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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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您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吗？”长谷部不死心地游说着他们的主人。
与现世不同，七八两月的花火大会数不胜数，但在时之*屏蔽的关键字*，一夏一度的花火大会只在今天。
而他们的主人，居然要和那个可怕又无赖的男人一起去花火大会，拒绝了本丸内所有刀剑男士的邀请。短刀们的撒娇卖痴也好，成年刀的郑重邀约也罢，甚至连三日月的盛世美颜都无法打动主人冷酷的心！长谷部实在不甘心让他们的主人和那无赖一起去欣赏花火。
没错，可怕又无赖。在短短十数天内，芥川本丸内的刀剑给太宰身上又戳下一个烙印。
作为新任审神者，难道不是有一堆工作需要做吗？天天跑来别人的本丸，还动不动就躺在主人的大腿上小憩，实在是厚颜无耻！自己本丸的刀剑来了，拉都拉不走。
鹤丸挖的洞、挂的网全都被对方破解了，没作弄成别人，反倒是被别人作弄个遍。连鲶尾和太鼓钟贞宗都不肯再帮忙做陷阱了。
前天更是送来一套浴衣，惹得全本丸都炸了。游说了好几天，奈何主人心似铁，完全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
想到堀川之前说的话，长谷部更是欲哭无泪。难不成这次花火大会后，他们本丸就要被对方登堂*屏蔽的关键字*了？！
“不了，你们若是想去便自己去，钱若不够可以向博多拿，花火大会游玩的费用可以报销。”芥川打好带结，查看没有疏漏后，便向时空转换阵走去。
黑色的棉麻浴衣，衬得芥川的皮肤更加苍白。踩着木屐穿过万屋入口，在约定好的店铺门侧等候。芥川扯扯浴衣的布料，估算着若是遇到危险，以这布料为凭依的罗生门能否保护好太宰先生。
穿着鲜艳的少女们嘻嘻哈哈地走向河边，身后或多或少都会跟着刀剑男士，苍白纤瘦的青年独自一人，似乎在等待着谁。经过的人们注意到他，总会忍不住多看他几眼。更何况那两撮雪白的耳发让一些审神者们想起了前些日子闹得很火的清水藤四郎。
芥川丝毫不在意别人的视线，若是在意，他便不会提早到达万屋，在此等候太宰先生了。
这时，一位少女踟蹰着走上前，她也是孤身一人，似乎也在等待着谁。
“你好？”
“哎呀，真是位美丽的小姐。请问您愿意和我一起去殉情吗？”一位身着灰色浴衣，脸戴白狐面具的男人突然从她身边出现，向娇俏的少女邀约道。
“呜啊！不、不用了！”少女被吓了一跳，也不再想着上前和那位苍白的青年搭话，磕磕绊绊地逃离了这处。
“真遗憾——”太宰治拖长了声音，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把面具斜戴在右侧，走向了芥川。
“芥川君，久等了。”
“鄙人并未等很久。”芥川看到太宰头上的面具，眨了眨眼，颇感疑惑。
“这个吗？这两日我自己做的。”注意到芥川的目光，太宰治指着面具笑道。
鎏金的眼，朱红的纹，这狐面与太宰治倒是挺相衬的。
“不过今天的重头戏可不是这点小玩意儿呢，芥川君。”太宰治示意乖乖站立的学生跟上来，“走吧，芥川君。”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艳红的苹果糖和软糯的三色团子都不能勾住芥川的视线，他只一心看着走在他身前的先生，鸢发在昏黄的光下晕染得更加温柔，宽松的浴衣也不隐先生挺拔的身姿，如松竹一般，优雅有致。
那就是他的先生，他的道标，他的信仰。
太宰治回过头，看着愣怔地跟在他身后的芥川，问道：“芥川君，有什么想要的吗？”
“不，鄙人并没有什么想要的。”
随着先生走入街道中后，芥川看都没有看沿街的店铺一眼，又怎么会说出什么想要的东西呢？
“要是现在不买点什么，待会儿去的地方人烟稀少，可没什么给你。”
“人烟稀少？”
