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篇 第十三话



  时间是女王已经与伊古雷奥斯神殿本殿联络过并调整完行程,到了隔天一行人就要启程的日子。

  「阿尔文!你这家伙!」

  「你居然会望著这种东西发出傻笑,老实说呢,实在是没有比这更恶心的事了,登特利斯。」

  才大白天,登特利斯的别宅里就发出了大呼小叫的声音。

  「为什么你好死不死偏偏要拿走那个!?」

  「当然是因为这东西最可疑啊?」

  理由非常单纯,因为阿尔文在光天化日之下闯进宅邸,夺走了登特利斯莫名爱护、看起来很低俗的黑色雕像。

  那尊雕像的样子难以形容,第一眼的印象就是尊邪神像,而且还属于让人看了会发狂的种类。虽说不是要借用阿尔文的话,但看著这种东西还笑嘻嘻的人,真是恶心到了极点。

  老实说,阿尔文自己也非常不愿带著这种东西走动,但把这种一看就深觉不妙的物体——就算外观不是如此也一样,放在可能会引起国际问题的男人身边,后果绝对不堪设想。阿尔文为了不让自己成为雕像的俘虏,拚命地维持著精神防御,同时甩开宅邸的佣人跑到了屋外。

  「站住,阿尔文!」

  「我可没理由要乖乖听你的话。」

  阿尔文跳过宏重新涂好底色的房子屋顶,再以华丽的身手跃过一间一间的屋顶后,于闹区的方向失去了踪影。一般人别说要追上他,光是不看丢他就已经费尽功夫。

  「可恶!快去找出阿尔文!绝对不能让他夺走那个东西!!」

  登特利斯的佣人们听到他的怒吼声后,纷纷往闹区跑了过去。说实在,关于那尊来路不明的雕像,佣人们其实非常赞同阿尔文的意见,他若要带走并处分掉更是欢迎,然而他们还是无法违逆主人的命令。

  直到日落之前,佣人们努力地在城镇四处搜索,但也因为某位神秘少女的阻碍,遍寻不著阿尔文的蛛丝马迹;他们无精打采地回到宅邸后,惨被主人骂得狗血淋头。

  ☆

  「真是的,没事又增加一项高难度的工作……」

  「也不用女王陛下您特地亲自去偷吧……」

  当天晚上,女王漂亮地摆脱了登特利斯的手下后回到王城,坐在宏进贡的按摩椅上一边纡解一边如此抱怨。真琴则是从女王手上接过以灵布织成的封印具包覆的不知名邪神像,傻眼地吐槽。

  宏、春菜、澪三人为了诸多准备而回到租赁的工房,达也则被普莉姆菈叫出去而没有空闲,所以就由真琴当代表单独来到这里。

  「老实说呢,是因为其他人没办法胜任这项工作,要不然妾身才不会特地自己跑过去偷这种恶心的东西。」

  女王边让按摩椅愈疗著自己的身体,边以舒服陶醉的语气如此说道。

  「其他人没办法胜任,是指警备体制派不出人手吗?」

  「那也是原因之一,但倒不如说光是带走那尊雕像就有很大的风险。」

  「这么可怕?」

  「是啊,妾身要是一大意也会跟著走火入魔呢。对于这类物品的抵抗力很低的人,若不想好对策就随便触摸,转眼就会步上登特利斯的后尘哪。」

  女王纵使身上散发著颓废气息,嘴里吐露的却是严酷的事实。

  事实上面对那种光是拿著,身上的某种东西就渐渐被削取下来的感觉,若非训练有素的人恐怕都无法保持正常吧。

  「话说回来,这张椅子真是挺不错的哪,妾身本以为不过就是一张椅子而小觑了它,没想到按摩起来的感触与力道都实在妙不可言哪。」

  「这里也有一个人成了按摩椅的牺牲者……」

  「这么说来,妾身听说法连国王的三位妃子也著迷于这种椅子哪。」

  「听说她们浑身都很僵硬疫痛,似乎只要一有空,大致上都会坐在上面,边让椅子按摩边打个小盹。」

  (img122)

