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活突然变成游戏

  夏天闷热粘稠的空气凝固在教室里发酵，顾惟朝撩起刘海，抹一把额头的细汗。

  这天也太热了……

  顾惟朝从兜里摸出一把小折扇，放在课桌底下，聊胜于无地扇着风。

  讲台上老师说着公式的推导，讲台下顾惟朝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低头看向手腕上的表——还有八分钟下课。

  临近下课的八分钟格外漫长，连带着空气都更热了几分。

  提前收拾好东西，下课铃声响起，等老师说完结束语，顾惟朝拍了拍朋友肖梦的肩，“我先走了。”

  肖梦听见声，抬头说：“好，帮我带份便当，就那个便利店的意大利面，钱我回头转你。”

  “行。”

  顾惟朝走出教室，这是中午前的倒数第二节大课，学校里忙碌的身影穿梭于各个教室之间，他刷着手机，不慢不紧地晃悠到便利店，买了一份意大利面，一份茄汁蛋包饭，一盒巧克力牛奶。

  刷卡进入宿舍楼，顾惟朝迅速撕开蛋包饭外的透明包装，三下五除二地吃完，打开巧克力牛奶喝一口后，拿出还剩下一半的实验报告。

  下午第一节课就要交上去的实验报告，顾惟朝到现在还没写。

  默默从文件夹里掏出肖梦、秦俊人和顾惟朝自己的实验报告，两份比对之后，顾惟朝拿出课本，开始动笔。

  写了大概半小时，肖梦推门进寝室，顾惟朝向后仰，手里拿着意面和筷子，“阿梦，你的面在这里，承蒙惠顾，13块8。”

  “ok，我现在转你。”

  肖梦把书包往椅子上一扔，掏出手机转账，“转了哦。”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肖梦接过意面，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

  水蒸气挂在盖子顶，的动作，意面肉酱的香气顺着打开的缝溜出来，肖梦用筷子随意拌了拌，夹一筷子送进嘴里，转头对顾惟朝说：“果然全家的便当我最喜欢这个。”

  “我也喜欢这个。”顾惟朝说。

  肖梦见他正在奋笔疾书，也就没继续说下去，爬到床上，戴起耳机，打开一部攀岩的纪录片。

  没过多久剩下两个室友——秦俊人和侯光辉也回到寝室。

  大中午的，大家都想睡个午觉，休息一会儿，只剩下顾惟朝一个人还在奋笔疾书。

  上课前半小时，顾惟朝终于写完实验报告。

  他甩了甩泛酸的手腕，“我下回不会拖到最后一刻才开始写这个鬼玩意儿了，我发誓，我不会了。“

  肖梦看着顾惟朝这幅样子，“好像你上上周也是这么说的吧？”

  比起教学楼的闷热，实验楼则显得凉爽许多，人走进实验楼，一身的热气都被驱散，干爽的气息围绕在每个人的身边。

  不过可惜的是，实验教室的凉爽并没有减缓顾惟朝和肖梦心里的燥热，眼瞧着下课时间一点点逼近，实验数据却还没测量完。

  两人都不希望补做实验。

  “最后两次最后两次！”肖梦说，“手稳住老顾。”

  “知道知道知道，你头别动可以吗？”顾惟朝眼看肖梦就要抬头，出声说到。

  时间在此刻仿佛“子弹时间”，周围同学的声音也都消失不见。

  “读完数了吗？”顾惟朝问。

  “好了好了，你记一下。”肖梦说。

  “nice阿梦！”顾惟朝说，“快快快，把数据抄一下，然后去盖章。”

  “来了来了来了。”肖梦拿着实验报告走到顾惟朝身边。

  盖完章，下课铃刚好响起，老师让最后完成实验的人留下来归位仪器。

  “最后弄完的，好像是我们吧。”顾惟朝看向肖梦。

  “好像是。”肖梦说，“整理吧，早完早好，幸好下节没课。”

  “不然就要表演一个校园奇迹了。”顾惟朝吐槽。

  实验楼和教学楼的距离较远，正常速度行走大概需要二十分钟左右。

  整理好仪器，顾惟朝和肖梦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实验教室

  顾惟朝刚迈出一步，地面忽然开始震动，震动幅度越来越大，地砖也出现裂痕。

  顾惟朝头晕的症状和地面震动一起出现，随着震动幅度的增大，他眼前愈发模糊，晕倒前一秒他在想：“我还站着吗？”

  肖梦跑出几步没见顾惟朝跟上来，准备回身去找时也晕倒在地。

  醒来后，顾惟朝发现他身处一个全黑的世界。他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什么也看不见。顾惟朝蹲下来，摸了摸身边的地面——很平整，没有凹凸，也没有砖缝。

  这是在哪？

  顾惟朝想，他试探着向前迈步，双手张开在空中无序地挥动。

  他什么也没有触碰到，随后放开步子，在黑暗中行走，结果是，除了知道自己此时存在的地方空无一物以外，一无所获。

  顾惟朝索性坐在地上，一个人自言自语。

  “这是哪儿啊？”

  “有人和我一起吗？”

  “好无聊啊……”

  “什么时候开灯啊？”

  “我手机哪去了！？”

  最开始他还对身处的空间抱有好奇，到最后他只想出去，到有光线的地方去。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这个没有光、没有网络的地方，顾惟朝已经失去了时间观念，他的眼前突然出现由绿色光线组成的字——

