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6章 考察啤酒厂（下）
马车很快就来到了若克斯啤酒厂的厂门口。
这里的门口倒是没有罢工的工人，但从紧闭的铁栅栏门望进去，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大家从马车下来后，望着紧锁的大门和空无一人的厂区，劳埃德有些纳闷地问：“奇怪，这家啤酒厂里怎么一个人都看不到呢？”
“罗伯特，这家啤酒厂是不是已经倒闭了？”亨利转身问站在身后的罗伯特。
“应该不会吧。”罗伯特一脸茫然地望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厂区，他既像在向亨利和劳埃德解释，又像在自言自语地说道：“若克斯上周还来了一趟我们的律师事务所，说他刚接了一笔大订单，只要完成生产的话，就能偿还全部欠下的银行债务。”
“我们过去看看吧。”为了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亨利走到了紧闭的大门前，冲着里面值班室的位置，大声地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喊了两声，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亨利便双手抓住铁栅栏，使劲地摇晃起来，一边摇还一边继续喊道。这一次值班室里终于有了动静，房门被打开了，一个喝得醉醺醺的老头出现在门口，他冲着摇晃铁门的亨利问道：“你是什么人，要来做什么？”
“我是客商，才联系啤酒生产的。”亨利没有说自己的名字和来意，而是随口问道：“你们的厂长在什么地方？”
“走了，前两天就走了。”老头摸着自己的酒糟鼻，生气地说：“老板走了，工人也走光了。总而言之一句话，这家啤酒厂已经倒闭了。”
“既然啤酒厂倒闭了，”亨利见啤酒厂已经倒闭，而这位值班的老头却没有离开，相反还独自一人在值班室里买醉，便好奇地问：“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你以为我不想离开吗？”老头怒气冲冲地说：“老板欠了我两个月的工资，临走时向我承诺，只要我留下来看厂子。等他回来时，不光给我结清所欠的工资，另外再给我一个月的工资。”老头冲他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们要想生产啤酒，就去找别的厂吧。”
“罗伯特，我想问问。”重新坐上马车后，亨利好奇地问罗伯特：“伦敦啤酒厂是不是都存在生存困难的情况？你瞧瞧，我们去的第一家山姆啤酒厂，正赶上工人因为老板拖欠工资而罢工。这一家更厉害，直接倒闭了。接下来去的几家，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吧？”
亨利的话让罗伯特的脸刷的一下就全红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给亨利推荐的啤酒厂居然会如此糟糕，一家是工人罢工抗议，而另外一家，则是直接关门走人了。他心里暗暗祈祷，正准备去的第三家伊恩啤酒厂，可千万别出现类似的情况。否则自己别说做亨利的私人律师了，恐怕以后有什么案子，亨利都不会交给自己。
出于这样的考虑，他硬着头皮回答说：“亚当斯先生，我们刚刚看到的情况，也许是个例，后面的几家啤酒厂，一定能令您满意的。”
当马车来到伊恩啤酒厂门外时，这里没有罢工的工人，大门也没有紧闭，不时能看到空着的马车进去，装着几个大木桶的马车出来。
见此情形，亨利微微点了点头，既然厂里不时有拉着木桶的马车出来，就证明这家啤酒厂还在生产。他朝劳埃德和罗伯特一摆头，说道：“走吧，先生们，我们过去看看。”
大门外的门卫，看到有三位衣冠楚楚的绅士，正朝自己所在的位置走过来。连忙迎上前，点头哈腰地问：“三位先生，请问我有什么可以为你们效劳的？”
“我是高伟绅律师事务所的事务律师罗伯特，”罗伯特见亨利朝自己使了个眼色，明白对方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边，连忙对门卫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见你们的伊恩厂长。”
高伟绅律师事务所的牌子还是很唬人的，门卫一听，原来这三位绅士的来头这么大，连忙恭恭敬敬地说：“三位先生，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厂长办公室。”
门卫带着三人走进大门时，特意停了一下，让一位原本坐在门卫室里的门卫，出来接替自己的工作，然后带着三人朝厂区深处的办公地点走去。
亨利为了更全面地了解厂里的情况，特意和门卫并行，嘴里随口问道：“劳驾，我想问问，你们工厂里的工资都能按时发放吗？”
“这是当然。”门卫用手朝那些来回行驶的马车一指，颇为自豪地说：“您瞧瞧这些马车上的木桶，里面都装满了刚生产出来的啤酒。”
亨利想起这个时代的啤酒计量单位，是以桶计算的，便接着问道：“你们工厂每天能生产多少桶啤酒？”
门卫略想了想，回答说：“大概能生产一百桶吧。”
一天一百桶，一个月就是三千桶，一年的总产量是三万六千桶。亨利在心里默默地算出了这个数量后，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产量有点太低，看来收购后还需要扩大生产规模。
门卫带着三人走进了楼里的一间办公室，对坐在屋里的中年女人小声地嘀咕了几声。中年女人朝亨利他们看了一眼，便冲门卫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等门卫离开后，中年女人来到了三人的面前，自我介绍说：“先生们，我是伊恩先生的秘书劳拉，请问您们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您好，劳拉女士。”亨利在见到伊恩之前，不打算表明自己的身份，便再次朝罗伯特使了眼色。心领神会的罗伯特连忙主动说道：“我是高伟绅律师事务所的事务律师罗伯特，我有一些法律上的问题，要和伊恩厂长谈谈。怎么，厂长不在厂里吗？”
“在，他当然在厂里。”劳拉连忙点着头回答说：“他此刻在车间里，和工人一起粉碎麦芽，如果您急着见他，我立即派人去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