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中的地位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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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来！妳等我！等我！！啪的一声你将电话迅速挂断。这时的我虽缠绕在黑暗痛苦中，但却也感受到你给我那一丝光亮般的温暖。
肚子所承受的疼痛并没有减弱，我并不清楚等了多久时间，当我感到快要昏厥过去时，有一双强而有力的手将我整个人抱起，我使劲地将两眼皮向上拉，我看到你那张模糊忧郁的脸。
小甬，妳醒了。我将眼睛缓缓睁开，用一种无助彷徨的眼神看着轻唤我的名字的你。
妳别喝那么多的酒了，医生告诉我，大量酒精或慢性嗜酒会导致胃糜烂性胃炎甚至出血，妳目前的状况好在不算太严重，只是有点发炎，等等喝杯麦片，再把药吃下去，知道吗？你用手指穿过我的发丝，不断地轻抚，把我当作个小孩似的呵护着。
对不起…我的手缓缓举起，你明白我和你示意，你俯下身抱紧我，用舌尖温柔地划过我的耳垂，是的，就是这种感觉，就是最初那种简单的幸福。
我微弱的意识在昏黄的灯光底下对比出一种暗沈的色泽，发炎的胃还隐隐作痛着，当你的唇准备要凑上来吻我时，我制止了你。
我爱你。但是我现在真的好难受，对不起…Lance…
妳别这样，是我不好。你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像是对一只小猫咪般的温柔，我不清楚下一刻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但是此时此刻，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病毒侵蚀全身上下，撕裂的胃绞痛不堪，我用温开水将那些五颜六色的化学药物吞下之后，你说要出门见朋友去。
你就先休息吧，我还要去会个朋友。我全身无力且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问你什么，我点点头，很快就被带入晕眩的睡眠状态。
在梦中我看见了我喜爱的Oasis演唱会，我还跟主唱Liam用流畅的英语聊天，事实上我的英语可没那么行，不过整体来说感觉还挺真实的。接着画面跳到另一个景象，我见着一个老妇人在一个人念经，她用手指不断拨弄着佛珠，敲打着呆板的木鱼，但那儿的感觉不像是个佛堂，过没很久，我看到了在梦中的你。
你痛苦流着眼泪的眼睛对着我像是要试图说些什么，但是我没法听见，我看着你绝望的表情，好心痛，好想把你抱紧，就在此时，你穿在身上的白色紧T被湿黏浓稠的血渍给染了一大片，我近乎要窒息的惨叫，你想要抓住我但你却离我越来越远，接着我只看到一团很黑很大的不明物体笼罩住我全部的梦境，我发出悲凄的惨叫哭声，然后我惊醒了。
屋子里头四下无人，显现出格外的不安与宁静，灯光的色泽看似有些诡异，楼下突如其来的母猫发情鬼叫声，使我不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再搭配上刚才那个被血海污染的梦境，我的胃莫名抽动了起来，翻腾到令我想吐。
我捂住嘴，将棉被掀开并起身下床，冲进洗手间。终于，我忍无可忍的抱着那樽干净乳白色的抽水马桶且大大呕出晚上吃下肚的所有烂菜烂肉与啤酒，还混合了临睡前的那杯麦片，该死，我竟能产生这种腐烂的酸味，真是他妈的有够恶心。
这么样的呕吐反而令我舒畅了许多，我站起身拿起Lance用酒杯代替的漱口杯装了一杯又一杯的水，不断地漱口，接着，我发觉我整个意识已经恢复清醒状态。
而那残余的梦境依旧还深刻的映在我脑里，像个真实的电影片段，令人有股不寒而栗之感，我现在只有一种置身在无助不安的沼泽中那样难受的强烈感觉，整间死寂的屋里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作响，还有我刚按下的抽水马桶里头发出的水声。
