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新的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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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樱洗完澡后，我开口提议。
理樱正在做一种很神秘的伸展体操。这似乎是她关注的Youtube博主推荐的。这时，我下定决心对她说道：
「哎，理樱。可以叫我们打工那边的人来家里吗？」
「你们打工那边的人？」
理樱停下伸展，回头看到我这边。
「你意思是说带到我们家来？」
「嗯。人家之前说一直想来我们家呀。想在我们家里一起吃晚饭，希望能像开酒会一样。」
这个事情是今天在打工的时候说的。
我跟浅贺先生一起讨论。
『哎哎，晴，就让我去玩一次嘛。让我见一见晴骄傲的老婆嘛。』
『呃，改天吧。』
『老是说改天改天……你还是那样。』
『啊哈哈……』
『什么？难道你老婆不愿意？』
『没有，不是那个意思。』
『那就让我听听意见嘛。如果还不行那我就放弃了。』
『唉。』
『还是说……有什么原因？』
『没……没有这回事……』
其实是这种感觉。
伪装结婚——一想到这种特殊的关系，我都会尽量避免接近同居人……可再强硬谢绝别人的热情，或许都让人觉得可疑。
苦闷过后，我决定先跟理樱谈一谈。
「啊，说是晚饭，要是觉得做起来麻烦你就直说，我会去打包一些饭前小菜的。当然，理樱你不愿意叫人来的话我就只有拒──」
「可以啊。」
理樱说。
好似打岔，反倒很有兴致。
「什么时候来？」
「还……还得看看之后的日程……啊？真真的可以吗？」
「咦？可以啊。为什么不行？」
「呃……」
出乎意料。我原本以为，老公把同事叫到家里来，老婆只会觉得不耐烦而已。
原本我自己都不愿意把外人叫到家里来。假如理樱提出要把朋友叫到家里来的话，恐怕她会灰心许多。
所以，理樱是不是也很讨厌那样？我心想，却一直没那么做。
「这其实也是妻子的工作，对吧？所以我会好好干的。」
「理樱……」
舍己为人的话语让我略微感动，
「呵呵呵。这是个好机会，你就拿它来展示我是个多优秀的老婆吧。我给你盛情招待他们。我要让你打工那边的人说『你老婆可真厉害』！」
……看来，自我表现欲和虚荣心太影响她了。
哎，不管怎么样，一切始终安好。
「别太过紧张。我提了出来，事情才会成那样……但还是有风险的。你得注意不要让人家怀疑我们。」
「我知道。我会演好新婚夫妻的。」
她轻易说了出口。
我总感觉，她危机感不强……不提防到那种地步，也应该没问题吧？
毕竟浅贺先生是个很懂常理的人……而且，最难应付的二嫂也已经来访过我们家了。
不管是什么人来我们家做客，都比那个人好得多。
「顺便问一下，有多少人？」
「目前是一个人。」
「明白啦。多的话告诉我。」
理樱开心地点点头，马上开始用手机查找有关宴会菜的资料。
反正她看起来还挺起劲的，我便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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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各样的事情过去后，来到周末。
打完工，已经晚上六点左右。
我带着浅贺先生等人回到公寓。
「欢迎您来我们家！恭候多时了。」
理樱满脸带着微笑，出面迎接我们。
「你好你好。夫人，初次见面。鄙人姓浅贺。」
浅贺先生稍稍鞠躬，还是以社交礼仪回应道。
「初次见面，浅贺先生。我家老公一直受您照顾了。」
「没有没有，晴这小子还挺认真的，当今这个时代很少见。其实一直是我受他照顾了。哦，这个是土特产。」
「谢谢，您客气了。」
「哎不过，夫人您可真漂亮呀。照片我已经看过了，但亲眼看到你，就觉得更加漂亮了。」
「哎呀，您太夸张了。」
「有这么漂亮的老婆，晴可要享福啦。」
「啊哈哈，请您再多夸一点吧。」
浅贺先生跟理樱互相说着再客套不过的话。
我跟浅贺先生有过那张风俗店名片的事，所以有些担心。不过理樱似乎完全不在意，看得出来，接待极为正常。
然而——
「初……初次见面。」
鹿野小姐比浅贺先生晚一些，致以问候——顷刻间，理樱的表情僵住了。
「我是鹿野。很抱歉今天叨扰您。」
「……没有没有，不用在意。来，二位请进。」
理樱马上回到满面春风，把来客领到客厅。
「请先坐着稍等一下。」
理樱在厨房着手准备饭菜。
她让两人在桌子前就座，我刚想坐下，
「晴。」
