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 大叔与梅尔拉萨祭司长碰面
一早，有位客人来到了路赛莉丝管理的教会前。
那是位穿著神官特有的白色长袍，年纪步入初老的女性，在这座桑特鲁城里是位以各种意义上来说相当出名的人物。
混著白发的金发随意地束在脑后，身材高䠷且背脊挺得笔直，让人不觉得她有这个岁数。细长又锐利的眼睛老实说很可怕，可是被邋遢的打扮给掩藏起来了，给人的印象也大不相同。
有著和某个大贤者类似的感觉。
「这一刻终于来了啊……想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她的名字是梅尔拉萨，没有姓氏。
小时候就常待在孤儿院里，在那之前是随处可见的街童。当然是个曾多次试图逃跑的问题儿童。为了生存，恐吓、偷盗、扒窃还是帮人擦鞋什么的，她全都做过。
不知不觉间她统领了孤儿们，成了一大势力的首领，然而随著成长，她认为小巷中的抗争这样一直持续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开始以当上神官为目标。
「只要有神圣魔法不就不愁吃穿了吗？」她的动机极为单纯，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什么神的教诲。十六岁时便意气昂扬地前往梅提斯圣法神国修行。
她本来就有大姊头气质，很会照顾人，尽管不时会引起一些破天荒的大骚动，仍然受到许多人的仰慕，回过神来，她已经坐上了祭司统筹官的位置。
无趣的是利欲薰心，企图掌权的祭司们。平常总是互相扯后腿的俗物们，为了把她给赶下来而团结起来。最后成功的以传教活动为由，将她流放到了国外。
可是梅尔拉萨反而很高兴，觉得「终于可以从麻烦事中解脱了」，回到故乡索利斯提亚魔法王国，开始为所欲为的活动。直至今日。
有著这样过去的她之所以会在索利斯提亚魔法王国开设孤儿院，契机是她抱持著「小鬼也有生存的权利啊，真以为人光靠施舍就能活下去了吗？根本无法解决任何问题啊」的想法，基于天生的反骨精神开始照料孤儿。
她不认为光是免费供餐就足以救济街友，反而开始帮他们介绍工作，让孤儿们去做一些职业体验之类的，想到什么便付诸实行。
这些事情毫无计画性，全凭一股气势在蛮干。
或许是因为她原本也是孤儿吧，她立刻管束了街友以及流落街头的孤儿们，成功让许多的人更生。不，应该说是强迫他们这么做。
那率直又乾脆──或许说凭力量做事的豪爽性格让她获得了许多人的仰慕，被大家称为祭司长。协助她的人也都过得很好。
可是她也有著致命的缺点。就是酒和赌博。
而且她的赌博技术超强，总是可以看穿人家耍老千，或是压倒性地独赢，所以与赌博有关的人很仇视她。好几次被杀手给盯上，每次不是把杀手打回去，就是想办法逃掉，得到了「放荡祭司」的绰号。
最后连那些人的老大都很中意她，称她为「大姊头」，崇拜著她。
如今有名到了连黑社会的人都要让她三分的程度。
从城里的街友到工匠，甚至连黑社会的人都有，她的交友圈夸张的大。
而她之所以来到教会，是为了……说出某件事。
「好了，路应该醒了吧。」
梅尔拉萨祭司长粗暴地敲了敲教会的大门。
◇ ◇ ◇ ◇ ◇ ◇ ◇
「……路那家伙是怎么了？从早就一直在发呆。」
「她昨天从叔叔那里回来之后就一直是那个样子……」
嘉内和伊莉丝有些担心地看著从一早开始就不太对劲的路赛莉丝。
在做早上例行的礼拜堂打扫工作时也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动作完全不若平常那样熟练俐落。
才刚觉得她露出了烦恼不已的表情，马上又脸红地扭来扭去，让人看了有些不舒服。等这奇怪的行动结束后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状况简直就像是──
「是为情所困吧？」
「「咦？」」
雷娜这句话让两人一起回过头来。
「因为她到昨天还跟平常没两样啊！」
「对象……对象是谁！」
「嘉内……你那是爸爸才会说的台词吧？对象什么的，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啊……」」
嘉内和伊莉丝的脑海中，浮现了穿著灰色长袍的大叔魔导士，脸上挂著「啊哈哈哈哈」的爽朗笑容挥著手的样子。
