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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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梁画栋,庭院深深,回廊上点着红灯,每个光亮的房间里都有人影闪动。清浅的丝竹声若有若无。

今夜云层密布,无月,无星,无风。

一盏孤灯的室内,一个男人负手站在窗前。

他的脸轮廓优美,如雕刻般英俊,薄唇紧抿,眼神锐利如刀。漆黑的发髻以羊脂白玉簪起,一丝不乱,名贵的雪绸织就的衣裳连一根褶皱也无。

他整个人就如雕像一般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种冷酷、自负、而坚决的表情。

他在等人。

没有谁有资格、有胆子让他等。

但是这个人却不同。

夜已深,很多屋子里一盏又一盏的灯熄灭,斑驳的人影在窗上晃动,男人与男人的身形交叠,带动暧昧的喘息。

这些声音本来不应该被人听见,但是他的武功太好,耳力也太好。

奇异的喘息不停入耳,他的手从蜷缩到捏紧,脸色渐渐泛出潮红。

但他依然站着不动,发髻还是那样一丝不乱,衣裳的搭扣系到最顶的领口,平整的布料依然没有皱纹。

夜更深。

回廊上终于响起脚步声。

两个少年小厮掌灯走在前面,少年发育未完全的脸清秀柔美。两人在一个院子前站定,柔柔行礼:“请倾城姑姑歇息。”

“嗯,你们回吧。”清淡的声线飘渺虚无,如冰上飘散的薄雾,纵使声调慵懒也挡不住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

门吱呀一声,终于开了。

女子站在门前,屋内孤灯映照出她姣好的面容,不施粉黛,竟已是绝色倾城。

一袭绣着银线暗纹的黑袍宽大飘逸,遮住她的身材。她有极白的皮肤,有如子夜般漆黑的长发,和黑珍珠一样的眼睛。

只是那双眼睛总是透不出一点明亮的光,冷漠而无情。

她抬头,他转身,两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同样冷漠自负的神情,在这一刻,两人的气质居然如此可怕的接近。

突然,女子轻轻地笑了。

她随手关上门。

关上门,便不会有人来打搅,在这个红人馆中,谁都不敢打搅到她的院子来。

女子凝视着男子的眼,不闪不避。她一步步地走近,乌黑宽大的袍子与男子雪白平整的衣裳对比鲜明。女子懒洋洋地伸手轻抬,黑袍随之滑落,露出雪白的藕臂。她用一只手捏住了男子的下巴,用力抬起。

“我就知道,你还会来找我。”

女子狡黠地笑了,漆黑无光的眸子里闪烁顽皮的光泽,如同一只小猫逗弄心爱的玩具。她那双涂了红色丹寇的指甲长而尖,往男子的喉结、领口一路蜿蜒向下,随着她的动作,轻微的衣裳撕裂声响起,男子那件名贵得价值连城的衣裳瞬间被撕成几半,堪堪挂在身上,残破不堪。

碎裂的衣裳后头,是男子光滑坚白如玉石的胸膛,浅浅隆起的块块肌肉强劲有力而不显突兀。

“诶……很乖嘛……”女子惊奇地望了他一眼,笑容很狡猾:“我说过你下次再来,只许穿一件衣服,你便真的做了。”

她修长微凉的指尖捉住他胸前红蕊,用力狠狠一掐,听得头上之人闷声一哼,呼吸骤然急促。她轻笑,毫不客气地在他身上又掐又拧,玉石般的肌肤上渐渐布满惨不忍睹的红痕。

男子始终不发一言,只是呼吸越来越急促,背在身后的手捏成拳头。

“既然你做到了,便给奖励,如何?”女子抬头瞧他一眼,自宽大的绣袍中缓缓抽出一条鞭子来。

乌黑细长的鞭子柔软坚韧,被它打中的感觉定然极疼。

它一出去,男子的眼神一下子变了。

“啪!”

清脆的鞭响,干脆利落的一甩鞭,只是打在地面上而已,却仿佛打在男子身上一般,他那平静自傲的眼神骤然涣散,肤色潮红,脸上的表情挣扎而痛苦。

“快……”

男子咬着牙、绷着劲,终于说出自她进来后的第一个字。

女子一笑,又往地上抽了一鞭,悠悠道:“快点做什么?”

“快……快……抽我!”男子紧紧握着拳头,双眼血红,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她,胸膛剧烈起伏,他在急剧地喘息:“抽我,快,快!”

“啊……好啊……”女子歪着头,咬了咬红指甲,小巧的舌头一舔樱唇,高高的一鞭忽然落下,正中男子胸膛。

“如你所愿。”倾城微微笑道,她笑得越温柔,手中的鞭子便抽得越凶,越狠。

“快点,再快点,用力!”

暴雨般落下的鞭子,对他而言却是一种满足的、变态的发泄。倾城手中的动作挥舞不停,但忽然间,她眼神一厉,收鞭,上前,伸手,牢牢捉住他高高昂起的要害。

“啧啧,我可没准你现在发泄。”她轻柔的声音如同恶恶魔,又从她那不知装了多少东西的宽袍中取出一条细绳,缠绕两圈,绑在他的要害上。

“嗯……”男子的眼神微眯,不得发泄的痛苦又是另一种快感,他忍不住从口中逸出□□。

倾城抬手,尖尖的指甲掐了两下那处肿胀,顺手弹了一下,笑道:“可爱的小蘑菇。”

“不知味道如何?”她忽地张口,一口咬下去。

“啊!”男子的眼神呈现出快/感袭来的涣散茫然:“继续!”

倾城再次扬鞭。

望着这个男人在地上高兴地打滚,想起刚刚进来时他浑身傲慢禁欲的气息,她的眼里产生些微的迷惑。

他到底是谁?

这个男人,光明与阴暗并存。他强大得可以碾压红人馆的所有人,却偏偏要跪在她的脚下恳求她的鞭子。

这个男人两面差异如此之大,但她其实也只见过他两回。

她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这是他们见面的第二回。

而第一回,是在红人馆的调/教坊。

那一次,她本来是为红人馆去调/教一个新来的小倌。却不想那日刚从地下开启的女儿红酒劲十足,她喝了一坛,醉意上头,晕乎乎地进了调/教坊,浑然不知自己走错了房间。

推门的瞬间,一个贵气十足的男人缓缓转身,他身上的衣服价值不菲,一丝不苟的梳洗彰显他良好的教养,他甚至不愿意坐下,这或许是因为他有洁癖,嫌那凳子脏。

他看她的眼神是俯视的,傲慢而自负,眼里有杀气一闪而过。

但她那时候太醉了,她没有脑子去思考这个男人是多么危险,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命悬一线,可能她再走近一步,就会魂归西天。

她醉得太厉害,因此她居然只是很不满区区一个小倌,竟然敢用那样的眼神看调/教姑姑。

于是她从袍子里抽出鞭子,打定主意要给他一个下马威,狠狠教训他。

“你只是一个小倌而已。”她嘟囔着,朝他高高扬起鞭子。

“啪!”

谁曾想到,她这一鞭,将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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