就有声音传了过来。
「能来帮我一下吗？」
「嗯？哦。」
我点了点头，前往厨房。
我本以为她肯定是要我帮忙准备饭菜——理樱却离开厨房，前往走廊。
我也追了上去，背着手关上门。
「理樱，干什么啊？我怎么帮你才好？」
「……我还没问你呢。」
理樱无视我的疑问，有些冷冷地说道。
估计是因为不想让那两个人看见，她客套的笑容已经荡然无存。
「啊？」
「关于鹿野这个人。」
「……我说了会多一个人啊。我跟浅贺先生谈过之后，鹿野小姐也说想来，所以才请她来了。」
「那个我听了。我也听说了，鹿野跟晴是同一个大学同一个年级。」
「但是，」理樱继续说道。
绷着脸，表情显得很不高兴。
「我可没听说她是个女孩子。」
「……啊？我没说？」
「你当然没说。」
「是吗……。不对，我也没打算隐瞒……」
「……这个女生挺可爱的。」
「咦……呃，嗯，算是吧。」
我下意识地点头，理樱的表情却更加严肃了。
「你跟她交换联系方式了？」
「肯定交换了。因为要谈换班的事情。」
「嗯？哦，这样啊。真亲密呀。」
「……你生什么气啊。」
「我……我没在生气。只是对你私藏女人很不满而已……。你想想嘛，就是那句话：同岁的女人要上就上要来就来。你要是不说，我会很难堪的。我还得换衣服化妆呢。」
理樱若无其事地说道。
晴先生和鹿野小姐去了走廊，所以客厅里只剩下我跟浅贺先生。
我盯着放在桌上的空杯子等他们，这时，
「……我没想到，小千百合你会来啊。」
浅贺先生叹了口气说道。
「不好意思，我跟过来了。」
「没事没事，我不会在意的。不过我想，要是被迫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晴新婚的模样，小千百合应该比较难受吧。」
「…………」
我要是说自己没犹豫，那是假的。
我今天在打工地点听到晴先生跟浅贺先生谈话时，各种感情油然而生。
但回过头来——发现自己已经主动提出参与到其中。
「没事啦。」
我说道。
「我已经对晴先生死心了。今天，我只是来嘲笑一下同事的新婚生活而已。」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我的这份真心究竟到哪种程度。
我——只把它当成了真心。
但是，说不定只有我自己是那么肯定的。
或者——说不定我今天就想死了这条心。
见到他的老婆，亲眼目睹两人幸福的新婚生活。我想凭借这些事，为自己的爱慕做个了断——
「他老婆真的很漂亮啊。啊哈哈，那种人要是我的情敌，我就算真的想横刀夺爱，也不可能做得到呀。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是吗？那就这样吧。」
浅贺先生眯起眼睛，略带苦笑地说道。
他笑得很含糊，似乎领会到了话里的深意。
「我也不操那么多心了，就按平常的样子来吧。」
「那样更好。我们两个人就一起把晴先生逗个痛快吧。」
我笑着这么说道。这时，新婚夫妻已经回到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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炖好的牛肉饼、蘑菇意面、奶酪咸饼干等等。
餐桌上摆了很多理樱今天准备了半天的饭菜。饭后要吃奶油蛋糕。这是用豆腐亲手做成的，似乎也控制好了数量。
而且，因为我跟鹿野小姐还没成年，所以不能喝酒。
「嗯！好吃！理樱小姐真厉害。连做饭都那么擅长。」
「没有没有，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看着烹饪系Youtube博主的视频来做而已啦。」
理樱谦虚地说道，同时露出满面笑容。
「我听说你是个出身不错的大小姐，还以为你真的是做家务啊做饭啊都不擅长……但事实却不是这样呀。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啊哈哈。世上也有很多这样的大小姐啦。还有些任性的大小姐呀，关乎日常生活的事情全得请佣人来干。但我跟她们不一样。」
……她还真有脸说啊。
我跟她决定结婚之后，她才开始主动做饭。到头来她全让林田小姐包揽了。
至少我不会说。
「……真厉害呀，理樱小姐。我就比不过您了。」
鹿野小姐带着稍许寂寞的语气说道。
「鹿野小姐经常下厨吗？」
「最近有些偷懒了。我还在自己家里的时候经常下厨。现在自己一个人住，就懒得下厨了。」
「哦，我理解我理解。我还是一个人住的时候，也不太想下厨。如果只做自己的份，反而会感觉麻烦啊。」
「但也挺不错呀，毕竟刚才理樱小姐为您做了美味的饭菜。唉——，我也好想跟某个人结婚呀……说是这么说。」
鹿野小姐打趣地说道。