没错，路赛莉丝身边的男性屈指可数，用删去法来看，对象只有大叔了。
「该、该不会是……是那个大叔对她做了什么吧！」
「不是，嘉内小姐……这也是爸爸的台词吧。」
「唔呼呼……照路赛莉丝小姐的个性，要是真的跨越了那条线，我想会表现在脸上吧。应该会相当兴奋才对。说不定是被大叔以结婚为前提告白了？」
「「结、结婚？」」
结婚。这个词汇让伊莉丝和嘉内内心更为慌乱。
目前掌管这个教会的是路赛莉丝。她们这几个佣兵付不出旅馆费，所以将教会当成了紧急避难所，假如路赛莉丝要结婚了，以后就不知道还能不能来借住了。
这里本来就是用来照顾孩子们的孤儿院。用来代替旅馆当作下榻处是有问题的。
她们至今为止虽然在路赛莉丝的好意下得以入住，可要是她结婚了，教会就有可能会换人来管理。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了。
对于过著经常缺钱的佣兵生活的三人来说，这是非常严重的事。
「等、等等……还不确定事情是这样吧。现在应该谨慎地……」
「是啊。要跟叔叔结婚这种事情实在是……」
「其实我从安洁她们那里听说了。据说～昨晚他们两人抱在一起喔。」
「「你、你说什么～～～～！」」
冲击性大新闻！独家报导「桑特鲁城的圣女大人与无业大叔热恋中！」、「老少配情侣？暗中支持路赛莉丝的粉丝们全都哭了！」这些绯闻的标题浮现在两人的脑海中。
「叔叔……是什么时候……」
「路那家伙也是，是什么时候和大叔变成那种关系的？我完全没发现……」
「路赛莉丝小姐想和嘉内一起嫁过去喔？就等嘉内你下定决心了。」
「我、我对那个大叔可没有半点意思喔！」
「「骗人！」」
嘉内以前因感冒卧病在床时，是杰罗斯帮她准备了药。
她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也是在她们不时会在这个教会举办女性聚会时，从喝了酒之后口风变得比较松的路赛莉丝口中得知的。
而且那其实不是感冒而是感染症，知道自己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会死的时候，她吓得整个背脊发凉。提供治疗药给路赛莉丝的人就是杰罗斯。
在那之后嘉内就变得有些在意杰罗斯。
「雷娜小姐……要是嘉内小姐和路赛莉丝小姐都跟叔叔结婚了，这个小队会变成怎么样啊？」
「嗯～～……毕竟杰罗斯先生是个可以沟通的人，我想他应该不会做出束缚妻子这种事。虽然嘉内被束缚应该会很开心啦……」
「真的假的！嘉内小姐是M、M吗？」
「你说谁是被虐狂啊！」
「「别担心，反正杰罗斯先生（叔叔）是S，你们很相配喔？」」
雷娜说的是被家庭束缚的意思，绝对不是跟SM有关的事，然而嘉内很可怜地被人往奇怪的方向误会了。
尽管外表看来是这样，但她其实有著少女心，很擅长料理与裁缝。
偶尔会自己制作一些可爱的布偶，或是看了少女漫画而感到开心。而她的小小梦想，就是构筑一个幸福的家庭。
内在实在是非常可爱。
「你们两个～～～～……」
嘉内满脸通红，生命值已经要归零了。
就在三人嬉闹的时候，从礼拜堂那里传来了「叩叩」的敲门声。
「嘉内，好像有客人喔？」
「你不去应门吗？嘉内小姐。」
「是教会的客人吧？由路去应门比较好吧？」
──咚咚！锵锵！碰！啪！
「「「……………………」」」
敲门声逐渐变成了像是在痛打大门的声音。
无法判断门外的人到底是没耐心，还是只是想来找碴的。
「路赛莉丝小姐应该不会跟那种类型的人借钱吧？」
「谁、谁知道？不过也难保没有那种可能性……不能随便开门呢。」
「……我知道是谁。会这样夸张敲门的……只有那个人了。」
只有嘉内对这个凶暴地敲门的人心里有底。
这是因为她小时候曾经有过同样的经验。
那时候她怕得在床上把自己用被单包起来抖个不停。
没错，某天忽然消失，几天后突然一大早回来。还经常带回麻烦事，演变成大骚动，重度的麻烦制造者。
那就是可说是养育嘉内和路赛莉丝长大的亲人，「放荡祭司」。
「哎呀～？还在睡吗，那就用斧头还是什么的来把门打破……」
「唔哇～～！等等，我马上开门！拜托你等一下！」
嘉内连忙跑了过去，打开了门闩。
因为对方是个说要打破就真的会破门而入的人。
打开门后，只见认识的老祭司带著一脸坏心眼的笑容站在那里。
「怎么，既然人在的话，赶快开门就好了嘛。真是的，害我浪费了多余的体力。」
「果然是梅尔拉萨祭司长大人啊……拜托你不要突然出现，还急著想把门打坏啦……这样路会很困扰吧。」
