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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 小董白,对『娘娘』抱有疑问。



  宴会结束后的次日。董卓死后,不曾使用的书斋。

  坐在书桌前,我向马超与李傕宣告。

  「……因此,我想阻止入宫这件事」

  李催就像折叠邋遢的外表似的擦着眼泪。

  「鄙,鄙人由衷感动!普通的女孩,如果有机会进入皇帝的后宫一定不会放过吧。董白大人居然对此不屑一顾,以自己的野心优先!了不起!不愧是让鄙人李傕献上忠义的人!」

  我表示拒绝入宫之后,李傕一直是这个调调。不好意思让你擅自感动,我避忌后宫的理由并非志向远大。

  那位少年皇帝——献帝,正因为是汉王朝最后的皇帝周围的阴谋也多。

  后宫绝非安全地带,不如说是雷区。一不小心怀孕生下继承人,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

  然后单纯只是讨厌不得不跟男人sex,在性自认方面难以忍受。

  「那么,为此首先需要招揽人才」

  「人才?你的心目中有人选吗」

  「没错。首先是两个人。名字分别叫贾诩,以及徐晃」

  贾诩与徐晃——两个人后来作为曹操的部下表现活跃。贾诩作为军师,徐晃作为武将都是一线级的人物。游戏中肯定属于SSR。

  「的确,这两人如今应该都在我的势力下?」

  「是……不过董白大人,搜罗这些人你打算干什么?」

  「带他们去凉州」

  「哈!?」2人的声音一唱一和。嘛,跟预计的反应一样。

  我挥动事先准备好的短鞭,做出说明。

  「洛阳已经被我的家族控制。不过权力的席位有限,因此一族中出现了擅自行事的人。那么,只要拥有最高权力的我让位就行了」

  「然后去凉州?」

  马超说道,我点头认同。

  「我在相国府调查过,朝廷曾多次设立名叫『都护府』的西域监视机关。因此,编造异民族防范对策之类的理由,跟优秀的军人一起去西方建立军阀。只要形成中央无法出手的势力谁当相国都没关系」

  用湿润的视线追着我挥舞的短鞭,这次是李傕说道。

  「原,原来如此……董卓大人曾经在凉州构筑势力……董白大人想要效仿或许也有一定道理……」

  「是吧」

  「可是董白大人,轻易舍弃难得的相国地位好吗!鄙人很不甘心!」

  「是哦,李傕。因为……」

  回想前世的愉快记忆(连续10次摇奖出现复数SSR之类的时候),我露出温柔的笑脸。

  「没有比一族人和睦相处更重要的事了吧?」

  「噢,噢噢……多么菩萨心肠……!李傕的眼睛模糊了!请您见谅!」

  只要让他瞧瞧鞭子IQ就急剧下降呢,这家伙。真好对付。

  我像催眠术中的500元硬币一样改变鞭子的轨迹,对着李傕晃来晃去,他便有趣地当场反弓身体。

  「因此,李傕。我命令你。首先是,把我刚刚举出的两人——贾诩与徐晃带到我面前来」

  「遵,遵命!……需要立即去办吗」

  「视对方的情况而定,越快越好」

  就像追着皮球的狗狗似的,李傕冲出书斋。他是个个性十足,只要给饵食就能轻易使唤的人才。李傕走后,马超开口说道。

  「……董白。刚刚的话,一半都是骗人的吧」

  「哪有骗人。仅仅是没说出真实目的而已哦」

  我玩着短鞭,对马超说道。

  「我的真实目的是,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去凉州,既然马腾不来迎接,我自己过去好了。等我到凉州,即便是马腾也不得不接受交涉吧。……马超?」