  真琴暴露出以前艾莉丝告诉她的王室日常。

  「妾身也听说过这件事,一开始妾身还觉得她们怎么会成为一张椅子的俘虏,但亲身体会后才知道难以抵拒……」

  这位女王看似自由自在,但好歹也是一国的首脑,看来累积的疲劳也多到需要按摩椅愈疗的程度。

  「妾身现在打从心底感受到与你们为敌有多么危险了。」

  「您说得太夸张了。」

  「怎么会夸张呢?人虽然很能够忍受痛苦,但一旦体会过舒适的生活,便很难再回到过去了。舒适的生活就等同麻药。」

  「……嗯,我也有点这种感觉啊。」

  女王的话里,存在著无法让真琴彻底否定的要素。

  对真琴等人来说,要是宏因为某些原因而脱队,众人恐怕就不会想继续这趟旅程了吧。不仅如此,甚至可能连日常生活都会出问题。

  虽说有澪在,多少还能想些办法,但她却没有宏那般压倒性的制造能力,以家具为主,她在好几个方面可说是束手无策。

  「说穿了,只要你们用这种手段笼络周遭的人,就算是王室也难以抵抗。工房主人阁下愿意协助我们真的是帮了大忙。」

  「一般来说,不会有人在这方面感受到威胁吧。」

  「就是哪,若是一般的工匠,只要行使权力折服对方就行了,但对你们可无法套用同样的方法哪……」

  「不不不,我们也无法对抗国家权力啦。」

  「你在说什么呢,只要你们有那个意思,也至少有手段可以趁夜脱逃,脱离现在这个状况吧?」

  虽然被椅子按得很舒服的女王声调有些松缓,却丝毫不损及她的思考与一针见血的指摘。关于宏等人随身携带的几种逃脱用道具,即使她不知道他们包包里放的是什么,但似乎已猜想到这些东西的存在了,实在是位难缠的对手。

  「再说就算用人海战术,你们也不是能够轻松压制的对手,纵使最后能逼你们就范,但一想到因此而生的损害,就觉得没有比武力胁迫更糟糕的策略了。」

  「既然您警戒我们到这种地步,我感觉与其小心翼翼,不如乾脆随心所欲地行动也许还比较好。」

  「要是你们能稍微克制一点,就帮了妾身大忙了。」

  「这个嘛,我们会妥善处理的。」

  真琴听著女王毫不掩饰的真心话,也只能露出苦笑如此回答。

  说要妥善处理,但实际上需要自重的是宏,而非真琴与其他人,然而她们过去从来没有一次能够压下宏的失控行为,顶多就是不断吐槽,并将事情的发展尽量导回正轨。在那样的状态下,要宏自重恐怕是不可能的吧。

  「嗯,就麻烦你们妥善处理了。另外调查与处分那尊雕像的工作,全都交给工房主人阁下没问题吗?」

  「我想应该没问题,要是他不行,大概也没有人可以做这项工作了。」

  「一点都没错。那么就拜托你们了。」

  「明白了,我就在此告辞。」

  真琴与女王闲聊完毕后,就抱著麻烦事的源头走出房间。留在房间内的女王,则尽情地享受著舒适的按摩椅。

  ☆

  另一方面,在同一时间,王宫的某个角落。达也被叫到那个像是约会圣地的场所,面无表情地低头看著普莉姆菈。

  「找我有什么事?」

  「达也阁下应该猜到了吧?」

  「果然是那件事啊……」

  达也听到普莉姆菈的话后,显然露出苦闷的表情。他的态度已经完全说明了他的答案。

  「我,果然不行吗……」

  「我对于妻子以外的女人都没兴趣。」

  达也为了尽可能降低普莉姆菈受到的伤害,故意说得斩钉截铁。

  他为了让普莉姆菈尽量不对自己抱持期待,在同居时,若非必要也刻意不关心她,但这样果然还是不够。

  「既然能让达也阁下爱到这样的程度,尊夫人想必是一位我根本无法望其项背的绝代佳人吧。」

  「这可难说呢,她对我来说是最棒的妻子,但不见得是位理想的女性。」

  普莉姆菈只是被甩了一次,便将对自己的评价降到谷底,达也于是说明自己拒绝她,并非她没有魅力。

  其实只是宏与达也比较特殊而已,一般情况下要是普莉姆菈与茱蒂丝前来示好,大多数男人不可能毫不动摇,她们就是拥有这种程度的魅力。

  「该怎么说我的妻子呢,她是个傻乎乎的女人。做事常让人担心,有时也笨手笨脚地令人吃惊,甚至到了会让人觉得真亏她能持续工作,而没被炒鱿鱼的地步。她虽然会做饭,但有些缺乏生活能力。」

  达也所描述的妻子特质,正好与普莉姆菈相反。

  「即使如此,她也与你一样是个独立自主的女人。她虽然打从心底喜欢我,但就算我不在,她大概也能自己一个人活下去吧,反倒是我没有她就不行了。」

  普莉姆菈尽可能不动声色地听著达也以平淡的口吻,述说自己的爱情故事。若只是被拒绝也就算了,但听到对方如此地倾述对妻子的思念后,还认为自己有机会的话,那么这个人未免也痴情得过分了。