「哈！那要怪你们不赶快开门啊。我可是老了没多少时间了，耗费多余的时间岂不是在浪费我的寿命吗。」
「就算这样，一般人也不会打算破门而入吧……」
「我就是个只要眼前有墙，就会去打破的人啊。你这孩子事到如今还在说什么啊……」
『『唔哇～～……来了个超级自我中心的人。』』
那过于豪爽的言行，让雷娜和伊莉丝都忍不住退避三舍。
她是个行动随性、不拘小节，只靠著当下的情势生活至今的人。她单手拿著菸管吞云吐雾的样子，实在不像是个为了对神的信仰而奉献自我的神职人员。
不如说像个背弃宗教之人。
「哼……你的胸部还是老样子很大呢，已经被男人揉过了吗？」
「你、你忽然问这什么问题啊！我怎么可能有那种对象！」
「什么啊，还没吗？真是的，这样下去你会变老处女的。赶快随便找个还行的男人去滚床单吧。」
「这是祭司该说的话吗！」
「那不是当然的吗。用最原始的样子和男人凑在一块，生个小鬼出来有什么不好的！不如说把处女视为神圣的这种事还让人觉得恶心呢。」
是个讲话超级露骨的人。
「真要说起来，就连那个法皇都在私底下和圣女乱搞喔？既然这样其他人满是性欲也无所谓吧。」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种大丑闻啊！这要是在世上传开就糟了吧？」
「……那家伙从以前就有萝莉控的倾向呢，明明这样却是个虐待狂。这种男人可是当今的法皇喔？这世界也要完蛋啦。」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祭司大人会被那个国家流放在外了。」
『『这个人超～自由的耶。这会被抓去异端审问吧……』』
就连堂堂法皇都不放在眼里的女豪。这就是梅尔拉萨祭司长。
个性如此豪快却很讲义气。有许多人崇拜这位女豪。
她之所以没被抓去异端审问，是因为她实力高强，不仅把所有的异端审问官都打倒了，还漂亮地甩开了他们。
她把挡在眼前的异端审问官全都痛揍一顿，剥光他们之后倒吊到路灯上的事迹到现在还在流传。比起制裁一位被视为是异端的神官，审问官受害的程度还大得多了。
而且她还在众多的民众前揭穿了其他神官不欲为人知的内幕，有无数的人因此从原本的地位被扯了下来。是个与她为敌的话会很麻烦的女帝。
「唉，萝莉控法皇的事情怎样都好啦。路在吗？」
「一点都不好吧。赶快处理掉那个变态才是保身之策！」
「那种腐败的国家，连根铲除就好了。这才是对世人好啊，哈哈哈哈♪」
『『『这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吧……变成牺牲品的人也太可怜了。』』』
她一边轻快地大笑著，一边旁若无人地走进教会深处。
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这位祭司长。
◇ ◇ ◇ ◇ ◇ ◇ ◇
在嘉内应对梅尔拉萨祭司长时，杰罗斯和路瑟伊正好来找路赛莉丝。
因为大叔家在教会后方，路赛莉丝当然是从教会的后门迎接他们。
他们的目的是讨论去见梅尔拉萨的事，这时候他们完全没想到她本人居然来了教会。接著说起了今天预定要采取的行动。
「南边也有孤儿院吗？」
「是的，负责管理那里并统合其他祭司们的就是梅尔拉萨祭司长大人。虽然这么说，她会把工作丢给其他人，擅自行动就是了……」
「身为一个祭司这样行吗？在我听来是个相当不负责任的人耶……」
「我觉得你的想法没错。因为其他祭司也都哭了……」
『『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杰罗斯和路瑟伊无法想像祭司长的样子。
热爱喝酒和赌博，广泛地受到一般人，甚至是黑社会分子的敬重，职业还是祭司……不管怎么想都不觉得她是个正经的人。
「我们见得到她吗？」
「谁知道呢？连其他的祭司也不知道祭司长大人会在哪里。运气不好的话，她甚至有可能会跑到邻国去……」
「也就是说她超有行动力吧。」
「尽管不是什么坏人，但作为实在是……」
简单来说就是因为她太有行动力了，就算想跟她约见面也得花上不少时间。
会随著当下的情况轻易地改变自己的目的地，也曾经一个不小心就将近两个月没回来。要找到她可不容易。
「简直像是某个来往世界各地的大怪盗……虽然我只看过一点相关的书，不是很清楚。」
「啊，那本书我也看过。那位怪盗是三世又是剑术高手，同时也是狙击手对吧？」
『……那本书是不是把三个角色给合成一个了啊？』
