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比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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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这女子身姿轻盈窈窕，在这水月殿中，如银蛇般轻舞摇曳，别有一番风姿。
皇后在一边随口说道：“这个教坊司的舞者倒是舞得不错，叫什么名字？”
一旁的宫女连忙回话：“回娘娘，这是教坊司里数一数二的宫女，娆纱！”
“娆纱，舞跳得缠绵，没想到名字也挺婉转！”皇后的声音里有些若有所指的情绪：“不过，虽然是这样，毕竟只她一人独舞，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到底显得小器，落了下乘。”
宫女眼看皇后脸上略有不悦，一旁的皇上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忙机敏道：“是啊，不过娘娘放心，今日教坊司准备了好几支舞，专门为皇上娘娘们助兴的。”
皇后点点头，将桌上刚刚温好的热茶倒在杯中，递给皇上：“皇上，这茶温不凉不热，正合适！”
安帝闻言微微露出笑容，接过了茶，一边慢慢喝着，一边看着远处。
明眼人一看便知，皇上并没有看向台中舞者。
不仅是皇上，就连太子殿下也忙着和二皇子说话，只偶尔看看台上，并没有专心观看。
这时，二皇子道：“皇兄，明日是个大日子，你今日也不能太晚休息，要养精蓄锐，准备明日大典！”
太子点头，笑着看向二皇子，眼中有些感慨：“是啊，以后兄弟你还要在朝中多多相助啊!”
二皇子忙起身应是：“臣弟必当鞠躬尽瘁，全力以赴！”
说到这里，二人都听到了几位妃子的掌声和喊赏的声音。
太子发现，这时，二皇子的注意力都被那掌声吸引了，好奇问道：“怎么，你喜欢这支舞？”
二皇子笑着摇头：“臣弟喜欢的舞，在后面。”
果然，不多一会，待到众人的桌上摆上热热的锅子时，第二支舞开始了。
虽然有冒着香气、热气腾腾的锅子，但是众人的注意力还是被第二之舞吸引了。
随着空远的古琴声响起，台上的十来位舞者穿着轻若柔纱的红裙，里面若隐若现的白色更称得她们肌肤赛雪，恍若天人。
不仅如此，这些舞者踩着空灵的乐声，娇羞而又轻灵地舞着，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头去探究。
殿中诸人都看得有些痴了，任凭那锅子里的肉上下翻滚，却想不到要去吃。
就连太子殿下看了，都忍不住发出感叹：“没想到，这舞能跳得娇而不媚，羞而不怯，别有风流又珍重芳姿，不错！”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看向同样认真观看的二皇子，问道：“二皇弟，你觉得呢？”
只见二皇子神色专注，半日后才慢慢道：“的确不错。”
太子殿下有些好奇：“你所说的喜欢的那支舞，就是这个吗？”
二皇子沉默一刻，摇头道：“不是的。”
而此刻安帝也看了那台上舞者一眼，眼中略有惊奇，但也只是一瞬，便垂下了目光。对他来说，这一切都将是昨日黄花，再绚烂，也如同这水月殿一般，如同镜花水月，一觉醒来便会消失的。
一旁的皇后早就发现了安帝低落的情绪，轻声道：“皇上，您若是身体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宫吧。”
安帝轻轻叹了口气，朝着皇后露出了笑容：“皇后放心，朕没事。”
一曲终了，殿中一片掌声与喝彩声，尤其是太子殿下还带头给了一袋金瓜子，这更是无上的荣耀和体面。
那领舞的绮云恭敬地接过了宫女们送来的金瓜子，心中一片得意：就是，明明自己就是最露脸的，那个瘸子，怎么跟自己比？
等跳舞的众人退下，殿中诸人才纷纷想起了桌上还烧着热气腾腾的锅子，在这十分寒冷得除夕夜里，就算殿中各处都烧着炭，也盖不住冬日夜间的凉。
碍着年节礼仪，众人宴席结束前还不能随意离席，如今看到一锅香喷喷的牛羊肉，为了暖暖身子，也多少吃了一点。
就在锅子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宫女们又依次端上了点心，炸奶糕。
安帝的胃口原先就不太好，现钱闻着那牛羊味道，胃里就不太妥帖，如今看了这炸奶糕，更是没有了胃口，只是皱了皱眉，继续喝了口皇后为他倒的茶。
太子殿下倒是兴致很高，心情也是不错，他吃了牛羊肉觉得很香，还没有尽兴，又看到这炸得酥脆的奶糕，心里更是熨帖，一连吃了两三个，才喝了口茶解渴。
正在水月宫中弥漫着奶糕香味的时候，笙箫声起，有隐隐鼓声慢慢敲击，由慢缓缓变快，敲击着众人的心。
“呦，这又是教坊司的舞吗？怎么连鼓都用上了？”梁常在好奇地问道。
“就是啊，这鼓声听起来，让人怎么有点害怕啊。”原先就娇弱婀娜的刘美人有些做作地裹紧了外衫。
而此时的安帝却好似被这鼓点吸引，抬起了头。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身着彩衣花裙、梳着好看发髻的舞女，而是一个个上身穿着甲乙，下身火红裙摆，梳着兵士发式的舞者。
她们跟着舞点，踏出了整齐的步伐，精神抖擞，而又少年侠气，看着真是青春洋溢啊。
安帝看着，目光中流露出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艳羡，而一旁的皇后，却看着他若有所思。
二皇子此时也定睛看着这支舞，这便是她用心排出来的舞吗？原来是，这样的啊......
突然，鼓声一变，琴声也惊乱，随即，鼓点变得密集而又紧张。
看着，刘美人更是有些夸张地低声叫了一声：“怎么跳这支舞啊？”
一旁的周嫔不动声色地推了推她，道：“注意点，贵妃娘娘和安妃娘娘还没说什么呢？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刘美人听出话中有话，忙住了口。
果然，随着配乐的不同，整个台上舞者们的队形变了，她们仿佛被击倒，仿佛在抵抗，仿佛在冲杀，仿佛在拼命，不停的队形变化再加上舞者们舞步的配合，让这一刻的舞仿佛是一场画面，真正战场上的画面......
众人看着这舞，仿佛听到了金戈之声铿锵入耳，让人不由心中为之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