  很遗憾地,普莉姆菈在这方面的感性与常人相同,因此她为了能让表面佯装平静,也只能紧紧握著拳头,几乎抓破了手掌。

  「所以,我一定得回到我们的世界才行。这并不是为了被留下来的妻子,而是为了不让我崩溃,所以一定得回去才行。」

  达也淡淡地告白。比起放大音量,这样更能强烈地动摇对方的灵魂。

  普莉姆菈听到达也这样强调,心中的某个部分看开了。

  「就是这样,并不是普莉姆菈你没有魅力,而是就算女神前来向我示好,我也不会对她点头。对不起。」

  「请你不要道歉。明知你有妻子,却还在心中抱著一丝希望。都是我太肤浅了。」

  普莉姆菈看到达也向她低头表示歉意,只能边笑边流著眼泪如此回答。

  其实达也没有必要道歉,因为整件事就只是普莉姆菈爱上了有妇之夫,结果被断然甩掉而已。达也本来就一直在言语与态度上,显示自己除了妻子以外眼中没有其他女人,是普莉姆菈自己不死心的。

  「我可能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但要是你没有讨厌我到不把我当人看的地步,今后也还请让我当你的朋友。」

  「那当然,普莉姆菈你并没有什么问题,我很喜欢你的性格,只是无法把你当异性看待而已;你作为一位朋友可是十分难得的。」

  「这样就够了。」

  普莉姆菈说完便低头行过一礼,离开了现场。

  男人在这种时候,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目睹对方离开的背影直到最后。

  「这种事不管做几次,都令人难过呢……」

  达也等到完全看不到普莉姆菈后,在叹气的同时吐露出自己的心声。

  在告白时,不只是被拒绝的一方,拒绝人的一方也是会心痛的。

  对于达也来说,他在与宏不同的意义上,处于想避免被人告白的状况。

  「好了,我也得转换心情才行。」

  虽然这个告白事件包含结果在内,一定都会被人知道,但就算如此,甩人的一方可不适合摆出阴沉的脸色。达也为了调适情绪,便不使用传送魔法,而用走的回到暂时据点。

  ☆

  「这玩意儿还真是惹人厌耶……」宏说道。

  「看起来这么像邪神的雕像,反倒很稀有呢。」

  「要是被一般人看到,SAN值恐怕会进入危险领域。」澪补充。

  宏等人从真琴手中接过并打开包袱,看了里头的内容物并发表自己的第一印象。大部分人的感想应该都和他们一样吧。

  「那么,※宏你觉得如何?」

  「真琴小姐,在这么诡异的东西面前,叫我回答那种问题,还挺难的耶。」(译注:真琴在原文的问题句型来自男同志漫画《くそみそテクニック》中阿部高和的名言「こいつをどう思う?(你觉得我这玩意儿如何?)」,对方的回答则是「非常地……雄伟……」。)

  「啊,抱歉抱歉,我的意思是这尊雕像有多难棘手啦。」

  「若只是要毁掉它倒还没什么问题,但要是随便破坏,之后可能会有麻烦。」

  宏彻底观察过雕像后,把过程省略得乾乾净净,单刀直入地将结论告诉真琴。

  「到头来,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类物品会干涉目标或是碰触者的精神,使其思考逐渐失常。用比较感官的形容法,就是它会让人像愈来愈严重的失智症,一步步变得怪异。」

  「就算本人变得怪异也不会自觉,周遭的人同样不太会感到奇怪,但等到发现时,症状已经非常严重了——你是这个意思吧?」

  「差不多就是这样。不过它又不像失智症一样会忘记以前发生过的事,这样反而比较难搞呢。」

  其棘手之处,就在于并非以瘴气浸透对象以扰乱其思考这点。不明瞭具体的思考操作内容,还只能透过心理谘询类的方法来使其复原,实在非常麻烦。

  「宏同学,在明天早上之前能够设法处理这个雕像吗?」

  「嗯,也只能想想办法啰。」

  宏摆出臭脸观察这个一直想侵蚀他的邪神像,轻松地答道。就算雕像能使对方的认知与思考变质,但只要是从外部进行精神干涉的手法,不突破对方的精神抵抗就无法产生效果。

  而宏的精神值在游戏时期就已经非常地高,甚至连大魔法都几乎无法对他产生作用;再加上他在至今为止的生产活动中,还提升了技能等级,与刚转移到法连时相较,数值又强化了不少,区区邪神像是无法侵蚀他的。

  「总之先试著净化看看吧。」

  「要怎么净化?」

  「在离开乌鲁斯前,艾儿有做圣水给我,就先从库存里拿一点来用。附带一提,这种圣水是用高纯度的水、多出来的索尔麦仙果汁,以及本来拿来当肥料的剩余生命之海,这些效力很强的材料混合而成的,大概连巴尔多的分身都可以净化吧。」

