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话 大叔被误会了

  在桑特鲁城前下了机车，徒步走进城里后，杰罗斯和路瑟伊碰上了一个大问题。

  来到城里附近时已经傍晚了，旅馆大多都住满了商人或佣兵，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既然如此，事情必定会演变成路瑟伊要借住在杰罗斯家的情况，然而问题就出在杰罗斯家完全没有准备给客人用的寝具。毕竟他是个单身汉，完全没想到会有客人来。

  「不巧我家无论是床还是寝具都只有一套呢。虽然是我在用的东西，但请路瑟伊小姐拿去用吧。我去睡沙发……」

  「咦？怎么这样……才刚认识没多久的男女住在一个屋檐下……而且还是用你的寝具！」

  「不，为什么你的反应要这么大啊？就算我不小心走错一步，动了奇怪的念头，但只要我出手，这就会演变成国际问题啊。」

  以给一个单身男性居住的空间来说，杰罗斯家很大。

  里头有好几间空房，生活上有在使用的除了寝室之外，大概也只有厨房和客厅。基本上就是日常生活所需的空间。

  尽管路瑟伊用面具遮著脸，却藏不住心中的动摇。

  不如说因为她自然地说出了多余的话，反而让人莫名地介意起来。

  「你那样介意的话，会让我也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啊……这也没办法吧，现在这个时间没有旅馆会有空房的。请你做好觉悟。」

  「觉悟？你居然说觉悟！」

  她的脑中染上了一片粉红色。

  路瑟伊本来的个性是「惊慌失措将军」。她不但胆小、容易脸红，又非常怕生，别说出现在众人面前了，根本严重到了不可能和异性交往的程度。

  她很难露出真面目和他人建立人际关系，要是没有面具，就完全是个家里蹲体质的没用人种。而且因为出身良好，也是个不知世事的大小姐。

  「我可不是那种会对刚认识的女性出手的禽兽喔。关于这方面我是希望你可以相信我……」

  「可、可是父亲大人说『男人全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生物』……」

  『那个大叔……到底是怎么教育女儿的啊？这已经远超过深闺大小姐的程度了……』

  或许是因为母亲失踪，单靠父亲一手养大的缘故吧，使得她的偏见莫名地严重。简直和某个笨蛋爷爷的作为不相上下。

  然而由于路瑟伊对结婚抱持著憧憬，感觉她其实有著对异性充满兴趣的闷骚个性。不时拋来充满期待的眼神这点也著实令人难受，太遗憾了。

  想到她被想结婚这件事逼到了这种地步──

  「我可没想在双方没共识的情况下发生关系喔。唉～……我累了。」

  杰罗斯说完后不禁认真地叹了一口气。

  「太、太失礼了！居然对著楚楚可怜的少女发出那种无奈的叹息……」

  「事到如今才想装出武人的样子来掩饰，也已经太迟了喔。因为我已经知道你和我姊是往不同方向发展，令人感到遗憾的人了……」

  「怎么会～～！」

  平常总是「哈唔」、「啊哇哇」那样紧张的说不出话是也无所谓，可是她是个没有面具就无法在社会上好好与人来往的可怜人。大叔有种她很有可能会轻易地被老练的诈欺犯给骗走的预感（虽然这种情况应该说是结婚诈欺吧）。

  『她确实很有实力，不过和那相反地，她实在太不知世事了。真亏她能担任将军啊……这样不行吧，路菲伊尔族是不是严重地缺乏人才啊？』

  「你是不是正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没这回事。我只是在验证至今为止所见的事实而已。」

