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寻觅之物的离奇出现
回家前的班会结束后，我和将抽屉里的教科书收进书包准备回家的深森打了声招呼。早间或是休息时间，她也会来找我聊游戏方面的话题，聊天的时候也不必在意周遭的视线吧。
「深森，之后有空吗？我有点事想拜托你。」
「同好会今天要休一天。你想拜托我做什么？」
「其实今天午休的时候，我家的钥匙给弄丢了。」
听到这番话，她微微睁大略带睡意的双眼，惊讶道「唉，就是那个稀有的……」。深森所言的稀有品并非指的钥匙，而是附在钥匙上的东西。
亚克力钥匙圈上画着深森现在正沉迷的游戏中的吉祥物（脸上挂彩、目中无人的猫咪角色，名字叫做喵博斯）。以前谅得到了两个但又不需要相同的，于是便给了我一个，好像是初回盘附带的限定品，数量极少，因此现在还挺值钱的。
我想着深森应该会对这个感兴趣，就在早间拿给她看，本来也是准备拿给她看的。
「嗯，就是那个。」
「那你的意思是说，想拜托我和你一起找咯？」
「不是，我凭着记忆到去过的地方看了，但完全没有找到。我觉得也许就算两个人来找也找不到吧，所以我想去拜托一下夕凪前辈。」
「那，有必要找我么？」
「你看，周围的人都觉得我很差劲，所以拜托她会被拒绝的吧。」
「你们关系不是好到会在旧校舍见面么？」
「不是说夕凪前辈，而是她的朋友。之前我有事到三年级教室去，她的朋友对我很警惕，不让我和前辈见面。所以我们才到不会引人注意的旧校舍秘密会面，不过这次就是找她商谈而已，万一被她的朋友看到我们一起在外面找东西，感觉那个人会强行介入吧。」
从之前谅所提到过的信息中，我得知了玲奈前辈会参加社团活动这一点。虽然和虚像一起行动的场面被目击的可能性很低，但玲奈前辈也不是每天都有社团活动，更何况昨天才发生了那种事。小心一点是最好不过的了。
所以关于请深森来帮忙这一点仅仅是保险而已。但实际上我这么做另有所图，但如果告诉她的话，就失去了特意让她一起来的意义。
「所以我希望深森你能去找前辈商谈，这样前辈的朋友也就不会那么无情了。」
「不要。」
马上就被拒绝了。考虑到昨天才说过不擅长和年长的人说话的深森的性格，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反应。
「我知道很麻烦，但情况很紧急。再这样下去我就回不了家了。」
「藤城老师是你姐姐吧。你们一起回去不就好了。」
「虽说是这样，但姐姐总是工作到很晚，要等很长一段时间，而且要是发现我把钥匙弄丢了，指不定会说我些什么……」
「不过不至于死掉吧。加油——」
她重新作起回去的准备。对话进行不下去了啊。
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为此我甚至翻遍了家里桌子的抽屉，找到那个钥匙圈带了过来。
「知道啦。要是你能帮我的话，我就把喵博斯作为报酬给你。」
正在拉书包的拉链时，深森的手停了下来，忽然转头看向我。
「真假？」
「真的真的。」
深森的表情挣扎地扭曲着。大概是在衡量怕麻烦的心情与报酬孰轻孰重吧。
不久后，深森给出了答案。
「我帮你。」
「真的吗！」
「嗯，我想要喵博斯。」
「好，找到了就给你。谢啦。」
得到她的同意后我松了口气，但总觉得深森这样干劲满满，让我的良心受到了谴责。
我在心里暗暗向她道了个歉。
撒了谎结果让她陪我来玩这种小把戏。
得到深森的同意后，我们立刻动身前往三年级的教室找虚像商谈。
可能已经去参加社团活动了吧，运气很好，我并没有发现玲奈前辈的身影，很顺利地向虚像传达了有事想要商谈的意思，但好像她和别人有先前的约定，我们的商谈就被推迟到后面来解决。
要是待在三年级的楼层，我很难吃得消周围看过来的视线，因此反正之后也要出去，我们便决定在玄关附近等待虚像。
正当我和深森聊游戏话题聊得起劲的时候，虚像终于急匆匆赶了过来。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再次请多关照，我叫夕凪茜。」
「啊、嗯……不是，啊对，我叫深森奏。」
在3A教室里说话的时候也是这样，以往那毫不畏惧的态度就如同骗人的一般，她表现得十分紧张。看来她的确不习惯和年长的人说话。
「你是……昨天见到的那位同学吧？」
「是的。那个时候真的抱歉啊，都怪我可疑的行动，把气氛给弄糟了……」
我一边回道，一边移动视线看向深森，只见她保持着身体发僵的状态，看来并没有对我和虚像的交谈产生违和感。