  「这什么外挂道具啊……」

  「索尔麦仙本来就是种很怪异的植物了嘛。」

  他们边聊著这些事,边把瓶子里约一半的圣水撒在邪神像上。澪看到邪神像开始非常痛苦地扭来扭去后,想到了一个恶作剧的点子。

  「春姊,你会唱圣歌之类的歌吗?」

  「算是会唱,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想稍微做个实验。」

  春菜从「实验」这个词汇理解了澪的意图,就抱著好玩的心态,试著唱了几首代表性的圣歌。

  春菜的歌让邪神像更加痛苦,倒在地上打滚。

  春菜本身没有特别的宗教信仰,丝毫没有对于唯一真神的信仰心,然而这种会遭天谴的女人所唱的圣歌,看来还是能确实发挥效果。

  「有效、有效。」澪说道。

  「净化类的技能果然是它的弱点呢。」春菜接著说。

  「感觉等达也回来后,再叫他用狱炎圣波烧一烧就马上解决了嘛。」

  女性成员们看到邪神像的反应后,吱吱喳喳地随兴聊了起来。而说到宏在这个时候做了什么……

  「好,能录音。」

  「录音?呃,宏同学,那个像是卡式录放音机的东西是什么?」

  「就是卡式录放音机呀?」

  宏拿著不知何时做好的卡式录放音机,将春菜的歌录了下来。虽然外观是卡式录放音机,但储存媒体是外表很像录音带的别种东西。

  附带一提,春菜之所以会知道卡式录放音机的理由很单纯,因为在演艺圈直到现在都还很常用到;澪则是勉强有在古早漫画里看过的记忆;至于真琴则是一次都没见过,所以宏一开始拿出来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拿出卡式录放音机是无所谓啦,不过你要用来做什么?还有你刚刚说『能录音』,是录了什么呀?」

  「自然是录下春菜同学刚刚唱的歌啰。」

  「咦?」

  即使春菜能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但听到宏大方地回答后,还是发出了疑问的声音,接著惊讶得说不出话。自己的声音在异世界里被录音起来这种预料外的事,让她的脑袋当机了。

  「师父,你是何时做出那台收音机的?」

  「没事做的时候可多得很呢。」

  「原来如此。」

  宏放著僵住的春菜不管,在与澪悠哉地聊天的同时将卡式录放音机对向邪神像。可能是错觉,但邪神像看起来似乎畏惧著。

  「我、我说,你要做什么、呀?」

  「当然是要实验看看让这东西听听春菜同学录音下来的歌,看看它会有什么反应呀。」

  春菜再度启动后,向宏询问他行动的意图,听完他的回答后再度僵住了。对于不是以唱歌为业的人来说,先不论唱歌时,唱完后听到自己刚才被录下来的歌声,还挺难为情的。

  (img133)

  春菜也不例外,看来自己的歌声被录音机录下来再放给自己听,让她觉得很丢脸。

  另外若说到他们平时搭著箱型车移动时,车用音响都播放著些什么内容,就是频率刚好合到的植物之歌与大地之语等等。有时还会接收到神明发出的电波直接在车上播放,但这些听众都没特别在意这件事。

  「总之先给它按下去。」

  宏完全无视面红耳赤的春菜,毫不留情地开始播放。他一按下按钮,就开始播放春菜刚刚唱的第一首歌。可能是录音有其界限,与春菜刚才现场唱出来的歌相较,撼动灵魂的力道减弱了许多,即使如此,还是让房间里充满了十足的冲击感。也许光是播放录音版本就可以赚到一大堆小费了。

  「哦〜痛苦地扭动身子了耶。」宏说道。

  「春菜的歌似乎用录音的也有效呢。」

  「不过与刚刚现场演唱的版本相比,造成的伤害弱了一些。」

  邪神像就有如做坏的跳舞花玩具般,以莫名其妙的动作在地上打滚。宏等人看著邪神像做出这般举动,并分析观察结果。而春菜就在他们旁边难为情到发抖、苦闷不已,看起来实在可怜。

  「嗯,我已经想好处理方针了。」

  「要怎么办?」真琴问道。

  「把它切成适当的大小后浸在圣水里再封起来,接著放在布下隔音结界的房间里,将刚才的歌不断重复播放个一整晚,应该就行了吧?」

  「原来如此,这样就确实能处理掉了。」

  「搞不好这种方法连巴尔多的本体也能净化呢?」

  宏说出这个恶毒到不行的结论,让真琴与澪对于他绝不宽容的态度感到佩服。即使是有「要做就要彻底」这句话,但会彻底到这种地步的人恐怕也不多见。

  「怎、怎么觉得我的歌,好像被当成※某个漫画角色的演唱会了……」(译注:指《哆啦A梦》的胖虎。)

