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小强歼灭战
杰罗斯他们两个大男人可悲地共乘著「响尾蛇号」穿越天空，往北方奔驰而去。
失控的魔物数量变少了，相对地在地面上蠢动的黑影变得更为醒目。
仔细一看，那是正在处理因失足翻倒在地而被踩烂的魔物尸体的巨大蟑螂。
但是杰罗斯望著为数众多的小强，仍觉得状况不太对劲。
「奇怪……都是些幼虫，而且姬蜚蠊和大和巨蟑的数量明显地不多。我之前看到的时候，量应该多到足以掩盖整片大地的啊……」
「真的假的，现在这数量就很多了耶？」
「的确是很多，可是这个程度光靠『斯莱斯特城塞都市』的守备队就能应付了吧。而且没看到那家伙，都这时候了，就算已经来到这附近了也不奇怪啊……」
「那玩意还没进化吧？那动作可能会变慢喔？毕竟跟游戏里不一样，在现实中进化，身体可能会出现某些异常变化。」
「嗯……确实有这个可能性。既然这样，『巨蟑』就在前面……」
奇妙的是愈往小强们过来的方向前进，蠢动的小强数量就愈少。
完全没看到杰罗斯之前目击到的大规模群体。
「喂，真的有巨蟑吗？总觉得数量好像愈来愈少了耶……」
「它要是死了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要应付它也很累人吶～」
「以地图来看，再往前一点就是梅提斯圣法神国的国境了喔？」
「再稍微调查一下吧，虽然说已经进化的话就完蛋了，哈哈哈哈哈。」
「这一点都不好笑吧。」
他们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的大地裸露在外，寸草不生。
原本的草原被众多饥饿的蟑螂啃食殆尽，成了一片荒芜的土地。
也就是说，这片土地上已经没有任何植物了。
「我是听说过它们的暴食习性，但没想到这么严重啊～也难怪足以毁灭国家了。」
「真惨啊，简直像是边境开垦中的土地……再怎么杂食也该有个限度吧，难道它们是一边啃光杂草一边前进的吗？」
「该说是破坏自然吗，它们应该是在饥饿状态下把眼前所见的东西全吃了吧，连死去的同伴尸体也不放过……」
「地狱军团」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处在饥饿状态下的压倒性群体数。
然而动物不进食就无法生存是大自然的法则，既然是整个群体一起移动，无论如何都会出现脱队的个体。
这点正是与「失控」现象的不同之处，因为移动途中会连倒下的同伴都吃掉，所以「地狱军团」发生时魔物的数量会更剧烈地减少。
但也很难说这算是好事，因为随著时间过去，强大的个体数量会不断减少，可是相对的，残存下来的个体强度也会随之上升。而且因为会沿路产卵，所以小喽啰的数量不会减少。
即便如此，现在小强集团的个体数量偏少一事仍属异常。
「说不定是分成了好几群，分散到各处去了。不对，或许是被巨蟑吃掉了？」
「如果是这样，麻烦事就变少了，很好啊～可惜事情看来没这么简单呢。」
「哎呀，这……」
正好飞到山区附近的时候，他们看见了身体几乎完全褪成白色的「强大巨蟑」。
较大的小强军团围绕在巨蟑周遭，保护著王。
仔细一看，那只「强大巨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脚，巨大的翅膀也变得破破烂烂的，不断崩落，乍看之下感觉快死了──
「真的假的……这不是马上就要进化了吗。」
「啊啊～……这个最好赶快处理掉呢，感觉状况只会随著时间经过变得愈来愈麻烦。」
「小喽啰聚集的范围很广喔，光靠范围魔法没办法解决吧，怎么办？要用上危险的魔法吗？」