  「这说法……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更失礼的感觉耶？」

  「是你多心了啦，多心了……你的被害妄想很严重呢。莫非你有自觉？」

  「你果然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吧！吃我这剑！」

  路瑟伊打算拔剑，杰罗斯却在她拔出来之前便压住了剑柄，俐落地阻止了她的行动。

  她好像多少还是有作为武人的自尊，可是有没有戴面具时的个性落差太大了。

  惊慌失措将军在带著面具时特别血气方刚。

  「要是你至少可以不戴著面具和人交谈就好了。」

  「唔……和家人可以。可是一旦要和其他人对话，就不管怎么样都……」

  「依据时间或场合不同，那面具对对方来说也有可能会显得很失礼喔。我是觉得你多少习惯一下跟人相处这件事会比较好啦……」

  「办不到！我绝对办不到！」

  「居然说得这么乾脆？是已经放弃了吗……」

  仔细想想，想让她能习惯和其他人对话的绝对不只杰罗斯一个人吧。

  虽说是理所当然，但身为她父亲的拉冯政武大官长想必也试过这件事了。尽管如此还是治不好，她才会彻底地认定自己办不到吧。

  不如说她没成为家里蹲还比较不可思议。

  「要去教会借客人用的床单啊……但这样你们姊妹说不定忽然就要碰面了呢～」

  「为什么会变得忽然就要和妹妹碰面？」」

  「我家里完全没有给客人用的寝具。既然这样就只能去向帮忙照顾孤儿的邻居那里借了。而那里的负责人就是路赛莉丝小姐……」

  「也就是说你和妹妹是熟识的邻居吗？我可没听说过这件事！」

  「我有说了是认识的人啊？虽然没说是邻居啦。」

  「这种事情早说啊！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耶！」

  「反正只是迟早的差别吧？我以为你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路瑟伊要和路赛莉丝见面这件事本身已经是确定的了。

  为了确认是否有血缘关系，她们两人无论如何都需要谈谈。

  杰罗斯是认为她都答应要来索利斯提亚魔法王国了，应该早已下定决心，然而她似乎还在犹豫的样子。

  「我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磨蹭，赶快过去吧。毕竟得去借床单和枕头才行。」

  「说是这样说没错……唔……」

  尽管还没下定决心，但人都到桑特鲁城来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杰罗斯和一边被许多事情及犹豫不决的心给苛责一边走著的路瑟伊一起动身前往孤儿院。

  ◇ ◇ ◇ ◇ ◇ ◇ ◇

  「唉……」

  路赛莉丝望著从教会的窗户看出去的景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在主人不在的邻家庭院里，咕咕们一如往常地在训练。

  杰罗斯在超过一个月前被饭场土木工程的那古里给绑架，在那之后便音讯全无。

  路赛莉丝没想到他会离家这么长一段时间，变得有些担心了起来。

  但该说幸好吗，嘉内她们在接受了护卫委托的地下通道工地现场偶然碰见了杰罗斯，让路赛莉丝得以知道杰罗斯的状况。

  像是在工地现场发现了古代遗迹，只身一人便歼灭了魔物大军等等，好像发生了很多超乎想像的事情。

  （插图008）

  『虽说他平安无事就好了，但至少和我联络一下吧……』

  一般来说，会从当地的工地现场寄信通知家属。可是这次的工地是公爵家推行的国家事业，而且是极为机密，在不被某个宗教国家发现的情况下进行的。

  虽说在通道完成时，公爵家的盘算就会被那个国家看穿了，尽管如此，也不能将国家事业的内容马上就传给外部人士。更何况路赛莉丝是四神教的见习神官，居于必须为梅提斯圣法神国殉身的立场。

  真要说起来，因为她不是打从心底信奉宗教，所以寄个信给她报平安这种程度的事情应该是能够获得许可的。说是这样说，但里头也有谍报人员在，为了路赛莉丝的安全著想，有时候什么都不要说会比较好。

