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 大叔做了缺德的事
隶属于「强大巨蟑」的小强们正饿著肚子。
它们为了寻找猎物而移动著，然而途中有许多的同类死去了。
尽管吃了伙伴的尸体充饥，因为缺乏粮食而饿死的仍不在少数，集团的规模逐渐地缩小。
死去的多半是未能长成成虫的个体，而活著的个体便聚集在尸骸旁边，啃食著那些尸骸。
如果换成是人类，一定是十分骇人的景象吧。
这是从太古时期延续至今的弱肉强食法则，生物为求生存而习得的道理。活著并留下后代是生物的本能。
在这个世界被称作「蟑螂」的魔物，雌性会把卵产在雄性的身体上，卵会在移动途中孵化，增加群体的数量。从卵中诞生的新生命会以雄性为食成长，最后长成能够产卵繁殖的个体并独立。
可是一般情况下不会大量群聚的这种生物，因为出现了高阶的个体而组成了一个繁殖集团，集团变大，粮食需求也会随之提升。就算在广大的原始森林，能够当成粮食的生物也瞬间就不够了。
既然这样，魔物便会为了留下子嗣而开始大迁徙，四处寻找粮食。
光是如此对人类来说就已经是很大的威胁了，这次的「失控」现象甚至还有「强大巨蟑」这种难缠的魔物在。
说起这只强大巨蟑，它正一边捕食同胞填饱肚子，一边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急速地成长壮大。
根据过去的经验，它直觉理解到自己变化为不同生物的时机就快要来临了。
不知这之中有著巨大的陷阱在。
真要说起来，自然界中是不可能出现生物体内的魔力急速增长这种事情的。
如果是等级迅速提升的情形，会产生严重的倦怠感，甚至有可能会陷入昏睡，所以必须让身体休息，使魔力稳定下来。
强大巨蟑并未认为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属于异常状况。不，这种生物打从一开始就不具备足以理解状况的智能。
所以一直到最后，它都没发现自己「受到了外来的干涉」这件事。
◇ ◇ ◇ ◇ ◇ ◇ ◇
斯莱斯特城塞都市的防卫战经过了一晚，又到了作战的时刻。
虽然前一天已和大规模的魔物群交战，然而战斗仍持续著。只是魔物的攻势比前一天趋缓了些，只靠骑士和佣兵也有办法迎战。
魔导士团的魔导士们从昨天开始就不断轮替上场，持续战斗，所以比骑士们更为疲惫。
他们至今为止从未经历过这么大规模的战斗，由于不熟悉防卫战而连续施放了许多无谓的魔法，还因为喝「香甜魔力药水」喝醉到情绪整个嗨了起来，又消耗了不少体力。
如果这是人类之间的战争，还可以事前准备对策，然而魔物失控是突发性的自然灾害，无法事先预测。
和地震或台风一样，难以做好万全的准备。
尽管大致上算是有做好军备了，以防卫战来说物资还是不够多。
结果只能用现有的备品及装备来撑过眼下的状况，要是城镇被孤立好几天，居民便会欠缺粮食，长期的守城战对他们不利。
为了突破这个困境，必须打倒造成魔物失控的原因「强大巨蟑」，然而这段期间内也得解决其他失控的魔物才行。
反过来说，让魔物闯入城镇的话也是个大问题。
「……所以说，正因为如此，亚特，我们这就动身去打倒小强们的首领吧。」
「不是，杰罗斯先生……你忽然跟我说这种话，我也很困扰啊？我是可以理解要处理掉罪魁祸首这件事，可是以战力来看办不到吧？」
「就算不合理，只要硬干下去就对了。不趁现在打倒那玩意，等它进化成魔王就完蛋了。」
「只是魔王级的话，杰罗斯先生一个人也打得倒吧？我才刚『极限突破』，等级有段差距耶……」
「不要紧，你只要稍微帮忙掩护，剩下的我会搞定啦。」
「你这话根本不可信……这是我绝对会被拖下水的情况吧？」
绝对不能相信「歼灭者」说的「稍微帮个忙」。
在玩「Sword and Sorcery」的时候，亚特就曾经被这句话骗过，数度游走在死亡边缘。
实际上他有过好几次心想著「啊，这会死……真的会死」，没有真的死掉重生还比较不可思议的体验。
杰罗斯还算是好的了，跟在「凯摩•拉斐恩」后头的时候才是最惨的。
那时的恐惧真的是难以用言语形容，是让他不知道自己在途中大喊了多少次「乾脆杀了我吧！」的超级麻烦事。
