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9日（星期四）浅村悠太
奈良坂同学的生日会之后过了一周，星期四。
起床换好衣服，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手间洗脸。
已经到了光穿袜子脚底也觉得冷的季节了。跺着脚洗了几次脸后，剃了胡子往脸上拍上化妆水。
用整发液随意地整理了一下头发。所谓的随意，就是让睡乱的面部冷静下来的程度。
从文化节的时候开始，我就效仿着绫濑同学，每天早上都要做这些例行工作，但做了之后我才发现，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在保养皮肤。
「没想到，老爸的这个东西就是化妆水啊。」
之前都没能注意到放在洗脸台上的蓝色透明瓶子就是男士用的化妆水。
我震惊了。
而且追溯记忆，在父亲遇见亚季子阿姨之前，这玩意儿就已经摆在洗脸台上了。
别看他这样，姑且还是有在做保养方面的工作，我想起父亲之前说过的话。
老爸，小看你了。
以及，感觉自己就是那种对不感兴趣的事情完全不会去在意的性格。
我还不够关心。不，准确来说，是缺乏让别人理解自己好意的欲望。
虽然绫濑同学说过这样就可以了，但对于绫濑同学的念想一事我并不会妥协。想按照自己的步调尽可能努力下去。
顺带一提镜子旁边的储物台上，现在不仅有父亲的东西，还有亚季子阿姨和绫濑同学的瓶子和乳液什么的，让我更是有了家人增多的实感。
家里的人数增加了一倍，所以物品也增加了一倍也不足为奇。尽管如此，当我看到本来只有男人的家里所看不到的各种东西时，总有一种新鲜与难为情的感觉（然后绫濑同学还跟我说过这里都不是真正的化妆道具，令我更为吃惊。还有更厉害的吗？）。
吃完早饭，绫濑同学像往常一样率先出门，过一会儿后我也出发前往学校。
骑着自行车在涩谷的街道上行驶。
迎面吹来的风，感到的不是清爽，更偏向于凉爽。
再过一个月就更冷了吧。
像往常一样把自行车放在停车场，像往常一样在开学前五分钟到达教室准备上课的时候，结束晨练的丸便像往常一样在面前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早，丸。辛苦了。」
「嗯。嘛啊，这点程度不算辛苦。」
「不愧是你。」
「习惯了。觉得是特别的锻炼就会很累。把麻烦的事情变成每天的习惯就不会去在意了。」
这句话听起来很含蓄，但能把它变成习惯真的很厉害了吧？
班主任来了之后，早上的班会就开始了。
此时便发生了并不是「像往常一样」的事情。
班主任将讲义分发给我们。
『志愿者招募』
最上面是这么写的。浏览一遍内容。看起来像是万圣节第二天早上捡垃圾的志愿者的传单。
「涩谷的万圣节特别有名，但第二天早上的垃圾也特别离谱。」
丸小声地对我说道，我也表示赞同。
这种话每年都能听到。这一带能热热闹闹的倒是好事，但被污染的话就让人难过了。
还会发生更加恶劣的事情。
要说如果垃圾被放置在那里会发生什么，会有大量的乌鸦会涌上来，走在街上还会有老鼠到处乱蹿。而且是胖乎乎的那种。
以及难以忍受的恶臭。
「涩谷的街道被称为日本最具代表性的城市，但是节后早上的涩谷真的很脏。很脏很脏。」
「你经历过吗？」
「晨练的时候经历过。」
似乎曾在万圣节后的早上经过涩谷街道的丸，此时正是眉头紧锁。看来印象真的很不好啊。班主任说了句有兴趣就参加看看吧之后就离开了教室。
「但是，还挺早的呢，这个。怎么办？」
「为什么，非得帮认都不认识的家伙扫大街才行呢。」
「嘛啊，确实。」
与往常早晨不同的一件小事，让我感受到万圣节的临近，以及快乐所伴随的残酷现实。
那天放学后我去了预备学校。