和虚像对话这算是第三次，但像这样见面几乎还是头一次，不可避免地同对深森的说辞有所出入。还是尽可能注意不要被她听到我们间的对话吧。
「我才是没能好好听你说话，抱歉。我完全没有在意的，没事哦」她笑着原谅了我。
那温柔的姿态，让我感觉简直就是在和前辈说话一样，大脑微微有些混乱。
「所以，深森同学有什么想要商谈的吗？」
「嗯……」
她朝我使了个眼色，然后把我在教室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和前辈商谈道。而我在这里的理由就是帮深森找她的钥匙。
认真附和着的虚像听完深森的话后，说道「原来如此」，点了点头。
「情况我已经把握了。也就是说找到深森家里的钥匙并且交给你，问题就算解决了吧。」
「是、是的。」
「那我们就去找吧！」
尽管方才还在进行其他的商谈，虚像却还是精神饱满地挥起手臂。
首先我们商讨了一下在哪里去寻找，对话过程中我始终留意着深森的说辞，然后指定了学校北侧的位置。
我们三人迅速移动至那里，在地面和草丛中搜寻着钥匙。
这期间，我一边搜寻着，一边观察虚像的动向。
我的目的有两点。
一点是主要的，即证明那个传闻是虚言。
百相百解之清乙女是因她能解决所有商谈而产生的传闻。也就是说，如果商谈没能得到解决，传闻便不成立。正因传闻如此可信，即便失败一次，学生们对此的热情便会下降，而相信传闻的人也就会逐渐减少。我的片面之词并不能让任何人相信，因此我才带了深森来作证。
然后便是所谓紧要的商谈内容。
这一点很对不起正在热心帮我找钥匙的深森，不过家里的钥匙掉了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钥匙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置于教室的书包里。
所以不管怎么努力，这个商谈也绝对无法解决。并且这还是物理性质的问题，所以说成败与否显而易见。
另一点便是尝试让虚像碰上少女祈祷之像。
她原本就是前辈向少女像祈祷而诞生的存在，也许会做出什么奇怪的反应。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将视线投向匍匐于地面上在花坛中寻找的虚像，这时深森对我说道。
「藤城——你有认真在找吗？从刚才你就一直盯着夕凪前辈看……」
她朝虚像那边看去，眼睛中浮现出冷漠的色彩，小声说道「真下头」。
一时间我感到莫名其妙，但马上就想通了……以现在这种姿势能看到裙子那里很多不妙的部分啊！
「不是！都商谈过了怎么会做那种事嘛。我只是在考虑去哪儿找的时候偶然间朝虚……前辈那边看过去了！」
为了不让虚像听见，我用压住声音全力否定。这是谎言，但又并非谎言。无论如何我都要捍卫自己作为人的尊严。
「真的吗……？」深森仍持以怀疑态度追问道，而正当我思考着如何避开她的追问，不知何时虚像站在了我的身后。
「这附近好像没找到呢。」
「是、是啊！」
深森说了那番话，让我也不由得动摇了起来。
邪念速速消失吧，我悄悄揪了下自己的大腿，将杂绪从脑海中抛去。现在不是考虑这种奇怪事情的时候。
「……说起来，深森，我记得你说过还去了少女像那边对吧？」
「嗯……对。」
「说不定就掉在那边了。前辈，我们到那边去找找吧。」
这样一来，不仅转移了深森揪着不放的话题，还能引导虚像到少女像那边去，可谓是一石二鸟。
虚像未作疑虑点了点头，开始朝那边走去。而我和深森跟在她的身后。
走进途中的小道时，深森悄悄问我。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前面有什么吗？」
「嗯，有个我不怎么了解的铜像单独立在那里。」
「原来如此，藤城午休的时候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做什么啊……也就只是闲逛打发时间，没什么特别的。」
「饭后散步？」
「没错。」
「第五节课明明是体育课来着？」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那些传言，我的压力很大。活动活动身体心情就会变好，所以闲暇的时候我就会去运动运动。」
「唔嗯，好奇怪。」
我总算是从意料外的指摘中逃脱了出来，来到了以少女祈祷之像为中心的开阔的场所。
我们按照虚像的提议，分头进行搜索。
在此期间，我也不时地观察她的举动，但虚像只顾寻找着钥匙，完全没有看向少女像。
