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你还记得老臣啊！”当张顺的命令从京师发出来，快马加鞭送到了洛阳城中以后，宰相张慎言不由泪流满面道。</p>
自从张顺自称秦王以后，便把自己治下分为了东西二府。</p>
西府治陕西三边之死，由张顺以秦王府的名义进行治理。</p>
而东府则拥立福王朱常洵为弘光帝，由宰相张慎言主持政务。</p>
别看张顺这一手玩的比较漂亮，其实也存在一定的隐忧。</p>
如果有人借机掌控了洛阳，或者挟持了“弘光帝”，那么张顺这个秦王就在政治上处于被动地位。</p>
故而，张顺一直把自己最为信任的张慎言、刘应贵和刘成三人留在此地，以防万一。</p>
如今张顺已经占据北京，突然下令让他们护着“弘光帝”北上，除了要重用他们以外，最大的目的肯定是为了改朝换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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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张慎言懂，刘应贵懂，刘成也懂，“弘光帝”更懂！</p>
“不要，我不要北上，我退位……不我禅让，我禅让给‘舜王’殿下还不行吗？”等到三人赶到“行在”邀请“弘光帝”时，朱常洵不由死死攥着椅子扶手，不肯撒手。</p>
“陛下，识时务者为俊杰！”张慎言不由冷笑道，“既然你明白其中的道理，还是早早上路为好，迟着生变！”</p>
“逆贼，你个逆贼！”“皇后”又见张慎言这般嘴里，不由大声呵斥道。</p>
“我们不想当，你非要我们当。我们当了，你们又不想让我们当，究竟是何道理！”</p>
“听话的人才能长命百岁，不听话的人，小明王前车之鉴！”张慎言不由冷笑一声道。</p>
“啊？那我听话，我听话还不成吗！”“弘光帝”倒还算有几分清醒。</p>
他听了张慎言这番话，顿时明白了张慎言的暗示。</p>
这一次带他们北上，肯定不会像他的祖宗朱元章对待小明王那般。</p>
这说明他们还有用处，有用处自然能活命。</p>
从北京至洛阳一千六百里，张顺命令士卒一人数马，日夜不休，用“八百里加急”，两日两夜送到了洛阳。</p>
那刘成自然也精挑细选了八百精骑，以一天二百里的速度向北京进发。</p>
众人刚赶到黄河岸边，刘成连忙私下里向张慎言请示道：“陛下是不是该落水了？”</p>
“多余的事情不要做！”张慎言摇了摇头道。</p>
不多时，众人又赶到了顺德府，此地义军南路军主帅洪承畴刚刚击败前明兵部尚书杨嗣昌，兵荒马乱。</p>
刘成又连忙向张慎言请示道：“此时兵荒马乱，陛下不幸为贼所趁，应该也很合理吧？”</p>
“多余的事情不要做！”张慎言不由摇了摇头道。</p>
一路无事，好容易穿过了真定、保定二府，来到了涿州境内。</p>
突然只听见一声炮响，蓦地杀出一彪人马来。</p>
刘成打马就要走，不意却被张慎言一把扯住了缰绳，阻止道：“万万不可！”</p>
只是张慎言这话一出，顿时惹恼了刘成。</p>
他不由怒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一路上你护着这厮，莫不是想做曹操不成？”</p>
张慎言闻言不由哭笑不得，所谓是“知子莫若父”，虽然他不是张顺亲生父亲，好歹也是个亚父，对这厮的心思还算了解。</p>
他不由苦笑道：“若是殿下有令，我自从之，无令，一且休提！”</p>
“你……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刘成恨铁不成钢的道。</p>
“这种事儿，殿下方便下令吗？”</p>
“有些事儿，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p>
“你啊，真是自作聪明！”张慎言更是恨铁不成钢的道。</p>
“连你都知道‘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殿下就想不到这一点吗？”</p>
“陛下要在这一死，恐怕‘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p>
“啊？是这吗？”刘成挠了挠自己的光头，不由有几分迷湖道。</p>
而就在这时，冲上来的一干人等眼见义军守备森严，不由突然大喊道：“传舜王殿下密令，即刻处死‘弘光帝’，不许其进京，不得有误！”</p>
“啊？密令来了！”刘成不由兴奋的看了看张慎言道。</p>
“人家说啥，你就信啥？”张慎言苦笑不得，不由用下巴点了点身边的刘应贵道。</p>
“殿下若真有密令，也应该在他手里才对！”</p>
“啊？应贵，你手里有密令吗？”刘成不由一愣，扭头向刘应贵问道。</p>
这刘应贵担任王府守备已久，一直不声不响，他几乎快要忘了有这么个人了。</p>
然而，他忘了，张慎言却不会忘。</p>
这可是一个比宋献策投靠舜王还早的人物，岂会被殿下闲置于此？</p>
“有！”刘应贵点了点头，然后拿出张顺的密令道，“传殿下密令，有敢弃之陛下者，杀无赦；有不尽心保护陛下者，杀无赦；有敢让陛下损伤一丝一毫者，杀无赦！”</p>
连续三个“杀无赦”，杀气腾腾，只骇的张慎言和刘成二人脸色不由为之一变。</p>
凭什么，凭什么他一个王府守备就敢如此放言？</p>
想了想他现在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一职，这两人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p>
“杀，杀掉这些假传舜王密令之人！”刘成不由一声令下，顿时分出三百余骑向那些人冲杀过去。</p>
“好个乱臣贼子，胆敢违逆舜王军令！”而就在刘成的三百骑兵冲杀过去之际，对方的人马顿时也冲杀了过来。</p>
“你们保护好陛下，我来回回他们！”自从阵斩山西巡抚宋统殷之后，刘成许久没有冲锋陷阵了，一时间手痒的厉害。</p>
“杀，杀！”那刘成武艺虽然比不得陈长梃、萧擒虎一干人等，好歹也是一员勇将。</p>
他捻起了手中的长矛，就连杀两人，而其他义军士卒亦气势如虹，不多时便把对手杀散了。</p>
这刘成连忙翻身下马，撕开了一具尸体上的棉甲看了看，不由皱着眉头对张慎言和刘应贵道：“事情有点不太对，对方虽然来势汹汹，衣甲又颇为光鲜，奈何中看不中用，一个冲锋就打散了！”</p>
“收集一些战马、铠甲、武器和旗帜充当证据，咱们尽快赶往京城！”沉默寡言的刘应贵突然开口道。</p>
“哦？好！”刘成、张慎言不由惊奇的看了刘应贵一眼，不由点了点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