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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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人们群情激愤，薛言上前一步扬手止住众人的疑问，道：“大家静一静，听我把话说完。”
人们对于他们这位大人还是十分敬重的，闻言便都安静了下来，看向薛言。
“这柯大姑娘，正如大家所言，的确没有被判罚。”
闻言人群中又响起一阵窃窃私语的议论。
“但是，这柯大姑娘可是送信去湖州，请来援兵救了我们金陵城的人。”薛言继续道：“我们金陵人是非分明，若是还执意将柯大姑娘送去牢中，那便是我们的不仁不义。”
此话一出，人群静了下来。
“大人，您的意思是，就是这位柯姑娘送信求援，引来援军的？”
见薛言点头，众人又议论起来。
“如此说来，柯大姑娘还真与她父亲不一样。”
“是啊，若没有援军，我们金陵城还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她父亲是她父亲，她是她，我觉得薛大人说得很对！”
“......”
薛言看着人们渐渐缓和，释然的神色，也缓缓地舒了口气。
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传入大伙的耳中。
“但是无论如何，她也姓柯，她父亲做的事罄竹难书，怎么就能随意放过她？那之后人们便可随意作奸犯科，只要事后补偿便可了，不是吗。”
众人闻声看去，见是一个容貌清秀，姿态大方的公子，便又对其生出许多好感。
“这是哪家的公子？怎么生得那么好看？”
“难怪你不知道，这可是王家的长公子，常年在书院读书的，今年便要参加科考，听先生们闲聊说起过，他是必中的。”
“这么漂亮的公子，又有才华，也不知道有没有说亲定下人家。”
“你当王家是什么人家，王家可是出了两个皇后，一个太后的皇亲贵胄。我们这种人看一眼都要折寿的。”
且不论这些民众们的私语，那王公子继续道：“薛大人，您向来赏罚分明，试问，若是作奸犯科了，是否另作一件好事便可补偿抵消？”
薛言皱了皱眉，道：“当然不可。不过柯姑娘不一样，她救了整城的百姓，这还不够吗？”
那王公子“哼”地冷笑一声：“怎么会是她救的，救了整个金陵城的，不是奋不顾身，上前拼杀的兵士们吗？怎么会是一个小小女子？”
众人被问得怔怔，觉得仿佛这王公子也有些道理：毕竟拯救他们的，是奋勇杀敌的兵士，自然不是一个小丫头能办到的。
“这位公子真能说，那么能说怎么那一晚熬战你不出来抵抗？”一个清脆尖亮的女孩声音：“怎么，小丫头怎么了？那柯姑娘只身一人去湖州，一路上要遇到多少凶险你们不说；到了湖州别人不信任无奈要冒险亮出身份你们不说；为了大义背弃父亲救金陵你们不说，只说她是个小丫头！我也是个丫头，难道就不配护着金陵城，护着你们?”
众人望去，竟是一身红衣的陆长缨！想到战时他们陆家军奋不顾身地拼命护城，心中惭愧，都低下了头。
那王公子没料道这个红衣女子能对他说话如此嚣张，正要发作，一旁的小厮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他便收起了脸上的不悦之色，平静道：“陆将军也不要生气，在下只是说一说自己的心里话而已。”
说完，便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这场聚众，便在陆长缨来了之后慢慢散了。
然而，城里城外却渐渐流传了柯家长女、恒芳画坊东家错雨为叛臣之后，逃脱了罪责的传言。
大多民众不明真相，便都气愤不已，茶余饭后地议论。
而水月山，也不能免俗。
这几日的恒芳画坊院子门口站满了人，有向里扔石头的，也有大声叫骂的。
“怪不得，我们一家家的连房子都被抢得干净，连房子都被烧了，只有她家齐齐整整的，原来她们家是奸细啊！”
“还事后做好人，给我们送粥，原来，都是假好心！”一个妇人说到气愤处，忍不住向里面啐了一口。
“不能吧，那错雨东家还每日给婆婆送粥，人真的挺好的。”一个老妇犹豫着说。
“张妈，你知道什么呀，城里都传遍了，这个错雨就是城里大奸臣柯尚书的长女。你说，好好的姑娘小姐不做，跑来我们这穷地方做什么，自然是当奸细！”
越说越气，便有起哄的攀爬过了院子，想要冲进来。
人群激愤难消。
眼看就要冲进来，势不可挡。
突然，一支羽箭射了出来，直中那冲进来之人得脚面，疼得那人大声叫唤：“啊呀，我的脚！”
其他要冲进来的人被这惨叫吓得一惊，便迟疑起来。
此时，从恒芳画坊中传出声音：“五皇子殿下在此，若再敢造次，一律诛杀，以谋害皇子论处！”
这个声音不大，一字一顿，却在众人耳中有如千金：五皇子啊，那不是皇上的儿子，天啊！这哪里敢接近啊，简直要吓死人了。
院外一片噤声，人们在半柱香的时间内快速离开了。
而在恒芳画坊里面，五皇子朝院门看了看，转身进了画室里面，看到了正在作画的洛敏。
“怎么样？”他并没有询问她正在做什么画，只是随意地坐在一张椅子上，道：“你说，接下来如何？”
洛敏没有抬头，也没有停笔，只是回应道：“走吧，也该走了！等韵寒回来，我们便走！”
五皇子点点头：“好！”
说完，便走出了画室，留她一人在里面作画。
外面的小厮上前询问：“殿下，若是今天便走，怎么也要跟陛下说一声吧。”
五皇子笑了：“父皇有太子哥哥和二皇兄便够了，我便只做个不懂事的弟弟吧！你回去跟父皇说我去游历了，对了，把这封书信交给他！”
小厮有些迟疑地接过书信：“哎，皇上对殿下喜欢得紧，殿下为何不在他身边讨他欢心呢？”
五皇子笑了：“你错了！人是要讨自己欢心才会真正的开心呢！我现在做的，便是讨自己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