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殖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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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船上刚刚发生骚乱的时候，我因为失手杀了船长而被关进了禁闭室，后来一个警卫队的队员把我救了出来，我们一路躲避这些怪物的追杀，最终逃到了始标所在的位置，可惜，那名队员没能幸存下来……”靠在在飞船的座位上，凯恩讲述着他的经历。

在没有重力的环境下，艾萨克很轻松就将始标装进了运输飞船的船舱内，然后两人照着凯恩的指示启动飞船前往殖民地去安放始标。

“最初的时候，殖民地上没有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300多人相安无事。但是自从我们开采出始标，并把它带到石村号上之后，殖民地的那些工作人员就开始出现了状况，自相残杀。在那之后殖民地上就出现了那些怪物，把整个殖民地的尸体变成了它们的军队。

“我当时就私下向舰长建议我们应该把始标放回到行星上，如果我的推测没有发生错误的话，始标应该是用来压制下面某个东西的，而那个东西可以产生尸变体。但由于石村号的违法开采，将始标带离了行星，那些怪物才得以重见天日。对于这些有关于自己亲人的幻觉，我认为确实是始标的问题，它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要引导人们把它送回到行星上，去协助它完成它的本来任务。”一路上，凯恩喋喋不休地向两人说着自己的见解。

艾萨克的表情有些复杂，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看到的……有关于妮可的影像，其实都是假的？”

“理论上说是的。”凯恩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根据我的判断，始标只是在使用一个人所能认知到的，最能够接受的形象。比如亲人，比如恋人。我可以看到我的妻子，甚至可以与她沟通，但我心里知道她一定是假的。”艾萨克像是被打了一拳，瘫倒在座位上。

“如你所言，始标是与那些尸变体所对立的存在，那么它为何要在殖民地制造出人们自相残杀的事情？”瞟了一眼沮丧的艾萨克，张哲问道，“在一开始向你们求助不就行了？”

凯恩摇了摇头，头转向窗外。过了一会，他开口道：“张哲先生，假如今天有一个本来距离你非常远，但是你非常熟悉的人，忽然到你的面前告诉你明天世界就要毁灭了，然后让你快逃，你会相信他吗？”

“不会。”张哲摇头。

“这就是了，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的正确判断。就算始标向舰长和我展示了我们亲人的影像，并告诉了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们也不可能轻易下决定将它归还原处。它必须牺牲一部分人，做出一件足够让我们这些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大事，比如说殖民地的事。”凯恩指了指飞船外越来越近的行星，回答道。

非常符合情理。两人无言以对。

恒星的光芒映照在暗红色始标上，令其染上了一层血色。这种颜色让人作呕，看起来就像是一堆尸变体的骨头堆积起来一样。虽然凯恩的话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但是张哲始终觉得身后的统一教圣物隐隐约约对自己散发着敌意。那是一种动物对于死敌所隐藏起来的獠牙一般的感觉，隐蔽而致命。

好在马上就要结束了。张哲闭上眼睛，如愿以偿地在意识中发现了仅剩半小时的时限。不管那个主世界是什么地方，都找不到不会比这里更差的地方了。

飞船渐渐减速，停靠在了殖民地的卸货平台上。

脚踏实地的感觉太好了。虽然只有短短几十分钟，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毫无防备在半空漂浮的感觉张哲实在不喜欢。

殖民地还有电真是万幸，张哲不觉得他们三个有方法把始标“归还”回去，即使这里的重力只有张哲所熟悉的一半。

“好了，我们只要把始标给放回到行星内部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凯恩指导着艾萨克卸下了船舱中的始标，将其架在运输轨道上。

视野所及之处没有任何在动的东西，但在之前的监控中这里是尸体最多的地方，而现在……别说是尸体，连血迹都见不到了。张哲拿着枪警戒周围。虽然凯恩说尸变体无法靠近，但是谨慎无过。整个基地寂静的令人发怵。

按照当时在运输舱甲板上的状况看来，始标所能够产生效果的范围大致是50米。50米之外的地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尸变体多的离谱，但是殖民地上十分空旷，没有一点尸变体的影子。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殖民地基地里处处透着违和感。齿轮转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运输轨道启动，载着始标朝基地的内部前进。张哲回头看了看，凯恩和艾萨克站在装载始标的底座上朝他挥手。

踏上了通向基地的运输轨道，张哲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钢铁大门近在眼前。凯恩从始标上跳了下来，用自己的权限打开了封锁基地的大门，然后跑回来再次启动了运输轨道。

