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过年
七年级寒假，楚易微和之前一样被楚艳枫接到另一边过年。
大年三十，林家成出去打麻将，中午饭都没回家吃。
“给你爸打电话，让他回来收拾院子，贴春联。”
“哦好。”林雯景进屋拿手机，输入密码，拨号。
第一遍，无人接听。
第二遍，无人接听。
第三遍，正在通话中。
“妈妈……”林雯景看向楚艳枫。
楚艳枫的脸色瞬间改变，开始咒骂。
“妈妈，我和弟弟妹妹一起去贴吧。”楚易微说：“浆糊呢？在哪儿？”
“在案板上。”面对楚易微，楚艳枫的脸色缓和下来，“小心点儿，别摔着。”
“知道了。”楚易微喊林易凌，“林亨儿，出来一起贴春联啦！小姐姐咱们三个一起贴。”
“好！”
三个人搬着凳子，端着浆糊，拿着刷子，抱着春联，来到院子里。
“大姐姐，我们从哪里开始贴？”林雯景问。
“先贴院子里面吧，把院子里面贴好，最后在贴大门。”楚易微转过身，面对着客厅的门，“从这里开始。”
她踩上凳子，从林易凌手里接过浆糊和刷子，在门框上刷了一道又递回去，然后转头向林雯景拿春联：“把你左手拿的那个给我。”
林雯景把春联摆正，举高递给楚易微。
客厅贴好又去西屋，然后是院子里的电瓶车、摩托车、三轮车统统贴了一遍。正对着大门的一面墙贴上了一张一米见方的福字。
“妈妈，除了大门上面的之外还有几张，是贴在哪里的？”
“贴在羊圈和猪圈上的。”
“啊？”楚易微不禁笑道：“它们那里也要贴啊。”
“它们也要过年呀。”
“春联都贴好了啊。”林家成回来了。
“还有大门没贴。”楚易微说：“太高了，够不着。那个，爸爸，等下你贴吧。”
“午饭做好了没有？”林家成问。
“已经吃过了。”
“你不是不回来吗？你回来干什么，干脆一直打到明天多好。”楚艳枫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牌场没有午饭是吧，打牌就够了，吃饭干什么？”
“你发什么疯！”林家成开门进去，“大过年的，阴阳怪气。”
“你也知道是过年呀？你怎么不干脆在牌场里把这个年过去算了！”
“我懒得跟你吵，饭呢？”
楚艳枫没搭理。
“雯景，饭呢？”林家成又问林雯景，“还没做吗？”
“这都几点了，早就吃完了。”林雯景一点儿也不客气，“刚刚跟你打电话叫你回家吃饭你不接，怪谁？”
林家成一噎。
“大门的春联还没贴呢，大姐姐够不着。”
“先吃饭，吃完饭再贴。”林家成四下看了看，在橱柜里找到了两袋方便面。拿锅，添水，开始煮面。
“鸡蛋在哪儿？”水开了，他问道。
“下面柜子里。”楚易微回答。
“你搭理他干什么。”楚艳枫调着饺子馅儿，“有饭不吃，饿死拉到。”
“你还来劲了是吧？”林家成弯腰拿鸡蛋，直起身的身后正好听到楚艳枫的话，说着就要扬手砸过来。
楚艳枫背对着他，没有看到他的动作。他扬了扬，最后也没有砸出去。
林家成吃着面，楚易微、林雯景和林易凌围坐在楚艳枫旁边，等着她和面擀皮，然后一起包饺子。当然，林易凌之负责围观。
第一张饺子皮擀出来了，楚易微先拿过来开始包。接着是第二张，被林雯景拿到手里。接着是第三张、第四张……楚艳枫负责擀皮，姐妹俩负责包。
林家成的面吃完了，坐在那里，喊林易凌：“林易凌，替爸爸倒杯水过来。”
“林易凌，林易凌？”
“干什么？”连喊了好几声，林易凌才不耐烦地搭腔。
“你说干什么？让你踢你爹倒杯水过来！”
“你自己又不是没手。”
“你再说一遍！”林家成抄起筷子，就要朝林易凌头上砸。
“啊！”楚易微扫见一直立刻伸手去挡，两个筷子就敲到了她的手背上，两道红印很快冒出来。
“你想死啊！”楚艳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后，把手里的擀面杖朝林家成砸过去。
“反了你们了！”林家成从沙发上站起来。
“妈妈！”楚易微大喊一声，“我没事。”
“我没事。”她拉住楚艳枫的手，“咱们继续包饺子吧。”
林雯景走过去把擀面杖捡起来，又走到水池边洗干净，放到案板上：“妈妈。”
“好了。”楚艳枫重新拿起擀面杖，“妈妈没事儿。”
“你的手给我看看。”她把楚易微的手握到手里，拇指抚了抚手背上的两道红印子，嘴里又忍不住骂了几句。
不过这次林家成听到了咒骂声，却没有说什么。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出去了。
关门声传来的时候，楚艳枫又骂了几句。
……
这就是过年的，或者说是楚艳枫家里的日常。林雯景跟林易凌回来住了两年，似乎已经习惯了。
楚易微算着日子，总算等到大年初二这天，出嫁的女儿回娘家走亲戚的时间。楚易微盼望着，总算回到了当店村。
她上午十点到家，然后就带着林雯景跟林易凌跑出来，挨个找宋伊、楚庆然、孟回跟施宇涵。前面几个人都跟着爸妈去姥姥姥爷家走亲戚了，只有施宇涵在家。
“找了一圈，就你一个在家。”楚易微走进房间。
“我爸我妈去我姥姥家了，我没去。”施宇涵把新买的游戏机递给林易凌，“这个，会玩儿吗？”
“我看看！”林易凌兴奋地接过去。
“里面游戏挺多的，自己选。”
“好！”
“林景儿要玩儿什么？”招呼完林易凌，他又问林雯景，“电脑要玩儿吗？”
“好呀。”
“那你自己玩儿吧。”施宇涵示意林雯景坐到书桌旁，自己则坐到了新添的懒人沙发上，同时把另一个推给楚易微。
“就我们俩，好无聊啊。”楚易微刚坐下，随手拿起旁边的魔方。
“他们应该下午就回来了。”施宇涵问：“你今天回来，还走吗？”
“不走了。就在那边过个年，我弟弟妹妹也住在这边，等开学再回去。”
“哦。”
“你一个人在家，都干什么？”
“玩儿游戏。”
“一直玩儿？”
“嗯。”
“不觉得无聊吗？”
“你看小说的时候觉不觉得无聊？”
“懂了。”
两个人坐着闲聊，聊着聊着就到了中午。楚易微正要离开，孟回来了。
“你不是去走亲戚了吗？这么早就回来了？”她惊讶道。
“我爸妈他们又吵起来了。”孟回一脸烦躁，“午饭没吃就回来了。他们还在家吵，我嫌烦，自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