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感动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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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向我走近，不知道是男是女。他拿出一把匕首，往我喉咙划上一刀，我的颈部开始大量的流血，他接着继续往我的胸口上划，感觉是要将我的躯体剖开，我叫不出声，但是感觉的出来我快要死了，我很想大叫却使不上力，慢慢地，我被一大滩的血给淹没了…
小甬，妳醒了吗？看着我…是谁在叫我，那声音让我飘飘欲仙，像片树叶被风轻轻吹起，刚刚那要命的痛苦致命感消失了，我感觉有个人用双手把我从死神手中拉回。
我睁开双眼，眼中浮现出你的面容。
你轻轻抓住我的双臂，我环顾四周，发现我正在你的屋里，屋里也只有我跟你两个人。我被搞的一头雾水，我记得我才在南京东路的RoyalHost和沈聿一起，她说要介绍她所谓的朋友给我认识，尔后，我见着你就是那位男主角---Manson，再来我只记得，我快要窒息死去。
我痴呆的望着你的眼睛，你对我说了句话。
小甬，有件很重要的事，我想，我必须告诉妳。
拜托别再对我说任何令我动心的甜言蜜语，那会使我融化在你的谎言里，更加痛苦，更加崩溃，也更加的恨你。
我喜欢看着妳抽烟性感的样子，妳记得是谁说过的吗？再次听到你说这句话，我抽搐一阵，差点要岔了气。这话使我想到最初飞上天的快感，而再对比现今的情况，却比刚刚被刀剖开身体的恶梦还要来的残酷万分。
是Lance说的，你记得吗？
我求你不要那么做作好不好？！从一开始到现在，你还一直自以为自己是浪漫故事的男主角啊？你对我永远总是戴着面具，我根本不认识你！我讨厌你！虚伪，混蛋，你他妈的伪君子！我恨透你！你这个没用，只懂滥交、玩弄人感情的下三滥！你不配在这里跟我说这些屁话！
我起身对你疯狂的大吼，我只想用尽所有的力气来唾骂你，骂到你无地自容。我紧握双拳的往你身上死命来回地敲打，我多么想你就此消失在我面前，消失的彻底。我会做出如此失控的行径，是我始料未及的。
随便妳要怎么发泄！怎么辱骂！但妳先听我说！你也不甘示弱对我大喊，把我整个人压住，制止我的疯狂，感觉上似乎没有丝毫的歉意。你紧接着说，
在我从英国回来的当天，我在车上问过妳，如果妳知道自己哪一天会死去，妳会选择怎么过妳所剩无几的人生。妳还记得这件事吗？
记得又怎样？我记得啊！我当时只觉得你有病！还病的不轻！而且让我厌恶到反胃想吐！你少在那里装腔作势了！我狠狠地用窜洒着泉涌般的泪珠的目光瞪着你，再把你放在我胳膊上的手甩开。
小甬，现在我必须要告诉妳，我，不是Lance。
什么？！我呆滞的楞在那儿，这他妈的到底究竟是什么状况？这真是个可笑的笑话，鬼话连篇，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圆谎烂伎俩！
小甬！妳听我说…事实上，Lance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他只是我刻意在幻想或作梦时，所制造出来的一个幻影…我知道一时之间妳没有办法接受我这个说词，但是…
在这种科学发达的年代你跟我搞这套？！有没有搞错啊！你说谎的方式未免太有创意了！我忍不住打断这实在荒谬至极的说法，就在此时，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Lance是个完美的男人，是一个会令人心动的男人，我一直想成为像Lance那样的男人，有着忧郁、浪漫、成熟、稳重的完美特质。但是，我始终还是不行。
你接着说，
当我制造出的Lance在PUB的一角暗自窥视到妳和一个男人的时候，我就发现我被妳吸引并确定我会爱上妳，每回醒来的时候，我总以为是梦，但又觉得很真实，梦里抽过的烟，喝过的酒，还有与妳做爱过后所闻到妳身上的香水味，都有残余的味道留在我的现实空间里。
我不相信！
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想，这或许能解释成一种超现实的特殊能力…但我却不明白为什么我能做到！你说话的样子的确很诚恳也很认真，但我却认为这种扯谎方式可真是前所未见，至今我仍不愿相信，因为并没有任何依据。
妳难道没有发觉到吗？Lance的出现总是很离奇，而妳对Lance的了解，也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不了解，不是吗？
我…那又怎样？但这并不能表示你这么一长串的鬼话就此成立啊！我情绪激动不已的辩解，我几乎快要疯了。
我有证据。
