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各处的报告者』

  开启抗震缓冲

  画面调试完成

  镜头放大就绪

  周边未见人影

  趁现在！

  配点 （忘记录像了了了啦）

  ●

  毁灭就在一瞬间。

  佐久间舰队的两艘前卫舰一眨眼就化作了金属齑粉，连残骸都没有留下。

  多角度的炮击加上随之而来的冲击波，将已经遵从佐久间指示全员弃舰的先锋舰击破。再加上，

  『爆破术式──Shaja。』

  穿梭在空中的敌人打开了外部广播。

  夜空之下，残雪未化的森林上空，两艘敌舰如红花般凋零。随后，

  『判定安土全舰可以继续行进。继续前进，打快攻。请前方路线上的敌方舰队多加留意。安土将会专注于在无尽的天空中高速航行──Shaja。』

  正如“安土”所广播的一般，安土的前方空无一物。

  本该有的舰船已经消失。

  分散开来的安土六舰分别从上下左右同时发射出六道射击。主炮宛如被敲响的洪钟般回响不绝，击穿了防护障壁的薄弱之处，贯穿装甲后又一口气向四周侵蚀蔓延开来。

  无论是防护障壁、装甲，还是材质、体积大小都失去了意义。在巨大的破坏力面前，一切都只是消散而去。

  整个舰队就好像砧板上的蔬菜，被从头削到尾。

  从前锋舰开始，佐久间的舰队被快速击溃。

  『Shaja──』

  安土通过外部广播问道：

  『同时攻击的Shaja、倾尽战力的Shaja、吾等六舰的Shaja，滋味如何。』

  摧毁之势毫不停歇，甚至再度加快了毁灭速度。安土又宣告道：

  『这就是安土今夜的“ 问候”。请问滋味如何──Shaja。』

  ●

  在不断发起炮击的安土舰内，人们已经为下一番行动做起了准备。

  尤其是在作为安土中枢的出力管理机构内，摞满了从驱动系统和指挥系统传来的要求──

  “但是，若是轻妄地上下调整出力，会对加速器及管线产生不好的影响呢。”

  平野手头开启着多个管理系统。其中最大的系统便是她和大家一同联动管理的，用大判型表示的出力峰线管理表示框。为了配合行进过程，她们将自己能够准备的动力做成柱状图汇总进管理表示框中，再根据各个部门需要的动力，以及因为补助而被退回的动力一起进行加减运算。在动力瞬时降低的时间带里，可以从其他时段中抽取动力进行填补，也会将成为削减原因的要求前推或者后移。

  但是那些增减主因大多不会单独成立，而是会与其他因素牵扯在一起。若是想要推后一个要求，那其他要求也会一起延后，导致事态难以顺利进展。

  尤其是这次的炮击。火控系统为了迎敌，而要求提供稳定的出力，但若是为了安土今后的行动考虑，最好避免安土因固定使用最大输出而被动消耗储备燃料的状况。

  顺便一提，若是增减变化过于频繁，驱动装置的驱动力还会降低，再想恢复就是难上加难了。毕竟挡位没办法一瞬间提上来。

  所以她只能像玩拼图一般拆东墙补西墙地对应着。

  ……没想到加速器没有“掉链子”呢。

  这可以说是她们亲自出手管控出力的功劳，但归根到底，还是多亏了帮忙修复加速器的池田。平野展开了一枚表示框──

  “还是给负责了修复的池田•照政君发篇感谢的通神文吧。毕竟他干的还不错，将这份表上奏神明也能成为对大家的加护。”

  表示框的对面，卷着袖子干活的女士们慌忙梳整起了头发。

  ●

  星空之下，池田观察到贱岳之战已然开始。

  如今，他正在临近三河湾的阵帐内工作着。毕竟……

  ……即使暑假结束了，但教导院还没叫他回去啊。

  教导院那边反而还和他说“工作干完之前，你就先别回来了”。

  但也没办法。毕竟自己没什么本事却混了个袭名。在教导院看来，既然已经因为袭名者的身份得到了来自大国的工作，那比起学业，自然更该优先工作了。

  “我上小学的时候，还曾憧憬过一直过暑假来着呢──”