「只能用上『暗之审判』了吧……不过要在巨蟑的正上方使用。」
「偏偏要用那招啊……唉，反正这附近是梅提斯圣法神国的领地，是无所谓啦……」
「──所以说，请飞到它的正上方吧，使出全力！啊，会飞的成虫会攻过来喔，要小心。」
「真的假的～？可恶，抽到下下签了！」
「亚特你本来就没得选择喔？」
「去你的───────────────！」
他们骑车钻过飞行的小强群中，移动到目标「强大巨蟑」上方。
为了一举解决小喽啰们，他们要在发动「暗之审判」后迅速逃离现场，如果只是像这样叙述需要做的事，听来是个极为单纯的作战。
不过这叙述中并不包含要冲进骇人的大群小强中的恐怖，以及无时无刻暴露在生理性厌恶下的精神性痛楚。
以某种意义上而言，没有比这更严苛的精神修行了吧。
而且是相当乱来的做法。
乘载两位魔导士的「响尾蛇号」来到巨蟑上空时，身为防卫军队的姬蜚蠊和大和巨蟑便目露凶光。
长长的触角察觉到敌人的入侵，准备迎战。
只见它们「嗡嗡嗡……」地鼓动翅膀，一群体型约一到三公尺大的小强们一举飞起。
成群的小强朝著「响尾蛇号」飞来。
「Oh My God！Oh My God！被它们发现了，它们整群杀过来了啊！」
「……真糟糕。它们的身体虽大，速度却很快。那么大的身体，到底是怎样才能有那种速度啊？它们摆明无视了物理法则吧？」
「是因为有魔力吧！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冷静啊！」
「我从以前就很好奇了啊。可以强化身体、可以轻易地无视物理法则，甚至可以无中生有。魔力究竟是什么啊？」
「现在那种事情怎样都好吧！你之后再去问什么了不起的学者啦！不行～我们绝对甩不开它们啦～！」
平均三公尺级的小强有如追杀猎物的猛禽，抱著要用身体撞击响尾蛇号的觉悟冲了过来。不，它们本来就打算用冲撞的方式击落响尾蛇号吧。
若把「Sword and Sorcery」的知识套到这个世界上，小强们其实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特殊能力，但相对地拥有昆虫特有的强大防御力。
它们舍身冲撞过来的话，就算是杰罗斯他们也无法全身而退。
起码会受到一些跌打损伤吧。
「『火炎烧夷弹』！」
「『电浆地雷』！」
即使受了爆焰与雷电地雷的攻击，小强仍未停止追击。
小强一边穿过烈焰、弹开雷击，一边猛烈逼向杰罗斯等人。
「不是吧？它们居然冲过了那片烈焰！」
「电击无效啊……即使直接命中也不当一回事呢。电击抗性高得不像样……」
「『暴风雪』！」
「冰……呃？喔喔！」
才惊险地闪过几乎要撞上来的姬蜚蠊后，这次换大和巨蟑从正下方猛冲上来。
那闪耀的深红色眼睛，有如某部动画作品。
「回去腐海森林啦！」
「不，它们又不是哪来的王虫，只要掉进水里就会死了。」
「原来那不是鼠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啦！我光是躲就用尽全力了，这样会离那家伙愈来愈远喔？」
穿过魔法攻击的小强们立刻找到了杰罗斯他们，并修正了轨道。
小强的数量太多，所以即使勉强能够闪过，也不可能全数击落。
「响尾蛇号」的飞行速度也只比小强快一点，如果小强们直接从正下方一举冲上来，无论怎么用魔法击落，最终仍会因数量差距而被逼上绝路吧。
他们必须尽快解决这些小喽啰。
「要不要赌一把看看？」
「要怎么办啊？数量这么多，真的要有危险了，再躲也是有极限的。」
「一举扫除前方敌人，再一口气从中央突破。」
「办得到吗？储备的魔法差不多要见底了耶……」