  马超的脸上阴云密布。对深感不安的我,她说道。

  「董白……你打算跟我父亲交战吗」

  「怎,怎么可能!」

  我不由得丢掉短鞭。

  「我想要的是交涉!不是战争!作为放走我的代价,我愿意听听马腾大人的要求哦!」

  「你会率军前往父亲所在的凉州吧?这已经算示威行为了。根据父亲的反应,发展成战争也不奇怪吧。而且,一旦开战,我不能跟父亲动手。没办法站在你这边」

  被自认为是最佳搭档的马超说出这种话,我相当动摇。

  「马,马超……?」

  「就算你撒娇,不行的事情就是不行。身为护卫,我会保护你的人生安全也会从旁协助。可是,跟父亲交战不只是对父亲,也是对全族对故乡的背叛」

  「都,都怪马腾小看我,不把我当回事……」

  「关于这点的确是父亲不对。而且,无法说服父亲的我也。可是,父亲并非受到责难,被军力恫吓就大哭小叫的人。一旦认定你是敌人肯定会反戈一击哦」

  的确,我的都护府构想也有恫吓马腾的意思在里面。我以为只要军力对等就能坐上谈判桌,这样的想法或许太天真了。

  「……那么,马超。你能不能向马腾大人传达。就说,董白无意攻打凉州,只是希望开通前往西域的道路」

  「乐于奉命。而且,在你进入凉州时,我会为你跟父亲调停努力避免战争。父亲并不好战。只要明白弊大于利,应该不至于贸然开战」

  「那就再好不过了。还有……对不起。我都没考虑过马超的立场」

  「……嘛,别在意。跟父亲那种人交涉,这种程度觉悟肯定会被问及的吧。父亲把你逼成这样是他自作自受。而且,在中央派遣的精锐面前冷汗淋漓,对父亲来说也是一剂良药」

  马超用规劝妹妹的口吻说道,总算让我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

  「不过呢董白。贾诩与……徐晃是吗?有必要召集那些来路不明家伙?」

  「啊啊,这……算是我的兴趣吗」

  「兴趣?」

  「因为是名人,好想见见」

  他们都是三国志摇奖中的SSR。

  听到这句话马超啪地猛拍桌子,我吓得「呃」地一声悲鸣起来。

  「用这么轻浮的理由召集男人很不好哦董白!男人……那些家伙都是男的吧?必须纠正!我很难过!因为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

  ——擅自认妹妹好可怕……改变话题吧。

  「那,那个,其实我今天叫马超来这里是因为,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

  「我想请你当我的武术指导」

  「……你想战斗吗?」

  我点点头。不过我不清楚转生后见到的东西能不能称为武术。马超跟吕布在虎牢关展示的伎俩远远超出我所知的武术格斗常识。

  「仅仅用呼吸就让水瓶破裂啊,刮飞地面啊……这些,姑且算是技术吧?那么,我也训练的话就能做到类似的事情不是吗」

  马超默默靠近我,从怀中取出短剑。

  「哎,干什么?马超?」

  噜噜噜噜噜噜……,奇妙呼吸从马超的喉咙处响起。她把短剑伸向桌上的茶碗。碗中还有剩茶,剑尖侵湿的一瞬间,随着砰地一声爆炸,茶碗猛地弹起来。

  「呜哇!」

  茶水向上飞溅,打湿了天花板。马超一边接着从天花板上滴下来的水滴一边说道。

  「我跟吕布使用的招数就是这个。『铠通』『割甲』『断金』……根据派别不同称呼也不尽相同,我的师傅称之为『插气功』。是把劲力灌入武器的技术,即使隔着护具也能杀伤敌人」

  「之前我就很在意,所谓『劲力』到底是什么?」

  马超把手放在额头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思考起来。

  「对了……我的师傅当初给我讲过一则寓言,叫什么呢……一个年轻人忘记了怎么走路的故事……」

  「『邯郸学步』是吗?庄子的故事」

  「啊啊,没错。董白真厉害。居然在这个年纪就修习庄子」

  我没读过庄子。不过,记得在前世所读的书中有被引用过。一个年轻人想学都市里的人走路,结果忘记了本来的走路方式,爬着回故乡的奇幻故事。寓意是『轻易模仿他人终将迷失自己』。

