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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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党的本质是把暴力转化为货币的经济行为体，可以追求任何事物，可以杀害任何人，但是，遭到他人报复这件事，既是支出也是负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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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的轰鸣声响起，芥川已经无路可退。
即使用尽最后的力量绞杀了眼前的敌人，异能力过度使用后，他已经很难保持清醒了。加上腹部巨大的狰狞的伤口，即使这时候四周安然无恙，也已经无法离开。
芥川倚靠在损毁的墙壁上——这是最后没有被火焰侵蚀的地方。
他感到气管处似乎被血沫涌上堵塞，呼吸困难，心跳急促。
火势越来越旺，身体已经无力支撑。
闭上眼，黑色的大衣铺在地上，被靠近的火苗舔舐着。
即使是烧毁于火焰中，他也绝不会像槟榔毛车里的美人一般惊慌失措。带着坦然的笑，就这样迎接死亡吧，坠入罗生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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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来，芥川察觉到自己仍处于火焰中，他看到另一个脸色苍白的自己无力地倒在墙边，火焰吞噬了他大半个身躯。
那现在的自己，又是什么？
试着捏起自己身上的衣服，双手却从衣服穿过。身体似乎是虚化的状态，碰触到燃烧着的火焰也不觉任何痛感，更别说被烧伤了。
这种状态，难道就是红叶大姐说过的，人死后的灵魂？
芥川懵住了，黄泉比良坂、黑绳地狱之类的他并非未曾听过，但是对此一直抱有无所谓的态度。当你曾身处人间地狱时，对死亡后的世界便没有那么多敬畏的。不然，这个世界上为恶者为何总是见多不见少？
芥川没有理会自己的尸体，在四周兜兜转转，寻找着前往地狱的通道。他很清楚自己是怎样的人，除了地狱，应该也无处可去。
“啊！发现灵力者！”
尖利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个浑身黄白相间，脸上还带着奇怪红纹的、看上去像狐狸一样的动物，突然从一个黑洞中窜出，发挥出不符合矮胖身躯的灵活姿态，扑向了芥川。
“是吞食灵魂的怪物吗？”芥川如临大敌，“【罗生门】！”
即使是死亡，罗生门也依旧伴随在芥川的身旁。漆黑的风衣下摆变成黑色布刃迅速窜出，若是被刺中，眼前的怪物定会变成一坨烂肉。
“啊啊啊！大人请您冷静一点，在下不是怪物啊！”眼前的怪物腾挪躲闪，躲过了刺向它的数条布刃。
“在下是管狐，是、是神明的使者，对！神明的使者！是来接引您的！”
“神使？鄙人可从未听说过神明的使者是这样的。”芥川嗤笑道，“而且鄙人也不认为我等恶贯满盈的人能被接引去高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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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浮在云中的高天原呀，天之香山云雾缭绕，扎根于此的真贤树枝繁叶茂，天之浮桥高居于海面之上，更莫要说天之安川等繁盛之地了。
“怎么样，芥川君，浅读《古事记》后，对神明所居之地有何感想？”太宰先生趴在木制的书桌上浅笑道。
“鄙人不知道......鄙人曾居之所是为地狱深处，一个只有淤泥、腐臭和自怨自艾的地方，纵使书上的文字描述再怎么美好，鄙人也想象不出云端之上的高天原有何等美丽的风姿，若是说起了憧憬之心，那更是无从谈起。”
“真是个小笨蛋君呀。”太宰先生笑着走上前，抽出了鄙人手中的书。
“看来还是少让芥川君看文学作品比较好，若是未曾见过就不能想象美好的东西，那还有什么意思呢？不过，我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的。”
太宰先生顿了顿，继续说道。
“不过芥川君，有一点还是需要明确的，即使再怎么笨，也要给我好好记住。当初选择跟我离开，就意味着你已经把那些肮脏的东西摒弃在身后，既然如此，那就不允许再让这些无用的东西占据你的心神。”
“好好记清楚，你是属于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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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生门——黑波涛】
再怎么灵活，狐之助也无法逃脱罗生门的重重包围。比起好好说话，芥川还是更喜欢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来吧，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全部都告之鄙人。”罗生门逐渐勒紧，“不然，你大可以试试被黑手党拷问的滋味。”
“啊啊啊啊，请您冷静一下！”狐狸疯狂摇头，“在下狐之助，是时之政府的工作式神，我什么都说啊啊啊啊！请您冷静一点！”
“那你就不要尖叫，直接说就是。”
狐之助连忙以它诞生以来最快的说话速度，简要地把时之政府和审神者介绍一遍，芥川听完后，静静沉思。
“审神者，是为审判神明、聆听其神谕之人，亦能辨别神的真伪和种类。但你们的审神者，就是通过供应灵力，召唤出刀剑付丧神，指挥他们前去作战？”
“即使只是付丧神，鄙人也不认为鄙人拥有这等能力。”既然审神者要求如此高洁，眼前这个名为“狐之助”的生物为何会找上他，芥川从不认为自己拥有这等高洁的品性，也没有资格去审判别人。