  嘉内等人也是突然说「因为有工作」就离开了教会。至于工作的内容是什么她就不知道了，不过因为是来自国家的委托，必须保密这件事情她也能够理解。

  由于地下通道开通了，路赛莉丝也终于能够知道这件事了。

  「修女……你又在想杰罗斯阁下了吗？在下认为替那一位担心只是徒劳喔？」

  「没错没错，因为大叔很强啊～伊莉丝姊姊也说了喔？说大叔是最强的魔导士。」

  「恋爱中的心思是很复杂的。强尼你一点都不懂啊～这份少女心。」

  「安洁你说这种话也没说服力喔？哎呀，不过这样修女也会产生自觉了吧？」

  「我赞同拉维说的。不过大叔会不会带土产回来啊？肉、肉、肉！Meaaaaaaaat！」

  「什么啊～！别看我这样，我也是个少女喔！」

  路赛莉丝的周遭非常热闹。

  但就连这些喧闹声都传不进她的耳中。毕竟一个月以上都没有消息，她会担心也是当然的吧。

  不过这种情况下孩子们是对的。

  能够在物理上对大叔怎么样的对手非常有限。

  『唔……虽然我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了，但真的要往前跨出一步的时候……』

  对路赛莉丝来说，这是她的初恋，而且对方还比她年长。

  她不敢独自去告白，基于儿时玩伴嘉内也和她喜欢上了同一个人，她想把嘉内也一起拖下水。看起来很积极，实际上却很没骨气。

  因为这里是接受一夫多妻的，所以就算一下子有了两位妻子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然而嘉内的心情也还没整理好，事情便停在一个不上不下的阶段。