  「不过,师傅说那个年轻人非常接近武的神髓。他分解并且忘记了人类理所当然地使用着的『生命力』」

  「……生命力?」

  「生命是力的集合。比方说呼吸。吸气,吐气。比方说步伐。脚上承载着全身重量,走路。在无意识的动作中,也有力的流动。而且比用拳头揍或者挥剑,更加巨大更加强烈。不过这种力难以认知。因为理所当然所以注意不到。反复修行理解力的流动,调整流向聚集在一起形成力之『道』。这就是『劲力』」

  「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

  「我没办法更进一步说明了哦。我不擅长用语言说明感觉」

  「那么说明就到此为止。如果进行生出劲力的训练,我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吗?」

  「很难呢。运用劲力需要气脉循环。你的身体,气脉循环非常迟钝」

  气脉是什么呢,真想问问她,可回答多半又是难懂的说明还是别问了。

  而且,仔细想想这幅身体的运动能力全都很低。我以为是运动不足造成的,也许董白的体质天生就不适合运动。

  「这是才能之前的问题。就像雌鹿不长角,羊没法咬死狼,你的身体极度不适合练武」

  「你怎么知道的?」

  「啊啊。不会错的我调查过你身体的方方面面」

  「我身体的方方面面,究竟什么时候调查的……哎?难道是,我睡觉的时候……?」

  「哪,呀,没,没这回事!像,像像像像像我这种高手,不用脱衣服直接接触也能轻松搞定哦!」

  「什么啊。吓死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马超反复咳嗽,随后说道。

  「嘛,嘛嘛,总之。我不建议你习武。通过运动增强基础体力,练习马术之类比较有建设性」

  「是吗……如果我也能像马超一样战斗就好了」

  「话先说在前头董白。插气功是经过长期修行,才能运用的技术。能用剑斩断铠甲已经算高手了。像我这么年轻就如此了得的人,在中原应该也没几个哦」

  「什么,马超果然很厉害吗?」

  「呵呵,当然厉害了」

  得意洋洋的马超拔了拔前发。另一只手凭借腕力像杂耍似的咕噜咕噜转着短剑。

  「别看我这样,可是被师傅评为『仅以才能而论即使在中华也屈指可数』的人呢。在凉州则是无敌……也算不上无敌,总之,我的武术很了不起啥」

  「那么吕布呢?」

  短剑突然停住。得意洋洋的马超脸色阴沉下来。

  「……那个人是特别的。可以称之为怪物。轻轻松松引出人类无法企及的劲力。虽然根据驾驭劲的方式不同能够生出多种多样的应用,不过只要有那家伙一样的出力,这些小伎俩根本不需要吧。他随便挥一挥武器,都有10个高手的份量」

  听到吕布的具体评价,我的危机感再次爆发。

  与反董卓联盟休战的如今,对洛阳而言吕布是最大的威胁。他相当憎恨破坏他野心的我吧,再次攻打虎牢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放着思考事情的我,马超继续诉说吕布的事情。

  「然而最令人恼火的是那个男的并没有因此止步不前。虽然不想承认,他击剑的时机跟变化无疑是一流的。那种没人性的家伙……不对,那种异常力量的拥有者,基本都会忠实于简单的招式哦。实在无懈可击。或许,原来是这样吗。如果有那家伙的力量,根本不需要出奇制胜的小花招吗。仅仅用基本技术就完成了武……啊啊,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短剑的剑刃哔哔哔震动起来。