  实际真正地实现了“愿望”后，他却感到了自己对教导院环境有种微妙的归属意识。以及在他的自我意识里，他发现自己因脱离了“普通”而产生了些许惋惜。

  ……但是，浅野及锅岛、可儿都是同样的状况呢。

  “可长冈那个崽子却过了个精彩绝伦的夏天，还得了个巨乳的婆娘、买到了金盘CD唱片了呵……！”

  这件事是他透过通神带上的新闻得知的。在袭名者的动向备受各国关注的形势下，只要想找就能找到相关报导。因为在暑假前长冈就在讷德林根之战中和瑞典总长好上了，致使暑假期间出现了好多关于他们的报道。池田一开始读那些新闻的时候，都在想：

  “尽写些有的没的，长冈估计也很烦吧。”

  他当时还能如此这般成熟平淡地感叹着。但自从“堂堂羽柴池田班竟热衷于和名古屋交趾鸡耍在一起？在崩坏的三河踏寻美食之旅☆”的报道出来之后，池田便开始觉得整个世界的报道就都是在与他为敌。我们才没有在为粮食危机做准备！虽然班里的成员都开始渐渐精通农场经营了！

  话说，他们如今都配合着鸡的作息排了班，不会再像过去一样，大家一起通宵干活了。这段时间里，也就他和上夜班的警卫，以及刑部姬会一起通个宵罢了。

  『小照照，你在干嘛呢嘛呢？』

  “啊──，我在重启被打捞上来的自动人偶。不知不觉就这样了。”

  眼前，数台自动人偶在桌上一字排开。

  本来这些自动人偶都出自北条，但它们在三河都被大行改造了一番。一开始还以为是为了让她们能在新名古屋工作，但发现她们其实也能做出一些日常行动后，就开始搞不懂元信公这个人了。

  不过，新名古屋城的残骸也被从海底打捞出来了。

  “我从残存下来的多个记忆元件及记忆库中，找到了自动人偶的维修记录表。”

  『你打算怎么办怎么办呀？』

  “刚都说了要重启啊。”

  要是搞错了启动顺序，可能会弄坏自动人偶。虽然他很讨厌做这件事，感觉就像在杀人一样，但完成它也是工作的一部分。若是能顺利进行，那是能更早回家呢，还是更晚回家呢。他一边猜想……

  “……工作比我想象得还多还会涨啊──”

  就在他叹息着嘟囔时。

  『小照照，邮件邮件。』

  “通神文？从哪来的？是浅野还是锅岛？”

  这要是可儿传过来的就不好玩了。随后……

  “……安土？！他们不是在贱岳打仗吗？！现在！”

  ●

  “啊，连上了呢！这边是安土的机关部流体管理中心。池田君？你是不是在修复加速器什么的时候还反馈了白鹭城的技术？”

  平野对着表示框问道，对面是一个在黑夜中，被表示框的光芒映衬着的少年。那个少年慌乱地低头答道：

  『啊，Tes.！我让在这里的刑部姬帮了我很多忙……』

  『帮帮帮帮了忙？小照照很困扰困扰。』

  “哇啊！”其他巫女们惊叫出声。虽然大家都是学生，但现在是工作时间。有人慌忙躲到了器材背后，也有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理了理头发继续工作着。在她们身旁的老手高龄巫女们边保存着画面，边笑道：

  “嚯•嚯•嚯，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啊……”

  “哎呀哎呀，深挖了一下后住所都查出来咯。”

  还有人在查询地址，这是打算追过去看看么。依然年轻啊。但是平野想到：

  ……果然还是和白鹭城有关系么。

  白鹭城供奉着刑部姬。刑部姬若是插手了安土的修补，安土就会自动附带了刑部姬的加护。但那只能算是来自外界的加强。

  “抱歉。我会将刑部姬作为小刑部大明神上奏。没问题吧。”

  ●

  池田注意到刑部姬突然起身站了起来。

  “怎么了么”，他不禁疑惑着，便看到刑部姬的头上浮现出一枚表示框。上边标注着“小刑部大明神”──

  《再设定：P.A.Oda内：产土：移动限定解除：管理者池田•照政：──许可》

  看到这样的标注后，池田明白了这是在重新设定刑部姬在P.A.Oda内的权限。

  ……毕竟他是在刑部姬无主、或者说是在她自缚的状态下捡到她的嘛。

  因为池田本身和神社的关系很疏远，所以他原先想着在完全修补完白鹭城之后再将她申请成OS来着──

  『小照照？这个这个这个？』

  “啊──，嗯，高层的人在说他们需要你呢。”

