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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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蛇！”司离认出了这群蛇的本来面目。
“我的神，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鸣蛇！”小白龙哇哇大叫，双拳难敌四手，落单的龙不如蛇，乱蛇缠死小白龙，何况，鸣蛇本就是凶物，还是一群！
“啊啊啊～～我们这是掉蛇窝里了吗？”玥吓得哇哇大叫！越是加紧了往洞口飞去，越是心急的时候越是觉得时间过得漫长，那么点距离的洞口，怎么感觉那么遥远。
看着底下密密麻麻吗飞来的鸣蛇，我亦是觉得头皮发麻，抱住玥的胳膊不敢松懈半分，痛恨自己原先只觉得腾云就已经够了，平日里不好好练写别的法术，真真是法术到用时方恨少！
看着下方挥着小翅膀追上来的密密麻麻的鸣蛇，玥一皱眉，倒也不惊慌，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口中气息一呼，朝底下振翅追上来的鸣蛇喷出一团火，那火落在鸣蛇身上，烧得那些鸣蛇吱吱叫着乱成一团，纷纷落了下去。
司离和小白龙顿时有样学样，朝鸣蛇使出火术，阻挡了一下鸣蛇的脚步。
鸣蛇嘶叫着，有些变成了火团落了下去，有些避开了火奋力追了上来，眼见我们就要落在洞口，突然，洞口却伸出了一个巨大的蛇头，张口就像我们咬来，我们皆是大惊失色，司离抬手就向那蛇头一剑挥去，只见一道银光，劈在了那巨蛇的牙齿上。
巨大的蛇头顿时被劈成了两半，我们大喜，这下挡道的没了，司离果然威猛。
可是我却觉得手臂和小腿一紧，原来是下方的鸣蛇已经追了上来，纷纷缠绕在我的腿上和手臂上，直往下拉扯。玥的腿上也被缠上了，只见我们一起往下坠去。
一条鸣蛇缠在了我的脖子上，我觉得呼吸困难，忍不住就松开了抓住玥的手去扯脖子上的蛇。
“玥”
“罗清玥！”
司离和小白龙惊呼，两人不约而同地就朝玥那方扑去，一个挥剑就去劈鸣蛇，一个接住了往下坠去的玥。
待小白龙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离得远了。
“罗素！”小白龙惊呼，就朝我扑来。司离抱着玥就往洞口飞去。
我不知道为何，心中一紧，微微有些疼痛。
此时天上的黑云翻滚，黑云中出现了一对巨大的眼珠，小白龙背对着看不见，但是我却是浑身汗毛都惊得竖了起来！
“你快走！”我朝小白龙喊，我扯下绕在我脖子上的鸣蛇，借着手指尖的那点火把它烧成了灰烬，但是我的火也就只有那么点了，我法术不精，喷不出满天大火把这些漫天的鸣蛇烧得点滴不剩。
小白龙没有发现我的不对劲，依旧挥着剑劈开缠绕过来的鸣蛇，飞扑过来救我。我不由感动，此时已经不见了司离，他应该抱着玥已经离开了。也好，至少玥安全了。
云中的巨眼闪过一道白光，劈在了小白龙身上，他背对着待他听见我的惊叫想要避开的时候已是来不及。
“小白！！！”我心中一痛，伸手想要抓住空中失去意识的小白龙，却触手不及。
小白龙咕咚一声掉在了那池黑水里，渐渐被淹没……
只剩我了么？
这两万年来，调皮捣蛋的事情做了不少，倒是头次吃了这么大亏，累得同伴生死不知，好在司离应该带着玥已经逃了出去了吧。突然有些心安，只要玥是安全的，就算我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也算对阿爹阿娘有了交代，怎样我也是姐姐。
在我觉得我要摔成两半的时候，却突然有一双巨大的手接住了我，一阵柔和的力在我身下托着我的身躯，把我护在了这只大手的手掌心。我抬头一看，吃了一惊，我活了五千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大个的人。
他身高约有三米，眼若铜铃，耳若蒲扇，一咧嘴露出一口的白牙，模样倒是老师憨厚，见我望他，他咧嘴一笑，眼神温和。只见他扯掉缠着我身上的腾蛇丢破抹布一样甩在了地上，他动作小心翼翼，显然怕伤了我，可是我却很肯定我不认识这个人。
才那么扎眼功夫，那些腾蛇就把我们围了起来，密密麻麻看得我头皮发麻，但是它们却也不进攻，似乎在等待着某些指令。
高台上的山神皱了皱她美丽的眉头，倒是开了口：“受了这么多年香火，还想着你什么时候能得人身，没想到倒是赶上这个时候了，也好，能给我搭把手。”
大个子口中发出嚯嚯的声音，另一只手比划着什么，我没看明白。
山神看完大个子的比划，倒是感兴趣地瞥了我几眼，说道：“原来如此，你是受了她一滴血才化了形，也怪不得你护着她，也罢，把她关起来，免得她坏了我的事，待我这边完成了，我也就给你个人情放了她。”
大个子嚯嚯了几声，就捧着我在旁边不说话了。
我没明白什么意思，什么一滴血？我坏什么事？但是我听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死不了，这个老妖婆似乎还不打算要我的命。