  「在修女这样磨蹭的期间中，大叔说不定会去勾引其他女人喔。」

  「咦～？强尼，大叔办不到那种事吧。因为他没工作啊。」

  「可是他有钱喔？能够生活就没问题吧。」

  「嗯。只要能够养家就没问题了。毕竟每个人赚钱的方法不同。」

  「只要能够吃肉就很幸福了。奢侈是敌人。」

  意外地很注重现实面的孩子们。

  另一方面，路赛莉丝在意起强尼所说的话──

  『其他女性？难道杰罗斯先生有这么能干吗？他外表看来是个漂泊不定的人，这样能够吸引得到女性吗？可是也难保不会有个万一……』

  她内心十分动摇。

  虽然很想说『赶快在一起啦』，可是双方都很在意彼此的年龄差距，没办法乾脆地做出行动。

  而且在恋爱症候群的影响下，只有自己的心情会抢在前头，没有余力去慢慢确认对方的心意。唯独渴求对方的本能会逐渐增强。

  由于是本能会抢在感情之前的自然现象，当事人双方的心都追赶不上本能的冲动。当这份冲动到达高峰时便会爆发失控的现象，然而就连这个危险性都从他们的脑中消失了。

  是种相当麻烦的生理现象。

  话说回来，路赛莉丝给大叔的评价还真是过分。

  「路赛莉丝小姐，好像有客人来了喔？刚刚入口处传来了敲门声。」

  「咦？谢、谢谢你，伊莉丝小姐。会是谁呢？」

  「我是觉得从声音听起来像是叔叔啦……可是我只是借住的，也不好去应门。」

  「说得也是。那么我去看看吧。」

  路赛莉丝急忙走向教会正面入口的大门，把从内侧锁上的门锁解开后，缓缓地打开大门，从门缝间窥看外头。

  在门外看到了眼熟的灰色长袍后，她不禁一口气推开了大门。

  「杰罗斯先生，欢迎回来！你超过一个月没回来了，我很担心你喔？」

  「我回来了。哎呀～好像让你操心了呢。」

  「事情我从嘉内和伊莉丝小姐那里听说了，辛苦了。」

  「真的是累死我了，因为我完全没想到会有恶魔出现啊～」

  「咦？你、你说……恶魔吗？」

  由于嘉内小队在伊萨•兰特的城门前战斗，所以不知道大叔在里头和恶魔交战的事。不如说她们和大叔一起行动的话，会死在恶魔的手上吧。

  基于报告的义务，他还是有把这件事告诉克雷斯顿，不过有恶魔存在这件事不能外传，最后还是选择隐瞒这件事。

  既然要利用旧时代的都市，要是工匠们因恶魔而不敢靠近就麻烦了。

  就算打倒了，也不能保证恶魔不会再度出现，而这些传闻也会成为妨碍到往后政治方针的祸根。

  毕竟不能耽搁到国家事业，所以对王都的报告中只提到了骷髅和死灵。

  「哎呀……不小心说溜嘴了，这是机密事项呢，拜托你别说出去。」

  「咦咦咦咦！为什么会随口就说出这种重要机密啊，这种事情应该要保密不能说出来吧！」

  「所以就说了是『不小心』嘛，很久没回来，我好像太兴奋了，失策、失策啊。」

  终于回到桑特鲁城让大叔有些兴奋。

  结果不小心顺势说出了机密事项。

  「唉，先不管那件事，我有事想要拜托路赛莉丝小姐。」

  「有事想要拜托我？是什么事呢，如果是我能办到的事，我很乐意帮忙。」

  「其实是因为我没有给客人用的床单和枕头，希望可以跟你借用几天。我从阿尔特姆皇国带了客人回来。」

  「有客人啊，我知道了，这我可以准备。」

  「哎呀～因为我没买给客人用的棉被那些的，正困扰著呢。而且这个时间，不管哪家旅馆都没有空房了呢。」

  「那么我马上去准备……」

  就在路赛莉丝打算进去拿枕头等寝具时，她注意到了站在杰罗斯身后稍远处的第三者。是位有著黑色翅膀，戴著面具的女性。

  那位女性注意到路赛莉丝的视线后，稍微点头示意了一下。

  「……杰罗斯先生。你说的客人……是那边那位女性吗？」

  「是啊，这位是阿尔特姆皇国的路瑟伊•伊玛拉将军。因为我们家还有空房，可以代替旅馆。只要准备棉被和枕头就好了。」

  「不、不行！不是夫妇的男女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度一夜这种事情，要是出了什么错该怎么办啊！」

  「咦？咦咦咦咦～～？」

  眼前的状况似曾相识。

  『没想到他真的带了女性回来……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应该早一点……不，不行！要是被他以为我是个轻浮的女人，我一定会很想死，而且我也没有强悍到可以做得出那种事……』

  而路赛莉丝的心中非常混乱。

  大叔不知道路赛莉丝的心思，说了：「不，要发展到那种地步实在是……在出错之前我就会被砍了喔？」企图解释，可是──

  「说不定会基于某些契机就发生那种事情不是吗！像是碰巧在浴室撞见，或是在对方换衣服时不小心打开了门……」

  「……那个之前发生过吧？我觉得会有些尴尬才刻意不提的。」

  「说不定会因此爆发激烈的情欲，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喔？祭司大人有说过，『男人们都是用下半身在思考的，绝对不能信任他们』。」

  『喂喂喂……这边也一样吗！到底多不相信这个世界的男人啊……』」

  ──完全没有帮助。

  而且以某方面来说，祭司所说的话是真理。

  对异性抱有某种程度的防备心，在这个治安不佳的世界里可说是一种有效的防卫手段。因男女之间的问题而产生的犯罪行为意外地多。

  可是就算多少对于保护自己有帮助，依据个人性格的不同，也有可能会对和异性交流一事产生厌恶感。

  教育时的程度很重要，可是根据状况不同，这程度也有可能会让人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以路赛莉丝和路瑟伊的状况而言，两人分别是神官和国家的重要人物。双方都接受了严格的管教与戒律，在教育过程中，对于周遭的警戒心成了有些复杂的不良情感。

  不是变得更有节操，单纯只是往胆小的方向成长了。

  路瑟伊对于要和杰罗斯共住一个屋檐下的事，由于想结婚的愿望和接受管教培养出的节操观念转化为了恐惧。路赛莉丝则是无法跨出那一步，又对路瑟伊表现出嫉妒的情绪，这也是恋爱症候群带来的影响吧。

  不过大叔无从得知这些事情，脑中浮现的只有『这两个人到底受了怎样的教育啊？』这个疑问。

  因为他一直过著我行我素的生活，非常迟钝。

  「唉～……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再怎么说，我都不会对担任一国军务职位的重要人士出手啊。麻烦死了……」

