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天外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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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布莱克汉仰天大笑，黑石手臂狠命砸在自己胸膛上，好像听到了什么异常好笑的笑话一般。
罗非皱着眉头，将神器双手端平，矛尖冲着部落的第一任领袖。
“抱歉，罗非侄子，我有点，嗯，没法理解。”
绿皮兽人走向兰佐尔，在他离对方还有五六步远的时候，旁边的守卫跨前一步，以身为墙挡住了他。
“看看他们，反关节的蹄子，蓝色的皮肤，还有这跟着胡子一起长出来的……触须？”
黑石酋长瞥了眼躁动不安的部落军，古加尔立刻领会大酋长的眼神。
隐秘传信之后，各处术士立刻严整军纪，一时间部落军阵里传来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
“再看看我们，一样的獠牙、脸型、尖耳朵和不长尾巴的屁股蛋子。”
“你为什么会认为他们是自己人？我们不才是同族吗？”
“说起来，你对异族的态度一直让我感到奇怪。除了食人魔以外，你对其他种族一直都特别……怎么说呢……宽容。”
听着身后的杂乱声音，黑石酋长有一种飘飘欲仙之感。他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杀戮本身，也可能是因为权力的美好，抑或者……二者皆是。
“一场胜仗之后，不让抢粮抢奴隶抢女人，还派人帮助他们恢复生产。你这仗打得，也太憋屈了吧！”
穿越者看着对方，眼神平静。
“人活一世，难免要融入各种各样的群体，身上自然也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标签。其中，血缘和种族是最容易获得的，因为你什么都不用做，它与生俱来。”
“如果是野兽，那么血缘和种族将是它们一生最重要的标签，因为这是生存之本：食肉动物不可能强迫自己吃草，食草动物也不可能以肉类为食。”
在罗非灌鸡汤的时候，兰佐尔带着自己的人马，缓慢离开了中区战场。
“但我们是人，比起血缘和种族，对人来说更重要的，是理想和利益。”
“我不否认，血缘和种族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一个人的理想和利益，但它从不会是全部。”
“星辰接受每一个愿意为共同理想奋斗到最后的同志，也愿意与每一个可能的利益相关者进行合作，仅此而已。”
黑手酋长若有所思地盯着雷神酋长，他身后的部落战士们可就没有那么消停了：他们迫切的希望宣泄力量和欲望，各个氏族的酋长和术士有些压不住他们了。
“大酋长！”
“我知道了！”
布莱克汉向后一摆手，“其他氏族自由行动！黑石氏族，撤了！”
即使被邪能之血冲昏头脑，黑手酋长仍然对自己的氏族有着可怕的控制力。那种感觉就好像……行军蚁面对自己的蚁后一样。
一声令下，附近凡是身背黑石纹章的兽人战士，无论有多么的渴望杀戮和鲜血，都立刻挺直腰板、拿起武器、整理铠甲，随着自家酋长离开了这里。
“战歌氏族，刃拳氏族，撤退！”
“悬槌氏族，撤退！”
虽然以氏族为名，实际上各个酋长能掌控的，不过是自己附近的一部分队伍。不过只要这些氏族精英不开战，剩下的边角废料顶多小打小闹一番罢了：除非他们想自立，还不怕原氏族找他们麻烦。
就这样，部落大酋长和星辰大酋长用一番谈话，消弭了一场可怕的屠杀。但所有人，所有还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星辰和部落，决裂了。
双方再见面的时候，必然是不死不休。
稍后，黑石氏族驻地，
双头食人魔正焦躁地在营帐门口徘徊。
“请，请二位再去通报一下，我，我有重要的事情向黑手大人汇报！”
“抱歉，黑手大人正在思考，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要是换二一个人跟古加尔这么说话，早就被食人魔塞进灵魂石里当施法材料了，但面对这两位哨兵，他还真不敢太过放肆。
“进来吧，蠢货。”