晚餐告一段落后，话题似乎理所当然地以我们这对夫妻为主。
「哎哎，晴。有没有其他照片啊？」
浅贺先生看着婚礼相册，对我问道。
「其他……？好像还有两家会面的时候拍的合照……」
「我不是说规规矩矩的那种。我更想看看你们恩恩爱爱的。」
「恩……恩恩爱爱的那种？」
「比如说去约会的时候拍的照片。」
「啊，呃。」
我一时语塞。
我们两人不过是伪装结婚，当然没有像普通夫妻或者情侣那样外出约会过。虽然两个人有过一起外出，但从来没有拍过照片。
「那张照片啊……哎，理樱。」
我向理樱寻求搭救，露出难堪的表情，
「照……照片嘛，我们没怎么拍啦。我说过我想拍，但晴好像不太喜欢那样。」
她却完美地蒙混了过去。
我感觉她是想把责任推卸到我身上来，但我也不打算说什么了。
「对……对啊。我不太喜欢那样。」
「嗯——是吗，真可惜。」
浅贺先生爽快地作罢了。
是她的蒙混起效果了呢？亦或者是，尽管浅贺先生发现她在说谎，却还是心想：要是夫妻两人讨厌那样，就不多问了吧，而以此表现得非常成熟呢？
不过……哦，是照片啊。
看来还是得提前准备那种东西。
现在的情侣跟夫妻，动不动都要拿手机拍张照片。
想要维持伪装结婚，我们可能确实需要那种东西。
……唉。
实际上，我们也有拍过约会照。
高中时期——我跟理樱交往时拍的照片，到如今还保存完好。就是换了手机，也每次都要把数据完完整整转移过去，备份也是万无一失的。
永久保存自己跟前女友的照片，着实令我不适。这是个秘密，绝对不能跟理樱说。
「……不过，结婚可真好呀。」
鹿野小姐注视着相册，颇有感怀地说道。
然后，她一副充满决心的表情，直勾勾地看着我。
「晴先生──您喜欢理樱小姐哪里？」
「……噗。」
太过直接的疑问来得突然，我不禁喷了出来。
「为……为什么问那种……」
「那也挺好的呀。您就告诉我吧。」
「啊哈哈。不错，我也想听听。」
「连浅贺先生都……」
我被两人紧盯着，不由得看了看理樱……理樱同样羞红了脸，神色尴尬。
但是，当她察觉到我的视线时，
『……你快说话呀，会被怀疑的。』
像是在说这个似的，也回看了我一眼，用下巴示意我。
真的假的？
这个走向是啥啊？真要人说话不可？
这种事估计也会让新婚夫妻感到害羞。
况且我们是伪装结婚，是不可能互相喜欢才结婚的……不对，不如说，我们要完全是事务关系的话，大概也能照着样版对这种问题做适当解答，然而我依旧对她耿耿于怀——
啊啊，我真不理解。
「……呃，怎……怎么说呢。」
我羞耻得心生苦闷，但还是想办法开了口：
「呃……大概，是她可爱的地方吧。外在是不用说了，内在也有些地方很可爱。她老是能让人看到自己强势的一面……但意外的是，很多时候她还是很专心、细腻的。还有，她暗自努力这一点……我同样喜欢。不过，就不是那些她笨拙的地方了……可她一旦定下了要干的事，就会拼命努力去把它干好。」
我害羞得要死，但总算编织出话语了。
而对面的两人正在偷笑。
我身旁的理樱，
「……哼。强势啊，笨拙啊，说那些都是多此一举。」
嘴上尽显不满，但她的嘴角扭得相当厉害。看来是在拼命憋笑，生怕自己不小心笑出来。
因为真的害羞得不得了，我便以视线做辩解。
『这可是演技，演技啊！可别真的听进去了。』
『你个笨蛋，我知道啦。』
理樱也像是这么说似的，看回了我一眼。
「这样啊……。理樱小姐，我真羡慕您被丈夫爱着呀。」
「没有啦，啊哈哈。」
「那——理樱小姐喜欢晴先生哪里？」
「……嗯！？」
理樱仰头苦恼。
她的反应像是在说：我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
不是，你应该预测好的啊。
无论怎么想下一个都会到你吧？
「呃，呃——……」
她瞄了我几眼，但不久像死了心似的，
「……应该是，他有男子气概的地方吧。」
说道。
「乍一看不怎么可靠……但一到关键时刻就很果断。虽然他比我小，但还是很认真地在引导我。还有，他认真的样子和努力的地方……嗯，我很喜欢。我既然说了晴是个努力的人，那他无论如何都还要比我更努力。」
理樱脸红到耳根，断断续续地说道。
而对面的两人还在偷笑。
至于我……心情难以言状，心脏快要破裂。
不，这到底是啥啊？
完了，为什么我那么高兴？我这么做只是跟理樱演场戏罢了。本身就明白个中含义，可心里却擅自欢呼雀跃。
当我极力控制自己想要偷笑的嘴角时，理樱狠狠盯了过来。
『这只是演戏啊。求你不要真的听进去。』
『我知道啊。』
我们用眼神来交流。
「呵呵呵。两位还真是恩爱呀。」
「……鹿野小姐，这样总能放过我们了吧。」
「好的。多谢款待。」
鹿野小姐满足地笑着，我则是轻轻叹了口气。
之后我们仍继续聚餐，但过程基本上都是他们逗我们两个人。
时针刚过九点，两人便决定要回家。
「晴，今天真谢谢你。理樱小姐，多谢你的款待。」
