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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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好似无意看向窗外，隔着木窗，他看到院中的女子正身披着一件长长的狐毛披风独自站着，仿佛是在等人。
旁边的小厮顺着五皇子的视线向下望去，道：“那柯大姑娘还在等楚姑娘啊，这么晚了在院子里等也太冷了。”
五皇子眯了眯眼，道：“不管她等谁，你去箱子里将我那件貂毛大氅给她送去，起风了，给她送个暖炉！”
小厮应声而去。
五皇子仍然站在窗前，夜色中，眼神复杂。
而此时的安远候府中，秦月鸣也在急急地收拾，御风在一旁看得着急。
“公子爷，您这么一走算怎么回事，到时候不禁侯爷要急死了，太子殿下更该伤心了，皇上也要失望了......”
见秦月鸣根本不为所动，御风更加焦急：“公子爷，我知道你对柯姑娘情深一片，你完全可以将她娶进家门啊！两全其美岂不是更好？”
秦月鸣手也不停地说道：“如今她在城中声名已被破坏，继续留在这里对她实在是伤害太大了。”
这话一说，御风也无话可说，只能看着秦月鸣干瞪眼。
正在此时，有人来报：“太子殿下来了。”
秦月鸣皱了眉，提着包裹的手顿了顿，还是将包裹放了下来，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向御风道：“你先去帮我备马，我与太子殿下说完话便要用马的。”
说完，便向外迎去。
御风无奈，只得自己将公子爷的包裹收拾好了，先去马厩挑了匹好马，口中喃喃自语道：“唉，公子爷此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我是一定要跟着公子爷的，干脆我也为自己挑一匹。”
说到这里，又想到自己若是跟着公子爷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心中满是惆怅，心中乱乱，胡思乱想。
时间慢慢过去，眼看着月亮升了起来，也没见公子爷回来，御风不禁有些意外：太子殿下到底和公子爷说了什么，怎么聊了那么久？
他躲在马厩中，感受着微凉的夜风，心中满腹狐疑。
眼看着东方鱼肚渐白，御风在马厩中终于听到了脚步声，他忙忙地站起身来，抱着包裹，看向来处。
只见那秦月鸣神情木木地站在那儿。
御风忙上前询问：“公子爷，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了你一宿了！走吧！”
秦月鸣却轻笑了一声，道：“不去了，你帮我跑趟腿吧。去问一问柯姑娘需要什么，告诉她想要什么都可以！”
御风愈加奇怪：“怎么又不去了，公子爷你不走了？”
秦月鸣点了一下头，便转身离去了，年纪轻轻的，御风眼中却有许多的沧桑，心中突然无由来地一阵心酸。
长大了真不好，公子爷越来越不开心了。
听说秦月鸣终于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安帝这边却十分的欣慰：“隔了这么久，这孩子是该认祖归宗了。作为我们皇家的孩子，他也的确吃了不少苦。”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头：“太子妃那个孩子朕原先看着不错，如今想来也是见识短浅的，差点害了我的孙儿！”
皇后却不以为然：“皇上您想想，太子妃自己有两个儿子，怎么能容下这一个，太子能想到把孩子送出去，说明他在太子府中一定不能安稳。如今，能看到长大成人又如此优秀的孙儿，还是要多亏当年太子能想到这一步。”
安帝闻言默然点头：“他也是吃了苦了。”
此刻，外面的内侍来报：“太子殿下到了。”
接着太子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匆匆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安帝满脸是笑地让他起身：“快来跟朕讲讲，那孩子听了这消息什么反应？”
太子面露迟疑，道：“这孩子当时挺吃惊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哦！”安帝也吃了一惊：“脸色不好？”
一旁的皇后立即解围道：“叫谁听了这意外的消息，大约脸色都不会正常。”
安帝闻言也缓缓点头，又问：“那他说了什么？”
太子脸色还是古怪：“他说，这是命！”
书房里一片安静，半晌后，安帝才苦笑开口：“原来我们都自以为是了，他根本不想做皇帝！”
太子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无法反驳。
然而此刻，皇后却开口道：“即使不愿意，也必须要做啊！”
说着，她又看向安帝道：“皇上，臣妾也许知道他为何不乐意。”
“为何？”安帝下意识地询问。
“因为，如此他便无法娶到心爱的女子，那个恒芳画坊的柯大姑娘。整个金陵城都不会允许一国之君竟然娶一个叛臣之女为妻！”
皇后淡淡道。
安帝闻言恍然，道：“的确！怪不得......”
“但是，皇上却可以让月鸣娶她为妾，娶回府中为侧妃。这样大约便可两全其美了。”皇后脸色露出一丝笑意道。
安帝微微点头：“让他来吧，朕跟他说，免得他整日心神不宁！”
不一会儿，秦月鸣奉旨进了宫。
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双目失神的孩子，安帝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哎，作为君王，实在不该有太多儿女情长。
“太子昨晚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了，你有什么想法？”
他开门见山地问道。
秦月鸣恭敬答道：“回禀皇上，臣只能做自己该做的事。”
一旁的皇后看得着急：“傻孩子，叫皇爷爷。”
然而，秦月鸣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仍然恭敬地站着，什么也不说。
沉默一刻后，安帝终于叹了口气，道：“朕知道，从小到大，让你受苦了。只是，你的身份是自你出生便已经定下来的，所以，这份大任也早晚要落在你的肩头。”
看着秦月鸣只是行礼应是，并没有多余的话，安帝终于开口继续道：“朕知道，你心里不情愿，更重要的是，你心仪的，是那恒芳画坊的柯姑娘，你怕落实了自己的身份便不能得到她了!”
秦月鸣这才抬头，眼神中满是说不出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