以暑期讲课为契机，我现在定期会去预备学校，果然坚持就是力量，和春天相比，我的成绩提高了很多。连我都感觉自己对学习的动力提升了不少。
不久前我还没有什么特别的目标，只是抱着升学的大学越厉害越好的那种感觉来学习，但现在有了更明确的目标。
大学升学。不仅如此，目标在这之后的就职。
进入工资高的公司。——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无论公立还是私立，我都希望自己能具备进入一流大学的学习能力。
并非是谁要求我的，也不并非是和别人共同拥有的，只属于我自己寻找到的目标。
对绫濑同学都没有说过。
不如说正是绫濑同学才不能说。
毕竟这是，明明没能帮到为了找到高效率打工后能够独立的绫濑同学，却还让她每天为我们做饭所产生的不均衡，对此我所寻求的一种平衡手段。
虽然没能找到帮助她独立的工作，但又不可能去束缚她的生存方式，因此想要获得随时能够给浅村家里帮忙便自然而然地朝着这方面思考了。
没有顺应她的想法却说是为了她而这么做的话，总感觉像是在邀功，所以就没打算跟她说。
刚走到预备学校的大楼，就收到了绫濑同学发来的LINE消息。
『结束之后，一起去超市买点东西吗？补充一下明天早饭的食材。』
我自然是没有异议，告诉她下课的时间后，便约定了在预备学校前见面。
真期待啊。
打开教室的门，便注意到那位熟悉的高个子女生。藤波同学。
只有她旁边的座位空着，我便轻声打招呼后在那里坐下。
预备学校的上课时间，是18时30分到21时20分，约三个小时。只是我今天就选了两节课，两个小时就能下课。
20时20分。与绫濑同学的汇合还有十分钟。
直到下课为止，我都没有和隔壁的藤波同学说过话，但下课后，她却主动跟我搭话。
「感觉，今天氛围不太一样了呢。」
我一边将拿出来的文具和教材放回包中，一边看向藤波同学那边。
「是，这样吗？」
「嗯。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倒也不是。该怎么说明呢。」
「原来如此。恭喜。」
「接受得倒是快啊。明明我这边是如此暧昧的说法。」
「无法断言，就说明有难以断言的理由吧。」
藤波同学摘下因为教室空调变模糊的眼镜，用微纤维的毛巾擦拭着。
「既然是和喜欢的人关系变好了，不管是女友还是伴侣，或是其他的什么，结果都是好的。」
「多亏了藤波同学推了我一把才能向前迈进的。真的很感谢。」
「那真是太好了。虽然挺好的，但现在却跟别的人这么亲近真的没问题吗？」
她露出笑容，打趣地说道。
「呃……，我觉得藤波同学是属于朋友的范围哦。」
「原来如此。我和浅村君是朋友吗。那就没问题了呢。」
她能接受真是再好不过。
此时我忽然想起。
「话说藤波同学对涩谷的街道很了解呢。」
我也住在这条街附近，不能说不熟悉，但不如藤波同学那样，拥有晚上在涩谷街头游荡的经验。车站附近的书店，我倒是很熟悉得足以画出地图来。
「感觉藤波同学对万圣节也会很了解。」
「嗯，确实如此。」
「那天会去玩吗？」
「是的。我挺喜欢的。凑热闹。」
虽说是去玩，但像那种活力四射的派对场面，本以为不是藤波同学会喜欢的类型，因此我有些吃惊。
「稍微，有些意外。」
「是吗？不过，到了那种时候大家都会放弃思考了，就觉得人偶尔放纵一下自己也没什么问题。」
藤波同学这样说着，歪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她这笑容，似乎和丸那种对喧闹的完全否定正相反，但某种意义上，又似乎是相同的。
「放纵一下也没事，吗。」
「嗯。归根结底，我们就只是从猴子演化过来的动物罢了。」
「也就是说，藤波先生平时是对人抱有期待的吧。」