浅贺先生在门口穿着鞋，说道。
「不喝酒都能那么开心，我已经很久没见到这种晚上啦。看到两个人打情骂俏的样子，搞得我都想结婚了。」
「浅贺先生不久后肯定会找到更好的人哦。」
我事先讲了句客套话。
同样，鹿野小姐穿完鞋子后，也规规矩矩地鞠了躬。
「今天真的很感谢你们。我也很开心。」
我们互相道完别，两人便离开了。鹿野小姐似乎是坐电车回到她独居的公寓，浅贺先生把她送到了车站。
等到门关上，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之后——
「「……哈啊。」」
我们齐声叹息。
感觉一下子乏力。
「开心是开心了……只不过还是很累。」
「同感。」
我们这对夫妻的演技，就是用来防止伪装结婚被人发现的。
不仅要留心自己的每个言行，还要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
这的确劳心伤神。
更重要的是——
「我……我事先说明……刚才的全是演戏。我们只是在演一对恩恩爱爱的新婚夫妻而已，请你不要会错意了。」
「我知道啦。」
「哼。怎么样？看来你刚才一直是一副很开心的表情吧。」
「你倒好不也是一副很高兴的表情吗？」
「啊……啊！？你傻啊！？不可能！我心情差死了！我夸你，哪怕是骗人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我们相互怒视对方。
我明白：
理樱刚才只是在跟我演新婚夫妻。
但是，就算我明白——这是演戏，一想到理樱把我看做最爱的丈夫来对待……内心也还是忐忑不安，殚精竭虑。
我叹了口气之后，
「……浅贺先生这人，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呀。」
理樱说道。
「看起来没品，不过很通情达理，对待人也很绅士。」
「是啊。我也觉得他是个好人。」
「但我对他叫应召女郎那点不感兴趣。」
「……你就原谅他那点吧。他离过一次婚，夜里会很寂寞的。」
「鹿野小姐……也是个好姑娘呀。」
「嗯。鹿野小姐确实挺好的，开朗活泼，而且又很认真，打工啊学习啊都很努力。奖学金只会为那些成绩优秀的人准备，还都不用还，她好像也已经在领了。她想让弟弟妹妹也去上大学……我觉得她真的很优秀。」
「……这样啊。那真对不起。我就是个大小姐，随便去趟大学，打工也没干过，什么事都不懂。」
「啊？为什么我要说你啊？」
「你别管。」
理樱的表情像是在闹别扭。我打算赞扬鹿野小姐，这并无他意，但貌似被当成了反讽。
我得想办法补救，可仍然想不出好话，
「那个……今天，谢谢你。」
只得说道。
「多亏了理樱，这次聚餐让我很开心。你真的帮大忙了。」
「……你觉得我是个好老婆？」
「当然。」
「……你觉得我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最棒的老婆？」
「啊……。对对对，当然当然。」
「哼哼。」
我随便点点头，理樱便获胜似的笑逐颜开。
「哎，那肯定是。让我理樱大人来处理的话，以后招待丈夫的同事，开这种聚餐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把这么能干的老婆拿到手了，你可得感谢我哦。」
「好好好，我会感谢你。」
服了。
她这个女人是天真还是难以伺候，我也搞不清楚。
「哈啊，不过也好。一点大事都没发生，就结束了。那两个人──」
理樱说道。
声音听起来像是特别安心。
说到底——还是心里放松了。
我——还有理樱，都觉得一切都结束了，才放松下来。
本就觉得完成了自身的任务，才觉得安心。
所以——我没发觉。
那阵急匆匆赶回来的脚步声。
然后。
甚至听到门开了也是反应慢半拍。
吱呀一声——
「不好意思，我好像忘拿手机了。」
「──伪装结婚没被人发现，真的太好了。」
门被打开后——理樱继续随意说着话。
鹿野小姐——匆忙地打开了门。
她没打内线电话——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她连门也没敲，焦急地打开了门——或许是因为一直让浅贺先生等着才着急。
「「──」」
我跟理樱很晚才回头看向鹿野小姐。
完了。不好了。
拜托了。希望她没听见。
比如说刚好碰上了开门声然后没听见之类的——
我试着那样在心里不断祈祷，
「咦……伪装，结婚……？」
鹿野小姐面露惊讶，断断续续地嘀咕道。
看来我的祈祷没有用。
这场同打工伙伴一起开的聚餐，本该安稳结束。可还是在最后关头，发生了令人出乎意料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