「也只能做了吧。应该说，要上了喔。『爆破台风』！」
「突然说上就上喔！」
风系魔法「爆破台风」。
可以在前方产生强力的横向龙卷风，一举扫除敌人的魔法。
尽管效果时间不长，但可以任意移动龙卷风，在处理小喽啰时是很好用的魔法。
于是他们在前方产生强大龙卷风，并冲进龙卷风里头。
这作战原则上看起来是成功了。
「喔喔……成功了。这么一来就轻松了。打飞那些姬蜚蠊吧！」
「如果能这样顺利地抵达巨蟑上方就好了呢。『爆破台风』！」
「杰罗斯先生真爱操心呢，在龙卷风里头就不会受到攻击了。根本轻松惬意吧。」
「真是这样就好了，毕竟这个世界往奇怪方向进化的生物很多啊。巨蟑之中出现了这样的个体也不奇怪……」
「……你这话应该不是在插旗吧？」
知道敌人在龙卷风内而无法接近的小强们，开始绕到他们后方。小强们看见杰罗斯两人在龙卷风的中心前进，因此学到了只要做出同样行动，就不会出现损伤。
然而事情不仅是如此。
从地面上飞起的援军之中，有无视龙卷风高高飞起，背部长有尖锐刺角的特殊个体。
「……没见过那种个体呢。『Sword and Sorcery』里有这种玩意吗？」
「我有股不祥的预感。后面好像也有追兵追上来了……」
只见飞上天的「带角种」先悬浮在高空中，再朝著「响尾蛇号」高速俯冲。而且还像钻头一样快速旋转著。
「螺、『螺旋俯冲』？」
「真的假的？那些家伙打算冲进龙卷风里！都是杰罗斯先生你插旗了啦！」
「我也无从得知未确认个体的能力啊。总之油门催到底！冲啦！」
「螺旋俯冲」是大型的鸟型魔物或某些龙种会使用的强袭冲刺攻击。
用魔力防壁保护自身，且因为加上了高速旋转，能够弹开物理和魔法攻击。
没想到小强居然会使出这种攻击。
「带角种」体长约四公尺。虽然数量不多，仍以惊异的力量强行攻过来。这些家伙恐怕就是「强大巨蟑」的保镖吧。
而这招「螺旋俯冲」藉著数量带来的猛攻，撕裂了「爆破台风」产生的龙卷风，袭向在龙卷风内部的杰罗斯他们。
「NO、NO！NO──────────────o！」
「那已经不是蟑螂，完全是不一样的昆虫了。」
「你为什么这么冷静啊，一般来说被那玩意直接撞到是会死的耶！」
「还好因为它在高速旋转，很难瞄准目标，只要冷静地躲开就没问题了。」
「在那之前我的精神就会先撑不住啦！会因为操作失误而死啦！」
亚特已经半是哭出来了。
从他的角度来看，他没有保护索利斯提亚魔法王国的道义。
可是亚特的未婚妻唯在这个国家，而且处于身怀六甲的重要时期。虽然也可以让她搭上「轻型高顶旅行车」逃走，但是只有杰罗斯知道她身在何处。
虽然亚特确实也想骑看看「漂浮机车」，可是他原本会答应要协助杰罗斯的理由是为了再见到唯。
（插图006）
然而他很快地便受到挫折，想打消这个念头了。
毕竟敌我双方的数量差距大到可以不把魔法攻击当一回事，起死回生的计策也轻易地被破解了。
而现在巨大昆虫正以猛烈的攻势撕裂龙卷风，毫不留情地攻向亚特他们。
这是他至今从未感受过的恐惧。
「啊？」
「咦？」
亚特因杰罗斯这呆愣的声音而稍微恢复了冷静，想办法将视线移向前方，仔细一看，只见三只昆虫像是要挡住他们的去路，往这边飞了过来。
而且全是「带角种」。
「「有种讨厌～的预感……」」
这预感完全没错。
阻挠在前方的「带角种」边飞边收起翅膀，接著一边横向旋转，一边快速地提高速度。
「只是短时间飞行的话，那些家伙甚至不需要用上翅膀吗……真是不得了啊。」
「所以说你为什么那么冷静啊！它们来了！」
「带角种」就像某合体机器人使用的必杀技，使出了凶残的招式冲撞过来，而且还是三只同时发动攻击，更是棘手。
「爆破台风」内部狭窄，很难闪避。