证据。是的，我要的就是具体的证据，其余口述的屁话像极了科幻小说，我不想听。我本来就不打算相信这件蠢事，但现在的心情却又充满难以形容的恐惧感。
妳在床上等我，我去拿个东西。你走出寝室到客厅，我听到客厅传来一些抽屉开开关关的声响，过没多久你回到房里，我见着你左手食指与中指夹着一本小本子。
你拿的那是什么东西？
妳仔细看看吧，这是我的护照。我没有记错的话Lance去英国的时间应该是四月初，妳仔细查看看，有没有四月初台湾出境的纪录。说完话你把护照递给我，我打开来看，照片看得出是你少年时期的样子。名字栏写着程郡沂，这名字很中性，写起来感觉和Lance很搭。
我翻了半天，一页页的查找，我一阵错愕，的确，没有任何纪录。
怎么可能…？！我知道了！这可以证明你不是Lance，但请你告诉我，真正的Lance究竟去了哪里？
妳还不相信吗？当Lance从英国打电话给妳之后，我利用我的幻想，建构了一个Lance溺毙于海里的意外，那时我想回到台湾，以真实的身份与妳进一步接触。
我全身满是鸡皮疙瘩，我现在只假想着自己是落入一大片肮脏的血浆里，听见自己冰冷的心跳声。我再次思考这个故事的开始，做爱所呢喃的耳语，抚摸的柔软，进入的晕眩，快感的高潮。发生的关系都只跟一个超现实男子有关，而非真实的肉体，为什么要让我遇上这种奇异的事，我还是不愿去相信这一切。
不过在Lance由英国回台湾的那天起，他的确完全变了个样。
你…有兄弟吗？我情绪稍稍平静了点，一边问着，还听到屋外下着大雨的声响，和我流得满脸的泪水相互呼应。
我是独生子，没有兄弟。你低下头，用整个手掌将脸包住，一副沮丧令人担心的模样。
我并没有打算要瞒妳很久，只是这整件事我很难去收尾，我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事实让妳知道，虽然我不是Lance，但我的意识告诉我，我很爱妳…但是当那天我真正遇上妳的时候，我很失落，坦白说，我很羡慕Lance，能够被妳爱上…
我望着被窗帘遮住的窗户，透着玻璃我看着黑暗的夜，搭配冷白色的死沈路灯，以及滴答滴答的凄凉雨声，我不断哽咽吸气啜泣，我哭的头好晕，脑中回想当初看上你那张独特忧郁的脸，我好想念。而今，却只能追忆。
不论这是不是真正的答案，对我而言Lance的确死了，因为我再也遇不到他最初的模样，除非，Manson重新以他的方式让Lance再度复活。但既使如此，又能如何？虚幻始终是虚幻，我也不再想要这种荒谬的超现实人生。
我拿在手上的那本护照不自觉地掉落到地砖上，发出啪的一声。
沈聿是你的爱人吧，Manson。我回神看着你问道。
是。但我对她的爱和Lance对妳的爱，是截然不同的。
也许我能了解你的说法，不过这并不重要了，反正，Lance已经死了，是吧。
我知道我无法成为Lance，因为他太完美了，但每当我沈睡或幻想的时候，我总很enjoy那幻觉与妳在一起的时候。
是enjoy有关性与爱的沈沦春梦吗，我听到这话很不以为然，Manson利用Lance来达到自己的想象并为所欲为，也完美的让我在毫无顾虑的情况下被他给上了，我顿时很讨厌眼前的这个叫做Manson的男人，他妄想自己能够有成为Lance的一天，而他依然彻底失败了。
你把我带回你家这事又怎么跟沈聿解释？
她没有多问。我说我来处理，我想她明白跟我有关，但她没有刁我，她点点头。
喔。我不怪沈聿，她和我一样只是个平凡的女人，何况我曾是这么喜欢她。而如今会和她牵扯上这种事，我想我会和她保持些距离，错不在她，只为一个原因，她和Lance有着奇妙的关连性。我并不把这视为逃避，只是一个舍与得的过程。我认为这样来换取我充满无限可能的未知人生，更为重要。人都是自私的，不是吗，就像Manson一样，他为求满足自己，却也在不知不觉中严重伤害了我。
我想我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和理由了，我要走了。我抹去脸上湿答答的咸湿水，浑身无力软弱的下床，我打算一辈子离开这个根本不属于我的空间，我看着Manson的脸对他说。
小甬，妳要离开了？
Manson，你的确和Lance完全不同，他是个会让我爱到心碎的男人，我爱他的体味，爱他忧郁的单纯，还有他无药可救的深情与热情，这些都是你无法取代的。
说这些话像是某种程度上的报复，我知道Manson会很难受，这对一个男人而言，的确是很大又残酷的致命伤。
我以为他会和以往一样的凶猛乱叫，这时候我仔细的瞧见Manson的脸上挂上两颗不自然像滴了食盐水的眼泪。他哭的很理性，没有半点啜泣声，感觉很沈，很闷，很冰冷。
我不知道现在的我还能说什么话，说再多也不过是徒增无意义的指数。我没做任何回应动作，拖着蹒跚的脚步，拎起手袋走到门口时，他叫住我。
小甬，我希望妳过的好，很对不起，我让妳感到痛苦不堪，扰乱妳的生活…我希望妳只要记住Lance存在这世上唯一爱的人，只有妳…小甬，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