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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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眼花缭乱的二楼是宽敞而安静的,偌大的空间回荡着两人细微的脚步声。

没有旁人,也没有宠物,似是商先生一个人的住所。

哦,从今天开始还有作为不速之客的自己,就要住在这里了呢。

可是究竟要住多久?一日三餐怎么办?

工作的事情真的可以拜托袁先生吗?

没有答案的几个问题萦绕在夏惜年的心底。

“进来。”前面的高大的身影,打开卧室的灯,眼前一下子敞亮了,没有酒店的商务与华丽,只有男人味十足的沉静与简约。

“谢谢……”夏惜年站在这样的房间,两只眼睛显得不够用,松懈的瞬间脱口而出:“好大的房间。”

那个带着夏惜年进来的男人,静静地打开镶嵌在墙壁上的衣柜,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以及一条尺寸明显不符合夏惜年穿的内.裤。

“去洗澡。”交到夏惜年手上。

“哦,谢谢。”接过那些干净的衣服,夏惜年的防备心也仿佛随着那一觉的酣睡逐渐消失,打从心里觉得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刚才在对方车上睡着也没有受到苛责!

反而一觉睡醒就到了柔软的沙发上。

夏惜年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只是不明白这个人明明是个周全稳重的人,却口口声声不听话就让你后悔之类的,当时吓得他半死。

一会儿商洛忱给夏惜年放好了洗澡水,招呼听一下动弹一下的夏惜年进去洗澡:“洗干净点。”

“嗯?好。”乖巧点头。

毫不反抗的样子,商洛忱就知道这只呆兔子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我是说,把你的后面洗干净。”一字一顿。

“啊?”夏惜年微微张开嘴巴,看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明白:“后,后,后面?”

脸刷一下红了,那应该就是明白了的。

“是的。”商洛忱的表情跟平常是没有什么两样的,就像讨论今天的气温是多少度一样自然。

可夏惜年毕竟不是浸淫在社会上多年的他们,对于性.爱之事习以为常,哪怕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恰恰相反,夏惜年的成长的家庭相当保守,在过去的21年里来自家庭的两性教育,约等于0。

求学时同寝室的人也如夏惜年一样,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带颜色的荤话出现在聊天内容里的频率,就像撸铁打球的内容出现在女生寝室的频率一样,少得不正常。

呆兔子石化的神情映入商洛忱的眼帘,拨动着商洛忱那根患有精神洁癖的神经。

“是处男吗?”

夏惜年红着脸点点头表示回答。

意外传统的商洛忱对此觉得满意。

“可是,为什么要洗……”羞耻感令夏惜年吐出一句完整的问句都觉得困难。

“因为等会儿我要跟你做.爱。”商洛忱的用词直白得像一把刀直接劈开夏惜年的保护壳,丝毫没有拐弯抹角和婉转的意思。

“做……”夏惜年的脸色一下子煞白,那个字眼在他嘴里吞吞吐吐好几次终归没脸说全。

“做.爱。”商洛忱又一次说,好像要让夏惜年快点接受现实似的,语气更是公式化。

“我,我,我不是同性恋。”过了很久,夏惜年绞着衣服底下的手指慌乱地说。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的商洛忱收回视线:“我也不是,我对男人没有兴趣。”高大的身躯从夏惜年瘦弱的身边走过:“进来吧,我告诉你怎么清洗。”

听到前面那句的夏惜年一阵轻松,然而听到后面那句的夏惜年面如死灰,嘴唇颤抖:“那,那,既然不喜欢的话……”为什么呢!

“你是真蠢还是假蠢?嗯?”拧开水龙头哗哗放着水,商洛忱清雅俊逸的面庞上带着不难察觉的鄙夷:“如果不是鸳鸯蛊的原因,你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

震惊得说不出话的夏惜年呆愣在原地,一时间难以消化对方给他的消息。

第一,商先生会跟他……是因为鸳鸯蛊的原因,第二,商先生其实是看不起他的吧,会给他买这买那还带他吃饭都是因为那邪乎的鸳鸯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认知反倒是让夏惜年松了一口气,是呀,事情原本就应该这样的啊。

有钱人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地对一个社会底层的小屁民好,都是有目的的,不用想太多!

可是做.爱什么的,哪怕只是在心里过一遍这个词,也足够让夏惜年羞耻得连鞋子里的脚趾头也蜷缩了起来。

商洛忱的眼尾余光中全是夏惜年低头不语默默抗拒的模样,没由来令他觉得可笑:“活命还是坚持你那可笑的羞耻心,很难选择吗?”