他们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一只「带角种」便已经杀到眼前。
「啧！」
杰罗斯边咂嘴边把身体向左倾，试著强行偏移重心。
虽然勉强躲过了第一只，可是第二只马上跟著冲了过来，这样下去肯定会直接命中。
『要躲开的话空间不够。这下只好……』
在第二只「带角种」逼近时，杰罗斯紧急探身到亚特前方，扳下设置在龙头前方的拉杆。
这是他后来才加装，能够暂时中断魔力的装置。这么一来「响尾蛇号」便会失去照射出斥力场的魔法阵，无法维持飞行状态而急速坠落。
「等等，你在干什么啊！」
「把重心挪到前面！它们来了！」
「来、来了！」
在地心引力的引导下，「响尾蛇号」朝著地面急速下降。
在此同时，亚特把身体往前弯，杰罗斯也用后仰的姿势来避开「带角种」。
「带角种」一边高速旋转一边掠过了亚特的背部与杰罗斯的鼻尖，往正下方冲去。
「……喂，杰罗斯先生？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掠过我的背部……」
「真巧，我的鼻尖也刚好有什么东西擦过去呢。」
「要是……我们的高度再高了一点点？」
「那我俩现在就已经变成绞肉了吧。该庆幸我们运气好。是说你能不能赶快把拉杆拉回来啊？这样继续往下坠的话，我们会用力撞上地面的喔？」
「喔啊啊啊啊！」
亚特慌张地扳回拉杆，启动动力展开魔法阵。重新产生斥力场使浮力稳定下来后，总算是免除了从高空坠落的下场。
「真危险～……为什么我得做这种玩命特攻啊？」
「因为你正值年少轻狂啊，会莫名地骑上偷来的摩托车去兜风吶。」
「跟年龄无关吧！话说有没有什么武器啊？」
「没有！正确来说是有密技啦，但用了很有可能会坠落。事情就是这样，所以只能靠魔法攻击了。伤脑筋呢～哈哈哈。」
「这一点都不好笑吧！我们可是被包围了耶？」
「……朝天狼星飞过去，我们要冲进龙之巢穴。」
「这个世界哪来的天狼星啦！冲什么龙之巢穴，应该要吐槽你啦！」
「吐槽得好～要不要跟我一起往搞笑艺人的世界发展啊？」
「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吧？唔喔！」
再次从前方冲进龙卷风内的「带角种」，这次施放了雷击。
这个个体也让杰罗斯他们吃了一惊。
「『Sword and Sorcery』里面有会使用这种攻击的蟑螂吗？」
「不，真要说起来，蟑螂根本没有特殊能力喔？有也顶多是冲撞或是振翅发出的冲击波罢了。这个世界似乎有进化到了一定程度的个体。」
「如果是这样，那或许已经是别种生物了。尤其是『带角种』，先不论那对触角，外观看起来简直跟独角仙没两样。」
「哎呀，长在背上的角虽然很特别，但看翅膀就知道那是蟑螂喔？」
因为外观与其他小强相去甚远，感觉实在不像是蟑螂。
但既然隶属于「强大巨蟑」，以种族来说，它们毫无疑问地是同类。
也或者是处于共生关系的别种魔物，不过昆虫型魔物很多都有进化的变异，从第三次进化开始，就很容易出现外观大幅改变的个体，所以很难判别。
真要说起来，这也是杰罗斯第一次看到进化到这种程度的个体──
「我们快冲出龙卷风了喔？」
「再施放一次『爆破台风』……呃！」
穿出以魔法打造的龙卷风后，就发现大量的巨蟑像是埋伏已久，摆出防卫阵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杰罗斯他们将「爆破台风」的内侧当成通路，却也因为这样，被成群小强的数量与攻击夺走了注意力，忽略了其他小强的动向。
「难道我们被诱导了？不是吧，这些家伙哪有这种智商……」
