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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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和子：“我们到了。”
短发女子：“我们就在前面，那我一会去找你啊，和子。”
说罢她领着胥懿他们三人往前面几栋房屋走去。除了门更普通一些，是同样的白墙绿瓦，干花枯木。
和子带着季秋他们走进红门，里面挂了一些照片和油画。门口还有两个皮质的红棕色沙发。右侧的走廊有一道门，和子输入密码后带着二人上楼又拐了几个弯来到一个房间门口。
和子敲了门，不一会季秋听到门后传来磕磕碰碰的声音。
门打开。
是一个一脸憔悴的年轻亚洲女子，头发有些凌乱，眼窝处有厚重的两层阴影，瘦削的脸颊凹陷进去，嘴唇也干裂着泛着不健康的白色。
和子有点震惊看着Sarah，“Sarah，你…你没事吧？”
Sarah困顿地眯着眼睛：“唔，我没事。昨天晚上没睡好。这两位是……？”
江小白亮出证件，“你好，我们是警察，过来想问一些关于李萱怡的问题。”
季秋感觉到倚在门口的女子好像全身僵了一瞬。
“哦。。。进来吧。”Sarah把门敞开，转身回屋，又重新跌坐到了床上。
里屋更是凌乱，厚重的窗帘把阳光挡的严严实实。有股呛鼻的烟味，床边还摆着几个酒瓶。
江小白有些目瞪口呆，没有办法想像这居然是一个年轻女老师的房间。
说实话，他宁愿相信这里面住了一个地痞还差不多。
显然和子也被吓到了。她呆站在门口处看着屋里的景象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季秋倒是自然得很，对周遭的凌乱一点也不在意，踢开脚边的酒瓶垃圾，对床上的女士内衣视而不见，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Sarah对面。
Sarah两眼无神的静静地盯着地面。听到椅子磕碰床沿的声音，才微微抬起眼皮。
江小白杵在门口，拿出笔记本和笔。
和子反应过来后，默默地开始收拾。
“说说吧，发生了什么。”
Sarah不发一言。
“李萱怡出事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
“你要配合我们警方调查，自己沉浸在悲痛中解决不了任何问……”
她突然出声，那声音嘶哑又尖锐，像是两个金属在来回摩擦：“你们不都知道了吗？为什么还过来？！”
她充满血丝的双瞳阴狠且充满戒备地盯着季秋。
“你…你们……你们是来抓我的吧？”她声音止不住地战栗。
季秋紧蹙着眉心，没有说话。
“呵呵呵哈哈哈哈……好，好，好！抓我走吧！”她骤然面露癫狂，乍然用力，像疯了一样用如鹰爪一般的手，死死地抓住季秋手腕。
“抓我走吧！！”她从床上滑落至地面，像野兽一般地低吼着。
“这样的话，你们所有人就会都满意了！萱怡也天天来找我，你们也不放过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像是脱力一般颤抖地反复低声呢喃，“发生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来找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说到后面已经完全歇斯底里，控制不住自己，全身不断轻颤。
和子眼含泪花，扔下手中的垃圾袋，快步走过来，抱住Sarah的头，像是抚摸婴儿一样小心翼翼地顺着她的头发。
“对不起警官，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你们能先稍微出去等一会她心情平复一些吗。”
季秋站起身，拉走了被吓懵了的江小白。
两个人来到一楼的红色沙发处。
江小白：“我的妈，她这是受啥打击了。咱们还啥也没问呢，她就犯病啊，搞得像是我们对她逼供一样。”
季秋仔细看着墙上一幅幅的照片。
“她是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
江小白：“之前我和杨哥来的时候，她没这样啊。我记得那时候她虽然有些震惊和悲伤，但也不至于像今天这个样子。”
季秋没有接话，他在一副照片前驻足，看着在大合影正中间的李萱怡笑得极为调皮的在Sarah脑袋顶比了一双兔耳朵。
“有些记忆，时间是冲不走的，只会越来越深刻。”
江小白走过来，顺着季秋的目光看到照片中的俩人。
沉默半晌。
故作深沉道：
“嗯…看来这的确不是个简单的案子。”
在楼下等了有一个小时。江小白都坐不住了，和子才下楼过来。
“抱歉，季警官，让你们久等了。”
“没事。她好点么？”
和子点点头，“嗯，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
她看了眼表，“已经快1点了，我先带两位去吃点东西再回来吧，我也给Sarah带点吃的，我想接下来的问话肯定是个大工程。”
季秋没有拒绝，两人跟着和子来到了不远处的学校食堂。
食堂是自助形式的。高高的原木吊顶看上去倒像个风格独特的餐厅。
左侧是西餐类，披萨，意面，汉堡。
右侧是中餐类，炒菜，米饭，粉面。
江小白拿着盘子跟在季秋后面在右侧排队，脑袋张望来张望去，踌躇了好一会，才道，“季哥，我想去吃披萨。”
季秋侧耳点点头：“去吧，快点。”
大妈：“小伙子，大馒头不好吃吗，跑去吃披萨。”
江小白已经跑远了。
季秋：“大姐，给我个馒头。”
“好嘞。”
“阿姨，我想要米饭。”
一道甜甜的声音从后背传来，季秋扭过头去，看见了胥懿乖巧的笑脸。
“哎呦，看小姑娘瘦的。来！多吃点！”大妈一个大勺子下去跟米饭不要钱似的捞了一盘子。
胥懿笑眯眯地：“哇，阿姨，太多啦。我还想要那个红烧肉，西红柿鸡蛋还有锅包肉。”
阿姨：“好的！再给你浇点肉汤！”
“谢谢阿姨~看上去好香啊。”
季秋看着眼前你来我往的二人，眉头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胥懿端着沉甸甸的一盘，才注意到眼前的季秋盯着她……
…的盘子。
瞬间笑得甜腻的嘴角变成得体的弧度。
“啊呀，季警官好，一个人来吃饭吗？”
季秋的目光从堆积如山的盘子转移到胥懿虚假的笑容上。
面无表情。
“你好，许教授。我和同事一起。”
胥懿点点头便要走。
季秋：“许教授，一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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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白右手端着盘子过来，里面盛了两块满是奶酪的披萨还有一坨意大利面，虽然看上去不是那么喜人，但是香啊！左手拿了一杯肥宅快乐水。他坐在和子对面，看着和子盘子里一大半的沙拉和一小碗酱汤和米饭……
果然瘦是有道理的。
再看旁边季秋盘子里的馒头和可怜兮兮的几块鸡骨头和西红柿……
啧啧啧，这就是他不要吃中餐的原因！
偷工减料！
直到再瞥见斜对面那一盘堆满了蛋白质和脂肪碳水的丰盛如山…
……
等一下，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许教授其实是大妈的亲闺女吧！
胥懿一小口一小口地迅速解决着盘子里的食物。季秋吃了半个馒头后实在没有什么胃口。
“许教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医科教授？”
胥懿不得不停下筷子，“对。”
“那不知道对心理方面有没有涉猎或者研究呢。”
胥懿挑了挑一侧的眉毛，似是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心里措了措辞，道:
“我有心理医师资格证。”
呵，这回轮到季秋挑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