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尖叫与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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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克劳德耍了个滑头。
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妮可叹了口气，心思变得杂乱起来。
紧接着掌心的温暖让她在黑暗中眨巴眼睛。
她望向黑暗中那双异常明亮的眸子，这才将心放下。
不管怎样，他是我的弟弟...我会始终站在他这边...
......................
两人躲在木桶后，克劳德一手扒着破裂桶皮，一手牵着妮可，视线始终落在不远处的黑暗中。
“烧瓶先生？他们来了吗？”
播散的灵性丝线并未投射很远，在大约十几米的距离便无法前进。
感受着地面轻微震颤，陆离将灵性丝线铺散在地面。
“快了。”
“正在接近，准备好！”
克劳德掌心微微发汗，眼睛盯着一路走来的漆黑路径目不转睛。
哒哒哒哒...
混杂泥浆的脚步声首先传入漆黑小巷。
很快，一束昏黄光线从不远处的侧面照射进来。
灯影晃动下，四肢修长而怪异的查尔出现在小巷中，在其身后，是三个挽着裤脚目露凶光的码头工人。
查尔拎着马灯，光线照射照射躯体形成阴影投射在后方，映在克劳德眼底，似如一只爬行的硕大蜘蛛。
“小家伙...咯咯...快出来！”
“你让我们找的好苦啊！”
古怪人影声音尖锐，带着一丝撕裂感，如同被刀尖划破的布料。
克劳德屏住呼吸，内心默默呼唤烧瓶先生。
陆离靠在烧瓶里，无形的灵性丝线从少年胸前的烧瓶里散发。
在古怪人影接近间，一张由灵性组成的无形大网将四周笼罩。
悄然覆盖打头拎着马灯的混混查尔。
丝线接触他的刹那，快速融入皮肤，然后连接烧瓶的一端瞬间拉直。
咯咯...
令人牙酸的骨骼异响从查尔身上发出。
修长而怪异的四肢随之绷直，马灯从手中坠落。
咔嚓...
灯肚着地，马灯瓶肚碎裂，煤油燃烧成为火线，在脚下画出一道弧形。
“你干什么，查尔！”
一个码头工人避开燃烧的煤油，推了身前的查尔一把喊道。
“这么黑的路，你还不小心把灯摔了，等着盖尔老大收拾你。”
“查尔，你个废物，连灯都提不住！”
身后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并未发现查尔的异常，骂骂咧咧推搡身前人准备前进。
查尔没有吭声，僵硬的蹲下身子，机械地从地上玻璃碎片中捡出最大的一块，握在手心。
“还捡它干嘛，废物！”
“坏了就坏了！办正事要紧！”
“废物，赶快起来！”
三人越过火线，谩骂着从查尔身边经过，却发现这个蹲在地上的同伴今天有些沉默。
走出几步后，终于其中一人忍不住回头，想要提醒他不要再纠缠损坏的马灯。
刚转过身，只觉一道黑影掠过，紧跟着脖颈处感到一阵冰凉。
他感觉一阵冰凉席卷胸口，昏暗中似有无数鲜红在眼前浮动。
伸手在脖子一抹，掌心粘稠的触感与火辣辣的疼痛逐渐变得沉重。
“查尔...你...”
陷入最终的黑暗前，他看到查尔手持玻璃碎片呆滞望向自己，碎片上下坠的血滴在瞳孔中不断被放大...
咚...
沉闷的倒地声引起前行两人的注意，他俩回身，只见四肢古怪修长的查尔手持玻璃碎片朝向自己接近。
地上，火线环绕下，是一具新鲜的尸体。
“查尔...该死的...你干什么！”
码头工人瞪大眼珠，语气充满疑惑与惊恐。
查尔面向两人，口唇一张一合，咯咯的骨骼摩擦间，他忽然一把将玻璃碎片塞入口中并伴随搅动。
惊恐且断断续续的低语从查尔口中传出。
“跑...跑...快...”