  「……因为那一战,与天下无双为敌我总算能立于不败之地了。不过,还不够」

  「看在外行人眼里是场非常棒的较量」

  「『不败』跟『能赢』之间有着令人绝望的距离哦,董白。要杀那个人,我的功夫还不够,……是的,远远不够」

  类似狼的险恶凶相——那样的表情从马超脸上掠过。

  然而,仅仅一瞬间。随即便像换了个人似的一脸沉稳,温柔地把手放在我头上。

  「不过,到底要怎么办是我应该考虑的。你不用在意」

  「……嘛,这方面我相信你」

  马超突然向走廊看去。走廊上传来脚步声。也有说话声。

  「白……白在哪里……该不会把男人带进来吧……那可不行,那可不行……」

  书斋的门被打开。两个男人——董璜与董旻。

  「董白,你在这里吗。哈—哈—哈—哈!」

  胡须颤动豪爽地笑起来。只看这里跟死掉的董卓非常像。

  「很闷吧!小姑娘关在这种房间里干什么!」

  「笨蛋!白!你这个小笨蛋!这里是亡兄使用的书斋吧!不是给小孩子玩的!笨蛋!」

  ——好麻烦~不想理他们~。

  「……有何贵干?」

  「嗯。代替卓叔父身作为一族之长有件事不过问一下不行。你,跟皇帝陛下进行得顺利吗?」

  「顺利是指……?」

  「笨蛋!我在问你们有没有变得亲近!你这个笨蛋!让你跟皇帝独处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得到皇帝的宠爱吧!真是的,真是个笨蛋!」

  相对于歇斯底里的董旻,董璜同样一脸险恶地说道。

  「你该不会迟钝到这个地步吧。毕竟身上流着卓叔父的血。就算不能色诱,至少也有让他摸过乳房屁股什么的吧?你可别说你什么都没做就让时间过去了!」

  ——真是跟皇帝说的一模一样哩……。

  脖子附近凉飕飕的,多半是马超的杀气在作怪。必须在她对两人执行正义的制裁前,平稳地解决。

  「叔父大人,大叔父大人。谢谢您们关心,不过我承蒙皇帝陛下授予相国之位。相比引诱陛下更应该履行相国的职责——」

  「笨蛋!这种事怎么都好!」

  董旻的叫唤,盖过了我的台词。被人近距离怒吼,耳朵好痛。

  一方面,董璜露出一副非常担心我的老实表情。

  「好吗,白。这都是为了我们一族。你有今天全拜卓叔父所赐吧?像卓叔父一样,你也必须为一族尽心尽力。就当是对卓叔父报恩好了」

  ——你的意思是我很走运吗,我只有差点没被『魔王的孙女』这个污名害死的记忆。

  「笨蛋!居然连一族中自己的任务都不理解!一旦魔王的孙女当上皇后势必令天下人瞠目结舌,对我们一族俯首称臣!笨蛋连这种事都不明白!笨蛋会倒霉的!」

  这……就算我希望平稳解决,首先连语言都不通。

  即便如此,我也不想依赖马超的制裁。毕竟魔王继承人再加上残害同族的污名,我的恶名可能会来到董卓之上。

  「不过你很走运白!多亏有我们给笨蛋朝臣做工作,笼络皇帝的机会增加了!嘻嘻,好好把握这次机会笨蛋!」

  「……哈?」

  我考虑着别的事情时,董旻好像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董璜也跟着点头,

  「你跟皇帝下次见面的机会已经安排妥当了。我告诉皇帝说『吾侄对陛下甚是敬仰,还望再度赐宴』。叔父为了你可是豁出去了哦」

  ——这些老头子真多事……!

  我想在逃离中华前过平稳的生活……因此,绝对要避免被皇帝敌视。撤回前言更是岂有此理。万一不小心被他记恨发勒令『讨伐董白』,我就真的成全中华的敌人了。

  那位皇帝应该不会做这种事。不过teen的心怎么动,大叔是不会懂的。

  「而且,为了让你这种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能得宠,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你可不要辜负了叔父的一片苦心」