  「虽然春菜同学的歌对我们来说值得砸下所有财产倾听,但这对这类家伙而言也许就是如你说的那样啰?」

  「虽说两者性质不同,但还是让我满受打击的耶……」

  春菜就算能够理解个中差异,但自己的歌遭到这种极为过分的对待,仍是让她悲从中来。

  春菜并没有像母亲与妹妹一样立志成为歌手,对于唱歌所抱持的自负不像她们那么高,即使如此,她多少还是自豪于自己的歌声;结果自己的歌被人这样对待,自然会感到伤心了。

  「不过呢,还真是不得了呢。」

  「录音的效果会比较差果然是老规矩。」

  真琴与澪讲是这么讲,但还是一面听歌,一面吐露不知该说吃惊还是敬佩的感言。纵使威力降低,但春菜歌声的录音版本还是确实能产生净化作用。

  事实上若是春菜以外的人来唱圣歌,是否能够净化最弱的幽灵类魔物都还是未知数。

  虽说如此,这样的事实对于现在的春菜来说一点都算不上安慰。说到底,既然录音版本都能发挥十足的效果,那很可能她根本不需要认真地唱圣歌。

  「啊〜总觉得开始火大起来了……」

  「春菜同学?」

  「宏同学,你先让歌暂停一下。」

  「啊,嗯,瞭解啦。」

  宏被春菜两眼发直的样子震慑,拚命点头后停止了播放。

  本来在地上打滚,看起来每几秒就需要做SAN值检定的邪神像,在歌曲停止的同时也停下了动作,装作自己是一尊普通的雕像。

  「那么,你想怎么做?」

  「我在想是不是不用唱圣歌也行,所以想来做个实验。」

  春菜说完后,就聚力在腹部,开始朗朗唱出——般若心经。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诵经法,而是改成了摇滚曲风的唱法。

  「春、春姊?」

  「啊〜她好像真的生气了……」真琴说道。

  就在众人稍微被春菜的行动吓到时,雕像又再度开始打滚,看起来比播放录音版本时还痛苦数倍。当她唱完般若心经的摇滚版本后,接著就唱起福音音乐版本,雕像一样痛苦万分。之后还不断唱出死亡重金属乐版本、流行音乐版本、叙事曲版本等等她所能够想到的改版。

  「呼,感觉畅快多了。」

  春菜最后唱完般若心经演歌后,以十分舒爽的表情喘了一口气。不管哪一首歌的水准都高到浪费,让整间房间都沉浸于庄严肃穆的气氛,实在惹人垂泪。

  「春姊,你好残忍……」

  「对于这种没礼貌的听众,认真唱歌给它听才令人火大呢。」

  发泄完毕而感到通体舒畅的春菜,说出这种会让人质疑「唱歌的人讲这种话不太好吧」的话来。

  「总之春菜同学似乎已经满意了,那就快来肢解它吧。」

  刚刚被春菜的怒气吓得半死的宏,开始迅速将成了活祭品的邪神像肢解成适当的大小。

  邪神像似乎被般若心经系列歌曲重创,连像样的抵抗都做不出来,就被大卸八块了。宏接著将曾经用来当神酒的矮人杀手以圣水稀释后,再把邪神像的碎块浸在里面,并为了让它无路可逃,还在瓶子上加了圣属性的封印。

  「这样看起来,邪神像根本就成了活祭品,感觉还挺奇怪的。」真琴说道。

  「在这种情况下,是献给谁的活祭品?」澪问道。

  「那当然是为了镇住春菜的怒气而贡献的活祭品啰。」

  「不要把人家说得像邪神一样!」

  「就算不是邪神,把活祭品献给神明以求平息其怒气这种事,在许多意义上不也是约定俗成吗?」

  春菜被当成由于愤怒而在人间作祟的神明,气得鼓起脸颊,在心里发誓要在真琴与澪今天的晚餐里搞鬼。这种报复看起来虽然没什么,但造成的伤害却挺大的。至于宏,因为春菜迷恋他,因此自然就被认定为无罪了。

  「总之我先把这个东西放在锻造场,并布下隔音结界持续播放刚才的歌。」

  宏抱起在瓶子中痛苦挣扎的邪神像碎片,如此宣言后便一溜烟地离开了。这正是日本谚语「你不犯神,神不犯你」吧。

  「那我就去准备做晚餐啰。」

  真琴与澪看到春菜以莫名和蔼的笑容说完这句话后,便默默地点了好几次头。在那张笑容的魄力之下,澪甚至不敢开口说自己愿意帮忙。

  结果当天的晚餐是改变做法的达尔料理,不过……

  「噫,好辣!!」

  「春姊,这吃了有些难受!!」

  「我并没有调味到不能吃的地步啊?」

  「是可以吃、是可以吃没错啦,可是!!」

  真琴与澪的餐点极其骇人,里面加进了大把大把的严选香辛料,将辣味提升至极限,却又以绝妙的调味手法发挥出如麻药般的中毒性——明明就辣到要喷火,却让人只要吃了一口,不吃到最后就无法停下来。

  而两人又被迫在没有准备饮料给她们的状态下用餐,到头来还是由于那诡异的中毒性而全部吃完,直到隔天早上都宛如身处于地狱。

  另外关于那尊邪神像,到了第二天早上时,已经从本来的黑色完全变成白色……

  「这说不定能当某种东西的素材呢。」

  「是这样吗?」

  「不过在还没做过各种实验之前还不知道就是了。」

  并因为宏的意见决定做成素材。

  在「要是成熟之后说不定会变化成别的东西」这个理由之下,邪神像的碎片得在众人前往伊古雷奥斯神殿的期间,被迫永无止境地听歌——则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