正在古加尔要下定决心强闯一次的时候，部落大酋长粗哑疲惫的声音从营帐里飘了出来。
黑石卫兵将手中重斧分开，古加尔点头哈腰地走进营帐，帐帘一掉下来，他便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在地上，匍匐着爬向布莱克汉脚下。
“伟大的军团使者，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您改变了计划？”
听起来就让人恶心想吐的粘稠语言从双头术士口中流出，坐在主位上的“黑手”却一点不适感都没有。
“你，对军团改变计划，有什么不满吗？”
主位上的高大兽人用同样的语言回答悬槌国王，不一样的是，那里面的每一个字节，都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可怕恶意。
“不！伟大的神使！”
食人魔身上的肥肉一阵哆嗦，“只是……在下想为军团，贡献更多的力量。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
“够了，愚蠢的凡人，不要在我的面前，玩弄你那可笑的心计。”
“黑手”的双瞳已经被熊熊燃烧的墨绿色烈焰所取代，自从魔血仪式之后，这位大酋长便彻底变成了一位军团大师的傀儡。
“部落人心不定，且武器装备远逊于星辰，你们需要军团的帮助。”
“军团……的帮助？！”
未来的暮光之锤氏族酋长兴奋地舔了舔嘴唇，他终于可以看到那可怕的，毁灭无数世界的远征军团了！
“是的，军团的帮助，在援军到达之前，你们，不得轻举妄动。”
“是！是！”
“滚吧！”
“黑手”合眸，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双头食人魔则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在大多数人的印象里，扭曲虚空是一片混乱与黑暗交杂的地方。在那里，只有破碎荒芜的大陆、吼叫厮杀的恶魔和不知通向何处的深渊裂缝。
不过自从燃烧军团出现后，这一情况有了些改观，至少研究军团科技的魔术实验室，不能直接暴露在扭曲虚空那种不稳定的环境里面。
摘下全覆盖式头盔，阿鲁姆从座椅上站起，活动着自己的肩膀和关节。
这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特殊控制室，复杂的水晶和按钮布满了他面前的控制面板，在控制室上方，可以看到细小的信号缆绳和奔流着邪能的能量管道并行。在剩余三面墙壁上，邪能、暗影和烈焰符文互明互暗，它们的任务是将魔术师的脑波进一步放大，以便更好地控制傀儡。
“得出去看看情况啊。”
玄奥的绿色符文在他手中成形，上次用它的时候，阿鲁姆差点把自己的小命搭上，无法复活的那种。
走出塔楼，星球荒野上，无数恶魔陷入了混战中。
不是所有恶魔都是好战狂，艾瑞达们追求优雅地毁灭，魅魔和破坏魔喜欢在欢愉中带给敌人死亡，蛛魔们喜欢找洞穴蜗居，眼魔们更喜欢四处寻找知识。事实上，只有几种公认的“低智商”恶魔，才会以斗殴为乐。
但今天，一切都变了。
小鬼们疯狂地朝深渊领主扔火焰箭；破坏魔舍弃了双刀，与愤怒卫士展开了血腥的肉搏；地狱火背叛了自己的艾瑞达主人，将其一拳怼成了肉饼，却被蛛魔的蛛丝捆住双脚，再在眼魔的射线中灰飞烟灭。刚干倒大块头，蛛魔和眼魔又在转眼间缠斗在了一起……
“不好，是冲击！”
玄奥符文绿光大作，阿鲁姆不敢怠慢，赶紧聚精会神，保护住自己的脑子和身体。
但底下陷入大混操的恶魔们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至少一大半的倒霉蛋被精神冲击变成蠢蛋之后，被暴走的邪能和烈焰变成了漫天烟花。
“神……究竟发生了……什么……”
宇宙中，一处失落之地。
头戴牛角盔，留着火红大胡子的巨人，正在乱挥自己的歼星巨剑。要是从远处看，还看不出什么名堂，只有离近了，才能看清一个人影正在一边抵挡巨剑，一边大呼“痛快”。
他赤裸着上身，微驼肩膀，肚子微微鼓起，头上一根头发都没有，除了手上缠紧的白色绷带、紧踝松腿的黑色练功裤和布鞋以外，和一个普通的中年废物大叔没有什么区别。
“挑战者！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在对方挡下自己毁灭星系的一剑后，堕落泰坦便有了拉他入伙的打算。而一直不断的正面进攻，更是让其颇有耐心。