我松了口气，想着我等等或许就能等到玥和司离带着人来救我还有小白龙了，小白龙……还活着吗？我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大个子伸出他巨大的手指抹了抹我眼角的泪花，朝我笑了笑，我想，若这次没有他，或许我真能给那山神撕了，他是不会害我的是吧？我想到着也朝他笑了笑，伸手抓了抓他的手指，表示感谢。
那些鸣蛇弃掉那些人壳后，倒了一地不会动的躯体，此时只见这些鸣蛇有序地各自朝其中一具躯体爬去，从脖子上的洞里钻了进去，只见那个破开的洞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人扭了扭脖子，再与常人无异。
“村子里的村民莫非都是鸣蛇？”我忍不住开口问道，刚刚差点死了的恐惧完全被熊孩子的好奇心给掩盖。
山神并不搭理我。
只见有两人带了两个捆着的人到了黑池边，那两人神情浑浑噩噩，似乎处在一个迷茫的状态。这池边人数众多，就不难想象出平日里不少人被送到这里来了。
只见那两人被松了绑，一脸迷茫地站在那里，山神口中囔囔地念着什么，只见她喷出一口黑烟，黑烟从那两人脚踝处缠绕着转圈，绕着身体旋转一直到头顶，然后嗖地一下从头顶天灵盖中钻了进去。
只见这两人摇摆着身躯，开始微微摇摆，越到后面越是剧烈摇晃着，突然，天灵盖上裂开了一个口子，那口子越开越大，只见从里面钻出来了一个红色的肉人，而那摊在地上的人皮就仿佛是他脱下来的一件衣服。
山神朝黑池一指，只见那两肉人活蹦乱跳地就奔黑池里去了，连水泡都不冒一个。
我看得恶心有点想吐。
结果更恶心的还在后面。
只见爬来两条鸣蛇，各自从人皮衣的头顶上的缝钻了进去，那人皮就像充气一样渐渐又充盈了起来，然后头顶的伤口也不见了，变成了寻常人的模样，他们朝山神拜了拜，跪到了地上那群人中间。
我想我知道了从山神那里回来的人为啥性格大变外加力气变大了，除了人皮还是原来的，里面都已经换成了蛇，还能一样么？我想到村子里或许还有其他人蛇存在，不由地有些担心。
“为何？”我忍不住还是要问。
“好好的人为什么要把他们变成人蛇？”
“你想要做什么？”
“那黑水是什么？”
“小白龙呢？掉黑水里是不是会死？”
我问了一堆问题，山神只拿眼角瞥了我一眼，就挥挥手让大个子把我带去关了起来。
好在，牢房还是不错的，至少看上去并不像牢房，这一间屋子虽然看上去简单，但是显然时常是有人打扫着的，我想应该是大个子照顾我，只是我也没明白为啥，我非常确定我不认识他，和妖孽在一起的必定也是妖孽，只是为何要救我？
“大个子？”我坐得无聊，踢了踢站在我旁边的大个子，“我认识你吗？我们在哪见过？”
大个子：“嚯嚯”
我：“你是南山哪家仙家的，被这个老妖精抓到这里来的？”
大个子：“嚯嚯”
我：“……”
神啊，我实在是听不懂啊啊啊啊啊！沟通失败，我有点无力。
大个子挠了挠头，冲我憨憨一笑。
我站起身想往外走去。
大个子急忙上前拦住了我，他着急地比划着，但是我却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大个子，你偷偷放我走吧，好不好？”我抓着大个子的大手指央求到。
大个子摇了摇头。
我继续诱拐：“不然你和我一起走吧，我带你回招摇山，我们招摇山可好了！这个老妖婆不是好妖，你在这里以后说不定遇上哪个厉害的神仙，直接就把你们一起降妖除魔了！”
大个子咧嘴憨憨笑了，似乎对我邀他一起回招摇山的建议很是心动。
我还待继续诱拐大个子的时候，传来一声音。
“你不要为难他！”
卧槽！背后说人老妖婆还被逮个正着。
我吓得往旁边一跳，把门口让了出来，只见那山神正站在门口。她笑意盈盈，似乎对我说她坏话倒是没在意。
大个子让开门口，山神走了进来，她往桌边一坐，自然有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侍女端茶倒水，她捧着冒着腾腾热气的杯子，对我一挑眉：“坐！”
我心想，虽然法力不及她，好歹我也是招摇山未来的女神君，怎能弱了气势。
我理所当然地坐了下来，端起她推过来的茶水就喝。
山神噗嗤一声，倒是乐了：“你倒是心大得很，也不怕我在茶水里下毒。”
我眉毛一挑，斜着眼瞟了她一眼，哼哼了两声：“你要弄死我动动手指就行了，哪里还需要这般费劲？”我很坦然地又滋了几口茶水。
“也是，只是下毒也不见得就是要你命呀，或许要你半条命呢？”山神呵呵娇笑几声，说这些要人命的话的时候倒是坦然，我也相信，只是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我喝也喝了，让我现在抠喉吐了出来岂不是给招摇山丢脸。
反正要死就死吧！没死说不定还能撑到玥带仙来救我。
想到着，我越发淡定，也不与那山神斗嘴，只是这么日日地和她喝茶，然后相对无言。就这样，又过了几日，我也习惯了她会在固定的时间出现在门口，固定地和我喝一壶茶再走。
这天，山神来的时候，却和以往不一样。我见她神色不对，面上似恨似喜，又微微泛着些许红晕，一副娇嗔的小女儿姿态，把我吓了一跳，这位大神今天是哪里不对。
我很想问，但是想想我以往问的问题，似乎她一个也没回答过，于是还是坦然在那喝茶，好心地给她也倒了一杯朝她推去。
她倒是心情很好，因为她居然自己开口给我说了一个故事，听过之后，我开始心情不好了，甚至有点后悔知道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