我一个人点了一根烟且在音响里放着Petshopboy的音乐，我随音乐喃喃地唱，
Igetalong,getalong.Withoutyouverywell,Igetalongverywell…
唱着唱着，我的思绪逐渐模糊，烟已经燃烧接近至烟屁股的位置，我捻熄掉已经烧完的Salem，不晓得过了多久时间，我又睡着了。
一早我起床仍不见你的身影，我懒得去思考这类的男女情事，虽然内心深处有许多压抑的细胞在我体内侵蚀蠕动，但如果我什么都别问，我想才是对自己最好的方式，挺鸵鸟心态，但总比发现自己被伤害的事实来的强些吧。
我照常盥洗，冲凉，上粉底，画眉毛，涂眼影，抹上不掉色的口红，喷香水，出门前打开冰箱看到一瓶橙汁，随手拿了个吊在橱柜上的高角杯来盛装快要溢出的橙汁，再一口气用力喝完，我才离开。
到了楼下，我没见着那个很贴心的男管理员，但是骑楼厅里头有还未散去的烟味，管理员的座位上有一瓶台湾啤酒，也许他是溜去小解或是打盹吧。
我心口满是被利刃的刀锋给深深插入的伤口，那感觉比起昨天的胃痛好不到哪里去。我伸手招了出租车，想离你越远越好，你昨夜那席话，剎时之间回想起来我完全认为是放屁，我自己都不懂，在我心中你对我而言到底有什么价值，我会为你哭，为你心绞痛，为你情绪失调，为你抽烟。
小甬。刚从电梯出来的我看着Monkey站在电梯门前，似乎是专程在等我，她有气无力叫着我的名字，而她那脸无助的落寞神情是我前所未见的模样，我猜有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了。
Monkey！妳这几天失踪到哪去啦？我诧异的对着她有点激动的说着。
进来企画部再说。
我随着Monkey的脚步跟着到企画部的办公室去，今天的Mmonkey身上套了件简单的白色衬衫搭黑色西装裤，穿着一双KennethCole的黑色素面皮鞋。但她那张憔悴的面容与她那整身迷人帅劲有格调的气味与打扮并不协调，没法划上等号，看来，今天地球上心情糟透的人不只有我一个，在我身边至少就有一个和我相似的伙伴，我没有幸灾乐祸的得意，只是有种同病相怜的怜悯之心。
说吧，怎么了？
那个女人真的背着我偷人！我气死了，那晚去摇头店的时候，被我抓包，妳知道吗，那男人竟然在门口等她，旁边还有几个矮骡子当保镖，妈的那畜生冲着我丢了一包保险套，还问我有没有办法用！然后他们一堆人笑成一团，我的婆竟然在他的面前把我送她的Tiffany戒指拔下来往地上丢…
Monkey的情绪由激动愤怒转换成悲伤，她竟然在我面前掉下了她珍贵坚强女性的眼泪。
Monkey…别激动，我知道妳的痛苦…我看着她，轻拍她的肩膀，想试着给点安慰。Monkey的电脑喇叭里传出Monkey最喜欢的Basanova歌手LauraFygi的NocheDeRonda，这首略有淡淡忧愁却又舒服的曲调，与现在Monkey的心情不成正比。
那…后来呢？
后来，那人带走我的婆，临走前还把那个戒指用他该死的脚死命踩住磨蹭着，对我说：妳这个死Tomboy！妳能给她什么？最痛的是，我的婆竟对我冷眼一看，不发一语和那男人一同离去。妈的…她越说越哽咽。这时的我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这并不代表我冷漠，只是我想让Monkey一个人沈淀她的痛苦，毕竟，她在我面前，还真是头一回这么脆弱。
我这两天请假，就是因为忙着她要搬出我们同居的房子。Monkey一抹脸上的泪水，情绪比之前冷静接着对我说。
小甬，我感觉自己被耍了…
感情事很少遇到真正的完美，相信我…不管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别因此愤世嫉俗，不要因此而不相信下一段可能美满的恋情，知道吗？我头头是道说着人生大道理，因为我依然相信世间的任何事物都是有可能的。
我知道…谢谢妳，我好像比刚刚舒坦了点，真的。Monkey冲我一笑，我知道那个笑容很勉强，也很残酷，其实，她很想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