  第二天早上。

  「您的行李还真多耶。」宏说道。

  「因为有一些需要赶著处理的文件,这段期间总不能完全停止手上的勤务。」

  「女王也真是辛苦啊,还得边坐车边处理文书。」

  「毕竟得要一肩承担起国家的命运,辛苦些也没什么稀奇的吧?」

  「您说得也是。」

  移动中的车厢内。女王的大量行李已搬进车上,一看就觉得里头不只是换洗衣物而已。女王面对这些行李,纵使感到有些烦闷,却还是不改身为从政者的风格。她虽然会我行我素地行动,但还是会把该做的事做好。

  另外,女王现在乘坐的是宏等人的箱型车。这是女王亲自提出的请求,因此诺顿姊妹、塞吉欧就搭乘艾莉丝等人的马车。其他还有几名亲卫队队员为了保护女王,也乘坐王室拥有的魔像马车跟了过来。

  要是动员更多成员,魔像马车的数量就会不足,还有为了兼顾移动时间,便只以这样的人数出发。

  「既然如此,您就不用每天都来摊贩了啊……」

  「这些是突然急著要妾身处理的文件。说到底,这一周不需要谒见任何人,完全没有发生急迫事件的徵兆。若是平常,妾身在早上与傍晚过后的时间,就足以做完一天的工作了。」

  「在这种情况下,是应该对于陛下聪明干练到能做出这种事感到钦佩呢,还是应该对于陛下这么想跑出来玩的念头感到傻眼呢……」

  春菜听了女王的话后,也难以表达她的意见。

  不过一想到女王以阿尔文的身分四处撒野的情形,就觉得现在才吐槽这种事已经太晚了。

  「那么,那尊雕像怎样了?」

  「已经确实地做了些处理了。」

  「能用那种方法达到确实处理的效果,也很不可思议就是了。」

  达也以一副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的态度,吐槽宏把邪神像肢解后泡在水里——这种像是去除蔬菜土味的方法。

  「别对我抱怨嘛。」

  一般说起处理与邪神有关的邪恶道具,就会联想到大规模的仪式、使用特殊的封印具等等,让人有这种方向的期待。然而谜底一揭晓,却和平常处理食材的手法没什么两样,顶多像是把标本浸在福马林里。就算不是达也,会想要抱怨一两句也是理所当然的。

  「嗯,具体来说,你是怎么处理的哪?」

  「就是将它肢解后泡在圣水里,再不断地让它听有净化效果的歌曲。我觉得那东西要是成熟之后说不定会变成素材,所以把据点入口封印住后,就放著它不管了。」

  「……要是这样就处理完毕,的确会在不同的意义上让人担心哪。」

  女王在出发时就立刻取出几份文件,盖上魔力印,对于宏的处理方式傻眼地吐槽。看来她果然也以为宏会使用更加正式的手段加以封印或毁弃。

  「妾身再确认一次,真的没问题吧?」

  「只要没人乱碰,我认为是没问题的。我也已经牢牢地在据点入口施加封印了。」

  「嗯,既然是你施的封印,那应该没问题吧。」

  若是宏认真施加的封印,一般人是难以解开的。

  说到底,若要侵入宏等人租来的工房,就算有阿尔文的力量也几乎不可能。女王曾经一度偷偷外出前去确认宏等人的暂时据点,当时她已经彻底明白这件事了。因此关于会不会有人跑去乱碰这点,她一点都不担心。

