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差别撞死人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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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瞳鬼果然没管她，狐允让是被活活饿醒的。
她头晕眼花地翻了个身，正正好对上身边睡得四仰八叉的男人……
的脚。
惨惨白，跟溺水的浮尸差不多。令狐允让唯一欣慰的是，好歹没什么异味。
她小心地撑起身子，刚想跨过瞳鬼，男人猛地惊醒了。
电光火石之间，狐允让连吸进去的气都没来得及呼出去，喉咙周圈传来扼命的大力。她窒息得眸子外凸，正正对上瞳鬼那双绿得透黑的眼。
他的目光沉甸甸的，像有千斤那么重。
看清是狐允让后，瞳鬼慢慢松开了手。狐允让一口气终于提了上来，她两手扶着喉咙猛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狐允让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内心十分操蛋。
大哥，你警惕性这么高的话为什么还要和我睡一起啊！
瞳鬼昨晚喝得太嗨，完全忘记了家里还有个人，困意上来直接倒头就睡了，看到狐允让眼角的泪花，他有点烦地捂住了她的……
她的脸，一整张脸，还有的多。
本来只是想掐住她嘴的瞳鬼掐住了她的脑壳：“行了行了，别咳了，不就轻轻捏了一下？”
轻轻？！
狐允让被噎地咳得更厉害了，又被闷着，整张脸霎那间通红。
“咂！”瞳鬼忙收了手，掌心传来的湿润让他万分不适。他匆匆丢下一句把东西收拾了，飞快地蹿进浴室。
瞳鬼走后，狐允让一边咳一边把毯子像浴巾一样裹了一圈。终于消停，她拿纸擦了把眼泪口水，扶着腰一瘸一拐地捡起满地酒瓶，那白粥和鸡蛋羹丝毫未动，还装在袋子里。
她飞快地瞄了眼客厅尽头，拆开包装大口吃起来，速度之快差点噎死自己。
两样食物都已经冰冰冷了，但万幸没坏。狐允让忍着痛囫囵吞完，连着一桌子垃圾毁尸灭迹。
十三垂着舌头神采奕奕地跑出来时，狐允让正撑着后腰奋力地擦桌子。
“汪汪！”它精神地叫了两声，撒开腿就朝狐允让扑来。
狐允让一惊，丢下桌布就绕着U型茶几跟它兜起圈。
可是正常健康的她都不一定跑得过四脚兽，更不用说伤痕累累步履蹒跚的她了。眼看就要被追上，她迸发潜能似的往里屋猛冲过去。
砰的一声！
狐允让鼻子一痛，直直撞上了一个硬实的胸膛。男人手上还握着门把，浴室烟烟袅袅，蒸着桃源仙境似的白色雾气。
瞳鬼下身裹着浴巾，狐允让鼻尖沾上他胸膛处的水珠，瞬间僵在原地。
瞳鬼也跟僵尸似的梆硬，好半晌，他阴冷的声音才一个字一个字地响起：
“滚开。”
紧咬着牙，好像要把声音和她磨碎。
“对不起对不起！”狐允让捂着鼻子极速倒退，不料十三就在她的后面。女人身子后倾，惊呼一声，手猛地一抓，握上了一块不属于她的浴巾。
即将倒地的最后一刻，狐允让惨烈地想：
完了，死定了。
高她一个头还多的瞳鬼自然是瞧见十三来了，但他没想到事情竟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瞬间僵住。
瞳鬼眼疾手快地抢过浴巾一扯，力道之大，连带着核心不稳的狐允让都一起站直了身子。
前有鬼，后有狗，狐允让心跳直飙180码，恨不得立马晕过去。
好久没见过这么好欺负人类的十三欢腾极了，兴奋的尾巴摇得比风扇还快，张开口就咬上了狐允让后背处的毯子。
狐允让激地一吓，往前趔趄了两步，她抖着身子，牙直哆嗦：“呜呜好、好痛！”
熟悉的话语，瞳鬼神经一抽。
眼看着那泪涌上来，像网一样兜住了她的眼，瞳鬼猛掐住了她的下巴警告道：“狐允让！”
背后传来皮肉撕咬的疼痛，狐允让嘶嘶抽着气，猛吸几下鼻子，努力把泪水憋了回去。
女人疼得脸都白了，瞳鬼睨了那狗一眼，压低声音道：“十三。”
十三嗷呜一声，松开了嘴。瞳鬼也放了手，狐允让后背解脱，扶着腰弯了下去。
身前的女人缩成一团，瞳鬼冷眼看着，十三走过来蹭了两下他的手臂。
瞳鬼掰着他的狗嘴抬起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东西别乱吃？”
十三呜咽两声，表示自己咬的是毯子。
瞳鬼拉开狐允让撑着腰的手，一把扯下了她的毯子，狐允让背后明显的牙洞血印。
十三好像也惊呆了，明明没用多大劲，自己克制的很好呀？
