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中心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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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续缴您的房租，请续缴您的房租。”公寓的门打开了，门口的电子音不断提示。
“瑞贝卡，你的东西整理好没有？”听着不停重复的提示音，皮拉烦躁的大叫。
与以往无数次一样，睡梦中，瑞贝卡仿佛又变成了哪个无助的小女孩。坐在一堆玩具中，害怕的看着皮拉，即将恐惧的大哭。
突然，一个看不清面目的陌生人突然出现在门口。坐在门口行李箱上的皮拉突然走了出去。瑞贝卡错愕的看着门口，陌生人走了进来。
“不用搬家了，瑞贝卡。就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吧，来，把你的玩具都放回去。需要我帮忙吗？”陌生的声音突然变的熟悉起来。
瑞贝卡笑了笑，揉了揉眼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这一切都是梦吗？”她伸了个懒腰，感觉心里甜甜的，有些恍惚的看了看四周。“这确实是我家。”几秒钟后她确定。
隔壁的皮拉工作间传来一阵阵机械摩擦的声音。瑞贝卡站起来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皮拉回来了？”她有些疑惑的想。
“周原呢？”招呼不打一个就跑了？还是我是在做梦。今晚的一切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美梦，瑞贝卡忽然没来由的害怕起来。
“不要，不要，我不要，如果是个梦，就让我一直做下去吧。”她在心里祈祷。
“皮拉！你吵到我睡觉了。”瑞贝卡一如既往的大声喊着。
机械摩擦的声音忽然停止了，不过皮拉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喊回来。
机械间的门打开了。周原拿着一只机械义手，有些恍惚的走了出来。
“瑞贝卡你醒啦。”周原笑了笑，拿着机械义手问。“刚才看你睡着了，我就在房间里走了走。看到了皮拉的工作间，就忍不住好奇看了看。”
“你这个混蛋，你吓死我了。”瑞贝卡一下子冲过来，将周原紧紧抱住。“醒来我发现你不在我身边，我还以为这一切都是在做梦。”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浮生若梦，梦若浮生……”
“你闭嘴，你不是自己说，瑞贝卡在的时候你今晚不出来了吗？”周原拿着义手，一脸黑线的用另一只手抱着瑞贝卡。
“小声的提醒你，现在已经过十二点啦。惊不惊喜！……别生气好的，我这就闭嘴。随便说一句，现在你的心跳频率已经明显下降，虽然对比平时还是有些高，但已经是可以接受的程度了。恭喜，有进步。”
“我的小瑞贝卡，这不是做梦，我刚才联系了皮拉，他说他今晚不回来了，另外我向他借用了一下工作台，给自己做了个义手，前端就用了皮拉换剩下来的哪个。”周原拿着义手解释说。
“你今晚不走了？”瑞贝卡抬头问。
“是的。我还要把这东西给弄好。”周原晃了晃义手。
“就为了这个？”瑞贝卡嘟起嘴，审视的抬头。
“主要是想留下来……陪你。”周原迅速反应过来。
“哈哈。”瑞贝卡看着尴尬的周原笑出声。“哪去做吧，我陪你。”
“你不睡觉了？”
“已经睡了很长时间，暂时是睡不着了，快去吧，快点装好，看你一直没睡，一定很累了。”瑞贝卡体贴的说。
“好的。”周原看着瑞贝卡笑了笑，拿着义手走回工作间。
“出来了，出来了。”周原走回工作台，将义手放好，瑞贝卡安静的坐在一边。
“知道。快开始吧，已经很迟了，听我指挥。我们速度搞好它。”