听完我说的话，她一瞬间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听到了自己感到意外的话。
「是，吗。」
「会期待就会失望。有时就得为了劝谏期待过高的自己而保持平衡吧。」
「原来如此……这我倒是没有想到。」
包中的手机震动起来，我慌忙将其取出。是绫濑同学发来的LINE消息。通知栏上显示着一行消息。
『我到预备学校前面了。』
我将手机放进包中，挎到肩上。
只是单纯的购物，也说不上是约会，但只要是绫濑同学一起做些什么——一起度过某段时间，就令心里有所触动。
「是之前那位女生吗？」
「是的。她说在外面等着了……啊，话讲到一半去看手机真是失礼了啊。抱歉。」
「啊，不必这么见外的。」
很像藤波同学的回答。
不会束缚别人的行动这点也跟绫濑同学很像。
「那，我先走了。」
「嗯。再见。」
「行，再见。」
说罢，藤波同学便很快离开了教室。
通知第三节课开始的钟声从扩音器里传出来。被这声音催促着，我也离开了教室。
走出补习学校所在的建筑物，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绫濑同学贴着人行道上的街灯伫立着。在灯光的照射下，那亮色的头发与面庞便很快进入了我的视线之中。
我们视线相汇，开心地微笑起来。明明只是半天的分别，却总有一种很久不见的感觉。
「久等了吗？」
我一边靠近一边向她说道。
她便摇着头简短地回答着「才刚到」。不是制服，是对襟毛衣的私服模样。
都这个时间了，应该是回了趟家换好衣服过来的吧。虽然只是简单的购物，还是一如既往毫无破绽的打扮。
我的话从学校回来还没回过家，所以依旧穿着制服。与她并排走着感到羞耻是我想多了吗。
回家途中去了一趟超市。
虽然没有特别意识到，但众人似乎都已经做好了迎接万圣节的准备。
一进超市，货架上摆满的季节限定点心便充斥了整个视野。
「万圣节要素都让我有些视觉疲劳了啊。」
听到我的话，绫濑同学思考片刻后说道。
「是因为橙色过多了吗？」
「对对。」
包装多为鲜艳的橙色。
西方的南瓜颜色。
据说发祥地原本使用的是芜菁。杰克举的灯笼也是白色的。
但是传到美国之后，变成了他们更熟悉的南瓜。
所以在日本万圣节的招牌也是橙色的南瓜。
塑料的橙色南瓜容器中放进了点心。因为这个橙色的颜色很亮很扎眼，所以如果堆得很多，光是看着眼睛就会痛。
「百货商场的展示会也是这种感觉的。」
「啊，对啊。去买奈良坂同学的礼物时也看到过了。」
「还有就是，街上也有很多橙色装饰。」
回想起来，商店街的一角像是七夕一样，不知为何在行道树上挂了很多万圣节的东西。
「这么一说的话，确实。」
「但是，这样的季节一结束就转瞬即逝。」
我点了点头。
活动一结束，第二天就不会卖了。
也许过了万圣节，这里的货架上就会摆满圣诞商品。然后就有了一种今年快要结束的感觉。
「嘛啊，圣诞节商品的话全是绿色倒是对眼睛挺温和的。」
「浅村君看待活动的方式还挺有意思的呢。」
「是，吗。」
「没怎么见过用商场的颜色构成来评价活动的人。」
也可以说是一种漠不关心的体现吧。
穿过入口旁的限定商品货架后，我和绫濑同学便开始了采购。
无论哪里的超市，商品配置我觉得基本都是一样的，但采购的顺序就能体现出客人的个性了。这和书店也是一样的。即使店家设定了标准的顾客路线，也总会有例外。
「家里的消耗品，有什么不够的吗？」
绫濑同学对着将篮子放进推车中的我询问道。
多次陪她来过之后我才知道，绫濑同学对于购物的顺序是从一开始就全部决定好的。应该是为了提高效率吧。该说是一旦决定了目标就想在最短距离内达成的性格吗。
之前去买衣服的时候也是。她好像已经在脑中构思好了从头到尾的路线一般。毫无犹豫地从一个目的地走到下一个目的地。
「呃……缺的东西吗。」
