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赋
年初七又惊又喜，怕画皮母等久了不耐烦反悔，赶紧去选。
她先去拿左边架子上正中位置的刀。按常理，最好的东西都是摆在最中间的。
这确实是把宝刀。千余年前，有修为近仙者一步踏错，灵台崩塌成魔，就是拿着这把刀连屠十三位顶修玄师，画皮母都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才将其诛杀，得了这件战利品。
此刀身长一尺二寸，刃向外曲凸，刀身最宽处为一寸二分。刀背有九格锯齿，齿上串环。棱状柄首，铁护手呈蛇形，十分霸气。
年初七想，先不说耍得怎么样，光是把刀往那儿一杵，就能镇住不少人。
她握住刀柄，屈膝蓄力，铆足劲儿往上提。涨了个脸红脖子粗，别说刀了，连刀架都没动一下。
画皮母喝了口酒，含笑道：“再努努力，也就六百斤。”
正在使劲儿的年初七闻言赶紧撒手。
六百斤！掉下来可别砸着她。
走马观花的转一圈，又来到对面的中间位置。这里放着一张长弓，目测长度可能跟她身高差不多，弓弦是淡淡的红色，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弓臂呈棕褐色，光照处色稍浅，泛着金属光泽，弓梢雕刻成翅膀的样子向两边展开。
但是没看到箭。
画皮母介绍：“这是无尽弓，以灵力为箭，灵力不竭，箭不尽。能拉开就是你的。”
年初七听了眼睛一亮，撸起袖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画皮母径直从旁边走过。很快，年初七垂头丧气的跟上来。
画皮母建议：“看看那边的剑吧！”剑走轻灵，也适合姑娘家。
年初七点头朝剑架走，中途随意的四处看，冷不丁发现一抹红，在这一屋子黑白色居多的兵器里显得有些特别，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画皮母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回忆了一下，而后道：“说起来，这鞭子同你祖上还有些渊源呢。那时我机缘巧合得到一块赤红金石，拿给九皋门炼器，最终铸成这条鞭子。”
从很久之前开始，九皋门的炼器术已经超然卓绝，百家玄门无一能出其右。
年初七面色一僵，画皮母想起来了：“哦，也可能不是你祖上。”
如果她爹是荆文航，那就跟九皋门没什么关系了。
画皮母语气平淡随意，就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且微不足道的小事。受她影响，年初七竟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大不了的事。
至少此刻她是这么觉得的。
“我看看。”
鞭子挂得有些高，年初七踮着脚取下来细细打量。
画皮母挥动衣袖，兵器架向四方退去，空出一大片位置来。
“甩甩看。”
年初七不知道鞭子有多长，不确定能不能甩得开，怕打到其他东西，略有些犹豫。转念一想，师父都发话了，就算弄坏了什么也怪不到她头上。
于是握住鞭子用力一甩。
此鞭长七尺，共四十九节，每节有十二棱，覆十二赤红光面，甩起来如同一条红色匹练。
十二棱由榫骨连接，每节皆可转动，最后一节榫骨连着锋利的棱锥。节节推进，力道叠加，威力无穷。
年初七用力甩出去。末端的棱锥不知道打到什么，发出叮的一声，再反向弹回朝执鞭的年初七刺过来。
画皮母已经做好了出手救人的准备，却见年初七迅速侧身，手腕抖动，鞭子一圈圈盘起来，规规矩矩的回到她手里。
画皮母吃惊不小：“你会使鞭子？”
“啊？不会啊！”
年初七并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有多么不可思议，她只是凭本能，下意识的那么抖了一下，没想到这鞭子还挺听话的。
画皮母笑起来：“行了，就它吧！”
这丫头，耍鞭子有天赋。
年初七却是一怔。怎么就定它了，不是说去那边看剑的吗？
她对九皋门的心情有些复杂，下意识觉得亲近，又理智的想远离，半点关系都不沾最好。
连带着，看九皋门铸的鞭子心情都是复杂的。
画皮母压根儿没给她改主意的机会，说完就往外走。年初七也不好说换一个，只能跟上去。
罢了，可能真是有缘吧！
下到三楼，画皮母告诉她这鞭子的玄机。两道棱之间藏有倒刺，可扭动鞭柄将光面收入暗槽，倒刺放出，杀伤力加倍，一旦被缠上，势必开肉见骨。
然后就让年初七自己下去练。找根线，挂枚铜钱，站在一鞭之外的地方甩，什么时候鞭子末端棱锥能无一虚发的刺中铜钱孔，就什么时候再去找她。
面对安排的训练，年初七历来是保质保量完成，从来不会打半点折扣。画皮母估计用个小半年，就能等到她练成来交差。
万万没想到，才将将两个月不到，年初七就来了。
呈上鞭子，只见鞭子末端套着枚铜钱，铜钱内侧孔洞都裂开了，往外翻卷，把棱锥卡得死死的。
“百发百中？”
画皮母不怀疑她作假，但是怀疑她挥鞭的准度是否达到要求。
年初七挠头，心里有些虚：“不敢这么说，百发九十八中吧。”
铜钱轻，挂在细线上，凑近打个喷嚏都能抖两抖，偶尔有那么一两回刺不中。
她也想练到百发百中，但朝阳一直说可以了，催着她过来。她也很期待后面学什么，就壮着胆子来了。
画皮母亲自下楼验收成果，十刺十中，而且都是卡死在棱锥上，刺一回就换一枚。
她不由得感叹，世人说勤能补拙，可有些拙真不是勤能补上的。
很久以前锦绣也相中过这条鞭子，同样的方法让她去练。刚开始挺来劲，起早贪黑的练了两个月，自己就放弃了。
天赋这东西真是命里带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要是天赋再加上勤奋，那更是叫人拍马难及。
年初七看到画皮母嘴角噙着的笑意，心里忐忑少了些，笑嘻嘻过去问：“师父，您觉得怎么样？”
画皮母淡淡回了一句：“嗯，还行。”不能叫她太膨胀了。
朝阳在旁边憋笑，看破不说破。还“还行”，笑成那个样子，明明就是很满意。
年初七却是当了真，心想师父果然是不太满意，看来不能满足于十发十中，得练到绝对的百发百中才行。
画皮母不知道徒弟在想什么，扭头交代朝阳去宝库拿些神仙草出来。
朝阳大喜过望，激动的一直冲年初七挤眉弄眼。
年初七没懂，后来才知道神仙草淬体是学玄术通灵脉的第一步。
师父这是要教她真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