他仅仅是港口黑手党的利刃，一头“黑牙的祸犬”而已。
“鄙人还是在此等候地狱的使者更好。”
“大人难道就不后悔吗？”为了招揽审神者，狐之助也是豁出去了，“难道您就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想要见的人吗？以大人现在的状态，如果去了时之政府，说不定会有办法！”
你有着一直渴求着的事物吗？
有的。
“......鄙人改变主意了。”
芥川解除罗生门，看着摔在地上的狐之助扬了扬下巴。
“带路吧。”
狐之助得到许可，立马打开时空隧道，率先跳了进去。
“请跟我来，大人。”
漆黑的时空隧道仿佛罗生门一般能吞噬一切，没有迟疑，芥川往时空隧道走去。
一人一狐进去后，时空隧道缓缓关闭，从洞口透露出的光越来越小。
看来是一条不归路了。
侧过头看了最后一眼，芥川跟上前面的狐之助。
“芥川！！！”悲愤的声音随着最后一点光穿透进来。
人虎？
回过头，时空隧道已经关闭，身后再也没有光，只有一片漆黑。
“大人？”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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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通道的出口是在一个充满高科技感的大楼内，狐之助介绍道这就是时之政府的总部。跟随着它走到一个医疗检测室一样的地方，里面的工作人员在听到狐之助的解释后，请芥川把手放在冰蓝色的测量仪器上，不一会儿，检查结果就出来了。
芥川看着检查结果，听旁边的工作人员解释。
“A级？你们的意思是说异能力者就是拥有灵力的人，而鄙人的灵力还算可以？”
“是的。”工作人员不卑不亢地解释道，“审神者的灵力等级分为F至S级，等级S则是最高，在测试的时候，您的灵力与您的异能力能量波动一致，从根本上说，是同一种力量。”
守在一旁的狐之助拿爪子勾了勾工作人员的衣服，工作人员察觉到狐之助的意思，顿了顿，继续说下去。
“以您的灵力，如果成为了审神者，待遇方面是无可挑剔的。而且您现在是灵魂状态，人死而不能复生，但是灵力能让您如活人一般行动，在时之政府的地界内，您与生人无异。”
“鄙人并不在意这些。”芥川对此不为所动，如果只是想苟且活着，那么在一开始，他就不会去为死去的同伴们报仇，更不会跟着太宰先生离开。
“当然，像您这样强大的人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连筹码都算不上的东西。”此时一个声音插入了对话中。
“看来你有足够的筹码。”察觉到陌生的强大气息，罗生门环绕在芥川周围，颚一般的形状威慎着突然出现的红发男人。
“也说不上是足够，”红发男人举起手中的的文件扬了扬，“不过我想，恰好是对您有用而已。”
没有在意罗生门的恐吓，红发男人进一步向前，“鄙人的审神者代号为‘松针’，乃是执法部队的直属部长，听闻狐之助从其他世界带来一位强大的异能力者，就忍不住稍稍运用手段了解了您。现在看来，果然值得。”
“我想，比起坐镇后方像个傀儡一样提供灵力，拿着时之政府给的资源和小判，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您更愿意去前方厮杀的吧？”见芥川没有回应，红发男人自顾自地说下去。
仅仅是通过数页资料便足以让他清楚，眼前的这位青年，渴求的是什么。
“执法部队乃是讨伐违法本丸的所在，多为暗堕本丸。这样的本丸会孕育出更加黑暗强大的刀剑，他们不乏身经百战者，对于您来说也是不错的战斗对象。当然报酬丰厚那些我也懒得说了，只有一点，芥川君，”
“足够的功勋，能够给予您更高的权限与奖赏，哪怕是重塑身体，甚至是回到横滨，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们不需要守护历史？”
“异世界的历史可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
“可以......咳咳咳”
自死亡后久违的咳嗽感再度上来，芥川低下头捂住嘴轻轻地刻着，低垂的耳发遮住身旁的视线，瞳孔因兴奋而急剧缩小。
可以再一度......回到横滨！
太宰先生！
利落地在特殊合同下签上“芥川龙之介”这个名字，红发男人满意地看着签字，笑道：“那么以后就是同事了，芥川君，安全起见，请起个代号吧，它将会是你日后在时之政府中行走所用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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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太宰治看着眼前被他打翻在箱子堆间的芥川，“还是说，想要重新变回贫民窟的野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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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犬。”芥川咬牙说道。
“野犬吗？和你这副样子可真不相称。”松针挑眉道。
确实，身为港口黑手党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牙的祸犬”，芥川尽管气势凶狠，但也没有人能否认他有一副看上去无害的外貌。
清秀的容貌，低垂的黑白鬓发中和了锐利感，稍显破旧的黑风衣裹住瘦弱的身体，捂着嘴轻轻咳嗽时更是让人忘记了他战斗时的凶狠，宛如病弱的贵公子一般。提着黑色的手提袋行走在横滨街头，没有人会想到身边经过的瘦弱青年会是头号通缉犯，包里装着的不是公文而是炸弹。
“那么，欢迎‘野犬’审神者大人入职。”在一旁窥探已久的狐之助见手续办好，连忙上前道，五柄日本刀正浮在它的身后，等待着他们的主人。
“请‘野犬’大人，选择您的初始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