「亚特……你不想骑骑看『漂浮机车』吗？」
「你、你说……什么？」
「是在『Sword and Sorcery』中绝对得不到的『漂浮机车』喔。你难道不想骑骑看吗？」
「唔……这是多么甜美诱人的提议。我想骑……要是可以骑上那个美妙的道具，要我下地狱我都愿意吧。」
「这才是我认识的亚特。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搞定这件事吧。」
亚特完全听从了恶魔的低语。
他也是个重度的游戏废人，非常热爱稀有道具。
有人垂下了美味的诱饵在眼前，他便直接上钩了。
亚特的本性十分单纯。
「……亚特先生好像轻易地被攻陷了呢。」
「对方很清楚他的个性啊。被梅菲斯特怂恿的浮士德，说不定就像那个样子吧？因为亚特先生本质上是个爱作梦的少年啊。」
「那了解这一点而诓骗他的杰罗斯先生，不就是大坏蛋了？」
「他不是坏人喔。他只是把利益稍微秀给对方看，当成谈判的筹码而已。要是对方真的不情愿，他会收手的。还是有这种程度的分别在。」
「……这话是指亚特先生还是小朋友吗？」
「也可以说杰罗斯先生是个大人。虽然前面要加上『恶劣的』就是了……」
一边是个即将奉子成婚的前大学生，另一边是可以在工作现场负责下令，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前上班族。
尽管亚特太老实也是原因之一，但是杰罗斯明知如此，还故意把利益放到亚特面前诱导他，以某方面而言，说杰罗斯是恶魔也不为过。
说穿了，他就是个懂得如何去计算自己的利益与他人的利益的人。
而且大叔的利益和亚特的利益绝对不是对等的。
「亚特先生被骗了……」
「他没被骗喔。只是杰罗斯先生和亚特先生的价值观不是等值的而已。杰罗斯先生知道这一点，所以把事情导向了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正因为如此，他根本是个恶魔吧？手法相当恶劣耶……」
「所谓的商务往来就是这样喔？虽然我不清楚杰罗斯先生能得到什么好处，但亚特先生能得到的好处就是未婚妻的所在位置，还有『漂浮机车』。杰罗斯先生不过就是透露了一些必要的情报和对方有兴趣的事情，想以此雇用亚特先生当战力。至于这些利益有多少价值，就要看亚特先生的判断了。只能说亚特先生当场做出决定，就算是在这场谈判中落败了吧。」
「那算是谈判吗？不过能够理解这个状况的夏克缇小姐，思考方式也真是无情呢。」
「毕竟我以前的目标是当上律师，会刻意用客观的角度来思考。杰罗斯先生就是因为让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所以很难应付呢。」
杰罗斯藉由刻意控管情报以及诱导掌握了决定权，让亚特轻易地中了他的话术。
而且大叔是自然而然地就做出了这种事，所以才说他很恶劣。
在亚特没发现到这点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会落败了。
更何况这段对话感觉只是普通的闲聊，实在不像是在谈判。
「……真是邪恶的大人。」
「是吗？有办法在必要的时候展开行动，表示他是个相当沉著的大人喔。是我们不该被他那个乱来的言行给骗了。」
不管怎样，在亚特败给欲望，答应去迎战「巨蟑」时，就已经太迟了。
亚特的视线移向「漂浮机车」，一副兴奋的样子。杰罗斯一边看著亚特，一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说那是恶魔的笑容也不为过。
◇ ◇ ◇ ◇ ◇ ◇ ◇
两位等级超过1000的魔导士。
在这个世界，这已经是足以与国家为敌的战力了。
杰罗斯和亚特是「大贤者」和「贤者」。可说是光是被世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就会引起大骚动程度的重要人物。尽管当事人没有自觉，但他们拥有世人绝对无法忽视的强大力量。
