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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有缘再见

  炙热的太阳光芒洒落庭院,绿植散发着勃勃生机,愈发衬得这个家死气沉沉。

  钱万贯反复深呼吸,一副很想哭但努力忍住的样子:“你说,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能瞒着我呢!”

  宽慰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还是一想起来就闹这出,吴姨娘一时心烦,脱口道:“她们俩闹得这么厉害,老爷就一点不知情?”

  “我好歹是一家之主,又都是枕边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钱万贯沉沉叹了口气,“可知道又能如何?周敏她再怎么说也是孩子他娘啊。我想着,既然她想操这个家的心,就让她操心去吧,一忙起来,没准儿就顾不上去勾心斗角了。可没想到……唉!”

  吴姨娘在心里接下半句:没想到她夺得掌家大权还不够,还想彻底把夫人赶出去,让她身败名裂。

  她进门晚,夫人和周敏之间的纠葛多是道听途说来的,这是第一次有人从头到尾说与她听。

  全面是全面,客观与否就不清楚了。

  总之,她现在算是知道这个家最悲哀的地方在哪里了。

  最悲哀的,不是夫人的忍和后来的忍无可忍,也不是周敏的贪和贪得无厌,而是这个男人,明明知道内宅的争斗,却避而不问毫无作为。

  试问,若是在周敏第一次弄伤孩子嫁祸夫人时他就站出来警告惩处,帮着树起主母威严,她又怎敢有之后接二连三的嚣张举动,甚至明目张胆毁人清名?

  该展示家主威严的关键时刻却选择牺牲发妻息事宁人,以此换取表面上的太平祥和,所谓深情,也不过如此!

  真应了傻人有傻福这话,他能安稳惬意的当这个老爷,完全仰仗于他有个好爹,以及他爹帮他选了个能干的妻子。

  吴姨娘抽回被钱万贯握着的手,心中升起浓浓的厌恶。钱万贯毫无察觉,故作随意的叹道:“这个家,一下子就冷清了。”

  吴姨娘略一思忖后说:“老爷若是觉得冷清,等夫人的丧期过了,就再纳一房吧!”

  钱万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吴姨娘又道:“白马书院开始收学了,咱们也替三宝准备一下吧!”

  钱万贯嘴角向下:“县城里又不是没学堂,干嘛送到白马书院去?”

  隔着几百里,多久才能见一回?

  吴姨娘重新挽上他的胳膊:“那可是七城十三县最好的书院,咱们三宝念书肯定得去最好的书院啊!”

  钱万贯一想,是这个道理:“也对,那叫管家去安排吧!”心下算着日子,还有多久能抬新人进门。

  ——

  年初七和时倾站在酒楼门口,一个心满意足的摸着肚皮,一个把明显变轻的钱袋系回腰上。

  这姑娘,忒能吃了,没点家底儿的都不敢往回娶。

  年初七打了个嗝儿,摆手道:“行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就要转身走人。

  时倾叫住她:“哎,好歹相识一场,不留个名字?”

  年初七轻嗤:“连名字都不知道,算什么相识一场?”

  从头到尾都是他单方面找她麻烦,她根本没想跟他有任何交集好吗?

  对方不肯说,时倾也不上赶着:“行,那就江湖再见吧!”

  年初七潇洒转身,背影娇小,朝气蓬勃。

  时倾笑了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哎,解药不要了?”

  年初七头也不回:“下次想唬人换别的,桂花枣泥糕又甜味儿又大,傻子都吃出来了。”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能那么轻松让他喂到嘴里?能那么听话往下咽?

  时倾笑容放大,冲着远去的背影喊道:“再见傻子。”

  这一刻,他是真心希望能再见到她。这个姑娘,挺有意思的。

  年初七也是真心希望能有再见的一天。那个时候,屈服在拳头之下的一定不会再是她!

  回到客栈,年初七舒舒服服泡了个澡,睡了一觉,第二天又在城里逛了小半天才带着大包小包回到雁回谷。

  谷口有禁制,擅闯者的下场可参照那成堆的白骨。年初七在谷口停步,吹响贴身携带的竹哨。哨声尖细,很快冬宝跑出来,驮着她进入谷内。

  看到拎着半篮子菜的朝阳,年初七让冬宝停下,翻身下来,从包里掏出个系满花花绿绿彩色布条和小铜铃的藤球递给它。

  冬宝别开头,碧蓝的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嫌弃。

  搞什么,拿它当三岁小孩子?

  年初七拿着藤球晃了晃,铜铃叮叮当当的响,冬宝弯起眼睛,又瞬间恢复原状,给她一个勉为其难的眼神,张嘴咬住藤球一溜烟儿跑远了。

  朝阳坐在路边啃黄瓜。也不洗,往袖子上随便蹭了蹭就开吃,脆爽又多汁。

  年初七走过来在旁边蹲下,故意逗她:“这会儿不嫌是粪水浇出来的了?”

  朝阳咀嚼的动作明显一顿。粪浇出来的菜好吃,可一想到粪水那味儿,着实有些影响食欲。

  “又没浇瓜上。”嘴上这么说,手上把吃剩的半截黄瓜塞到年初七手里。

  下回还是洗洗。

  年初七哈哈大笑,朝阳佯装气恼,俩人笑闹着跑回山人居,看到画皮母坐在门前湖边的石阶上,脚泡在水里,锦绣候在其身后一侧。

  倒是稀奇,画皮母手里居然没拿酒。

  俩人停下打闹,年初七恭敬喊了声师父,便打算进去放东西。

  画皮母回头看她,声音懒懒的说:“拿过来。”

  年初七缓缓停步,愣了一下才猜到这话是什么意思,从包里拿出两小坛红布封着的酒送过去:“这是青阳县特有的甜稗子酒,给您带了两坛。”

  师父果然神通广大啊,怪不得没拿酒,敢情就等着她呢。

  画皮母接过其中一坛,揭开盖闻了下,又就着坛口尝了尝:“嗯,还行。”

  年初七还怕她瞧不上小地方的酒,不由得松了口气:“您喜欢就好。”

  锦绣上前从她手里拿走剩下的酒。画皮母摆摆手,年初七会意,走向等在不远处的朝阳,俩人一起回去。

  水都没喝上一口,年初七就被朝阳拉到厨房,一个做饭,一个烧火的同时讲述此行的遭遇。

  听完,朝阳说:“难怪。”

  本来以为她这一趟少说得去个把月,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敢情压根儿用不着她找人。

  年初七熟练的通灶孔添柴,把火烧得旺旺的:“我这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当然算了,那孩子不是已经回家了嘛。”

  年初七也这么想,但还是忍不住心虚。说起来她还是托了那个家伙的福,要不是他‘捡’到钱三宝,她上哪儿找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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