有些意气相投的两人，以及在旁边觉得相当难受的大叔。
他又重新体会到日本动画文化的影响力，以及抄袭的作品有多糟糕。这已经糟糕到了如果原作者知道一定会拿著炸药冲进来的等级。
完全没有半点原创要素，充满了只是随便把设定加上去而已的抄袭气息。
「那个女主角很棒呢。偷走或是封印一些状况特殊的美术品……」
「嗯，虽然服装不知道为什么是结婚礼服这点让人有些在意……」
「女主角……这也是抄袭来的啊。看来必须严格取缔出版方呢……」
出版了大量此类书籍的是梅提斯圣法神国的「梅提斯圣法出版」。
最近各国好像都开始对这类书籍加以管制，镇上贩售的报纸大肆报导了这件事。
顺带一提，大叔很喜欢那份报纸上的四格漫画，总是会忍不住去买报纸。
先不提这件事，杰罗斯是觉得国家的对应实在是太慢了些。
「漫画的事情怎样都好吧。现在的问题是能不能见到那位祭司长。」
「这正是问题所在。因为梅尔拉萨祭司长大人神出鬼没，不知道她会出现在哪里。」
「是什么神秘生物啊……说不定私底下有人在悬赏她呢。」
「哎呀～？你们要找我啊。不过啊，窃盗这种事……我没做过多少次喔。恐吓的话倒是常有啦。」
「「「咦？」」」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而回头后，只见一位初老的女祭司站在那里。在她身后的则是用手遮著脸，对她的行动感到头痛的嘉内等人。
因为事发突然，所以杰罗斯等人没注意到，但是梅尔拉萨祭司确实这么说了：「窃盗这种事我没做过多少次。」
也就是说她有偷过东西。只是不是惯犯罢了。
虽然是个非常不得了的祭司，但这个时候没人对此起疑。
「梅、梅尔拉萨祭司长大人……你怎么会这么一大早的就过来？」
「喔，因为我有事要跟路你说啊。首先是孤儿院开始栽种药草的事，进行得很顺利喔。曼德拉草实在是不行就是了。」
「喔……」
「然后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不过看来有人帮我省了些工夫呢。」
「咦？省了些工夫……到底是什么事？」
路赛莉丝十分不解，然而眼前的梅尔拉萨看向了路瑟伊。
正确来说是看向了路瑟伊背上的黑色翅膀，她似乎因此掌握了大概的状况。
然而下一瞬间，梅尔拉萨露出了极为坏心眼的笑容。
「哦……这边这男人就是路的『这个』啊？真是不怎么起眼的男人呢～而且还是魔导士。要小心异端审问那些家伙喔？」
「这……！你突然在说什么啊……」
「我是不反对结婚这件事啦。不管是魔导士还是骑士，爱到晕头转向这种事我是不会过问的。不过毕竟组织里头也有一些不这么想的笨蛋啊。」
初老的女祭司竖起拇指贼笑著。
但是那表情莫名地很有男子气概。
这说法让人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在调侃、警告，还是在给予祝福。
「是说路已经做了吗？嘉内不管过了多久都还是一副没胆的样子，我很担心啊～你们不能两个人一起嫁出去吗？」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们还不是那种关系……」
「祭司大人！我才不需要男人……」
「喂，你啊……都到这节骨眼上了，别提什么年龄差距这种小事了。可不可以赶快让这两个家伙变成女人啊？不然这样下去肯定会嫁不出去的。」
「居然连我都被波及了？这个人比我想像中来得更强硬啊！」
杰罗斯不禁觉得她以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个麻烦人物。
「喂，嘉内小姐，我们差不多该去佣兵公会了。」
「是啊。好工作会被大家抢走喔？」
「唔……没办法。路，我去一下佣兵公会。」
「嘉内，连住宿费都没办法好好赚到的话，赶快嫁人吧。佣兵这种跟跟黑道一样以暴力为主的工作做不久的！再说这工作根本就不适合你吧。」
「别管我啦！我会想办法提升阶级到可以过活的程度。而且祭司大人你也是单身吧！」
嘉内也忍不住想反抗一下了吧。因为梅尔拉萨祭司长也单身，所以她才针对这点来反驳，可是下一瞬间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覆。
「你在说什么啊。我已经有五个小孩了喔。我们是没有入籍，那男人也过世了，可是孩子们都很有活力的在工作。也已经有十一个孙子了，你不知道吗？」
「「咦？」」