我搜索着记忆，检查着家里有什么缺的东西。
消耗品吗。
厕纸和纸巾还剩很多。倒垃圾用的半透明塑料袋应该还有没打开的。洗涤剂，柔软剂之类的都还有多。
绫濑同学说道。
「现在好像没有什么不够的东西。」
「在我的记忆中，大概是没有的吧。」
这几天的生活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困难——是吗，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才应该多做记录才是。拿着纸质的备忘录虽然挺麻烦的，但现在的时代可以用手机记录了。
「调味料也是……啊，味醂要不够了吧。胡椒虽然有，但是颗粒的黑胡椒差不多要不够了的样子。」
「去买这一方面的东西吧。」
「嗯。好的。」
绫濑同学说着快步走了起来，我也跟在她身后推着手推车。
她一边走过蔬菜柜台，一边检查着陈列商品的价格。
啊，好便宜，什么的。稍微有点贵吧—，什么的。看看萝卜，看看卷心菜，就会小声地嘟哝起来。
「整体来讲是绿色食物更贵一点呢。」
「这样吗。」
绿色食物是指蔬菜里面，像菠菜和大葱这种带绿叶的类型。这些我知道，但贵不贵这点，平时不注意价格是不知道的。
「比昨天，贵了二十日元左右。」
「这你都记得啊。」
「是吗？我觉得很平常啊。」
不得不佩服。毕竟昨天的价格什么的我不可能记得。话说，说到底我根本没有每天调查蔬菜价格的习惯。
只是匆匆确认一下价格就从蔬菜柜台前走过。然后是肉区，也是按照鸡、猪、牛的顺序排列的。再往前是鱼类的货架，绫濑同学只是看着价格标签，却没有拿起来。
「不买吗？」
「还没有决定好菜单。一个人的话只要决定明天的份儿就行，但今天有两个人拿东西，就想着能不能预先多准备一些东西。」
因为提行李的人多了，所以选择也多了吗。
「是这样吗，我明白了。」
「抱歉。可能会有点重。」
「你一直在给家里做饭呢。这点程度的事情，随叫随到。」
我这样说罢，绫濑同学便轻声嘟囔了一句谢谢。注视着她稍微有些害羞的侧脸，心里想着自己真是随时都愿意提供帮助的。就感觉，像这样两个人一起交谈着买东西真好啊。
「嗯，决定了。那肉的话就买鸡肉，再一些蔬菜吧。在此之前，还有马上就要用光的调味料。」
「明白。」
我记得，是味醂和黑胡椒吧。
所以，味醂在哪里呢？
「那里。你看啊，有酱油之类的调味汁的标签。」
绫濑同学走到自己手指向的地方。
将味醂的瓶子拿起来，忽然思考片刻后又放回了货架上。正当我对此哦？地思考着时，只见她从下面拿了更大号的一瓶放进篮子里。
「大号的更好吗？」
「啊，嗯。最近，感觉少得有些快。仔细想想的话，确实使用量成倍增加了呢。所以直接买大号的。」
「是吗……。绫濑同学以前家里都是用的现在一半的量就行了吧。」
「虽然在用一直以来的感觉买东西，但差不多该习惯下来了。」
「那，接下来是黑胡椒呢。」
面对的货架上有盐，砂糖以及胡椒等。我在最上面的货架上，找到了目标的黑胡椒后，跟绫濑同学确认之后拿下来放到了篮子中。
再次去肉和蔬菜的区域转了一圈之后，绫濑同学将鸡胸肉和各种蔬菜放进篮子中。想要向收银处走去时忽然停了下来。
「变得很便宜了呢。」
「嗯？……南瓜吗？」
「嗯。这么便宜，就买点吧。」
收银处附近的特卖区域，是因为配合万圣节卖掉吗，摆放着许多南瓜，标着，很便宜哦，的标签。话虽如此，卖的当然是绿皮的日本南瓜，完全没有万圣节的要素就是了。
「一整个有点多，切半的话就能吃得掉了吧……。拿得下吗？」
我尝试把切成二分之一大小的南瓜从架子上拿起来。虽然说不上轻，但也不算重。
「没问题。放进自行车的篮子就行。」
排队，给超市的APP加上积分后，结账。
走出店门的时候夜色已深。
回家路上，经过涩谷中心街的时候，看到一伙变装的人。