「蟑螂们恐怕是成群一同狩猎的生物吧。蚂蚁在进行团体战时都懂得分工合作了，蟑螂会做一样的事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同属昆虫种的「巨蚁」或「杀手蜂」都是以团体方式狩猎。多半会分为负责作战与负责搬运猎物的角色，并进化成适合该角色的型态。
就连蚂蚁都有这种程度的变化了，要是蟑螂也达成了同样的进化，那也绝对不是什么怪事。
事实上就是有大量没在「Sword and Sorcery」中看过，实在不像是蟑螂的肥胖昆虫交错飞舞著，阻挡了杰罗斯他们的去路。
「它们的习性可能接近白蚁吧。这不仅是集团，同时也是它们的巢穴。性质上或许类似行军蚁。好像分别有发展成专门负责防卫或攻击的个体。」
「原来还藏了这一手啊……该说不愧是异世界，还是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法则或习性吗。该怎么办呢？杰罗斯先生……」
「只能从正中央突破了吧。虽然不知道那种肥胖的蟑螂有什么能力，但我们的行进路线已经被它们影响得偏离不少了。」
「那怎么看都不是蟑螂吧，你不觉得比较像日铜锣花金龟吗？」
「事到如今再讨论这些也没意义。没办法了，现在只能以攻击为主，冲进去了。」
「我本来还想保留点魔力的～这下只能认了……」
「都到这步田地了，你还没下定决心啊？亚特，我们可是在打一场赌上生存的战役喔？」
「Sword and Sorcery」的知识在这个世界顶多只能当作参考。
虽然大致上相同，可是细节上无论如何都多少会有些差异，已知的知识并不全是正确的。
囫囵吞枣十分危险，必须亲自用双眼确认，修正自己的认知。
「从中央突破，从『强大巨蟑』正上方使用『暗之审判』，作战内容还是一样的。」
「难度往上翻了好几倍就是了。要用忽视防御，以攻击为主的方式杀进去吗？」
「使用『暗之审判』后，立刻脱离战线，只要按下油门旁边的红色按钮就可以了。」
「这应该不是自爆按钮吧？」
「简单说是助推器。虽然得消耗大量魔力，但应该能瞬间推出接近音速的速度。」
「意思是不需要介意燃料槽里的魔力残量吗？看样子回程只能走路了……」
亚特一边唠叨一边催动油门。
「响尾蛇号」回应他的动作加速，朝向「强大巨蟑」冲去。杰罗斯他们的举动让大量的蟑螂们起了反应，为了阻挡他们的去路，开始做出了更巩固防卫阵形的行动。超乎想像的有组织性。
「少来碍事──『火炎骑枪』、『超量射击』！」
「『电浆骑枪』、『过量射击』！」
魔导技能「超量射击」。
这是可以提升原本设定好的魔法威力与效果的魔导士专用技能。
举例来说，原本「火炎骑枪」是会从火球射出二十支火炎长枪飞向敌人的魔法，但是藉由「超量射击」的效果，可以再提升攻击次数，或是强化贯穿力。
因为杰罗斯的魔导士技能已经把「魔导贤神」给练满了，亚特则是「魔导贤帝」。所以提升的攻击次数多得吓人。
算是中级魔法的「火炎骑枪」与「电浆骑枪」虽然能在单次攻击中建构出二十支枪，可是到了这两人的等级，根本就是射出了无数的飞弹。
尽管这几乎是未锁定目标的随机攻击，但周遭全是敌人，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心情上就跟某位魔法少女一样。只不过杰罗斯他们的凶残程度还是略胜一筹。
原本生息在法芙兰大深绿地带的蟑螂们是一般魔导士或骑士都很难应付的对手，杰罗斯他们却单方面地蹂躏著蟑螂们。
「可恶！数量太多了……」
「那种『胖小强』很难打呢～它们好像用魔力提升了防御力，没办法单靠一击就击倒，只能想办法找缝隙穿过去了。『带角种』的冲刺也很棘手呢。」
「『带角种』烦死了！不要靠过来啦！」