过了三十多分钟也没见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于是我决定和虚像搭话。为了不被另一侧低着身子在草丛中搜寻的深森发现，我朝虚像悄悄靠近。
「怎么找也找不到啊。」
「是啊……不过它肯定就在某个地方，为了深森同学也要加把劲。」
虚像微笑着说道。
虽然我知道她是为了遵从那个传言而创造出的存在，所以并不会就此放弃，但面对如此积极的回应，不管怎样，还是会肯定其存在。我感觉虚情假意的自己就像个坏人一样。
每当这时，我的脑海中都会浮现出独自落泪的前辈，于是也便消去了这般杂念。
「前辈真坚强啊，我都要筋疲力尽了……虽然是几个人通力合作，但搜索范围太大了，不免让人情绪有些低落，所以我能边和前辈聊聊天边找钥匙么？」
「可以啊，但是不能光顾着聊天就放松了哦。」
「嗯，十分感谢。」
取得同意后，我将话题朝着自己的目的推移。
「到这里来我有一件事蛮好奇的，少女像是为了什么而设立的呢？既没有说明文字，又建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说明铜像上的这位并不是什么有名气的人吧？」
「啊—那个啊。我之前……记不清是谁说的了，只听说是慰灵像来着。很久以前，这所学校好像发生过一起蛮凄惨的事件。」
「知道详情吗？」
「除此之外的我就不知道了。不好意思。」
「那关于女郎的祈祷的传闻呢？」
「女郎的祈祷？」
「前辈不知道么？就是网络论坛上广泛流传的里·七大不可思议之一，其内容就是说向少女像祈便就能实现愿望。」
「唉——原来还有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掩饰呢。光凭看过去的侧脸和听到声音，我无法判断。
「顺带一问，如果这个传闻是真的，前辈会祈祷什么呢？」
「嗯——是啊。应该是想要变得更加完美，更多地去解决大家的烦恼之类的。」
「……我想现在已经足够了吧。就只论今天，已经有很多人来找你商谈了吧？」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七个商谈了。」
「七个……这么多的话连自己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了吧。倒不如说祈祷不要惹上麻烦事才对吧？比如……想要消除百相百解之清乙女的传闻之类。」
「我没有这么想过哦。虽然可能会被认为是自我意识过剩，但我想成为烦恼之人的依靠。」
「但这样不会很难受吗？被传言牵着鼻子走。」
一直在寻找着钥匙的虚像突然停下动作，转过头看向我。
「不，没有那种事哦。大家对我的期待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
不知是她的真心话还是客套话，那坚毅的笑容和前辈的表情非常相似。
「——我这边没有找到。你们那边……如何？」
就在这时，深森一副徒劳无功的样子走了过来，打断了我们间的对话。
虚像站起身，用手掸了掸膝盖上的尘土。
「我这边没有，藤城同学那边好像也没找到的样子。回学校那边去找找吧。」
「……也是。」
我什么情报也没得到，便是有些无法释然，不过这也没办法。感觉继续那样聊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正当我准备跟在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的虚像身后时，却注意到深森正凝视着我。
「怎么了？」
「刚才你是在和夕凪前辈聊天吧。在说些什么呢？」
「啊……就是钥匙会不会落在其他地方之类的。」
「唔—嗯……」深森意味深长地嘟囔了一声，朝虚像追去。
对此虽然我有些挂念，但既然她没有追究的话，应该就没什么吧。还是如她本人说的那样，只是对于聊的话题感到在意呢。
为了不被渐行渐远的两人落下，我追赶上她们的脚步，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时间已过六点半。天空已是被黑暗所笼罩。
再过三十分钟便是夜晚的时间段了。再怎么说也不好拿着手电筒接着去找，就算要继续下去，只要由我们这边主动放弃就可以了。
然后明天再由自己发现的话，便是可以装作商谈没能得到解决。
过早放弃说不定会引起两人的怀疑。还是找个合适的时机吧。
