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明媒正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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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依哥，一百年了，你找的很辛苦吧。你来了就证明这一百年中，你终究是没有放弃。你经历了什么，你日子过得一定很苦吧。”炼月挣脱怀抱，仔细打量了一番圣天依，生怕哪个地方有损伤自己没有留意到。
“我跟踪流蟒老祖来到此地，还跟他切磋了一下。他就把我带领了进来，流蟒此妖，除了性子不拘小节外，大是大非仁义品德可以说是非常的好。”
菲然急忙打断了两人的温存，拉着两人进到炼狱的屋子，一起商量了起来。古往今来虽然有人妖相恋的前例在，大都发生在界外，一些已经化形的妖精于人发生感情，但也基本没有好结果。大家都有审美，妖精外形不错，妖怪外形丑陋，妖怪跟人相结合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大都是强迫来的，人妖相爱的例子基本都是人和妖精。
“圣天依你胆大包天！炼月是我们族的人。你们人类欺人太甚，屠杀我族多少同胞。我们这避世的一千多年，桃源村一直未曾暴露过，你一个修道之人随随便便闯入两次，我们没杀你你居然还要得寸进尺？炼狱前辈是什么人你也清楚，地狱里当差的同族们，哪个不给炼狱一点面子，我也提醒你一句，你若有死亡的那一天，也会到地府去的。你居然敢把主意打到了炼月的头上。”菲然拍桌怒喝！
“菲村长，我对此感到万分抱歉，人族屠杀妖族是事实，虽然不是我杀的，却是我同族所为，我只能说生而为人十分抱歉。我知道妖村栖息秘密重大，人类闯入确实不妥，其实菲然村长，你也不必吓我，妖族若真是嗜杀之辈，武陵渔人你们又怎会放走，上次我到此处你们怎会容我。但是感情确是无罪的，也许你们也习惯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嫁之事由不得任性妄为，但我已四百余岁，我父母早已化骨。月儿也已经一百八十岁了，炼狱前辈修道有成，在地府任职也有一百余年了吧，阳间之事他不便归来，我们若要婚配已经无需征得父母之命了。”圣天依诚恳说到。
“好啊，那你明媒正娶啊，你父母不在了，你不是还有个师父吗？菩提祖师有教无类，方寸山上，种族繁多，人妖共和你若说动菩提祖师前来提亲，我就同意。”菲然说到。
“菲村长，你这就说笑了，八百多年前我那位人人皆知的师兄闯下弥天大祸的时候，我师傅可曾出山过？天宫要斩他，那位师兄后来另拜别师，我师父都不曾出现过。尊师从不出山，更不理凡事。我师父教导过那么多仙家，素来师徒缘浅，领上修道之路，稍有修为便放出山门，再不相见。若要我现在再回方寸山之上，可以说比破了你们的桃花阵都难。”圣天依解释到。
“那你可知，一个未化形的妖人出了桃花源是什么结果吗？她无变幻术，无遁术，无法力，战不能战，逃不能逃。在你们茫茫人类的中原地区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危，你凭什么让她面临这么大的风险，你真的爱她就不要再跟她一起。”菲然说到。
炼月忍不住说到：“菲然村长，这些年我的境况你也见到了。你为了不负我父亲的嘱托，给我安排相亲，给我安排偶遇。我也邃了您的愿，我跟其他青俊妖人交往过，也一次次的催眠自己爱上别的妖人。我试过了，我好累，我好辛苦，我做不到。我只知道我等了一百年，这一生除了天依哥，谁也不可以。您要是非觉得能分开我俩，我宁愿就死了。”
圣天依说：“月儿，不要这么说。你们妖族历经坎坷，延续下来属实不易，而我们人族战乱一场，人生在世活着太难了，所以我们这么艰难的活着并不是为了去死。而是为了多看一眼明天的光景，所以不要轻言死亡。我不怕死，但我不愿意死，我想活着，我想与你一起活着。”
菲然正值焦头烂额之时，屋外又有敲门声：“唉，是我，流蟒，村长也在呢吧。”炼月答道：“流蟒大哥来啦，快进来。”
流蟒推门进入，看到几人都在便一起商量；“说实话，天依人真的不错，而且法力高强，我化蛟前不是他对手，化蛟后也难说。族长你通融一下吧。我也知道你的为难，但是我们也不是没有先例。晋朝时期蝴蝶妖精山伯兄，与人族祝英台不是在一起了吗？”
“是，我们确实有人与妖在一起的先例，但是梁山伯，他是万中无一的妖精啊，化人形长得俊俏无比，除了我们妖族，他们人族有谁知道梁山伯是个妖精？流蟒，就你化形这模样咋没见你拐一个人族妹子回来呢？再者说，祖上定下的规矩，规矩定下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打破的吧，你让我放一个未化形的妖人出村我如何管理妖村。一个妖人出了村子，那后面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那我们妖村还有什么意义？你出门在外见多识广，这种道理不用我与你说。炼月非要作死跟着圣天依出村，我可以不追究，那后面再出来第二个炼月出村找爸爸，第三个炼月出村找哥哥，我如何杜绝？我们妖族生存很不容易啊，你也知道，我们妖族生育率低下，现在人丁稀少。吐蕃国诺大的国土，全境能只有不足三万只妖。我这几百户也不是随随便便没有章法管理的。”菲然一板一眼说到。