  董璜拍了两次手。书斋的门打开。

  3个商人模样的男人,举着镜子与首饰之类的东西跪下。

  「这些人会帮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是吗?」

  商人堂堂正正地回应道。

  「是。请交给我们吧,我们一定会把董白大人变成貌若天仙的白娘娘!」

  「bailiangliang」

  这句鹦鹉学舌似的喃喃自语,散发出欺诈与耻辱的味道。

  ——三十出头的大叔,在古代中国被称作白娘娘。

  ◇

  「白娘娘!魔王的孙女原来是白娘娘吗!啊哈哈哈哈哈哈!」

  皇帝捧腹大笑。想到初次见面时的面无表情,可以说完全放开了,然而内容却不太有趣。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哦,真是的……」

  我取下从脑袋脖子手腕,到脚踝被戴得密密麻麻的首饰,放在桌子上。又重,又没品味。总之就是只要显眼就好的闪人状态,除了暴发户情趣外什么都不是。

  「不过居然是白娘娘……呼呼呼」

  咯咯大笑的皇帝,把脚支在桌子上。明显很不像话,不过这或许是平时循规蹈矩的反噬。

  我无视皇帝收好首饰,回顾四周。房间里放着,满载木简的书架,以及几张桌椅。空气中飘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那么陛下。为什么今天在宫殿的书库?」

  「因为你的叔父们通过宦官施压。虽然地方是朕选的。他们好像非常想让朕跟你独处。大概是期待朕对你『出手』吧」

  「真够肤浅的……」

  「期待那种大人的想象力也是白费力气。他们的考虑只有农夫繁殖家畜的程度」

  「而且选择书库这种毫无魅力的地方,看来陛下的性格也不遑多让」

  是不是有点过于深入了,我想着,不过对我的讽刺皇帝呵呵大笑。

  「这里能避人耳目。怎么说你叔父们的坏话都不会被人听到吧。想读什么尽管读没关系。如果不知道地方朕可以告诉你」

  「陛下平时都在这里读书吗?」

  「嗯。朕喜欢史书。朕的祖上历代皇帝的记录自不用说,文韬武略的英杰故事也很不错。你想读什么?」

  「嗯,那么……税收记录之类的」

  「……………真是个怪女孩。最新的记录在那边」

  我来到皇帝告诉我的书架前,展开木简。

  ——虽然在相国的工作中也接触过几次记录,果然很难懂呢……。

  税收并不是用平衡表显示的,仅仅记录着粗略的数字与细目。当然也没有推移曲线,想要了解国家的财政状况,在这间书库细读资料抽出数据的作业是必须的。

  「就算读了这种东西也没什么意义哦。王朝的财政日趋恶化。有没有十常侍跟董卓铺张浪费都一样,因为税收本身早已每况愈下。铁跟盐的专卖制也不完善。老实说前景暗淡」

  「真是帮大忙了。陛下的解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仅仅是为了打发时间随便看来的知识而已」