  实际也都是因为刑部姬帮忙修补了安土。

  修补安土之际，池田认为OS方面的修补还是用上白鹭城的制御情报程序，自己会比较好上手，所以最后就让她插手插得有点多。进展似乎都很顺利，而身为管理者的剑神社，的确会想要对情报进行祓禊，将这些都转为剑神社自己的加护吧。

  『所以谢谢了。我代表安土全体输出管理者，对你们致以感谢──』

  平野说话期间，整个画面晃动了起来。是安土加速了。

  ●

  “哎哟”，平野结实地一踏，稳住了加速带来的晃动。她一把抓回快要晃走的，用来和池田通神用的表示框，望了望四周，看到大家都同样通过踩实地面，或者抓着身边的固定物来稳住身形。身旁的高龄巫女们开口说道：

  “这是要一口气冲过去呀……！进关东的时候也是这样！”

  听到比自己资历深得多的巫女们这么说，平野急忙下了指示。

  “全员，做好准备应对加速……！”

  一瞬间，整个空间都萦绕着紧张的气氛。

  ●

  池田紧张了起来。

  是的，安土现在情况不妙。

  他看着从平野抱着的表示框中传来的映像……

  ……好大啊……！

  不好，现在打开控制台录像还来得及不。要赶上啊！赶上了！赶上了！甚至还在继续！这不塞满了整个屏幕嘛！

  啊，还好我被踢到三河来了。不对，我不是被踢来的。

  『池田君？我要去忙了，先挂了呦？』

  “Tes.！好的！非常好！非常感谢！非常感谢！”

  总之池田立刻连上P.A.Oda的教谱委员会网站，一顿操作将三千(日)元奉纳给了关联神社栏中排名第一的剑神社，连抽了几发惊叹神道卡。

  在他发出了窃笑之时，对面传来了警报声，

  『我挂了，有缘再见──』

  通神断掉了。画面变黑后退了出来。池田低头一拜。关闭录像后，又是一拜。随后他注意到，身旁的刑部姬也在重复着他的动作。池田心想，你应该是被人拜的立场吧，但是──

  “安土处境很糟糕啊。”

  『占优吗吗吗吗？』

  “嗯，从立场而言，这不是输赢的问题啊。”

  他将录像的数据复制备份了一份，边保存边说道：

  “无论谁输谁赢，对他们来说，都算是输赢参半──因为现在羽柴和柴田是在搞内战啊。”

  他自己也该工作了。该做的是──

  “我想重启自动人偶，可以的话也想通过这些人偶查查当时三河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来自羽柴方竹中的指示。

  说实话，池田对三河争乱、元信公和新名古屋城都一无所知。他觉得明明竹中比自己更了解这些……

  ……但怎么说呢。

  竹中他们也有他们所不知道的、想探寻的事情吧。

  “啊。”

  突然刑部姬从头发开始，全身都发出了微光，她向北方看去。

  空中，一道红光从三河湾射向北方，消散而去。

  『刚刚刚刚刚刚炮击──』

  想必是安土的反馈跟上了吧。刑部姬开口说道：

  『击中了击中了──』

  北方的空中，一场激战正在上演。若是平野方才所说的“谢礼”属实──

  『安土开始狂轰乱炸了么……！』

  ●

  在连续不断的炮火中，丹羽看到了一边倒的毁灭。

  ……哇啊。

  安土和佐久间舰队的对战，演变为了安土单方面的蹂躏。

  呈一直线的佐久间舰队被立体组队的安土舰队突击进攻着。

  空中是上下颠倒以退为进的中央前舰，下方则是中央后舰，再加上左右两边的四艘舰船。这些舰船都将炮火集中，轰向敌舰。

  击穿了。

  佐久间舰队密集的纵列分布成了致命的弱点。面对立体布阵的“安土”，佐久间舰队只有最前方的双舰能够连续回击。另外──

  “丹羽大人！安土的炮击速度提升了……！”