一根骨刺穿过大门打开的缝隙从凯恩的背后穿过，巨大的力量带着他的整个躯体向前飞去，倒在了暗红色始标的旁边，直至死亡他的整张脸上都充满惊愕。速度快到连张哲都分不清凯恩的惨叫和他飞溅的鲜血是哪一个先传达到自己的感官之中的。

巨大的尸变体将自己的骨刺从凯恩的尸体中抽出。这只尸变体的四肢和骨刺比起之前遇到的所有尸变体都要粗壮，堪比残暴者的强悍躯体，更要命的是它的速度，张哲连举枪都没来得及，凯恩就死在它的骨刺之下。此时此刻艾萨克和张哲地表情跟凯恩死前的表情几乎一样。

刚才是谁说尸变体肯定无法靠近始标来着？张哲一边举枪射击，一边在心中怒骂。到底是谁说出这种话简直是作死！忽然看到了血泊之中的凯恩，他立刻停止了抱怨。对死人生气是行不通的。

等离子切割枪如同张哲所愿，顺利划过了尸变体的大腿，紧接着是双爪，还有两根骨刺，如同之前的镰刀型尸变体一样，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仅剩一个“人棍”掉在了地上，只不过视野中没有出现尸变体被消灭的信息。艾萨克举起步枪一个三连射将其头部与躯干连接的部位打断。

仅仅是看起来强悍一点吗……张哲大舒了一口气，看着凯恩的尸体有些惋惜。本来他有机会活下来的。

仅剩一截躯体的尸变体在地上抖动了起来，被张哲和艾萨克弄出的断肢部位流出一滩一滩的黄色液体，然后像是破壳一样从躯体之中重新长出了骨刺和四肢，最后是头部。整个过程只花了不到3秒。

两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艾萨克率先反应了过来，举起枪朝尸变体连续开火。等离子能量击打在尸变体身上，造成了一个又一个焦黑的弹孔，但仅仅不到一秒痕迹就全部消失。两根骨刺全部被打断，尸变体仿佛刚刚“反映”过来，机械地转向艾萨克。

张哲感觉有些不妙，举起切割枪一口气将枪内剩下的能量全部倾泻而出，但有些迟了。本来瞄准腿部的射击全部落空，仅让尸变体付出了一只爪子的代价。并非是未瞄准，而是被躲开了。

本来尸变体距离艾萨克还有十数米的距离，但是在张哲开枪的同时，尸变体的动作像是快进一样，以异常迅速的步伐，出现在了艾萨克的面前，朝艾萨克举起了仅剩的一只爪子。大惊之下，艾萨克只来得及用步枪挡在自己身前。然后，张哲就看见他整个人像坏掉的布偶一样飞出了十米开外，手中的步枪整个断成了两截，护甲上出现了一个恐怖的凹痕。看到他还在挣扎，张哲微微松了口气，将视线转向古怪的尸变体。

尸变体的爪子也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脱落到地上。片刻之后，又重新长出了两只爪子和新的骨刺。

虽然力量极大，但是自己骨骼的承受能力不够，即便如此也足够让我死上几十回了……重新将切割枪装填好，张哲考虑着与眼前的怪物对抗的策略，但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击败它的方法。那种速度和恐怖的再生能力……强大的简直违反自然规律。

如果它是使用自己的后肢进行跳跃或者是真的做出冲刺的样子，一步一步朝艾萨克逼近那还好说。但是就刚才的举动，简直就是把一个人类走路的动作录成录像，然后快进十几倍的样子，它的腿部快得像残影一样，但上半身没有任何的弯曲，完全违背了常理。

看到怪物再次准备“冲刺”，张哲急忙举起切割枪，把尸变体的下肢击断。虽然它会再生，但是需要时间，现在只能靠这一点尽量多争取时间了。

张哲一边开枪打断尸变体的肢体，一边向艾萨克靠近。艾萨克捂着自己的右侧腹部，喘息着站了起来。虽然隔着面甲看不到脸，但张哲完全可以猜得到艾萨克痛苦的表情。

只不过现在没时间照顾伤员。张哲从背后取下等离子步枪，一把抛给艾萨克，用切割枪中最后一发能量切断了尸变体又一次再生出来的骨刺，然后把身上所有的步枪弹匣丢到了艾萨克的脚下。

如果弹药消耗完的话就是死期的到来。他们两个都知道这点，但谁都不愿意说出来，只能默默地用手中的武器延续着存活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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