“拿起焊枪，这里……对。”
“这里拉根线，对，就是红色那根，接上……完美。”
“手借我用一下，眼睛闭起来，这里很麻烦，我亲自操作。……”
又操作了半个小时，周原终于把义手搞定了。
“好的，最后连接上，动力组件……完成。”夜火称赞说。
义手终于组装好，放在了工作台的基座上。
“好了。”周原擦了擦汗，看向一边一直安静坐着的瑞贝卡。
“露西说你是个黑客，没想到你还是个技术专家。”瑞贝卡好奇的走过来，看着工作台上的义手。
“是啊，如果黑客和技术能力可以用数值来表示的话，我的智力和技术点已经点的超越系统上限了。”周原对着瑞贝卡点了点头，随后在心里腹诽。
“这东西有什么用吗？看起来和一般的义手差不多啊，而且你似乎也不准备换义手啊。”瑞贝卡那指头弹了基座上的义手一下，好奇的问。
“美丽的瑞贝卡小姐，你好，我是义手一号，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可以和我握个手吗？”工作台上的音响突然发出了一阵电子音。
“啊！”瑞贝卡惊奇的看着义手。
“你干什么？疯了吗？”周原质问夜火。
“别紧张，我就让你的小女朋友开心一下，女孩子喜欢新奇的体验。”
周原脸色一沉，随后又笑了起来对好奇的看着义手的少女说。“嘿嘿，给你开个玩笑。”
“它是活的吗？”瑞贝卡伸出手和义手握了握，义手迅速回应了，轻轻握了握瑞贝卡的手。
“不是，我只是入侵了皮拉的音响。”周原立刻说。
“哈哈，这真是太有趣了。”瑞贝卡缩回手，笑出了声。“我不是什么美丽的小姐，我是来生酒吧的女王。”
“好的，美丽的佣兵女王，我是你永恒的守护骑士。今夜如此，往后夜夜皆然。”电子音再次响起。工作台上的义手同时也做了个鞠躬的动作。
“你看效果是不是很好，你的小女朋友是不是很开心。”
“你够了，表演大师。”
周原一把将义手从工作台上拽了下来，迅速将动力组件拆下。“好像还有点问题，需要调试一下。”
“哈哈，这真是太有趣了。我的灰脸先生，我还要玩。”瑞贝卡拿起义手仔细看起来。
“还有点问题，下次，下次吧。今晚我已经很累了。”周原吐了口气说。
“好吧，你真幽默。”瑞贝卡走过来，将义手放好，满眼星星的给周原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汉。“走吧，我又有些困了。”瑞贝卡拉着周原走出工作间。“其实我刚才开玩笑的，来生酒吧的主人罗格为了从公司的黑名单上除名，几乎杀了她之前所有的队友，我才不想这样。”
“是吗？这么恐怖。”周原有些不敢相信。
“据说是的，别想这些了，都快一点了，你不是说明早还要去市中心广场吗？”
“是的。”周原走到客厅里。“我今晚睡沙发吧，我还是有些不习惯。”
“不行，你今晚必须抱着我睡。”瑞贝卡蛮横的拉着周原就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第二天一早，周原从梦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忽然才意识到自己是在瑞贝卡的房间里。
他慌忙的站起来，四处看了看，房间里并没有人，于是他急忙向客厅走去。
“醒了，等你很久了，快吃吧。”瑞贝卡坐在一堆做好的早餐前，调皮的向周原眨了眨眼睛。
“小姑娘对你真不错啊，快感谢我吧，不然今天你还在街头啃热狗呢。”
“你不说话会死吗？”
“不会，但我会很难受。我需要模拟人类感情来释放我的算力。虽然这也只是杯水车薪。”
周原很想生气，但面对瑞贝卡实在生不起来，只好尬笑着坐上餐桌。
“你笑的很勉强啊，是瑞贝卡做的不好吃吗？”瑞贝卡有些不满的看着周原。
“不是，是我有些不敢相信，我感觉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谢谢你，小瑞贝卡。已经很久没人做早饭给我吃了。”周原叉了一片肉，激动的放进嘴里说。