芥川不喜欢人流拥挤处，所以在横滨的时候也没有去过花火大会现场，只是与妹妹银随处选一座高楼，远远地凝望着天空上绽放的花火。就算他没有去过现场，多少也知道，花火大会的观看点绝对是称不上人烟稀少的。
“芥川君也知道的吧，大清早去占座位什么的实在是太难为人了。所以我也就没想带你去观看点。”明明是邀请者的太宰治对自己的无准备的行为，毫无羞愧之色。
“而且待在那种地方对芥川君你的呼吸也不好，本来只是想着带你来走一走，若是有什么想要的，就买给芥川君。不过现在看来，”太宰治朝芥川促狭地笑着，“似乎比起花火和祭典，我对芥川君更有吸引力呢。”
确实如此，芥川没有出口反驳。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比不上太宰先生。他一直以来所做的努力甚至都是为了他口中一句无聊的话语。
“想要什么，坦率得一眼就能看得清了。”太宰喃喃道。
“？”
“那既然这样，芥川君就和我去喝上一杯。”
太宰治牵起对方的手，横穿过如织的人流，绕到摊贩的后面，穿行在小巷中，离万屋的河边越来越远。
名为“竹舟屋”的居酒屋位于万屋的西北处，三层的建筑，与其说是居酒屋，倒不如说是料理店更为准确一点。
“来喝酒的地方对于我来说就是居酒屋。”坐在三楼的窗边，太宰治浅酌着杯中的清酒。
坐在窗边，可以看到远处的那一线河水，想必此刻那里已经人头涌涌了。
“这家店，是我在万屋闲逛时偶然发现的。这里的红豆汤味美甜绵，比起「梅园」的也相差不多，便想着和你来尝尝。”太宰治见迟迟没有回应，转头看向芥川，发觉他正在与碗中的红豆汤做搏斗，根本无暇顾及他。
太宰治走下窗台，坐到芥川对面，在芥川饮下红豆汤后用手指捏住他的双颊，不满道：“你能这么喜欢我也很高兴，但是要好好看着我啊。”
芥川疑惑地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的先生为何来了孩子脾气，迫于双颊掌握在太宰的手中，还是含糊说着：“鄙人一直都在注视您，太宰先生。”
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他所做的都是为了他恶劣的老师。后来在人虎口中得知所有人都已死去，他积攒功勋和换取身体的行为没有意义的时候，他是茫然过的。但是，这个似神明又似恶魔的男人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再一度夺走了他的视线。
只要能注视着这人，注视着与他一样的风景，那其他的也算不上什么了。
“那么，芥川君，今后也请陪伴在我的身边，一直注视着我吧。”太宰治放下手温声道，眼中有星光闪耀，扑闪的睫毛若有若无地划过芥川心中的静潭，似是在引诱芥川说出什么决定性的话语。
“鄙人不懂您的意思。”
并非毫无情意，彼此心知肚明。
“真过分，这种时候要笨一点才更加可爱，芥川君。”
“是？”
再紧逼一步，让他恶劣的师者说出真正要表达的意思。
太宰治把两个空掉的酒杯并在一起，端起酒壶，为两个空杯斟上清酒。
“那我便如实道出我心中的情热，芥川君。”
万屋河边，花火被点燃，在夜空的幕布上肆意泼洒。穿着浴衣的少年少女们高喊着“键屋”与“玉屋”的喝彩声，摇动着手中的扇子和狐面。外界的喧闹无法干扰到远处这片小小的空间，窗外的花火也像是在悄然绽放着一样。
太宰治端起酒杯，摇晃着杯中的酒水，只待将话说完便一饮而尽。
“芥川君，自遇到你的那天起，将你带回港口黑手党。我便是你的上司，如师如父，现在，你愿意在我们的关系上更加一层，成为我的恋人吗？”
“今晚的您，出乎意料地坦率，太宰先生。”芥川也端起酒杯，“鄙人以为，鄙人的答案坦率得一眼就看得清了。”
将酒饮入腹中，芥川眨了眨眼，酒意上头致使他神智不清，撑了一会儿，便醉倒在榻榻米上。
“辛苦你了。”
酒杯放在桌上，伸手撩起他垂下的发，恋人存在于他身侧的充实感令他着迷。
今后的道路，还请我们二人共同走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