  「这么说来,那些文件裁决完毕后要怎么办?」

  「这个吗?只要这样做,之后就会自动处理了。」

  女王听到真琴的疑问后,便实际展示后续处理给她看。在裁决完毕并盖上的魔力印上再度灌注些许魔力后,整份文件便瞬间发出光芒,下一秒就当场消失了。

  「之后承办人员应该就会自行去办理了。」

  「原来如此。」

  「这种纸的成本还挺贵的哪,由于它的价格实在太高,没办法平时就这样办公。」

  女王一边说著一边陆续进行裁决。本来还以为她是机械式地随手盖下裁决印,但其中却有几份文件没有盖下魔力印,被放在一旁。看来她还是仔细地确认了所有文件的内容。

  「总之需要急著裁决的事项已经处理完了,剩下的就是不许可或保留决定的案件。」

  「辛苦您了。」

  「真是的,居然特地选在妾身外出时,准备这么多需要裁决的文件,那些耍小聪明的家伙也真令人伤脑筋。」

  「呜哇啊……」

  众人听了女王的抱怨后,不禁发出讶异之声。

  要用这种方法才能够提出的案件,这位女王是不可能准许的。不管在哪个国家,这类人爱耍小聪明的特质与脑筋之差,都没有太大区别,实在令人感叹。

  「无论如何,妾身已经预见耍这种小手段的家伙会有怎样的未来了。」

  「也就是说,莫非您……?」

  「嗯,妾身早就掌握一堆证据了。」

  「不愧是阿尔文,一点都不自重……」

  澪将隐约怀著憧憬与尊敬的目光,投向为所欲为的女王,并称赞她的不知自重。看来这点让她既崇拜又憧憬。

  「处理完这次的事情后,妾身就要了结那些家伙。」

  「我觉得要是阿尔文在法连,就不会让巴尔多那么嚣张横行了。」

  「会造成那样的结果,原因就出在政治上啊,徒弟阁下。」

  「是这样吗?」

  「嗯,巴尔多之所以能够嚣张横行,原因出在法连前代国王花费长时间创设的制度。要是得把证据凑到那么完整的地步,就算是妾身也无法解决问题。」

  法连的诸多问题出于两点:急遽地限制特权阶级的权利;以及为了防止冤罪,到了会被认为有洁癖的程度所施行的极端制度。除了光是笔迹一致无法当作证据以外,就算阿尔文收集到对方为非作歹的证据,也无法证明该证据并非捏造。

  虽说并没有像阿尔文搜查到的证据那般具有决定性,但法连国王与雷奥德搜集的证据,在一般国家也足以让不法之徒抄家灭族了。

  尽管如此,凭这些证据在当时法连的法律下,要加以定罪仍旧有所不足,由此可知前代与前前代国王所留下的包袱,肯定让现任王室吃足了苦头。

  「多亏了你们改善了法连的现况,这对我们达尔来说也是一件可喜之事哪。」

  「一般来说,不都是不希望邻国变得强大吗……?」

  「在歌姬阁下你们的故乡也许是这样,但在这个世界里,并没有国家会希望邻国变得弱小,因为那代表自己国家的负担会加重。」

  在这个会随时发生「魔物」这种自然灾害的世界里,一国的衰亡也常会导致邻国衰退。如果是米达斯共和国的加盟国那般小规模国家,倒还有补救机会,但若像法连这样的大国脱轨,极有可能导致世界规模的混乱,这可一点都不是开玩笑。

  「好啦,先别说这个了。」

  「您想说什么呢?」

  女王已经讲腻了和政治有关的事,想要换个话题。

  要是继续讲下去,她搞不好会顺口说出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所以宏等人也顺势让女王转换话题。

  「普莉姆菈看起来很明显在勉强自己,是魔法师阁下甩了她吗?」

  「……您果然看得出来吗?」

  「因为妾身想不到其他理由哪。而且从你平时的态度来看,就能明白普莉姆菈和你不会有谱,这连想都不用想。」

  「我也明白自己做的是奢侈到该被天打雷劈的事。」

  「人的心意是无法控制的,而且若要说到奢侈到该被天打雷劈,恐怕也没几个男人比得上工房主人阁下吧。」

  「呜哇,火扑到我身上来了……」

  宏本以为达也很少在这类话题中被人检讨,打算隔岸观火,没想到竟然扯到自己,令他开始打颤。

  「魔法师阁下已经有了妻子,所以还能让人接受,但工房主人阁下的毛病未免也过头了些。你一定是硬把歌姬阁下对你的心意,解释成一场误会或是其他因素,而且从以前就这样了吧?」

  「……」

  「工房主人阁下,妾身可不承认你有缄默权哦?」

  女王毫不留情地逼问宏。自从把话题转换到男女情事后,她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容光焕发。

  宏面对女王尖锐的询问,烦恼著该如何回话。

  「工房主人阁下是否愿意回应歌姬阁下的心意,不是妾身,哦,应该说不是别人可以强迫你做出决定的事。但要是你无论如何都无法回应人家的心意,却表现出让人家以为还有希望的态度,这可就失礼了哦?」

  「我有表现出那样的态度吗?」

  「还不只是对歌姬阁下而已哪。既然你那么怕女人,那乾脆别对女人做些贴心的事还比较好呢。」

  宏听了女王的指责……应该说是建议,仔细思考该怎么回答后,就这样闭上嘴巴不发一语。看来关于这件事,他不认为自己能够给出让大多数人——包含女王在内——都能接受的说明。

  「嗯,连这种事也怕得做不到是吧。还真是棘手哪。」

  「既然您都知道,还请您不要太逼迫宏同学……」

  「抱歉抱歉,因为工房主人阁下的态度与思维,在所有方面都过于不信任女人,才让妾身有点不太高兴,而想要稍稍改变他的思维哪。但对于不知道工房主人阁下在过去曾遭遇什么事的人来说,这样的想法实在不只是有些鸡婆,而是傲慢了。」

  女王被春菜劝谏后,大方地认错。

  女王也知道自己的态度太过强硬,即使如此,她还是觉得以春菜为首,爱慕著这个男人的女性们实在可怜,才会明知是多管闲事却还是不禁出言置喙。她的思考就和那些爱管人家闲事的阿姨一样。