  她能看出来。面对安土的数门主炮，即使是各有双舰同行的前卫舰队也无法抵挡。所以安土的左右舰为了不浪费主炮，将炮击目标转向了佐久间舰队后方的舰艇上。

  随后便发生了爆炸。

  安土的炮弹中恐怕嵌入了爆炸术式吧。

  “对方轰出贯穿性极高的实体弹破坏掉装甲之后，其中的爆炸术式又一口气炸碎损伤部位。”

  实际上，这种方法经常出现在舰队战中。靠实体弹贯穿，再用术式类来扩大破坏范围。所以在破开对手的装甲后、就向破开的洞中扔出术式，这样就能从内部攻破对手。

  反之，若是装甲过于坚硬，便会先轰入术式给对手造成大面积的微创，再此之上打入实弹扩大贯通伤害的面积。

  所以虽然攻击顺序有先后之分，但两者并行才是通常的做法。

  “但是”，丹羽又想到。

  “……也正是因为安土的火控水准很高，才能在晚上也能靠穿甲弹精准贯穿敌人吧。”

  安土的破坏力丝毫不输于自身的突袭速度。接连不断的金属声和爆炸声重叠在一起，狂暴地撕扯着大气传进了丹羽的耳中。

  “丹羽大人！佐久间大人不打算让舰队撞向下方的安土中央后舰吗？！”

  “……在舰艇降落到安土中央后舰的轨道上之前，为撞击而密集分布的纵列舰队会更先被摧毁掉。佐久间定是看出来了这点。若想全舰下落，就必须形成队列。但那样的话，在安土看来更是送上门来的靶子。”

  其中，尤其难以应付的就是来自左右的夹击。

  因为安土的主炮是纵向分布在甲板上的，若佐久间的舰队处于贴近正面的上下位置，安土就很难调整主炮的射击角度。

  但是从左右攻击的话就不同了。连舰尾的主炮在内，所有主炮都能任意横向射击，完全能做到指哪打哪。这种情况下，若是她们的飞行轨道再过于明显地一同下降的话，第一时间就会被左右夹击。

  所有，佐久间做出了判断。

  “散开、散开。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退却取胜’的散开。这样一来大家的飞行轨迹被割裂，让人无法预料。就算是安土，也很难判断该狙击哪艘舰船吧。”

  这个现状代表着──

  “佐久间还未放弃取胜……！”

  ●

  竹中抬头确认着现状。

  现在似乎是上下倒转的状态。炮击声和震动连续不止，食堂窗外，能窥探到头顶上的大地冒出的火焰和流体光。

  激战开始了。

  竹中对着给出突击指示的料理长举起了右手，低头致谢：

  “谢了。帮大忙了──”

  “不必在意！还有，别随地乱扔你的呕吐袋啊！扔垃圾桶里啊！”

  ‧喜 目：“为什么我们的指挥官在被厨师长训啊……”

  ‧ＡｎＧ：“要这么说武藏的总长不也总被全体市民训嘛？”

  ●

  “唔……”，托利在昏暗的房间里醒来。

  “好像有人在念叨我呢……”

  一眼望去，赫莱森正睡在他的身边，而右腕和左腕正“望”着他。看来没有变故。他习惯性地看着赫莱森的睡脸，对她还在熟睡感到有些遗憾，他向浅间、弥托姿黛拉和喜美睡着的内侧房间深深鞠躬，双手合十，打从心底道谢。

  再看去，两腕也在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以及──

  “啊，不好。压缩睡眠要提出警告了。”

  睡了。

  ●

  片桐从睡梦中醒来。

  现在，竹中正紧盯着眼前映着正面战况的表示框。其他方向的战况确认全都依靠安土发来的简要信息，她的手边是持续运行的三千世界。于是片桐也想着，

  “我来帮忙……”

  片桐将安土的视觉元件传来的影像一口气全部映在竹中身边。虽然达不到三百六十度，但覆盖范围已经足够。而其内容更是……

  ……已由百纹检地*进行详查！

  (*注：検地是日本战国时代到近世，对农地收获量实际测量调查，以确认石高数的方法。

  这是配合片桐且元史实上的事迹所做的原创术式，效果是用声波扫描来建立立体虚拟模型。)