“要不炼月妹子，你化形了吧？”流蟒说不通菲然就只能跟炼月说。
“不，我宁愿死也不愿化形，除非咱们妖族能找出失传的化为妖精的法门！”炼月说到。
“如果真的只有化形的话，月儿你变成妖怪，我也要你，我不在意的。”圣天依劝说道。
“天依哥，休要再提，我等了你一百年，我愿意以最漂亮的样子死在你面前，也不愿变成丑八怪陪你一生。要不天依哥哥你陪我一起住在村里吧，我们这里什么都有，耕种养织怎样都行。”炼月心知与圣天依在一起困难重重，自己已经做好随时会死的准备，既要死便漂亮的死在圣天依的身边。
菲然听罢眼睛瞪得溜圆，对炼月说到：“村外有桃花阵，山洞中有迷魂雾，被雾迷住的人，看我们妖人与寻常百姓无异。偶尔闯进来一个人我们可以招待几天再送走。你要找一人族久居住在妖村，外面的化形妖回来不得撕碎了他？你知道回过村的化形妖每每提道人族无不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啖其肉，你问问流蟒就知道了。我敢跟你保证，圣天依敢住在妖村，化形妖们就敢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几人谈罢许久也没有个所以然来。两人在一起，留在妖村，圣天依性命不保。出了妖村，炼月安危先不说，坏了妖村千年来的规矩是大。要不然炼月化形出村，化形过后，妖怪面目可憎，炼月本就是美貌如花的姑娘，死也不愿变丑的。没有人可以让步，纠结在这了。菲然累了回家休息了，流蟒为准备渡劫，回家与家人道别了。只留下圣天依和炼月在屋里面面相觑。
炼月和圣天依一起走在妖村之中散步，看着晚霞相互闲聊。
“月儿，上次来村里还没有好好的参观一下村子呢，你带我到处走走吧。”
“你一个外人怎么能随便在我们村里走动？我们妖村的秘密不能让外人随便知晓的。你们人族孔子不是说过嘛，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娘子教训的是，小夫遵命。”圣天依暗自想到菲然不让我留在妖村，原来是妖族机密事关重大，自己虽也不太愿意呆在妖村备受指点，但毕竟金刚修为也不惧外面化形妖的仇恨。
“谁是你娘子啊，都说要你非礼勿言，你这就是无礼之言。”
“你怎么会知道孔子啊。‘
“我们从小就在村中，有很多孩子跟我一样，父母都不在身边。我们要呆到80岁，化形了才能出村。所以我们都要在学堂学习呢，大家一起读书习字。男儿出村得多，女儿出村的少，所以出村前，男孩学习山河地貌，便于出去选择洞府。女孩多学习女工纺织，以备日后留村工作。”
“比外面的人族要好得多，外面战火纷飞，百姓的稻田早已被战火烧的烧，抢的抢，孩子们衣食不足。百姓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就算不逢乱世，也有苛捐杂税，百姓收成除去征收，也勉强够一家果腹罢了，若要碰上灾年，唉……哪里有条件家家孩子都上学堂读书习字啊。”
“这么说我们妖族是很棒啊，其实都是我们村长厉害呢。你别看菲然整天婆婆妈妈的，他是村里最忙的人，每天为了大家安危操心受累，大家都很感激他。”
两人边聊边走，村里妖人却都在背后指指点点。炼月非修法之人，并无察觉。圣天依却能察觉，心中有些不快，便匆匆携炼月回家去了。
如常，菲然借宿在炼月家中。原本是要把圣天依送到马大姐家借宿的，但被炼月拉着圣天依饮茶闲谈，直到夜半，马大姐早已睡了，不得已圣天依留在炼月家睡觉。
夜深过半，菲然睡得香甜。炼月辗转反侧，心中所思甚多。炼月打定主意，这一次死也不要与天依哥分开，自己已经一百八十岁了，换成人类大概也三十五六的年纪了，换到人族社会，这等年纪是决计嫁不出去了。这等年纪的女人，眼瞧着村中同龄女子嫁人，日日男耕女织自己独守空房，不焦虑是不可能的。却如天依哥所说，他400余岁，无父无母了，而自己父亲修成业果，早已离去100余年了，若要明媒正娶，徒增笑料罢了。虽然是人和妖，跨越了种族，于世俗，道德不符，但既然两人了无牵挂，你情我愿就已是夫妻了，执迷于那些繁文缛节又有何用？
炼月想明此节，不再犹豫，蹑手蹑脚窜到隔壁屋，看见通席上并排睡去的两人，炼月吻了圣天依额头一下。圣天依立刻双目铮亮，原来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不止炼月。炼月用手指跟圣天依勾了勾，示意天依跟着她走。
两人轻手轻脚的窜到炼月的闺房，圣天依小声问道：“月儿，你有什么话要说与我听吗？”
“天依哥，你要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