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狼道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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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机会说来就来。

每个月妮儿姐都有一两天时间不到场院里干活，说是身体不舒服，得歇着。

妮儿姐又到了不舒服的那天，当然不会来场院，背后没有了紧盯着我的那双眼睛，我选择了清理马粪，这活儿又脏又臭，平时是彩荷一个人干，今天换成了我，干的就很慢，彩荷只好过来帮我。我边铲着马粪边说:“彩荷真好看，你娘也一定很漂亮。”

这是事先想好了的第一句话。

彩荷停下手里的活看着我，我接着说:“也只有漂亮的娘才会有好看的女儿，不是吗？”这个想法我早就有，宫中见过的漂亮母亲和好看的女儿有好几对。

“这我不知道，就是想我娘，想去看她又怕挨打，不仅是我，娘也一样会挨打。”彩荷的说话声又小又细。

“要是我也去呢？”

“我想七叔他们不会打你，你虽然是个娃娃，却是主子，他们不会打主子的。”彩荷说。

“那还会打你和你娘吗？”

“应该不会吧，如果被发现我就说是少主人让我带他去的，就不会挨打了。”彩荷似乎是怕我不信，使劲点了下头。

这丫头动了心思，却不知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好吧，我帮你。啥时候？晚上可不行，妮儿姐不许我出门。”我很仗义的说。

“不在晚上，天一黑我娘屋里就有人，村里的人，我娘说的。就明天早上。”彩荷的话让我一头雾水。

她见我迟疑，接着说:“这个时候村子里人少，木头哥在场院里，没人注意我们，明早到场院后我也会不舒服，你明白了吧。”

我真有点糊涂了，好端端的咋会不舒服。

彩荷狡黠地眨巴几下眼睛，不再说话。

次日早上，彩荷刚拿起铲子就哎哟一声蹲在地上，声音尖细高吭，不像平常的彩荷，王木头忙上前问是怎么了，彩荷嘟囔了三个字:“肚子疼。”

“女娃儿不舒服几天很正常，打声招呼别来了，回去吧。”王木头说，很成熟老练的样子。

彩荷哼哼唧唧没有起来，王木头扫视了我们几个一遍，说道:“李公子，你陪彩荷回去。”几个人里我年龄最小，是陪彩荷最合适的人选，彩荷想的到，我也清楚，装做不情愿的样子扶着彩荷站起来。

一下山梁，彩荷就欢快地跳起来。

我头一回见到她笑的那么开心、灿烂，这时候的彩荷很漂亮，松开我就跑，没跑几步停下脚，止住笑，盯着我说:“为啥帮我？”满脸狐疑。

“因为你漂亮，漂亮的让我不忍拒绝。”

“你还是个娃娃哎。”彩荷亲了下我的额头，我感到了她嘴唇的湿润。

“别骗我，如果被抓住，你得出头承担。”彩荷说。

“这就去看你娘吗？”

“先回趟家，有礼物带给我娘。”

彩荷说的礼物是一条白色的丝绸带，上面绣了一串金色的柿子，这东西是女人穿着锦缎绣衣时束腰用的。看得出彩荷等这一天很久了。

她拿出绸带让我看，“漂亮吧，我娘一定很喜欢。”我有点不忍，真想把:“我只是想让你给我带路。”这句话说出来，但只说了一个是字。

村子里很静，静的让人感觉不到这儿还有人生活。

俩人沿小径走到竹林尽头，就到了我平时读书的温泉边，左边是王娅家，右边我从没去过，是王木头、妮儿姐一再叮嘱我不许进右边的竹林。

彩荷在数竹子，数到三十根时，她停下说:“就这儿，我先过去。”

竹子之间的间隙很小，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彩荷挤过去，伸手拉我，我迟疑着侧身过去，没有什么异常，面前还是密密麻麻的竹子。

彩荷说:“跟紧我，看脚下，踩着石头走。这儿到处是陷阱，掉下去就完了，尖尖的竹杆能戳穿你。”

草丛中每走一步就有一块石片，人踩上去很实，近百步后出了竹林，彩荷长舒一口气说:“好了，往那边看。”

我顺着彩荷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山湾，朝阳的土崖下一排竹屋，竹屋外一块平地上隐隐约约能看见人在活动。

“我娘她们就在那儿，过去吧，这段路上没机关，安全。”彩荷拉拉我的衣袖。

“彩荷，你自己去吧，我有点怕。”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不想再和她往前走了。

“你说啥，我一个人去，那儿守着的叔叔会打我和我娘，竹篾条抽到人背后很疼的，求你，陪我去吧，就一会儿。”彩荷瞪大了眼睛。

我狠狠心说:“咱们还是回去吧，我后悔了，不该来，坏了村子里的规矩，七叔和娅姑知道了会赶我走，妮儿姐再也不理我了，回吧彩荷，我真怕。”

我退回竹林，彩荷跟了过来。

回到温泉边，彩荷沮丧地蹲下，两手抱头，许久后猛地站起来，说声:“骗子。”就朝自家方向猛跑，我听到了她的哭声。

我知道，彩荷不敢将带我通过竹林的事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