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南华老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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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忽然静止了。
所有人都一动不动。
雨停了，雷电也不再交鸣，就连风也凝固成了空气。
地上受伤的躯体也不再喊叫，伤口处的血液亦不再流淌。
整个战场上还在动的，只剩下张角和南华老仙。
“孽徒，我派你到人间去，是让你救济黎民，匡扶正道，不是让你陷天下于兵争之中！”南华老仙皱着眉，脸上满是愠色。
“徒儿知罪，望真人罚之。”
“也罢，你已经大乘，应当位列仙班。且随我走吧。”南华老仙挥动着拂尘，张角于是随之而去。
回到现在。
刘备睁开双眼，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对了！张角呢！”
刘备看向四周，全是残损的兵器和倾斜的尸体，但没有了之前的雷鸣电闪和狂风暴雨。
“玄德！玄德！”迎面一人喜冲冲的骑马过来，然后下马走到刘备面前。乃是公孙瓒。
公孙瓒满脸笑容地看向刘备：
“玄德，你做到了！我们打败了神将张角！”
公孙瓒说着，拍了拍刘备的肩。
刘备有些懵。
《太平要术》呢？“以我之真气，合天地之造化呢”？这就结束了？
这时关羽张飞也赶了过来，他们的身后还用马匹驮着一个人，是被张角吓到昏厥的简雍。
“大哥，你是真的棒啊！在你的领导下，我们真的干掉了张角！”张飞擦了擦汗，憨笑着。关羽也凤目舒然。
不过多时，田豫、司马忌、单经、严纲、邹丹等人全都赶了过来，大家都称赞着刘备的策略。就连平时和刘备不和的田楷，也默默地鼓了鼓掌。
算了，刘备心想，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赢了，但总比输了死翘翘强。于是刘备也欣颜于大家的称赞，乐开了花。
就在这时，皇甫嵩、朱儁、曹操的大汉中央军也赶了过来。
“公孙将军，这次可要多谢你啊！若不是你的部队如此出众，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地击败了张角。”
皇甫嵩的脸上充满了喜悦。
公孙瓒却摇了摇头，回首面对身后的诸将道：
“伯圭能有此成就，全赖以这些英杰啊。尤其是刘备，刘玄德。这次的作战计划，全是他一手制定的。没有玄德，就没有这次的胜利。玄德之于我军，有若长城之于中原啊！”
刘备见公孙瓒这么夸自己，脸上不禁泛起了潮红。当然，该高兴，还是得高兴。刘备的心里早已经乐到不行了。
“哦，刘玄德？可是这位面如冠玉之士？”皇甫嵩说着，眼神看向了刘备。
“正是在下。”刘备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刘玄德所布何计？可否说与老朽一听？”皇甫嵩问道。看样子他对这个未曾听闻的晚辈充满了好奇。
于是刘备便把自己的作战计划复述了一遍，而且讲的有声有色，格外动听。听得汉军无不凝神，完全沦陷进了刘备的语言魅力中。
就连看似高冷的曹操也听得津津有味，脚掌不住地点地。
没办法，刘备前世主修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在格式上套个唐宋大家的文言文，这帮人肯定听不出来是抄袭，只会觉得厉害。
果然，皇甫嵩听罢，不禁抚掌大笑，赞道：
“英才，英才耳！”
公孙瓒看见自己的手下受到了如此高的评价，也不住跟着地鼓掌。
“玄德如此大才，不知可否愿意到洛阳为官？义真必当亲自引荐。”
去都城洛阳做官？刘备万万没想到这一点。无论是正史还是《演义》，刘备在参军平叛后，只不过讨了个县尉的官职。后来还因为鞭了督邮，不得不弃官而逃。
但在这个时空里，皇甫嵩居然邀请自己去中央做官。
正史里的刘备听到了怕是会乐到休克吧。
不过问题又来了，公孙瓒会不会同意呢？刘备本来有个代主幽州的大计，不知道是否还能施行。