“哈哈，快吃完我们快点出发吧，时间已经不早了。”瑞贝卡高兴的偷亲了周原的侧脸一下。“是你约的人自己可不能迟到哦。”
早上十点，周原和瑞贝卡终于赶到了中心公园的轨道车站，十点的车站人不算很多，等周原来到站口，奇薇已经站在站口等他们了。奇薇依然戴着那副奇怪的口罩，穿着那件红色风衣，很好辨认。
“早上好，奇薇。”瑞贝卡拉着周原的手，大声打着招呼。
“早上好，你们两可真是够快的。”奇薇一语双关的看着周原说。
“你好，奇薇女士，谢谢你能来，中午我请你们吃饭，再等等大卫，他就快到了。”周原背着个包，打了个招呼。
“你为什么要让大卫一起来？”奇薇好奇的问。
“本来，是想让大卫约露西一起来的，可惜露西似乎临时有事。”周原耸了耸肩膀。
“你对那小子还真不错。”
“我对朋友都很好，今天约你来，只是不想让你误会太深，深潜很危险吧。”
“露西跟你说的？”
“大卫说的，只是猜测，看来猜对了。”
“你还当我是朋友？”奇薇冷冷的问。
“我理解，我身边来了个这样莫名其妙的人，我也想查查。至于是不是朋友，你觉得是就是。”
“好吧，我承认你人不错，今天的主意也很好。虽然我对你更好奇了。”奇薇打量着周原说，随后看了看一边怒视自己的瑞贝卡。
“如果你真这么好奇，也许合作久了，哪一天时机合适了我会说的，奇薇女士。现在，入侵开始。”周原对着奇薇笑了下。
“什么…”奇薇还没反应过来，就如同被定住一般不能动了。
过了好一会儿，奇薇才回过神来。
“别担心，奇薇女士，没魔偶，没后门，没木马。就帮你升级了下系统。感觉很不错吧。”奇薇感觉听见自己的义体通讯器在发声，当然只有她自己能听的见。
“你…”奇薇有些恐惧的看着周原。
“别担心，你的RAm增加了2，系统算力提高了百分之五。我水平不错吧。好了，不说了，大卫来了。”
奇薇看了看远处走来的大卫，又看了看一边疑惑的看着她的瑞贝卡，最终没说什么。
“早上好，抱歉我来迟了。”这时大卫也来到了车站口，依然穿着他妈妈的那件黄色夹克。
“早上好，走吧，出发。第一站，沛卓石化。”周原和大卫击了下掌说。
“能源公司就算了。还是直接去康陶吧。”奇薇建议。
“好的，那就康陶。”
和夜之城其它城区那破败混乱的环境不同，上午的中心公园非常的宁静祥和。高大茂盛植被之间，一些和尚在静坐，一些穿着时尚正式的夜之城成功人士或在聊天，休憩。没走多远就会见到几个巡逻的ncpd，偶尔还有大型的机甲机器人。
奇薇沉默的走在林间，大卫则表现的很放松。瑞贝卡拉着周原好奇的不停的指东指西。四个人走在过道中。走着走着大卫尴尬的和奇薇走到了后面，瑞贝卡拉着周原走在前面不停的问这问哪。
“奇薇，早上好。”大卫看着冷漠的奇薇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大卫。”她不咸不淡的回应着，似乎语调永远没有变化。“露西为什么不来。”
“她说她有事。”大卫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或许你可以约她来。”
“我对约女人逛街没兴趣。”奇薇冷漠的拒绝。“你真认识周先生没多久吗？”
“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我就比你们早认识他一天而已。”大卫羡慕的看着拉着周原不停说话的瑞贝卡，有些不耐烦的回答。
“你妈妈从来没有提过他？”
“没有，我妈从来不提她工作上的事。别提我妈，千万别。”大卫忽然变的有些难过。
康陶公司的大门很快到了。四人来到大门旁，周原一个人走到前面，在公司门口晃了晃。警卫立刻警惕的看着他。
“早上好。”周原向警卫打了个招呼。
“没事快滚。”警卫毫不客气的骂了过来。
周原无奈的耸了耸肩，之后快速跑了回去。
“虽然我感觉这样挺蠢的，但还是下一站吧，军用科技。”周原对三人说。
提到这个名字，周原不由的打了一哆嗦。“老东家啊，六十年了。”
“对你来说，也就是上上个星期的事情。”夜火突然插嘴。
“出发。”瑞贝卡很有兴致的大声说。
