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暴风雨夜探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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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校园里也是满园金色天高气爽的秋季,丁振终于痛苦地放下我走了。这一晃都整整十年了,也不知道他都经历了些什么,无论是性格还是外表,都似乎留下了难以想象的沧桑满目。
白老师是带着任务的,难道丁振和什么不祥的事件有瓜葛吗?
虽然,我对与丁振之间的感情纠葛,在十年前就已经整理的干干净净,但如果他有什么,也还免不了有些恻隐之心。
丁振见我对他表示合作,却若有所思的样子,始终没有移开注视我的视线,说道:
“你看老天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遇见蓝羽,可真是我的上辈子积了德了。”尽管面对他,我已经没有任何心理压力,但也扛不住他老是这样盯着我,我干脆开了个玩笑说:
“咱呐,也已经不是少男少女了,别这么盯着人,一会儿眼珠儿掉了找不着了!”
白老师插嘴道:
“丁总是怕你又跑掉了。”
“那能跑啊,丁总现在是我的上帝了。”
因为货源是紧缺的市场,所以,倒过来供货商是上帝了。
“有我,你就别怕没货源,缺了货我宁可全部承担索赔责任,你就只管大胆地签订出口单子吧,哈?”
出口产品都必须由有经营权限的专业公司做代理,所以丁振的产品是必须由我们公司作为窗口,才能实现出口销售的,创得的外汇经由我们公司上缴国库,货款结算成人民币,交由供货商丁振他们获利。
所以,现在我们之间在这个商务活动中,是不折不扣的相互依存关系。
这会儿丁振干脆坐在了客商休息区,业务员李东给弟过来一杯咖啡请他喝,他闻了闻,马上推掉说:
“这咖啡冲的太不专业了!白剑,你去给我冲一杯。”白老师颠儿颠儿跑去茶饮操作台上。这一幕多少让我惊讶不已,原来丁振在学校的时候,可是特别的温文尔雅,我疑惑他的这个匪里匪气的底气儿是从哪里来的呢?
也许他这么一个承包商,也是用相当的财力支撑所谓的霸气,或者更多有我不了解的什么。我慢慢儿走过去帮着白老师,也许他能跟我聊点儿什么。于是,走到白老师身边跟他搭讪:
“不好意思啊,我们的人儿呢,刚刚接触这些洋玩儿意,怎么都有些生疏。”
“没什么,我习惯了给老总服务。”
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驯,但又一想,他是有任务的。他看见后面大伙儿和丁振他们,正在聊的火热,确定没人注意这一边儿,就低声跟我说道:
“听好了,上面说让我把一份消息交予你,你回国后给交上去,内容就不要问了。”他又装模做样观察了一下周围,见没有异样,就接着说:
“这两天,我找个适当时机把情报递给你。”
“可我现在是被禁接任务的呀?”
“这你就不用管了,上面就这么交待的,咱就这么做好了。有疑问你回去见上级的时候,再问清楚吧。”
“那好吧。”
白老师行以毕恭毕敬的举止,端着冲好的咖啡走到丁振的身边,用非常服帖的口吻,靠他的耳边儿说:
“丁总,您这回试试?”
“嗯,好。”丁振用厚厚的嘴唇,贴着杯口吸了一口,道:
“哈哈,还是我的副手啊,和我的口味儿!”
看着他的这一系列的表现,我还很纳闷,他变得像个黑社会老大一样了,简直是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他把那杯咖啡喝了个底儿掉儿,之后翘起了二郎腿儿晃来晃去的,盯着我说道:
“今天中午,我请你们全部的人员吃饭,就订在你们住的大酒店中餐厅,让你们尝尝外国式的中餐是什么滋味儿。”
“看来,丁老板出国就像夸自家门槛儿啊,这么熟。不过我们有约在先,不能跟你赴约啊。”
其实,我们只有晚餐是由威廉姆斯他们来安排的。
不知不觉中,我有点儿开始讨厌今天丁振的做派,从心里就不想接受他的邀请。
“那晚餐可以约吧?”
“哦,这两天所有的宴席都约满了,等展示会基本结束的时候,我代表我的公司邀请你们供货商吃饭吧。”
“嗨!你什么时候还拿一把了?”
也不知道他是生气了,还是激动了,眼睛瞪得溜圆儿,让我后脊梁骨直冒着凉气儿呢,白老师在旁边儿解了围:
“丁总,你当着么多人面儿,就约初恋情人,你让人家能一下子答应吗,还是找个浪漫的时机,温情地提出来不好嘛。”
“哦,是这么个理儿哈?”他看看周围,确实这么多的人都在盯着他一个人看呢,也多少不好意思了,他用手抓了抓他那短短的寸头儿也没抓起来,说道:
“好好好,算我没说,算我没说,再说,再说。呵呵呵呵呵。”
他向前垮了几步,狠狠地握了握我的手,说:
“蓝羽,那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开幕式我再来。”
“那,明天见。”说了声再见,目送他走出了展厅大门儿,我如释负重。
检查好了每项样品、样册都准确无误后,大家呢,也就放下了紧张感,简单吃过午餐就坐下来聊起天来,李东又是快嘴:
“蓝经理,这回像:硅铁,锰铁,钼铁,耐火材料,内衬炉料,以及碳棒,镁砂等,都不用愁货源了,丁总和你的同学关系相当硬了,竞争不用说,完成任务是更不用愁了。”
“关系归关系,你们要记住,这货的质量、数量,都一定要仔细把关啊。”我告诫他们。
“那是。”李东说。
晚上的时候,威廉姆斯安排尤莉安娜来陪我们,美美地吃了一顿欧式自助餐。
本来尤莉安娜是要带我们外出看夜景的,结果天气预报说今夜有暴雨,就放弃了。此地异国他乡的气候,虽与国内尚无差距,但还是有一定的心理压力,觉得疲乏。于是,我也早早回到房间准备休息了。
回到房间冲浴过后,换了睡衣舒舒服服的靠在床上,打开电视,观看着这个国家的风土人情,还真的挺有别样情趣儿,照比国内那些严肃地播报新闻的完全不一样。我边看,边在笔记本儿上记录着业务日志,已经听得见外面是狂风大作,真的下起了暴雨。
我下了床走到窗户跟前儿,扒开窗帘儿,看见这雨像是无数个水柱从天上喷下来似的,什么都看不清了,只好又回到了床上继续写我的日志。
突然“叮咚叮咚叮咚”有人地急促的按我房间的门铃。
这个深夜,谁会来找我啊,我怕是按错了门铃儿,下了地光着脚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儿,右眼贴在探测孔里向外看。可是,当看到的外面的那个人儿,我心里一惊,这个人浑身都湿透了,像个落汤鸡站在那里,是丁振。
我倒吸了口凉气儿,猛地转身背贴在门上,想不好要不要开房间的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