  「不对,这些资料可不是随便看看就能懂的。没有细读包括税收在内的国家经济整体记录,是不可能得出这种结论的」

  「……皇帝知道税收的事情有什么不对」

  皇帝害羞地说道,把头撇向一边。别看他那样,其实有在认真思考国家的事情吧。

  「总之,朕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想读那种书」

  「就算陛下这么说我好歹是相国。读这些书是我的工作」

  「那种东西,只是形式上的官职吧」

  「哎,可是我每天都去相国府出勤哦?」

  好奇怪。王允应该对皇帝传达过我的工作情况。

  皇帝就像首次发现眼前有人似的,睁大眼睛。

  「难道说,你真的在做相国的工作?」

  「在做啊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董璜跟董旻……而是你在做吗?」

  「是我在做」

  皇帝露出震惊的表情。这是,「明明认为对方跟自己同样是大人的傀儡结果却惨遭背叛」的表情吗。

  「啊,啊呀是这样哦?多亏有王允大人辅佐才能勉强维持,我自己一个人连这么简单的资料都看不懂!身为相国,我还远远,远远不够成熟!」

  「……你跟朕不同」

  「那当然!高贵的陛下怎么可能跟我这种人相提并论!陛下受世人爱戴,而我却遭世人厌恶!」

  「尽管你集天下间的憎恶于一身,却凭自己的本事活下来了。你有平定乱世,安抚天下的英杰资质」

  ——你也要我平定乱世吗。

  我之所以做相国的工作,是因为现在汉王朝垮台会很麻烦,并非为了济世救民。

  不过,皇帝一直脸色暗淡垂头丧气,躲在自己的壳里。感觉本来就灰暗的书库,变得更加灰暗了。我前世独身所以一直没发现,小孩子在眼前闷闷不乐居然这么让人上心的……。

  我战战兢兢地靠近消沉的皇帝,

  「……陛下。那个,我来讲讲虎牢关的事情吧?」

  皇帝埋着头回答。

  「虎牢关的事情朕已经听过了。讲点别的」

  ——小孩子真麻烦。

  难得转生成小孩,为什么还得哄小孩开心。

  「陛下喜欢英杰故事是吗」

  「……是没错」

  「那么,我就讲一个异国他乡的英杰故事」

  「异国的英杰」

  「是的。那个男人表面上是一介庶民,然而其真面目却是头戴面具,与邪恶组织战斗的正义英杰——」

  在书库里,无法掌握外面的时间。

  直到宦官来访我们才发现太阳早已落山。

  同皇帝道别离开书库。跟在宦官后面循着宫殿的归途,我不由得想起那位少年皇帝。

  ——汉王朝最后的皇帝,刘协吗。

  表现他人格的插曲我只记得,他跟董卓逸闻。

  董卓赏识刘协的贤德,杀害他的兄长让刘协当上皇帝。试图操纵聪明而非愚昧的皇帝,是董卓的异常性使然呢,还是其心中的正义使然呢。总之,他确实有看人的眼光。

  刘协的确贤德。不过,看上去他似乎很怕表现出他的贤德。

  「敬请放心」,带路的宦官徐徐说道。

  「看样子相国阁下已经跟陛下结成深交。肩上的重担总算卸下来了」

  ——皇帝说「被董璜收买的宦官」就是这家伙吗。

  「到底怎么样呢。我觉得也可能反而被他讨厌了」

  「无需担心。陛下对亲信以外的人很少表现出那样的态度。阁下已经顺利取悦陛下」

  宦官发出尖声大笑。总觉得火大想要顶回去,不过我随即发现更让人在意的事情于是把话吞了回去。

  在宫廷的走廊方向,聚集了好多人。这些抱着大量木简的人,都是我在相国府里曾经见过的。——有不好的预感。

  「哦哦,相国阁下!可等到您了!」

  人群压上来,迅速把我团团包围。

  「需要阁下裁决的工作堆积如山!请立刻跟我们回相国府!」

  「请,请等一下。今天承蒙陛下召见,我应该有联络过王允请他代理」

  「王允大人身体欠安,暂时无法处理政务。因此,我们才会在这里等候相国阁下」

  还有人用板车载着成堆的木简,把那些东西摆在我面前。

  「那么,请上马车!回程途中请先行过目这边的资料」

  「那,那个,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再……」

  「承您贵言阁下!可是国家大事不分闲日忙日昼夜早晚!时间是有限资源不能强求!然而人的体力却能强求,那么我们除了尽力执笔磨墨,推进政务以外别无他法!好了,请跟我们一起上马车吧」

  无数双闪闪发光的黑眼圈逼上来。这些家伙完全是工作中毒!救救我王允大人!

  这个愿望无疾而终,我有如遭到绑架般被推进了马车。

  ◇

  「……太过分了」

  相国府的工作告一段落,我总算回到宅邸。

  已经是半夜时分。按照常识,本来不该让小孩子工作到这个时间的,然而这个时代不存在未成年人劳动限制法。最终只能哭丧着脸苦守书桌。

  虽然不时期待马超会闯进来救我可是马超声称『我不懂政治』始终保持静观。嘛,就算她闯进来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话说回来之前我都没发现,王允真的帮我做了很多工作呢……。