而这两位魔导士正悠哉地走在北门外的广阔平原上。
「唔哇……还是充满了血腥味～」
「毕竟才过了一天，没那么容易消失的。魔物的尸体好像已经烧掉了，不过这个味道应该会残留好一阵子吧……」
「跟在游戏里大不相同呢。打多人共斗战的时候也没这么惨啊。」
「因为打倒的怪物不会消失啊。现实就是这么一回事。」
走著走著就会在各处看见小强们正在吃残留下来的烤得半熟的魔物部位。
不过数量感觉远比昨天袭击过来时少了许多。
「大小超过一公尺的蟑螂光看就恶心耶。」
「小只的就让人很不舒服了，为什么变大了感觉上又变得更恶心了啊。换成大只的螳螂或独角仙就没问题，偏偏就只有小强不行呢。」
「真的，明明一样是昆虫……为什么只有小强不行呢……」
人类真的很不可思议，就算一样是昆虫，碰到蝴蝶或独角仙就无所谓，换成是蛾或蟑螂就会产生强烈的厌恶感。
尽管在分类上都属于昆虫，外观给人的印象却造成了极大的差异。
「唉，也是有会怕蝴蝶的人啦。」
「某些学习手册也因为很多人觉得昆虫恶心，最近的封面大多是用植物的照片呢～」
「也是有让人看了会觉得不舒服的植物就是了。像是大王花，或是补蝇草啊。」
「冬虫夏草呢？」
「那个是菌类吧。虽然好像被视为重要的中药材，可是实际上有效吗？」
「海马也是吧？那个吃了是不是真的有效这件事实在很可疑耶？」
在中药或高级食材中，有很多实际上吃了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效的东西。
就算是有如不明黏菌般的物体，也有人相信吃了能长生不老而吃下肚。
这虽然也和当地培养的文化与风俗习惯有关，不过问题在于，在没有科学验证方法的时代，应该有很多其实没有任何药效的植物被当成是重要的药材吧。
「可是在奇幻世界又是如何呢？会产生什么效果吗？」
「这个嘛～是有种类似冬虫夏草，叫做『寄生蘑菇』的菇类可以拿来制作强化体能的药啦。」
「那当成中药也有效吧。」
「在这个世界也算是一种重要的中药材呢。我用高价卖给专门买卖素材的店家了喔。」
「伊萨拉斯王国没有那种店家啊～我也没有空去调查这些事。那里就算是低阶的回复药水，价格也是索利斯提亚的两倍啊……」
「那个国家到底多贫乏啊……既然物流状况这么糟糕，经济应该也很惨吧？」
「糟透了。贫困的人自然会去偷东西，也有一堆无业游民。要是没有『波尔特』的话，有一半的人会饿死吧。」
「『波尔特』是……啊～那个岩石芋啊。」
亚特等人会被伊萨拉斯王国当成英雄，理由正是因为他们碰巧抵达了某个村庄，并改善了那里欠缺粮食的情况。
他们告诉贫困的农村村民们，可以将类似马铃薯的植物「波尔特」当成粮食，成功地确保了贵重的蛋白质来源，也连带改善了整个国家的粮食状况。
这虽然是题外话，不过「波尔特」正确来说并非马铃薯。这种植物的茎一整年都不会枯死，可以用根部长出的块根来繁殖。
「说起『波尔特』，把那种植物的茎拿去熬煮，可以制成砂糖喔？因为高山上很冷，所以才会自行产生糖分，避免结冻吧。可说是植物的奥妙呢。」
「咦？我第一次听说这件事耶，真的假的？」
「唉，虽然量不多，但算是高级的砂糖喔～大大的叶片也可以用来制成纸张，很适合当成魔法纸的材料。是种整株都很有用，非常理想的植物。」
「杰罗斯先生……你为什么这么清楚啊。」
「『Sword and SorceryⅡ』。游戏在第二次改版时，高等级的玩家得从条件较差，位于高山的村子当起点。我那时候为了赚取资金，做了一堆砂糖和纸来卖。真怀念啊～」
「这里居然有个真正的顾问！杰罗斯先生，你要不要到伊萨拉斯王国来？毕竟我觉得那个国家应该还会维持在不妙的状态下一段时间啊！」
「咦～？山区国家很冷耶，而且接下来可以靠开采矿山赚钱了，所以不要紧吧？」
大叔不想去空气稀薄的寒冷地区。
更何况他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房子，干嘛要这么可怜地跑去生活困苦的国家。心里这样想的大叔露出了非常不情愿的表情。
他很清楚自己是个伪善的人，所以就算会赞助募款活动，也完全没打算要在当地帮忙。
本来就不该期望这个大叔有会主动去当义工的服务精神。