而且就以个人条件而言,夏惜年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端着难以接受的架子。

就算要嫌弃也是他商洛忱嫌弃这只没见过世面的穷酸小子。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不好意思。”夏惜年呐呐地说,从听到要和商洛忱做.爱的一刻起垂眉低眼,脸红心跳。

“你会习惯的。”听到解释之后的商洛忱脸色就肉眼可见地缓和了不少:“过来。”

夏惜年身子一抖,简直想逃,可是身中邪乎的鸳鸯蛊的他无从躲避,只能硬着头皮向商洛忱走去。

“给我。”商洛忱从他手中拿走衣服,放置在旁边的两层置物架:“脱.衣服。”

这一刻夏惜年的呼吸都是窒息的,脑子也不会转了似的衬得心里乱哄哄地。

看着前方的视线也是一片模糊的,反正是死活都不可能放在商洛忱的脸上就是了。

僵硬的两只手抬了好几次,在商洛忱冷静理智的目光下又放了回去。

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商先生……”带上了颤音。

听在商洛忱的耳朵里,是一种小兽的哀鸣,一种无助的求助。

他站了起来,站到了夏惜年的身前,解开了夏惜年胸前的第一颗扣子。

然后第二颗第三颗,还算顺利,如果忽略掉夏惜年的瑟瑟发抖的身子的话。

呈现在商洛忱的眼前的是一副比他想象中还要单薄纤细的身材,约莫1米7多点点,比他足足矮了一个头,肤色是南方人特有的细腻白皙,骨架小因此显得有点肉,意外地不硌手。

以上是商洛忱给夏惜年洗了一个澡之后得出的部分结论。

湿润的黑发柔软地服帖在夏惜年白皙的额头上,温热的洗澡水浸泡过的皮肤泛着喝饱了水的光泽。

他的水气盈盈的双眼褪去白天的小心谨慎与忐忑,显得比实际年龄更为青涩稚气。

特殊的难堪的洗澡过程,弄得夏惜年脸红了,眼睛也红了,甚至连哪哪都红了。

一条宽大的毛巾扔给了夏惜年,察觉到哪里不对的他,紧攒着毛巾逃也似的离开了不安全的浴室,回到房间里去了。

可是陌生的房间也没能给夏惜年带来一丝令他感到放松的安全感。

相反的这个房间里充斥着商洛忱的气息,夏惜年一旦闻到这个味道就会想起反复折磨他的异物感。

那一瞬间夏惜年甚至想过夺门而出,去他的鸳鸯蛊,去他的有钱人,他想躲回属于自己的安全窝,而不是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受到这个物欲横流的黑暗社会的支配。

在夏惜年的心底,有着一股淡淡的愤青心理压在他懦弱的表象之下。

被现实和委屈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就会小小地冒一下头,比如现在。

明明跟他说清洗并不难受,可是他感觉十分难受,是生理和心理上给他带来的双重折磨。

每当夏惜年想要站起来冲出这间卧室,耳边就会立时响起商洛忱对他说过有的是办法让他后悔。

什么办法呢?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双腿如灌了铅般站在床边,不能移动分毫。

商洛忱出来了,看到头发仍是湿漉漉的夏惜年,感到一阵阵地闹心。

这个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呆。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夏惜年的工作状态,商洛忱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智商有缺陷。

“来。”吹风机握在手里,商洛忱认命地招呼夏惜年,吹干夏惜年头上的黑发,这才处理自己的头发。

嗡嗡声停止的刹那,夏惜年发现自己的手指微微发抖。

“夏惜年?”商洛忱的脸庞忽地到了眼前,也不是不好看,可他是个男的呀:“看着我。”掰过夏惜年苍白的脸:“这没什么,只是为了活命,拿到解药以后,你还是你,正常工作谈婚论嫁,而我,你是不会再见到我的。”

因为两个人的阶层不同,所处的圈子不同。

一次因为鸳鸯蛊而发生的交集,也会随着鸳鸯蛊的解除而不再交集。

商洛忱的直切要害的劝慰,夏惜年多少听进去了一些。

是的,他还是他,以后会娶妻生子的,不会因为这段羞耻的经历有任何改变的。

盯着夏惜年恢复血色的双唇,商洛忱的目光冷静理智,又那么坚定地向前倾身,将自己的薄唇印上夏惜年事到临头依旧颤抖的唇。

很软,很凉,在另一个人的帮助下慢慢地回温。

“我……”声音无助。

单薄的身躯本能抗拒。

“没事。”充满安抚,将夏惜年的肩膀揉入怀里,一一化解了对方抗拒男性的本能。

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一场双方都不愿意发生的悲剧,而生存的本能驱使着商洛忱,身为强大一方的商洛忱理智温柔又残酷地驱使着夏惜年。

谁也没有错,但谁也不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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