七说完,画皮母也没说做得好还是不好,就让她下去了。

  回去之后,年初七把一个包袱拿到隔壁朝阳房间。

  朝阳啃着快洗掉皮的黄瓜凑过来:“什么东西?”

  年初七一样一样往外拿。一盒桃酥,一把香木梳,还有个扁扁的木盒子,打开一看居然是把开过刃的菜刀。

  年初七把刀拿出来,曲指敲了敲刀面:“听听这声,是不是好东西。”卖刀的大爷就是这么敲给她听的,虽然她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朝阳也没听出所以然来,但不假思索的捧场:“哟呵,可以呀!”

  她那把菜刀卷了刃儿,天天都要磨,就提过一回,没想到就被年初七记在心上了。

  就冲这份儿心,哪怕送块生铁她也能自己打把刀出来。

  年初七献宝似的把刀递过去:“老板说这是什么百锻精铁打的,只此一把,等闲不卖的,我说尽了好话他才肯忍痛割爱。”

  “是嘛,那不便宜吧?”

  百锻精铁的硬度和韧度远超寻常铁料,乃朝廷制造盔甲兵器等军备的专用材料,不能说民间绝对没有,但是极少。

  若真是百锻精铁所制,那妥妥是把好刀啊,再也不用担心卷刃了。

  年初七挑眉笑道:“千金难买你高兴。”

  这要命的霸道口吻,要是换成个男的,朝阳就该担心对方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企图了。

  好在对方是年初七,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你最好了。等我明天从湖里弄条鲤鱼起来祭刀,做你最喜欢的红烧鱼吃。”

  “行,等着你的鱼。”年初七边说边往外走。

  谷里就这么几个人,连冬宝都有藤球,没理由漏了锦绣。大家私底下较劲是一回事,面上还得过去,所以年初七也给她买了东西。

  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就挑了些胭脂首饰之类女子用的东西,一会儿给她送过去。

  房间里,朝阳拿着刀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看,看着看着觉出不对劲来。

  怎么这么轻?刀锋的光泽也有些不对劲,这质地,不太像是百锻精铁呢。

  这傻丫头,该不会叫人骗了吧?

  几天之后,她的猜测得到了印证,砍个鹿骨头棒子,‘宝刀’直接缺了口。

  年初七跑进院子,从井里提水出来喝和洗脸。朝阳听到声音,赶紧把刀藏起来,生怕她看到。

  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朝阳走到厨房门口问:“干嘛去了?这一身汗。”

  年初七灌了一肚子水,回答:“跑山。”

  朝阳想起来,年初七这几天又是跑山又是站桩又是抓鱼,和以前没差别。心下有些不忿,等年初七走了,拿起那把缺口的刀直奔伴月楼。

  锦绣不在,朝阳走过去,先假模假式问几句想吃什么,又殷勤的帮着烫杯煮酒。

  画皮母贪杯,还有怪癖,别人三伏天喝冰镇的,她喝热的。

  小炉子里火苗跳动,朝阳动作娴熟,就是观赏性差了些。

  把煮好的酒送到画皮母面前,朝阳顺势呈上刀:“娘娘您看。”

  画皮母一眼就看到刀刃上的豁口,说:“自己去宝库挑把顺手的。”

  朝阳先谢过,再说起这刀的来历,话里话外都在说年初七见识短浅,连百锻精铁都认不得,给个大萝卜都能当人参。就这眼界,去到外头指不定得闹出多少笑话。

  她摆出真心实意为画皮母考虑的样子:“依我看,趁着现在还没外人知道您有这么个傻徒弟,索性早些打发了她,省得日后给咱们雁回谷丢人。”

  画皮母哪能猜不到这丫头的小心思。真要赶年初七走,她得第一个跳出来拦着。

  罢了,怎么说也是目前为止她唯一的徒弟,真在外面露了短,下的也是她的老脸。

  画皮母关上炉口,壶里翻滚的热水迅速安静下来:“行了,拿着刀回去做你的菜去,把她给我叫过来。”

  朝阳也不装傻,乐滋滋的去了。

  年初七被叫过来,路上朝阳简单说了两句,此时心里又期待又忐忑:“师父,您找我?”

  画皮母拿着酒壶慢吞吞起身:“随我来。”

  跟在画皮母后面,年初七第一次来到伴月楼顶层。

  楼梯通向一道黑到发亮的缠枝角鹿踏祥云双簇满月门。古朴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看不出是木石还是钢铁质地,总之肯定坚固得很。

  看上去与墙浑然一体,要不是边上有一圈凸起的镂花梁,根本看不出来这是道门,年初七瞅了好几眼也没看到门缝在哪儿,更不知道该怎么开。

  画皮母结了个手印,一道浅白光华将年初七罩住。待光华散去,年初七看到门缝了,一张阔耳尖嘴的大脸均分门板左右,两个门环就像一对耳环挂在耳朵的位置。大眼睛滴溜溜转着,熊一样的长嘴是凸出来的,看上去就像要从门上钻出来一般。

  后来她才知道,这叫看门兽。

  伴月楼这头看门兽叫老虫。别问为什么起这个名字,问就是娘娘起名全凭心情,没有理由。

  长嘴动了动,老虫发出低沉苍老的男声:“娘娘。”

  “这是我徒弟年初七。”

  年初七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老虫垂眸,用唯一能动的眼睛和嘴表现出臣服姿态。

  画皮母昂了昂下巴:“去宝库。”

  “遵命!”

  门悄声打开,入目是满眼的珠光宝气。金银珠玉瓷器青铜,亮闪闪金灿灿,或陈列在架子上,或堆在角落的箱子里,有些箱子满得盛不住了,就落到地上积成小堆。

  墙上或架子上挂了一些字画,年初七看不太懂,想来肯定是大家名作或传世珍品,不然也没资格挂到宝库里。

  怪不得朝阳一出手就是一袋金叶子,果然是财大气粗。

  画皮母脚步未停,一直往前走。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法术,这地方看起来可比伴月楼大太多了。

  连过三道折门,最后一道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和前面的金银宝器完全不同的冰冷锋芒。

  囊括十八般兵器,件件不俗,还有一些灵器,以及看起来不像兵器实则杀伤力巨大的物件。

  画皮母抬手展示她的收藏:“挑一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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