「真要说起来啊～我觉得只因为对方是『贤者』就带著各种麻烦事找上门来，实在是很不可取耶～一点都没有想要靠自己努力一下吗？」
「不，你这话说得是没错，可是那个地方的人们也很拚命啊……」
以亚特的立场来说，他也觉得自己没办法再继续协助伊萨拉斯王国了。
强硬派现在虽然安分下来了，但经过一段时间后，说不定又会再展开行动。得趁他们行动前提升稳健派的权势。
「这很难说呢，以前这一带还是其他国家的时候，伊萨拉斯王国曾经从上游搭船攻过来吧。他们其实是独裁军事国家吧？就是那种会说『没土地的话，只要去抢就好了』，由军事派系掌权的国家。」
「唔！唉……那个国家确实给人那种感觉，不过还是有像样的人在喔？」
「我很难相信你的话啊。我之前在欧拉斯大河建造了可以减缓水流的柱子，要是没有那些柱子，他们应该会进攻这里吧？我还差点被杀……」
「啊……那些柱子是杰罗斯先生做的啊。强硬派的将军超不爽的。我记得他彻底展现出敌意，气得跳脚呢。」
「…………亚特……这种事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不小心说溜嘴会出人命的喔？唉，虽然这个国家的公爵大人应该已经做好对策了。」
在不知不觉间便能得到地下组织情报的作弊级公爵。既然掌握了那么广大的情报网，要得到其他国家的情报想必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过比起那个，杰罗斯更在意亚特说话前停顿了一下的事。
「唉，算了……比起那些事，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闲聊才刚结束，杰罗斯便从道具栏内拿出了「响尾蛇号」，也就是「漂浮机车」。
类似速克达，带有近未来感的外型，在这个时代显得相当格格不入。
基本上要双载也没问题吧。
看著漂浮机车的亚特像个孩子似地，双眼闪闪发光。
「『漂浮机车』。所有重度玩家都想要的梦幻道具。没想到我有一天能够骑上这东西……」
「呵……小哥，要骑看看吗？」
「什么！可、可以吗？真的？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们都老交情了～只是骑一下的话当然可以啊？虽然根据我的计算，接上备用的魔力槽，顶多只能飞上五小时吧……」
杰罗斯用可疑的语气在诱导亚特。
大叔就是没办法老实地说出「我让你骑」，又很想炫耀。
「跟普通的机车一样，催动油门就会前进了。脚踏板踩下会上升，松开会下降。唯一的缺点就是很耗燃料。」
「只要方便好骑就好了吧？不过这东西是靠怎样的系统在运作的啊？」
「不知道。我有研究过，不过搞不懂黑盒子到底是什么，没办法拆解呢～」
「以重量来考量，这东西应该会消耗掉大量的魔力吧？」
飞行魔法，以杰罗斯的「暗鸦之翼」为例，这种违反自然法则的魔法，通常都比较耗费魔力。
包含发动反重力的斥力场、上升下降、前进后退、调整速度，在各方面都要用上许多的魔法术式，还要加上控制用的术式。
光是单一魔法术式就要用掉大量的魔力了，更何况是重叠这些魔法术式组成的系统。完全不是一个人的魔力能够应付的量。
「漂浮机车」运作的原理也一样，自然需要耗费大量的魔力。
除此之外还有将魔力转换为能源的消费量以及重量带来的负担，加速时会随之提升的魔力消费率，需要的魔力实在是太多了，来不及补充。
不用说，要是魔力槽内的魔力用光了，漂浮机车便会因为缺乏燃料而停止运转。
「唉，我是有准备对策当作魔力用尽时的保险手段啦，不过我不是很想用上那招。左边的握把那里有个连著电源线，像手环的东西对吧？」
「啊啊～藉由这个把驾驶人的魔力当成动力来源吗？魔导士就是活的电池嘛。」
「只有紧急状况下才能使用就是了。如果是普通的魔导士，我想马上就会耗尽魔力坠落吧。」
「我们有开外挂所以不要紧吗？真亏你能加装这种东西耶。」
「因为除了黑盒子之外，整体构造很单纯易懂啊。简单修理一下就可以正常运作了。」
「普及化的话应该可以大赚一笔吧？」
「尽管这充满了男人的浪漫，但无法弄清等同于本体的黑盒子构造的话就办不到呢……」