刚走出山林，不知为何虚像「啊」地叫了一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深森。
「钥匙上有个挂圈对吧？」
「啊，是的。喵博……画着猫咪的亚克力钥匙圈。」
「那个钥匙圈有多大？」
「嗯，大概这么大？」
我用手指比成一个圆环，将大致的尺寸告诉虚像，虚像一副正合其意的样子连连点头。
「这么小的话那就有可能了。」
然后，虚像盯上了沿校舍边铺设的沟渠。主体被混泥土的渠盖所盖住，而其中一部分是格子状排布的不锈钢（记得叫作隔栅来着）。
而渠盖与渠盖之间确实有着小孔，不小心从那里掉下去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找了这么多也没找到，肯定是在些意想不到的地方。也就是说，在这下面的某处。」
「这、这样……吗？」
深森作出了既非肯定又非否定的微妙回答。大概和我一样，都知道从可能性上来说希望很渺茫吧。
但于我而言，这样的发展正中下怀。从虚像的确信无疑的话语来看，这个地方便是最后的机会了吧。如果这里也没有的话，就很方便以没有其他可以找的地方为理由，将放弃的意思传达给她。
既然决定了，那就赶紧证明一下是真是假吧。
她马上开始一个接一个地仔细察看每一个小孔，而我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将手机递给虚像，说道「请用我的手机吧」。
虚像坦率地说了声「谢啦，帮大忙了」，然后开始照明小孔内部。
深森好像也带着手机，同样打开照明功能从另一侧发起进攻。而我则是确认等间距排布的隔栅。
路过的学生们朝我们投来好奇的目光，而我们则是默默地继续寻找着，过了一会儿，虚像挥手高声道「你们俩能过来一下吗——」。
我和深森赶过去后，她指了指脚下的水泥盖。
「这下面有个像金属一样的东西罗进去了，该不会就是那个钥匙圈吧？」
我用归还回来的手机往里照了照，却只发现了树叶和废纸。
「好像什么都没有唉？」
「嗯~我也没看见……」
「因为它卡在光线无法到达的绝妙位置，所以很难看得到，不过的确在那里。」
在我们面面相觑有些纳闷的时候，她却是一副似乎很有自信的样子……就算真有什么东西，却又不是我的钥匙，无论怎么样情况都无法改变的。
「我知道了。那就打开看看吧。」
我把手搭在盖子上想要将它拿起来————但它却纹丝不动。看上去不厚我还以为能行，不过由于老化严重的缘故，仔细一看周围的缝隙中还夹着沙子。看来凭借人力是不行的。
「这个需要专门的工具吧……拜托老师取一下吧。我去叫老师。」
现在已经达成了其他目的，尽可能重视一点才更容易将失败的经历传出去，所以说这样正好。
就在我想好这个策略，向教职员办公室刚迈出一步的瞬间。
我突然被人从身后抓住了手臂。
回头一看，发现是虚像，她就像是要把我束缚住一样两只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臂。
「怎么了……」
「不要。」
「什么？」
「不要去叫老师。」
那平静的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力，我不禁动摇，停止了动作。
「把手伸进那里就能拿到了，看着吧。」
她松开我的手，指了指相邻的渠盖。与其他渠盖不同，小孔的那一部分裂开了留出了较大的空隙。正如虚像所言，只要完全将手臂伸到底，应该就能碰到。
「不会很窄么……？」
深森的担心不无道理。
虽然说能把手放进去，但孔穴只有一个拳头那么大。而且裂开的部分是锯齿状。只是手还好，如果是胳膊的话，难免会擦伤吧。
「慢慢移动就行了」虚像只是回答了这么一句，便趴在地上，毫不犹豫将指尖伸了进去。
然后就这样，手掌、手腕、前臂都塞了进去。
「……唔。」
即便是虚像那般纤细的手臂，孔穴的大小也只是刚刚合适，她那勉强着用力往里伸的模样，即使不是自己，但一想到那疼痛的感觉，我的脸颊不禁歪曲了起来。深森也是用双手捂着脸。
过于心痛的感觉让我无法坐视不理，我朝她靠近阻止她道。
「前辈！还是不要乱来了——!? 」
然后我倒吸一口冷气。
「没关系的。没关系……我会帮你们解决的…………要是我不去解决的话……我就会……」
她宛如自言自语般低声喃喃道。此前平静的表情消失不见，瞳孔扩大的模样就像被什么东西附了身，满是疯狂。
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我的声音，虚像在此后也没有停下动作，将全部手臂塞进了小孔中。然后她再从那儿往里探去，嘎吱嘎吱地移动着手臂。