明明离万圣节还有两天，这些还真是心急啊。虽然也无所谓，但在路上挡着也挺碍事的吧。要是撞到了就麻烦了。
真是的。明明我这边还得靠自行车的篮子装着这么多沉重的货物。
回到家，已经过了晚上九点。
「今晚的菜已经做好了。我去热一下。」
「谢谢。但是，这点程度我自己来就行。你都没时间学习吧。」
「不用麻烦啦。我可以有效利用做饭的零碎时间哦。」
她从口袋中取出小巧的英语单词书，嘴角做出得意的表情。
笑容，虽然称不上是如此易于区分的变化，但看到她这番有些孩子气的一面还真是挺新鲜的，与平时的反差感令我不由得差点笑了出来。
绫濑同学用微波炉加热起来后，一股香气便轻飘飘地窜入我的鼻腔中。
「好香啊。是什么？」
「烤鸡。再稍微等一下下。」
这之后的蔬菜装盘和热味噌汤都不让我帮忙，我便决定把堆在水槽里的盘子洗了。
晚饭的时间点到家的，父亲和绫濑同学都先吃过晚饭了吧，我添加上两人份的洗涤剂搓了起来。
「啊。」
「嗯？怎么了？」
绫濑同学紧盯着我满是泡沫的手。
「放着就好啦。」
「不不怎么能让你全包了呢。我能还的东西不多，也就这点程度了。」
「能还的东西不多，呢。……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哦。」
「是这么回事吧。」
「不是哦。你以为我没注意到吗？浅村君，在为了分担家里开销而努力着吧。」
「诶。」
我觉得自己还真是不适合当赌徒呢。毕竟是如此令人好懂的性格。
「因为现在没有能给我介绍的高薪打工啊。至少自己也能给家里帮帮忙……增加预备学校，也是为了平衡先行投资而决定下来的吧。为了即使支付学费了也能有所收获。」
「真厉害啊……什么都被看穿了呢。」
「如果考虑到增加预备学校的时间的话，就能明白了呢。而且——」
她用汤匙舀起味噌汤向碗中滴落一颗，浅尝一口确认后便微微颔首，继续说道。
「因为我一直，在想着浅村君的事情。那种事，自然是会注意到的啦。」
「……」
突然冒出汗来，是因为微波炉和煤气灶的关系吗。
在水槽中洗碗的手暴露中冷水却不再包含寒意，我在心中叫喊着集中、集中，只是一味地擦拭着泡沫。
歪头微微窥视绫濑同学那边，却见她也将脸别了过去，无法明白她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开门声响起，我不禁惊得挺直了背脊。
父亲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经过，在客厅露了个脸后便消失在了盥洗室。顺带着，从刚热好的鸡肉切片之中麻利地偷走一块嚼了起来。
就算牙白刷了也想吃吗，老爸。真好吃，他这样说着，愉悦地笑着。
因为怕他察觉到奇怪的气氛所以没能惩罚到他。可恶的老爸。
只为回家晚了的我单独准备的晚饭，是味噌汤搭配米饭，主要的配菜是烤鸡。除了沙拉，还有一大片生菜叶子放在盘子里。好像也可以用生菜卷着鸡肉吃。
晚饭后，悠闲的时间。
在餐桌边喝着茶，与坐在对面的绫濑同学聊着天。
话题是，关于今天买东西时遇到的变装团体。
正式的节日前就是如此盛况，那到了当天又会怎么样呢。两人再次后悔起在31号这天打工是不是错误的选择。
「我没在那天走出去过，所以根本没去在意。」
我对绫濑同学的话表示点头赞头。
「感觉会很混乱呢。都已经开始混乱了。」
「可能会有人变装的客人进入店里吧。」
「即便如此书店店员该做的事还是不变的。嘛啊，可能会吓一跳吧。僵尸装什么的。……绫濑同学对吓人的东西应付得来吗？」
「……不是很应付得来。」
不过，绫濑同学话锋一转。
「和浅村君在一起的话，我觉得就没问题了。」
若是如此，那两人一起打工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