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摩天轮与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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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轮上，从高空往下放眼望去，闪烁着彩色霓虹灯的园内如白昼一般，绚丽，夺目。

我们沉浸在漆黑的夜色里，仿佛纵身一跃，就能融入脚下这片乐土。

“想起来了吗？你父亲说的什么？”

我没有抬头看坐在对面的秦云止，继续出神的望着底下那欢乐融和的景象，轻轻摇了摇头。

秦云止单手撑着下巴，随着我的目光，也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

我们两人就这样，在缓缓上升的摩天轮内，相对而默。

“砰！”“啪！”

几束流光窜入我眼帘，在夜空中盛开成美丽的花环。

啊...放烟花了。

我正入神的看着。

“——Purposeisbuttheslavetomemory.”

我倏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秦云止。

秦云止回过头：“怎么？没听过吗？莎士比亚的名句。”

我垂下眼，手里把玩着给猫的铃铛。银质的铃铛在窗外不断变化的烟火光芒的照耀下，格外可爱。

秦云止自顾自的讲着：

“这句话是我小时候偷偷溜进我家老头的书房时无意间看到的。”

“哈，说来也可笑，明明是自己家，却有一半区域是被禁止进入的。”

秦云止向后仰靠在椅背上，舒展四肢。

我抬头望向他。

此时烟花已经停止，摩天轮已经渐渐升到四分之三的高度，他的脸渐渐染上夜色，我静静地坐在对面听着。

“那时候无论我想去哪、想做什么、同谁来往，都得被人管着。”

“所以我当时总觉得，自己肯定活不过18岁就会去自杀。因为一想到人生的大半辈子都要被苛刻的双亲束缚..”

秦云止仰着头，睁开懒洋洋的眼睛，瞳孔却往下，含笑对我说：

“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只是继续平静的抬眼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秦云止直起身耸耸肩：

“——然而当我14岁那年，父母车祸双亡的时候，你猜我是怎样的心情？”

他忽然站起来，像是随手打开卧室门一般，打开了车厢的门。

夜风一贯而入。

秦云止：“没有释怀，没有解脱感，没有感到任何喜悦，”

我任由高空的夜风吹动自己的发丝，不知为何，很想看清眼前人现在的表情。

“那时的我，还剩下什么呢？”

秦云止的这句发问，带着些初夏的凉意。

剩下的，只有空虚吧。

我从高处往下俯视着整个游乐园。一时间，儿时的记忆翻涌而出。

那是礼品屋的玻璃窗前，拽着母亲衣角，央求买看中的毛绒玩具的我。

那是骑坐在父亲的肩上，在人群后欢喜的看着花车游行的我。

那是努力支起身体，想与花车队伍中游行的布偶击掌的我。

那是捂着耳朵从鬼屋出来哇哇大哭，又因母亲买来的可爱头饰破涕为笑的我。

还有...

站在被铁链锁住的，紧闭的乐园大门前的我。

脑袋突如其来的传来一阵刺痛，我不由得紧闭双眼，眉头紧皱在一起。

“诸灵。”

下巴被秦云止抬起，我勉强睁开了眼。

不知何时，我们坐的车厢，已经到达了摩天轮的最高点。

“啪！”

烟花又开始升起，此起彼伏的色彩点亮了夜空。

“啪！”

我的唇被秦云止覆盖，他的侧脸在火树银花的照耀下不断变化着角度，唇齿侵略了进来。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