而且此时公孙瓒的脸色似乎也有了变化。
皇甫嵩察觉到了，他知道自己如此索求刘备，必然会引起公孙瓒的不满。
——“玄德，去吧。”
奇怪的是，公孙瓒居然没有抗议。而是用手拍了拍玄德的肩。表示赞许。
刘备侧过头来，有些疑惑，难不成公孙瓒要同意？
“皇甫兄说的没错，玄德有如此大才，待在边远州郡，只会荒废。洛阳则不同，是大汉的国都。有足够多的地方，供玄德去施展才华。”
公孙瓒说着，视线眺向远方，仿佛能预见到刘备在洛阳的辉煌。
但刘备只感到有些头晕。要是自己走了，那关羽张飞他肯定是要带上的，说不定他还会顺手撬走田豫和司马忌。如此一来，幽州的实力必然大减。公孙瓒为什么要这么做？
“既然公孙将军也允纳，那老夫就邀请玄德入京为官，玄德明日便可启程。”皇甫嵩似乎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惊讶。
众人都为刘备庆贺着。在欢呼声和抚掌声中，各支军队一点点远去。公孙瓒引兵回北平，皇甫嵩则在不远处的河间郡驻扎。
本来热闹的战场逐渐冷清。
刘备则仍旧带着关羽、张飞，一同回涿县。
此次出征，涿县亲兵只活下来了五百人。刘备虽然胜了，但心里其实说不出的凄惨。
“大哥，我听闻洛阳现在宦官当道，卖官鬻爵，朝廷上下昏庸一片。大哥真的执意要去吗？”
关羽跟在刘备身后，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
刘备听后，叹了口气，道：
“越是昏庸的朝廷，越需要贤明之人来佐正啊。”
刘备说的很好听，但其实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官，当大官。
如果继续待在涿郡，他可能仍旧是个县令。从赴任的这一个月以来，公孙瓒虽然对自己很好，但好像没有要提拔自己的意思。
而如果入京做官，凭借击败张角这么大的军功，至少也能混个高级武官。
再从长远来看，大概五年后，董卓便会入京。若是勤王护驾，刘备近水楼台先得月。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能从公孙瓒手下带走多少人了。
……
回到了涿县，刘备要处理这几天累积的政务，不禁浑身疲累。一直到了月夜之时，才得以放松，回到了房里。
“大人，您回来了。”
蓝嫣早就在屋里守着了。她已许久未曾见过刘备，兀自地，竟然产生了一种叫作思念的东西。
刘备刚一进门，蓝嫣就把热好的茶给刘备倒上。氤氲的热气令刘备倍感温暖。
刘备接过茶水，吹了口气，喝了下去。
蓝嫣注视着刘备，聚精会神，眼神中似乎带有一点期待。
“大人……蓝嫣泡的茶，好喝吗？”蓝嫣等到刘备饮完，小声地询问道。
“好喝，这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茶了。”刘备看向蓝嫣，欣慰地笑了笑。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以后一定会经常给大人泡茶的。”蓝嫣小小的脸上盛满了喜悦，说不出的高兴。
“对了，蓝嫣，我不在涿县这几天，你过得怎样？”刘备问。
“蓝嫣过得很好。只是衣食起居都被别人照顾着，有一些不自在。而且……”
蓝嫣突然欲说还休。
“而且怎样？”刘备问。
“而且蓝嫣真的很想念大人，大人不在这几天，蓝嫣感觉很孤独。”蓝嫣说着，脸上不禁一抹飞红。
“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明天，你便和我一起离开。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从此往后，我们再也不分离。”
刘备看着瘦弱的蓝嫣，关切之心陡起。
“离开……大人，我们是要走了吗？我们是要离开涿县吗？”蓝嫣茫然的小脸看向刘备。这一切对她来讲太过突然。
“没错，离开。明日一早，我们便离开涿县，到洛阳去。”
刘备说着，躺到了床上，吹熄了床头处的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