“有...怪物...”
“我...”
声音戛然而止，两个码头工人惊恐的发现，一截混杂血污的粉嫩烂肉从查尔口中喷出。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转过身，向黑暗中跑去。
....................
奔跑声落在陆离耳中越来越近。
他双手使劲挤压透明头颅，将扎根在查尔身上的灵性丝线拔出，飞快在两人前进路线交错。
当第一个码头工人越过灵性丝线编织的阻隔时。
突然身体变得僵硬起来。
“谢尔特，你怎么不跑了？”
紧随其后的码头工人推了同伴一下，却将他推了一个跟头。
名叫谢尔特的码头工人倒地后僵硬坐起身，目光呆滞，鲜血顺着塌陷的鼻子冒出。
“谢尔特？”
“该死的！”
见到同伴与查尔情况一样，码头工人面露恐惧，再次转身向后逃去。
刚迈开腿，一只手掌便附在脚踝，将他拉倒。
眼见另一边查尔四肢爬向自己，近前还有一个变成怪物的同伴。
他伸腿向对方狠狠踹去同时，嘴里发出凄惨的尖叫。
“啊！”
“救命啊！”
声音划破黑暗，响彻在漆黑小巷。
妮可蹲在木桶后，冰凉手掌攥着克劳德，声音带着丝丝惧意。
“克劳德，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情？”
克劳德犹豫着，一只手被攥着，另一只手扶住碎裂桶皮。
其实他也看不到黑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过下水道记忆的他知道，肯定是烧瓶先生出手了。
他垂下头，心中低声呼唤道。
“烧瓶先生？”
“烧瓶先生，发生了什么？”
陆离听见克劳德呼唤，并未在第一时间作答。
他现在很难受，强行使用灵性接连控制两个人带来的抽空感让他感觉大脑一阵抽搐。
双手抱着脑袋蜷坐在烧瓶底，强忍着抽疼警示。
“克劳德，我感觉灵性透支。”
“很快要陷入沉睡。”
“那三个人还没死，你快带着妮可逃出去！”
克劳德接到烧瓶先生的警告，心中一凛，抬眼向前望去。
微风下，煤油形成的火线在黑暗中飘摇。
如同狼蛛般的古怪人影跪伏在火线前，发出凄惨的哼哼声。
近处，两个人影抱成一团纠缠不清。
“烧瓶先生...”
“克劳德，我高估了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靠你自己了！快逃吧！”
陆离说完，大脑一抽，陷入无尽的黑暗。
任凭克劳德如何呼唤，都没有回应。
克劳德攥着姐姐妮可，另一只手暗自握拳。
“姐姐！”
“怎么了？克劳德。”
“你相信我吗？”
“嗯？”
妮可松开湿润掌心，双手抱住弟弟胳膊发出疑问。
“闭上眼睛，我带你跑！”
克劳德说完，不待妮可回应，扶着木桶起身，拉着妮可绕过木桶与前方纠缠一团的码头工人，大步向煤油燃烧的火线奔跑。
在接近四肢伏地的查尔时，对方发出凄惨闷哼让妮可忍不住睁开眼睛。
视野中浑身鲜血的查尔抬面仰视奔跑的兄妹。
妮可余光瞄见那张面目全非的血色面孔，顿时尖叫起来。
“啊！啊！”
尖锐声音划破长空，刺破黑暗。
让一路小跑终于接近的盖尔胖子顿下身子。
盖尔喘着粗气拦在路中，眼底疑惑扫过地面上的火线旁的尸体与跪伏的查尔，视线落在面露惊恐的兄妹身上。
正准备开口，一阵更加尖锐急促的婴儿啼哭将黑暗两侧包围。
哭声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
克劳德寻声望去。
在盖尔胖子身后的漆黑甬道后。
一束明亮光线伴随着木门开启，将漆黑小巷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