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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自己的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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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答案正确。

我的一个作家朋友对我说,他现在写得已经近乎于痴。我说这很好,这个世上最难得的就是痴。这说明文学之于你很可爱,迷恋得叫你达到忘我的境界。他担心他会写疯,顾虑重重。我说海子写疯了,顾城写疯了,还有尼采,你会变成他们中的谁?朋友,真到那天,我会以你为荣!

我说我真的想写疯了。

一笑。

我们同样被围困在文化沙漠。我们的语境就像久旱结痂的良田。干裂的断层需要诗歌浇灌。

约瑟夫?布罗茨基(1940-1996)。俄罗斯流亡诗人。1987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由于缺乏野兽,我闯入铁笼里充数,

把刑期和番号刻在铺位和椽木上,

生活在海边,在绿洲中玩纸牌,

跟那些魔鬼才知道是谁的人一起吃块菌。

从冰川的高处我观看半个世界,尘世的

宽度。两次溺水,三次让利刀刮我的本性。

放弃生我养我的国家。

那些忘记我的人足以建成一个城市。

我曾在骑马的匈奴人叫嚷的干草原上跋涉,

去哪里都穿着现在又流行起来的衣服,

种植黑麦,给猪栏和马厩顶涂焦油,

除了干水什么没喝过。

我让狱卒的第三只眼探入我潮湿又难闻的

梦中。猛嚼流亡的面包:它走味又多瘤。

使我的肺充满除了嗥叫以外的声音;

调校至低语。现在我四十岁。

关于生活我该说些什么?它漫长又憎恶透明。

破碎的鸡蛋使我悲伤;然而蛋卷又使我作呕。

但是除非我的喉咙塞满棕色黏土,

否则它涌出的只会是感激。

1980的流亡作品。

关于布罗茨基,苏联法庭的庭审记录。

法庭:你做什么工作?

布罗茨基:我写诗,我翻译,我相信……

法庭:没有“我相信”。站直了!别靠在墙上,看着法庭,根据法庭的提问来回答!现在,你有全职工作吗?

布罗茨基:我想我有全职工作。

法庭:准确回答!

布罗茨基:我写诗。我想我的诗会出版,我相信……

法庭:我们对“我相信”不感兴趣。回答:你为什么不工作?

布罗茨基:我工作。我写诗。

法庭:我们不感兴趣。我们感兴趣的是你隶属于哪个公司。

布罗茨基:我跟一家出版社签了几份合同。

法庭:你的合同给你的钱够你过日子了吗?说出数字来:签了多久,多少钱?

布罗茨基:我记不清确数。我的律师那里有合同。

法庭:我在问你。

布罗茨基:在莫斯科,我出了两本翻译作品。

法庭:你有工作经历吗?

布罗茨基:多少有一点……

法庭:我们对“多少有一点”不感兴趣。

布罗茨基:五年吧。

法庭:你在哪里工作?

布罗茨基:在一个工厂。我做地质勘测……

法庭:总的来说,你有什么专长?

布罗茨基:诗。我擅长写诗和翻译。

法庭:那么谁赏你诗人身份的?谁把你归进诗人一类的?

布罗茨基:没人。谁把我归入人类的?

法庭:你学的就是这个?

布罗茨基:学什么?

法庭:学写诗。你没有读完大学,在大学里他们学的是……

布罗茨基:我觉得诗不是教育的问题。

法庭:怎么说?

布罗茨基:我觉得……嗯,我觉得诗来自上帝。

诗人一九七二年前的诗作,题材多为爱情、离别或孤独,其离经叛道之处无非在于背离乐观主义和集体主义观念,和主流意识形态格格不入,而赫鲁晓夫表态说:“凭他那些诗就可以判他五年!”

法庭不会意识到苏联的愚昧,试图用乌托邦的正统否定诗歌。诗人优雅的思维没有遭受干扰。

就像一个幼稚的孩子与魔鬼的对话。

布罗茨基的诗强调语言的超越功能,认为诗歌是探索语言极限,诗歌是一种加速的思想,而韵律是完成这个工作的齿轮。

汉语词汇,发音有单元音特征。中国人写诗的韵律无可挑剔,但是意境往往是眼高手低。

我们的诗歌哪里去了?我不想痛苦地思索折磨无关的人,我只想厉声拷问主流文人的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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