不一会儿，她好像抓住了掉进去的东西，像伸进去的时候一样，她慢慢把手拔了出来。
深森看着她从小孔中伸出来的手臂，不禁发出「呜……」的声音。
如雕塑般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了好几道划破的伤痕，有几处还渗出了血。
深森慌忙向虚像跑去担心她伤口的情况，而在一旁的我过于惊愕不禁恍惚了起来。
我并非是因为她如此惨烈的左臂而失去平静，也并非对毫不犹豫采取行动的虚像抱有恐惧。
而是因为虚像的手中，正握着挂有喵博斯挂圈的钥匙。
「夕凪前辈，快去处理一下伤口……」
「不用担心。伤口没有看上去那么痛……」
眼前交谈着的两人的对话，感觉就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面对这不可能的现象，我的大脑放弃了思考。
「比起这个，这是深森同学的钥匙吗？」
「对，是这样——」
「不对。」
在心中某处想要否定的心情的驱使下，我无意识地开口道。
「那不是我的钥匙。」
听到这番话，深森皱起了眉头。
「你在说什么？这就是藤城的钥匙。」
「不，喵博斯的图案不一样……」
「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这种稀有品我不可能看错。」
「是真的。其实除开喵博斯我还另外带了个东西换了上去……」
「骗人。我听你丢了钥匙，问你是不是喵博斯的那个的时候，藤城你点头了的。而且相同的东西弄掉了，怎么可能是偶然。」
「……」
不行啊。每当我给自己找理由的时候就会露出破绽，一时我想不到什么能让深森接受的说辞。
听到我们剑拔弩张的争论，虚像用柔和的语气向深森问道。
「我有些搞不清楚情况，是有什么困扰吗？」
「不……不是，没关系的。是我们这边的事情。」
「是吗？那，这个给你。」
虚像把钥匙递给深森。
「这样商谈就算解决了吧？」
「是的，谢谢前辈帮我找到了钥匙。」
「不用客气。还有什么问题想找我商量的话，还请不用顾虑，直接告诉我哦。」
她向鞠躬行礼的深森轻轻摆手，做出一副谦逊的模样离开了。
虚像的身影消失在校舍另一侧的时候，深森回头看着我，把钥匙递给了我。
「明明她受伤了都还要帮你把钥匙拿出来……我觉得你不该那么说。」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
很容易就可以看出，要是我告诉她钥匙掉了本身就是谎言的话，就更谈不拢了。由于方才虚像那献身般的行为，现在无论我怎么说都无法推翻虚像的正义，而且要将自己的说辞正当化也是很困难的。
「藤城，你的钥匙真的丢了吗？」
「啊，那是当然。你是想说我是故意把钥匙弄掉的吗？」
「嗯，因为你一点都不着急，还时不时地看向夕凪前辈，聊得还很开心，所以在我看来，这只不过是你为了接近前辈的借口。」
「怎么可能。既然在欢迎会上都是一起行动，我熟悉到这种程度还拐弯抹角做那种事没有意义吧。」
深森一脸不快，歪了歪头思索道。
「欢迎会？和谁？」
「还问和谁，肯定是夕凪前辈啊。我和你打招呼的时候前辈不也在么。」
「那时只有藤城一个人。我没看到夕凪前辈。」
「唉!? 你在说什么呢……你昨天不是说看到我和前辈很要好地聊着天么？」
「我不记得我有说过。」
「然后你不是还误认为我和前辈在交往吗……」
「不知道。」
对此她全然是一副不承认的样子，尽管如此，我也没感觉她是在闹情绪装作不知道。
见到前辈的记忆和对话内容似乎真的从她的脑海中消失了——不会吧。
我勉强出颤抖的声音。
「……呐，深森。你现在对百相百解之清乙女的传闻是怎么看的？」
「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好了，回答我就行了。」
深森似乎被我汹汹的气势所压倒，不情愿地地回答道。
「看到她就算受伤都还想着解决商谈的模样，我就觉得那个传闻应当是真的了。」
「…………」
对于这和想象中一样的回答，我只能保持沉默。
也许是对一言不发的我感到焦躁，深森疲惫地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藤城你在想什么，但是你不要把我卷进你自己的麻烦事里。我会很伤脑筋的。」
本想着好不容易才找到同伴了的……她丢下这句话，看都没看我一眼，便朝着校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