  迄今为止进入相国府的一伙人,首先会接受王允的筛查。在他们整理资料,省去无用的情报接受指导后,才由身为相国的我过目。

  如今没有王允过滤,我不得不自己调查不懂的事情,收集必要的资料,寻找适当的部分。

  谢谢你王允。之前都没发现非常抱歉王允。请你尽快复职王允。这样下去你拥立的幼女相国☆小董白会因过劳而死哦。

  在玄关,姬静像新婚妻子一般出来迎接我。

  「啊,您,您回来啦!辛苦了,大小姐!」

  「是的是的,我回来了好累……」

  「先吃东西吗,还是说先沐浴?」

  「…………」

  「大,大小姐,那个,那是期待什么的眼神吧……?」

  (图75)

  「没有,没什么姬静」

  只是脑袋负责妄想的部分因为过劳稍微出了点bug。

  「今天很疲劳我要休息。你也去休息吧」

  困意抵达极限的我对姬静这么说着走向自己的房间。

  一开门,桃香便从室内蔓出来。

  「工作,辛苦了」

  回到自己的寝室,不知为什么貂蝉正在房间里等我。她在我的寝台上用非常妖冶动人的姿势躺着。这根本不是迎接下班回家的人该有的姿势吧。

  「……什么事」

  「我来通知你。小董白寻找的人才……贾诩跟徐晃是吗,李傕大人好像已经发现了。大概明天,会来露个脸」

  ——明明是个好消息,不过经由这个女人的嘴说出来就觉得完全不像那么回事是为什么呢。

  相国府滞留的作业已经处理完毕,在回复跟追加提案到来前还有不少余欲。应该能腾出时间明天去练兵场见贾诩跟徐晃吧。

  「谢谢你特意为我跑一趟。辛苦了。非常感谢。那么,你可以回去了」

  我明明指着走廊催她离开,貂蝉却不肯走。她用艳情的动作翘起脚,以湿润的眼睛仰视我送出挑拨的视线。如果是好那口的男人一定会止不住口水往下流的光景。我也觉得很色情不过另外不知道为什感到火大。

  「……干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非要讲的话……这是为身为相国的你为了汉王朝努力工作而做的」

  「我是为了逃出这里才做的……话说!你不是想让我统一天下吗!」

  带着懒洋洋地表情,貂蝉翻身。脖子上的刺青妖艳地起伏着。在闻到浓密的桃香中途,我的心脏怦怦地跳起来。

  「为了天下统一的行动,必须给予评价哦……虽然这并非我的本意。比起为濒死的汉王朝续命,一度摧毁归回空白更有效率不是吗?创立新时代总是伴随着推到&重建吧」

  「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你大可以自己去搞垮汉王朝。用超能力妖术之类的剥掉灵魂」

  「很不巧。现在的我什么都破坏不了。就连变个让人吃惊的戏法都很吃力。因为回溯时代我的力量已经用光了」

  貂蝉吐出忧郁的叹息。

  「哈……没办法了。这也是使命……我判断你的行动是为了天下统一。稍微给点奖励吧」

  说着貂蝉嗖地从寝台上起身。那道深深的胸谷被强调出来,我不由得撇开视线。

  「敬请期待吧。那么,不好意思打扰了」

  我大吃一惊回过头然而寝台上已经不见人影。唯有萦绕在寝台上的桃香诉说着貂蝉的存在。

  「奖励是怎么回事…?」

  只有不好的预感。让我期待,她到底打算干什么。就这么不爽我到处打听汉王朝的财政吗。想贪污公款吗,那个女的。

  脑袋转不动,我倒在寝台上。啊啊,忘了让姬静帮我解开头发……。

  虽然这么想,但是被寝台上弥漫的残香包围,别说起身了就连思考都变得慵懒起来。

  明天要见贾诩跟徐晃,贾诩跟徐晃……反复把这两个名字刻进脑海里,我的意识融入暗夜中。

  已经不记得内容了,不过感觉做了个非常讨厌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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