「胖小强」超乎想像的强韧，就连亚特的「火炎骑枪」攻击也无法轻易击倒。正在迎战突袭而来的「带角种」的杰罗斯也因为敌人难缠的猛攻，露出了焦躁的神情。
「螺旋俯冲」可以弹开来自正面的攻击，所以附带的爆炸无法造成多大伤害，而且对手根本是做好了会受伤的觉悟在突击，可说是难缠到了极点。
「还差一点……只要能够进入『胖小强』的集团里面……」
「增加攻击次数会使得威力降低，所以无法造成致命伤吗……我们撑得过去吗？」
一方是增加攻击次数，另一方则是以压倒性的数量冲撞过来，双方持续进行著一进一退的攻防战。
只要稍稍估错攻击次数，杰罗斯两人就会成为「螺旋俯冲」下的牺牲者了吧。
然而「螺旋俯冲」也是有缺陷的。
这招必须先占据敌人的正面或背后位置，若要使出效果卓越的一击，则是从上方攻击最佳，但要从上方攻击，自然必须爬升到比目标更高的位置，而爬升的途中将会毫无防备。
所以群体必须分工合作，并交替负责拦阻对手前进和给予致命一击这两项工作。但是杰罗斯两人的魔法攻击使得它们无法顺畅轮替。
来自全方位的炮火让「带角种」无法靠近两人。
即使勉强逼近了杰罗斯两人，也会因他们的魔法攻击而偏离攻击位置，只能擦过他们身旁。
即便如此，保护「王」仍是士兵的职责，无论多少次它们都会重整态势，勇猛地使出同样的攻击，其中当然也有一些个体惨遭击坠。
这是一场人与魔物之间，想退也退不得的战争。
「再一点点……只要能穿过『胖小强』的防壁……」
「一举打散它们吧，『光辉射线』。」
杰罗斯施放的光属性魔法「光辉射线」。
简单来说就是朝敌人射出极粗雷射光束的魔法，但是由高等级的人施放，威力可不是范围魔法所能比拟的。原本只会牵连几只魔物的魔法，将化为能够一举扫除成群魔物的兵器。
「胖小强」的翅膀被烧毁，坠往地面，「响尾蛇号」则趁机高速穿过空出来的缺口。
「好！杰罗斯先生，要通过『强大巨蟑』正上方了喔！」
「那么开始歼灭吧，『暗之审判』。」
来到变成白色的「强大巨蟑」的正上方同时，杰罗斯扔下用左手发动的「暗之审判」。接下来只需要全力逃走就好了。
「启动助推器！」
「唔喔！」
亚特按下油门旁的按钮后，「响尾蛇号」以至今无法比拟的超快速度加速冲刺。速度快得要不是他们有作弊级的体能，早就飞出去了。
尽管面对著强大的压力，身体快被风压给推向后方，大叔仍在前方展开了「白银神壁」，形成一道圆锥形的护盾，迅速脱离战场。
「暗之审判」在这瞬间完全发动。
巨大的超重力球吞噬大量的小强，从中分裂出的小型重力场以逃窜的小强为媒介，形成了同质性的重力球。小强们被卷入超重力压溃带来的连锁内爆中而消灭。
「杰罗斯先生……」
「怎么了？」
「这是哪来的诸神黄昏？」
「战争创造不出任何事物，留下的只有莫大的错误……」
「我们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没错，那就是身为人类的良心……我们已经成为毁灭世界的恐怖分子了。」
「即使必须毁灭世界，人还是得活下去，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在地球上，战争带来的环境破坏也是很严重的问题……这就是名为生存竞争的战争啊。」
「一切的原因都是赌上种族延续的战争吗……即使会毁坏世界，仍执著地要活下去。人类真是罪孽深重的生物啊……」
不仅该打倒的魔物，甚至在地表上刻下了暴虐的爪痕。
杰罗斯他们只能待在安全范围内，茫然地看著这过于凶残的魔法有多威猛。
同时被压在背上，名为破坏环境的罪恶感苛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