  「欢迎来到真实游戏！」

  「玩家顾惟朝已创建角色顾惟朝！」

  「请玩家顾惟朝选择武器！」

  游戏提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五种武器的投影绕顾惟朝成圈，每个武器下方标注有对应的名称。

  顾惟朝挨个看了一遍，依次是：基础剑与盾、基础长枪、朴实法杖、标准弓与箭和普通圣典。

  剑和盾、长枪首先排除，贴脸不是顾惟朝的风格，弓箭也不知道有没有辅助瞄准，暂时放一边，圣典看名字应该是奶妈，需要找一个大腿，还是算了吧，社恐只能自己成为大腿。

  顾惟朝走到【朴实法杖】前，伸手触摸法杖，其他武器消失，法杖落在顾惟朝手中。

  轻飘飘的，挺好，不费劲。

  「恭喜玩家顾惟朝获得职业——巫师学徒！」

  「恭喜玩家顾惟朝获得新技能——冰锥术！」

  「请玩家顾惟朝分配角色属性点！」

  顾惟朝的眼前出现几行字：

  可分配属性点：5

  力量：1

  敏捷：2

  耐力：1

  精神：3

  意志：4（不可选）

  不可选？【意志】不可以人为加点吗？其他四个属性似乎和我自身的状态有关。

  顾惟朝想。

  既然职业已经选定为巫师学徒，主加敏捷和精神应该不会出错。

  顾惟朝伸出手，在【精神】后的“+”上点了三下，【敏捷】点了两下。

  「恭喜玩家顾惟朝完成基础设置！」

  「即将回归现实世界，祝您游戏愉快！」

  「友情提示：生命值归零则意味着真正死亡！」

  下一秒，游戏提示消失，视线之内归于黑暗，顾惟朝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老顾？你醒啦？”

  这是，肖梦的声音？

  顾惟朝眯着眼，撑着地板坐起来。

  “梦啊，你知道真实游戏吗？”

  肖梦听见顾惟朝的话，顿时兴奋起来，“你也看见那个游戏提示了！？”

  顾惟朝伸出手，肖梦一把将他拉起来，顾惟朝随手拉了一张凳子坐下，“你选的是什么武器？”

  “剑和盾。”肖梦说，“职业是见习骑士，老顾你是什么？”

  “我是巫师学徒，武器朴实法杖。”顾惟朝说着，手指在空中虚点几下，一根大概一米五长，直径三点五厘米，顶端镶嵌着一颗蓝色宝石的木头棍子出现在他手中，顾惟朝差点没拿住，“这东西有点沉啊。”

  早知道实物这么重就在力量上加点了。

  顾惟朝想。

  “你怎么把这东西拿出来的？”

  肖梦看着顾惟朝手中凭空出现的法杖，疑惑地摸摸裤兜。

  “视线左下角有一个背包图标，点一下打开，然后再点你的武器就行。”顾惟朝说。

  肖梦跟着顾惟朝说的步骤做，左手拿盾，右手拿剑，上下挥动，“这东西看着挺沉，但其实还好嘛。”

  “你力量现在几点？”顾惟朝晃了晃杵在地上的法杖，“我力量1点，是原始的数据。”

  顾惟朝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和肖梦关系不错，但是两人的身体素质却天差地别。

  顾惟朝是一个懒胚子，全身就像没长骨头，能躺着绝不坐着，课余生活是看小说、漫画、动漫，也会看电视剧，玩一些手游，总之都是些不用站立的事情。

  肖梦大一的时候进入了篮球社团，目前在校篮球队，平时会定时健身，有时候也会和顾惟朝一起打手游，就是脸皮太薄，会因为自己拖后腿而愧疚。

  “力量啊？我看看，5点。”肖梦说，“老顾，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啊？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5点可以轻松拿起铁制的剑和盾，1点只能勉强拿起木质的法杖。

  顾惟朝心里对【力量】有了大概的标准。

  “嗯？什么？哦，现在的话……去外面看看吧。”顾惟朝拄着法杖站起来，慢慢吞吞地走着，抹了抹额前刘海下的细汗道：“话说回来，你的第一个技能是什么？我是冰锥术，击中目标会造成50点魔法伤害，附带效果‘寒冷’，有持续魔法伤害3～6点，减速7，持续3秒。”

  “我的是冲锋，对路径上的人造成40点物理伤害和击飞效果。”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出了实验教室的门。

  上课的实验教室在三楼，305，刚好在三楼中间位置，没走出几步，两人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压低声音的嘶吼，又有些漏风的哨声。

  “阿梦，你听见什么声了吗？”顾惟朝下意识握紧了法杖，步子也放缓了些。

  “听见了，原来咱们的实验楼里会有这种声音吗？”肖梦说着将盾举在身前，右手握紧剑，把顾惟朝护在身后，“你走我后面。”

  他们放轻脚步，一步一步逼近楼梯口的转角处，奇怪的声音愈发清晰的在耳畔响起。

  两人贴着转角的墙面，肖梦探出头观察情况，一张溃烂发青的脸伴随着尸体腐烂的臭味出现在他的面前。

  肖梦猛地向后退，示意顾惟朝往回走。

  两人原路返回后，肖梦坐在椅子上，惊魂未定。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顾惟朝有些好奇，越是靠近楼梯口，一股难闻的味道就越浓，他很好奇转角后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