它的狗眼瞪圆，瞳鬼无情的审判就下来了：“你今天没饭吃。”
十三委屈地呜呜两声，随即喉咙像火车鸣笛一样轰隆震响，怒视起了狐允让。
狐允让被狗盯的一惊，怀里突然塞上了毛毯，瞳鬼看着她头顶的空气，直直掠过了她往客厅走去。
“等、等等！”狐允让毛毯一披脱口而出。
“嗯？”
瞳鬼鼻腔一震，施舍了她一个眼神。
“那个，遛狗，我......”臣妾做不到啊！
瞳鬼看着狐允让为难的样子，恶上心来：“照溜。”
真不是人啊。
狐允让在心里直叫苦：“我得打狂犬疫苗。”
瞳鬼抱起胸靠在墙上，眼珠子一转：“嗯。”
遛狗得溜，但是狂犬疫苗会让自己打，狐允让细细一琢磨，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狗逼怕传染。
狗逼瞳鬼左手打了一个响指，熟悉的圆筒滚滚而来：“早上好，主人，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去，拿支疫苗给她。”
“遵命。”
瞳鬼说完懒洋洋地走了，狐允让忙跟上他，走到餐桌处，身前的男人停了。
他慢慢侧过脸，像昨晚恐怖片里的慢镜头那样，露出一嘴森森白牙。
“跟着我干嘛？”
狐允让大着胆子说了：“你不在，十三会咬我。”
瞳鬼嗤笑反问：“我在它就不会咬你了？”
“嗯！”
“......”
瞳鬼面露古怪，绿光从他眯缝着的眼里射出来，好半晌，他说：“它不稀得咬你，别跟着我。”
瞳鬼轻飘飘地走了，狐允让绞着毯子在原地站了一会，悄悄回头一看，果然瞧见十三只瞪着她，却没有扑上来。
不会咬人的狗没什么好怕的，狐允让暗暗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圆筒来到她身边，轮子与地板摩擦没有一点声音：“女士，这是您的疫苗。”
一只袋装狂犬疫苗静静躺在狐允让的手心。她飞快地瞥了一眼把脑袋伸出沙发仰躺着，眼前转着一串绿色屏幕的瞳鬼，俯在圆筒旁轻声说：“你好，你能不能帮我打下疫苗？”
圆筒的音量一如既往：“可以的女士。”
“谢......”狐允让激动地咽了回去。
圆筒只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机器人，它并不在意狐允让的谢谢。
机械爪一抓，圆筒流畅地撕开了袋子，从里面掏出一包酒精消毒棉片。
消完毒，疫苗缓缓推入狐允让的上臂三角肌处，圆筒另只手给她压上棉球：“打好了，女士。”
狐允让压着棉球，感激地看着它，连连点头。
AI不愧改变世界！
“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女士？”
“可以再帮我包扎下后背的伤口吗？”
“可以的，女士。”
圆筒滚着轮子，往茶几处的医药箱驶去。
狐允让目送着它走到一半，瞳鬼左手一个响指，它显示屏上的绿色波形变成了一条水平的直线，关机了。
“自己扎。”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别什么都靠别人。”
从来没自己处理过伤口的狐允让噎住了，何况还是背部这种自己也看不见的地方，她在心里生了会闷气，一脚高一脚低地往茶几处走去。
怎么包扎，用什么药包扎，她一概不知。
蹲在客厅地板上摆弄了会满医疗箱的药品，狐允让搓了搓手镯，点开了万能的百度。
终于查完了，她手里拿着几个差不多的药和绷带，对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的瞳鬼轻声说：“我想借一下里面的房间。”
瞳鬼的头发都干得差不多了，地板上洇湿的水迹被扫地机器人擦去。
“不借。”
瞳鬼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瞳鬼的家是标准的独身配置，里屋一间卧室，一间浴室，一间工作室，都是他的私人领地，没有一处给别人落脚的地方。
“那我借一下十三的房间，好吗？”
“这你得问十三。”瞳鬼呲着鲨鱼牙满怀恶意地说。
狐允让捏紧拳头，慢慢呼出一口气：“我以后在哪里洗漱？”
瞳鬼沉默了。
狐允让在心里破口大骂起来，果然，只要是涉及瞳鬼自身利益的事，他就会考虑！
她不洗澡的话就会发臭！发臭就会熏到这狗逼的鼻子！
好半晌，宕机的瞳鬼才说：“厕所里的所有东西你都不能碰。”
“洗手池我能用吗？”
“嗯。”
“马桶呢？”
“嗯。”
“淋浴？”
“嗯。”
这三样能用就行，狐允让松了口气：“我可以进浴室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