四人继续在公园里走着。“这些光头人坐在这里干什么呢？”瑞贝卡看着公园里坐着的和尚问。
“哦，他们在修行。”
“修行是什么意思？”瑞贝卡好奇的问。
“简单的说他们认为我们所在的现实只是一个囚笼，通过某些方式，他们可以脱离这个囚笼到达一个永远不会痛苦的地方。”
“真的有那种地方吗？”瑞贝卡好奇的问。
“不知道。”周原看着一个和尚问夜火。“你知道吗？”
“我只能说有待验证。”夜火回答。
“如果真有哪个地方，你想去吗？”瑞贝卡忽然停住了，看着周原问。
“我…”周原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说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去哪里都无所谓。”夜火迅速说。
“我的小瑞贝卡，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愿意陪你去任何地方。”
“骗人，虚伪，我才不信。”瑞贝卡笑着撒娇说。
“啊…”周原刚准备解释，被瑞贝卡一把拽住走了。
“你说的哦，不许忘了，只要你在瑞贝卡身边，瑞贝卡哪里都愿意去。”瑞贝卡忽然低下头，有些惆怅的说。“即使是地…”周原急忙捂住了少女的嘴。
“不，别说那样的话。”周原有些害怕的说。“好了军用科技到了。”他再次走向前。
军用科技的警卫比康陶的还凶，周原才走到大门口，就被大声警告。“无关人士不要靠近大门。”
“你们不认识我吗？”周原走到警卫面前。
警卫仔细的扫描了下周原。“哪来的？不认识。公司没你这号人，再不走我可揍你啊。”
周原只得无奈地折返回来。“真是世态炎凉啊。”他对着三人感叹，“下一站吧。”
奇薇点了点头。
“瑞贝卡，等一下。”正走着，大卫突然从后面追了上来。
“大卫啊，有什么事吗？”瑞贝卡拉着周原的手，嚼着颗口香糖，吐着泡泡问。
“我有事，想和周先生单独聊聊。”
“好吧。”瑞贝卡勉强答应了。走到了后面，瞟了奇薇一眼，随后绿色双马尾猛的一甩，看路边的和尚去了。
“什么事，大卫？”
“前面就是荒坂塔了。”大卫抬头看着荒坂塔的顶楼说。
“是啊，怎么了，想回去？但你已经退学了啊。”
“不是，只是有些感慨。如果我没有退学，现在的日子一定非常不好过，还不能认识那么多朋友，曼恩虽然看起来可怕，但人还是很不错的。想想在学院的日子我就不开心。”
“这么惨，你一直被欺负吗？”
“是啊，我那些同学个个都有钱，还装了最新的义体，天天鄙视的看着我，我还不能跟他们打架，因为我没装义体，跟本打不过他们，还经常被他们揍。现在感觉舒服多了。”大卫开心的说。
“好吧，你自己选的路。不后悔就行。”周原的想法依旧没变，还是觉得当佣兵很危险。
“那不是大卫吗？”忽然路边传来一个声音。
周原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留着长发，穿着荒坂学院制服的的男青年正看着大卫。
“田中胜男啊！”大卫斜看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
“谁啊？”周原看着那人问大卫。
“以前的同学，自大狂，讨厌鬼。经常欺负我。”大卫少见的用冰冷的目光看了田中胜男一眼。
“怎么，想回荒坂塔了。”田中胜男看着大卫，语气中止不住的傲慢。
“我才不想。你跪下来求我我都不回去。”大卫毫不示弱的嘲讽。
“现在没葛洛瑞亚可怜巴巴的求校长了，你想回都回不来。哈哈……”胜男毫无顾及的嘲讽着。
“我草了你m的，我不许你提我妈……”大卫突然暴怒起来，发动斯安威斯坦，直接冲过去一脚，以极快的速度将田中胜男踹进了一旁的花坛里。
只听一声惨叫。
周原，瑞贝卡，和奇薇全部愣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满脸怒气的大卫和一边被踹进花坛的田中胜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