  女王的说法虽然不是让人无法理解,但她讲得再严厉,也只会产生反效果而已。

  春菜经历过许多事情后,在这件事上有痛切的领悟。就算宏对待女性的态度在本质上极其失礼,她也只能在明知这点的状况下,艰苦地持续传达自己的心意。除此之外,她不打算采取其他方针。

  虽然女王的贴心令人高兴,但她的方法要是弄巧成拙,反而会恶化宏的症状,对春菜来说只是多此一举。

  「女王陛下的心意虽然令人感谢,但我会继续以我的方针传达自己的心意。」

  「……说不定会等到你人老珠黄哦?」

  「就算会变成那样,也是我的选择。」

  「……哎,也罢。看是工房主人阁下先变得正常,还是歌姬阁下放弃他,跑去结交别的男人,就让妾身好好观望吧。」

  插手干预别人的恋爱,本来就是一件极为不解风情的事。

  由于宏的症状实在太过严重,让女王觉得春菜等人很可怜才多管闲事。但只要不是像登特利斯那样有可能演变成国际问题,或者置之不理将会引发犯罪的案件,女王本是不会积极干涉他人恋情的。

  毕竟她可不想成为蠕虫的饵食。

  「虽说如此,先不管工房主人阁下,关于魔法师阁下还有好几个让妾身深感兴趣之处。举例来说,像是能让魔法师阁下爱恋到那般地步的妻子是怎样的女性,妾身实在非常好奇。」

  话题再度回到达也身上后,车内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下来。

  在一般情况下等同被当作牺牲品,但达也似乎觉得庆幸,在到达沙漠之前,他照著女王的希望,侃侃而谈自己的老婆诗织——从认识她到所有一切的事情。

  ☆

  众人在当天中午之前就到达了古代遗迹。

  「这里就是地底呀……」

  「的确有很多稀有的东西哪。」

  「请不要乱碰哦,虽然是没有会使人受重伤的机关,但还是会让你们吃到苦头。」

  「妾身明白。」

  宏叮咛看起来会任由好奇心驱使到处乱碰乱摸的艾莉丝与女王后,向鼹鼠取得联络。

  要以这样的人数突破布满陷阱与游乐设施的楼层,在各种意义上都令人想求饶,所以宏打算请鼹鼠让他们经由秘密的直行通道过去。

  「这么说来,小艾儿。」

  「来了,有什么事吗?」

  「在达尔城遇到你们时,曾拜托你向阿尔费米娜神询问冥界神的事情,后来她有回答你吗?」

  「她好像知道当时发生过什么事,但似乎没有时间详细说明。」

  艾莉丝歉疚地回答春菜的问题。

  「她还真忙呢,明明老是会来向你下神谕的说。」

  「因为向我下神谕似乎不太麻烦,只要利用工作的闲暇片刻就可以了。」

  看来阿尔费米娜把向艾莉丝下神谕当作是休息时间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忙碌,实在令人好奇。

  「已经向对方联络好了,走直行通道吧。」

  「妾身知道了。虽然无法确认传闻中的游乐设施令人遗憾,但时间不够也没办法。」

  「啊,关于这件事,对方说希望留下几个人,从各个楼层的起点突破关卡。」

  「这么说来,报告上有说过大地之民非常渴望娱乐,那就叫近卫骑士去吧。」

  近卫骑士们听见女王的话后,顿时面露难色。虽然他们很想大声宣言「我们并不是为了提供女王娱乐才当上骑士的」,但总不能为了不明底细的原住民的娱乐弄脏女王的身子。

  于是近卫骑士们便忍耐著告诉自己「反正今天确定要在这里过夜,这段期间基本上不用自己出场」,并决定分成三队努力突破各个楼层。

  女王一行人则是放著这群吞下不满,并做好觉悟的骑士们不管,通过直行通道,直接移动至鼹鼠他们所在之处。虽说上下关系就是这个样子,但也实在过分了些。

  「感谢各位提供娱乐也。」

  「哪里,是我们擅自踏进这里,帮这点小忙是理所当然的。」

  「地上的女王真是通情达理也。」

  「话说回来,我们也能欣赏近卫骑士们的奋斗吗?」

  「我会带各位到监控室去也。另外各位要离开这里时,会奉上剪辑过的汇总影片也。」

  「那真是感谢,视其内容而定,要妾身定期提供活祭品也不是不行哦?」

  「真的是位通情达理的女王也,你也很渴望娱乐吗?」

  女王听了鼹鼠的提问,露出奸笑点了点头。

  之后一直到吃饭时间,女王都目不转睛地观赏著近卫骑士们的奋斗,直到隔天早上要出发前才开始谈论重要事情;除此之外还因为艾莉丝的提议而展开儿童用娱乐设施的企画会议,每个人都谈得兴致勃勃,变成了不知道到底来这里做什么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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