“原初神加世界神？这可真是个变态的宇宙啊，竟然会有这样的原生种族存在。”
武斗家用嘴咬着，紧了紧手上的绷带，“抱歉啊，我不会加入你的。”
“喂，切克，稳定怎么样了？能放宽投影权限吗？”
明明耳朵里什么都没有，光头武僧还是做出了一个摁耳朵通信的动作，用他的话说：这样比较帅。
“投影权限放宽至D级，你可以使用法相天地了，不过小心点，别把模型打漏了。”
听到这个消息，光头武僧露出了自己闪亮的白牙。
“放心吧，我做事，你知道的。”
“就因为是你做事，我才……”
断掉脑中连接，武斗家拳心相对，乳白色的能量瞬间包裹全身。
“法相天地……呃，还是叫法相宇宙好了，法相宇宙！”
眨眼功夫，投影便从普通人大小变成了和军团之主一样的巨人。凭空而踏，脚下的虚无被踩出无数裂缝，顺着裂缝，有低语和触须不断尝试着爬上武斗家的腿。
“二元包层宇宙结构？这是哪个犄角旮旯毕业的，不知道这种宇宙结构只能用于实验用途吗？！”
淡蓝色光辉闪过，流出暗影的空间裂缝瞬间被堵实，挑战者皱起了眉头。
“看来得回一趟影子城了，哎，真不想去见主母他们啊~”
拳头和巨剑相撞，这场掩护凡人的行动，对他们来说只是刚刚开始。
扭曲虚空，基尔加丹实验室。
被称为“切克”的男人恼怒地拍了下坐垫，“那个满脑子只想着打仗的白痴！下次就向头申请，吊销他的旅行者执照！”
扶了扶头顶的长白帽，扯了扯身上和服的长襟，切克有些不满。
“哎，不该去二里桥批发市场买cos的，竟然把最重要的舌头给抽走了！没有舌头，就没有灵魂啊喂！”
艾瑞达欺诈者此时正坐在他对面，二人中间，则是一个已经分出三百八十三个分棋盘的……棋盘树？
“呼~呼~”
“别紧张，别紧张，我有的是时间陪你下。”
“这是我从另一个世界弄来的棋戏，感觉挺有意思的，就拿来玩了。咋样，还算有趣？”
有趣，当然有趣，棋盘上的每一个子和格都是一个小世界，如果想成功把子挪到对应的格子上，就必须通调两个小世界的规则，且在该过程中不能与其他格子和棋子同调，否则棋手的灵魂会被切下一块碎片，成为棋盘上的棋子之一。
“不能再启动小棋盘了，不然就没完了！”
心里正想着，一道提示音从棋盘中响了起来。
“完成目标‘修真与科技的碰撞’，启动新世界棋盘‘机械修士与原生修士’、‘个体实力与科技军队’……”
抬头看看再次分化出来的十几个小棋盘，基尔加丹叹了口气。
“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就坚持到什么时候吧。”
比尔克沃星，毁灭者宫殿。
军团的另一位巨头正在与一条巨大的眼镜蛇进行比试。
“愚蠢的爬虫！你怎敢如此限制我！伟大的阿克蒙德！”
以自己真名释放的真言术，是一把威力强大的双刃剑，但一直无法脱离这场比试，让毁灭者失去了最后的耐性。
“喝吧。”
眼镜蛇没有手，他只是凭着念力，“拿”起了一瓶无色药剂。
“卑鄙无耻的家伙！”
看对方没有用真名攻击自己的意思，毁灭者少有地收敛了自己的脾气：以他的实力，还不足以冲破这场比试设下的禁制，既然如此……
接过药水，阿克蒙德少有地露出了一副拼死之意，打开瓶塞后一口灌下。
“嗯~”
碰上这条眼镜蛇之前，毁灭者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练就了百毒不侵之体。现在，他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了。
皮下血管不断破裂，从里面流出的，不再是岩浆和液化邪能，而是一种泛着金属光泽的诡异液体。
憋住一口气，军团巨头不断地控制着被替换的血液进入自己的心脏。感觉差不多的时候，他用左手将胸膛剖开，四颗鼓鼓囊囊地椭球物体从伤口中滚了出来。
“轮到你了，陌生人。”
“你叫什么名字？”
“阿萨夫。”
冷漠地瞅着对方用各种法术配制针对自己的真言毒药，医学之神计算了下自己还需要拖延多长时间。
“嗯，一会儿装下中毒，给他一点希望好了。”
医学与屠夫之神如是想道。
(在这里我只想说，大眼珠子牛逼。在我眼中，他所描绘的神明，绝对是最吸引人的神明。顺便给还没看过的人推荐下希灵帝国和异常世界见闻录，我是看过这两本书后，才明白什么叫做书荒的)
(更新的时候忘记了，感谢书友油条35提供的阿萨夫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