确实，就算和男人发生了关系，有很多孩子和孙子，只要没入籍就是未婚。
以字面上的意义来说，说她单身也没错，可是就连嘉内和路赛莉丝都不知道她最爱的男人已经去世了这件事。
真令人在意她所爱的男性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嘉内，不好意思在你大受打击时催你，但要出发去公会喽。好了，赶快走吧。」
「嘉内小姐，动作快！钱可是不等人的喔？今天一定要抢到好工作才行！」
「等等，我还有……想问的事情……真的假的？真的要结婚？骗人的吧！」
因为时间紧迫吧，嘉内被两个伙伴给拖了出去。
佣兵的委托单会在一大早时张贴出来。由于单纯是以时间取胜，早到的人就能挑选到报酬较高的工作，竞争相当激烈。反过来说亦即一早接待柜台就会挤满了人。
既然关系到生活，只要迟了一分一秒都有可能攸关生死。真的是黑道般的工作。
「「「………………」」」
宛如台风过境，充满骚动的早晨。
就连大叔都因为事情的发展太过迅速而无法跟上。
「哼……那对黑色的翅膀，你是路瑟伊吧？梅亚的女儿……没错吧？」
「什么！你果然认识我母亲吗？」
「是啦。毕竟是她直接把路托付给我的……不过你们也真是做了很过分的事啊。」
「这、这个……我无可反驳。」
「要是老公直接来找她那还好说，居然差遣女儿来啊？这男人真是烂透了。」
非常辛辣的评语。
「那个……这是表示我和路瑟伊小姐是……」
「对，你们有血缘关系，是货真价实的姊妹。不过那又怎样？擅自拋弃了人家，知道有血缘关系后就想叫人回去吗？傲慢也该有个限度。」
「唔……我的确也很介意妹妹的事，但母亲的下落更是……」
「知道了又如何。难道事到如今了你还想说希望能破镜重圆吗？现实是很残酷的。」
路瑟伊也了解梅尔拉萨想说什么。
不管怎样弥补，都无法修补已经破坏的关系。
只要错过了修复的时机，剩下的就只有破灭。因为状况只会随著时间经过逐渐恶化。
「尽管如此……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要知道母亲的下落！拜托你，请你告诉我，当时你是怎样遇见母亲的，还有母亲现在人在哪里！」
面对认真的路瑟伊，梅尔拉萨祭司长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你啊，知道了这些事情又怎么样呢？路她……这孩子已经选好了自己要走的路。事到如今不可能回去阿尔特姆皇国的家了吧。这孩子已经是庶民了，不可能在规矩繁复的皇家生活。」
「这……我完全了解你的意思。事到如今我们也不可能开口要她回到家族的身边吧。要是叫我们谢罪，我也打算拿出相对的诚意。可是这件事归这件事，我还是想知道母亲的下落。」
「唉～真是顽固呢。你真的……不后悔？」
「不管现实如何，我都打算概括承受。因为我等就是犯了如此深重的罪……」
「答得好……跟我来，我带你们去。那边那个男人也给我跟上啊！」
由于她们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只有大叔一个人被排除在外。
但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能够冷静地看待整件事。
既然路赛莉丝至今都没见过母亲，表示母亲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样一来，梅尔拉萨祭司长要去的地方，想必是她们母亲的墓。
两人或许也察觉到这件事了吧，双双绷著一张脸。
祭司长立刻带著她们走出了教会，她是个想到就会马上付诸实行的人。
然后不知为何杰罗斯也确定要跟著一起去了。状况非常奇妙。
「强尼，我和路赛莉丝小姐她们要出去一下，就拜托你留守了。」
「没问题，交给我们吧。」
「大叔，别忘了带土产回来喔？」
「在下等人在和山凯它们修行，若是两、三天程度的话，仅靠我等也能生活。」
「买肉回来！肉喔，大叔！」
「凯……不吃点蔬菜的话会胖喔。我觉得你该减肥了。」
孩子们非常可靠。
但是杰罗斯有些担心，便给了他们一些零用钱。
因为有种莫名的预感告诉他这样做比较好，他便顺著预感做了。
「那我们走了～留守就拜托你们喽？」
「「「「「慢走～～～～♪」」」」」
杰罗斯在活泼的孩子们目送下，追上了梅尔拉萨祭司长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