  「这话太过分了吧！这是表示我作为一个异性来说毫无魅力吗？」

  「杰罗斯先生……不该对女性说『麻烦死了』这种话吧？我认为你这话太失礼了！」

  『你们到底是要我怎样？』

  说实话却被责怪。

  大叔不禁用以前的说话口吻在内心抱怨，真心觉得这一切很没道理。

  「唉，这件事情就说到这里吧……你愿意借我棉被和枕头吗？我家里没有给客人用的东西。」

  「这样啊……我这里是有几套备用的寝具，用那些可以吗？」

  「没问题。我会让路瑟伊小姐睡我原本在睡的床，然后我自己带著借来的棉被去睡沙发。总觉得好累……」

  「咦？床要给那位用吗？我在杰罗斯先生不在家的期间，是有偶尔去晒晒床单之类的啦……」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你说有去晒床单？我记得我家有上锁啊……」

  虽然杰罗斯是被绑架带走的，但家里还是有好好上锁。

  明明有上锁，路赛莉丝却说有帮他晒床单，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问钥匙的话，跟一封信一起被挂在教会的后门门把上喔？信上写说『会暂时不在家，麻烦你打理家里了』……那不是杰罗斯先生放的吗？」

  「我是被强行带走的喔？路赛莉丝小姐你也看到了吧？」

  「……咦？」

  杰罗斯的疑问马上就解开了。

  钥匙恐怕是那古里他们放的。而指示他们这样做的，是在背地里促成绑架案的某个公爵大人吧。是相当具有计画性的犯行。

  『仔、仔细想想，这是国家等级的绑架案吧？虽然我想说他们就是些怪人，所以这也没办法，但照一般的想法来说，这是牵扯到国家的犯罪行为吧？』

  家是饭场土木工程公司建造的，而委托他们的是德鲁萨西斯公爵。只要他们想，要打出几把备用钥匙都行，答应接下土木工程的委托是在他被绑架后才事后同意的。

  从尽管有许多疑问，还是立刻习惯并完成了工作这点看来，想必大叔有很强的环境适应能力。

  「唉，总之请借我棉被一类的东西吧。总觉得继续说下去对话会变成平行线。」

  「说得……也是。是说两位吃过饭了吗？」

  「还没，我想说回去后烧个洗澡水，趁烧水的时候做饭。」

  「洗、洗澡……」

  路赛莉丝僵住了。

  有浴缸的住宅很少见，以杰罗家来说，厨房的旁边就连接著浴室。

  根据当下的情况，很有可能会出现「呀啊啊！大○你好色！」那样的发展。

  「杰罗斯先生……你们哪位会先去洗澡呢……？」

  「这个嘛～当然是客人优先吧。」

  「在准备晚餐的时候，可以看见更衣处的问题呢？」

  「因为有门，我想应该不要紧吧？真有个万一去偷窥的话也会被砍头啊～」

  「那个……在路瑟伊小姐洗完澡之后呢？」

  「毕竟我也累了，所以会换我去洗澡啊？」

  路赛莉丝石化了。

  杰罗斯的这句话让她起了某个疑心。

  「不行、不行！不行──！杰罗斯先生打算做的事情是犯罪行为！」

  「为、为什么？」

  「祭司大人有说过！『在女人洗好之后才去洗澡的家伙，绝对是会沉溺在残留的香气与妄想中的变态』。我不可能让杰罗斯先生做出这种悖离正人君子之路的事！」

  「她到底都教了你些什么啊！看来得和那位祭司大人好好以拳交心一次才行呢……唉，虽然不管怎样都是要见她啦……」

  杰罗斯被怀疑是个变态了。他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不，或许有稍稍那样想过，但说他是变态这实在是太冤枉他了。

  结果虽然加上了情绪失控的路赛莉丝的监视，但大叔总算可以带著路瑟伊回到自己家里去了。

  而且杰罗斯得要先去洗澡，晚餐则交由路赛莉丝来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