  片桐的术式的特点就在于能靠主观意象影响周边的水及光。因为此种术式是通过流体实现的，所以它也能给表示框带来影响。

  通过影响光源做成记号，在表示框中形成注释。

  炮弹、敌方舰队的行驶轨道，以及整体的流向和动作。如果把这些全都写上去的话，只会让人烦躁，所以他省掉了自己觉得没必要的东西。然后──

  “片桐君，请保持这种状态──我找到了！”

  完全不用去问“你找到什么了”，因为他也看到了。

  “舍身下降撞向中央后舰的……这是佐久间大人的旗舰吧？！”

  ●

  “安土”发现了对手巧妙的做法。

  “佐久间大人连机器都能欺骗吗──Shaja。”

  因为“安土”无法准确掌握佐久间舰的具体位置。

  不，其实早就意识到了。在顺次击坠的敌舰阵列中，与炮火相距十二列左右的舰船，正在下降吧。

  但是，无法确定。

  佐久间的舰艇正在粉饰自己的轨道。

  舰船不只是单纯变换左右，还有效利用了安土的视觉纵深。利用舰艇周边的假想海及加速器，让安土看不出自己的动静，趁机转向出人意料的方向。

  最难搞懂的便是佐久间舰队空放加速系术式这件事。因为加速光是在向下散去，所以安土推测敌舰处于上升轨道。

  但并非如此。对方只是把流体充入加速系术式中，制造出流体光破裂的假象，却不使用术式本身。

  很是简单的技巧。但正因为能反应过来，才会受骗。“安土”所能做的对应，唯有验算而已。但这个情况下的二次验算实在是困难至极。

  然而，对手却用了这种粉饰伪装。

  很明显，佐久间深谙此道。她调动舰队，瞄准了下行中的中央后舰。

  佐久间试图用自己的舰船撞上下行的安土中央后舰。

  考虑到对方这样的战术，那她们的散开也就不是逃走。

  ‧竹 中：“所有散开的敌舰都是经过计算的佯攻呢──。要是有谁能算出横亘于我们和佐久间的舰艇之间的障碍物将会如何行动的话，就帮大忙了啊──”

  ‧安 土：“片桐大人！要全力试试吗？！──Shaja。”

  ‧□□凸：“我正在试……！”

  片桐的百纹检地安土也能看到。

  ……我们只擅长于预测轨道……。

  但是，人类不一样。

  虽然人会对自己做出的判断产生怀疑，但他们靠的不是概率及理论，而是依靠“直觉”来预判对手的意图，两者配合后得出答案。

  “安土”在舰桥的屋顶上，透过片桐所传送过来的情报明白了这个道理。

  因为注释和结果有很多不一致的地方。但是──

  “这些地方基本与大局无关。──Shaja。”

  需要的只有中央后舰的行进路线。除此之外，粗略记载的部分都是片桐做出取舍判断后的结果。

  但这已经是个很好的行动方针了。只要把这些情报都送到中央后舰那里，再重整指挥系统──

  “烦请让路！──Shaja。”

  “安土”轰出了炮击。不再是点对点的击坠，而是瞄准挡在中央后舰前方，佯装保护佐久间旗舰“刈谷城”的舰船，安土两手向前大幅度挥动──

  “开始炮击──Shaja。”

  ●

  “刈谷城”内的众人都感觉到轰击声发生了转变。

  “快看前方散开的前锋舰队……！”

  眼前，仿佛完全挡住旗舰视线，又灵活机动地撒着炮击和符纸型雷达干扰箔的麾下舰群，被接连推开。

  不同于刚才一艘接着一艘被炸毁。

  只有共同保护着“刈谷城”的舰艇会遭到安土六舰──其中一舰的集中炮火。

  有的舰艇被空中的中央前舰自上而下地击碎。

  有的舰艇被左右敌舰两方打得倒飞出去。

  如同中了左右的联合技一般。以及──

  “正下方，安土中央后舰来了！”

  好快，佐久间心想，比自己想得还要快。

  刚才，为了获得绝对的“胜利”，她把麾下的舰群都舍弃了。但是──

  “还是胜过了我的策略吗，十本枪……！”

  不是羽柴。她不在这里。明明对方只是不完整的阵容，我们依然──

  “──给我冲！通告全舰！这是最后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