男人是种可悲的生物。
在拥有将梦想化为现实的力量的瞬间，便会顺著那股热情行动，容易得意忘形。
像是去冒险、开后宫、建国，或是制造巨大机器人。
跟向往超级英雄而在公园模仿的小孩子一样，男人们会顺从灵魂的渴望，朝著梦想奔驰。虽然也有在途中受挫的人，但那是去追求超出自身能力的梦想所造成的结果吧。
然而那若是微不足道的梦想，大多数的情况下都能经由努力实现。特别是开发交通工具这方面。
杰罗斯和亚特制作出「哈里•雷霆十三世」以及「轻型高顶旅行车」时，就已经算是惹出祸端了。他们虽然是基于个人使用需要才制造这些交通工具的，但是只要准备好生产线，就是能普及到全国的方便工具。能为经济带来极大的贡献吧。
可是在发展经济的同时，也必须要做好交通网等基础建设，并且配合各式各样能够避免发生交通意外的政策。尽管商人可以因贩售这些交通工具获得莫大的利益，可是在达到这个目标前会突显出许多的问题，而这些问题都是需要以国家为单位来对应的。
现在其实也有很多马车造成的交通事故，但由于贵族或商人等有一定财力的人备受礼遇，大多会将责任归咎在受交通事故牵连的人身上。
在现今的情势下，反而不会向意外身故者的亲属致歉或给予补偿。要是把交通工具从马车换成汽机车，也会得到同样的结果吧。
更何况这个世界尚未出现保险制度。既然没有红绿灯等号志，当然也没有斑马线。
在这样的世界里，时速可以达到八十以上的交通工具太危险了。简直是会移动的凶器。
两人制作的工具对这个世界来说还太早了。
「啊啊～……那么蒸气车怎么样？我想那个应该开不了太快。」
「是啦，那个的速度大概和早年的耕耘机差不多吧。燃烧就靠魔石，供水也……等做出试做品之后才会发现问题吧。但是追根究柢，没有先做好基础建设和采行驾照制度的话可不妙啊。」
「愈是方便的东西，愈是需要受到规范啊～不按部就班地进行感觉会遭人怨恨呢～」
「试著制作看看好了……剩下的就全都交给那个公爵大人去处理吧。」
真要动手的话，别说耕耘机了，杰罗斯连飞机都做得出来，但他没打算主动贩售这些东西。
然而某位公爵大人私下准备了专利申请书，所以其他人无权贩售经杰罗斯改良的魔法。
不愧是做事周到的德鲁萨西斯公爵。
「比起那些事，你不赶快骑上去吗？还是我来骑？」
「唔……我不想去小强那里。可是我想骑『漂浮机车』。可恶，我做好觉悟了啦！」
亚特跨上「响尾蛇号」的座垫，插入并转动启动机车的钥匙。
机车传出些许「嗡嗡嗡……」的震动声，空气推进器内部的风扇开始旋转。
杰罗斯也急忙坐到亚特身后，准备起飞。
「和杰罗斯先生共乘啊……可以的话真希望对象是唯香──唯……」
「光是她有孕在身这就没办法了吧。你还是死心，动身去打倒小强啦。解决这件事情之后你就能去见她了……这么说来，你好像是个路痴喔。」
「拜托你了。请你帮我带路，带我到唯那里去……」
「回程可要请你自己想办法喔？毕竟我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忙。」
为什么只能两个大男人可悲地共乘一辆机车呢。
而且要去的还不是什么观光景点，而是充满小强的大平原。
亚特无奈地叹出一口气，还是踩下了脚下的踏板。
尽管只有一瞬间，但一股搭电梯时会感受到的漂浮感窜过他的背脊。
「喔？喔喔！飞起来了……真的假的！真的耶！」
「你很兴奋耶～」
离开地面的「响尾蛇号」令亚特兴奋不已。开心得像个小孩子。
「可别搞错操作方法喽？叔叔我可不想跟男人殉情。」
「我也不想啊。哇哈哈哈♪我现在……飞在空中！」
接著亚特便在兴奋的状态下一鼓作气地转动机车的握把。
机车自然因此加速，大叔和笨蛋青年便以上半身后仰的姿势朝著天空冲刺。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赶、赶快稳住身体……唔喔！要摔下去了，真的要摔下去了！」
加速的「响尾蛇号」简直像是要把骑在自己背上的两个男人甩下去的失控马匹，一边蛇行一边奔驰于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