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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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源:tennosathena、月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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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剑之外,他一无所有。
他专心致志地挥剑,精益求精地锻炼身体。
他的梦想,是成为守护弱者,贯彻忠义的憨直之剑。
他无家园,亦无地位。
就只有伟大的勇者一人,能理解一无所有的他。
仅止于一人……
若纯论剑术高下,那无人能与他为敌。
只要有勇者在侧,他的剑就能化为不败之剑。
终于,他的剑威以勇者师傅之名响彻世间,
终于,连神都降服于他的不败之剑。
此人之名为维恩·伯德。
乃勇者蕾媞西亚·梵·玛菲斯之师。
只要有心,要回到地表上只需弹指一瞬。既能使用传送作为手段,也可以直接一跃而起,穿破这处洞窟的天花板和厚实的岩层。
不过,之所以刻意用自己的双脚朝着地表缓步而行,是基于对那个有能耐反制自己力量之人的赞叹。
(——上次化为人类的形象,应该是好几千年前的事了吧。)
抵达地表后抬头望天,环顾四周,暌违数千年的光芒随之进入眼底。
在海底深处,沉眠于建造在厚实岩层底下的神殿的「他」,此时眼里所见的光芒,乃是来自在天上闪烁的星星、月亮,及位于远方岬角,名为里昂的都市的居民们在生活中所点亮的灯火。
(……还不够啊。)
然而,这番光景对于「他」而言,没有带来一丝感慨。
让「他」自沉眠中觉醒的,是一道光辉。
和那道光辉相比,即使是阔别漫长时光后重新见到眼前的玄奇美景,也显得微不足道。
(那人所在之处是在那一端啊……)
「他」在海岬中段的某个建筑物之中,感觉到了欲寻找之人的气息。然而,就在「他」要朝着那个方向跨出第一步时,却骤然皱起脸庞,停下脚步。
「……被人鬼鬼祟祟地窥伺还挺心烦的。」
「他」低喃着转过了头。其视线所投向的,是远处的海面上空。那是一处什么都没有的空间,乍看之下,那一带仅是一片黑暗。然而,「他」却察觉了常人所无法感受到的些微气息。
接着,那人朝着那比小小飞虫更为微弱的气息伸出了手——
「唔?消失了啊……」
原本打算将对方拖出黑暗,但在出手前,「他」所察觉到的气息便先一步巧妙地消失无踪。
「嗯……变得有点迟钝了啊。」
从消失在黑暗之中的那股气息推估,若是原本的「他」,是能在察觉到气息的那一瞬间,就将那躲藏起来的某人拉到自己面前。
不过,化为人型似乎让「他」无法自在地操控力量。
「若是如此,以目前的状况来说倒是有点扫兴……」
睽违数千年,「他」总算盼到了不惜以肉身现世也要与之交战的对手。
不过,若是受制于身体的状况无法发挥全力,那原本期待的乐趣难保不会跟着大打折扣。
「看来,还得花上一点时间适应这个容器。」
不过,这既非急于一时的事,也不必为此焦虑。
(既然是暌违数千年的觉醒,我就稍加享受这段时光吧。)
「他」缓缓闭上眼睛,让意识向外延伸。
宛若在平静水面上扩散开来的涟漪般,意识正淡淡地向外伸去。即使受制于人类的容器,「他」的意识依然远远凌驾于凡人之上,甚至可以延伸到这宽阔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察觉到了骚动的气息。」
「他」所捕捉到的骚动,乃是人称雷姆路西尔帝国的国家所爆发的皇位争夺战。
「离这里不远,似乎挺适合打发时间。」
在如此低喃的同时,「他」的身影随之消失了。
这是个整片地板都铺上了厚实地毯的房间,墙上挂着纯金打造的烛台、看似由知名画家绘制的精致风景画,以及用金银精心雕饰和宝石镶饰的一对剑盾。在房间的角落放了一个来自遥远国度的陶制花瓶,里头插了当季鲜花,散发着甜甜的香气。除了这些之外,房里还摆设了各式各样的摆饰品,无论是哪一件,都看得出是出自名家之手,尽是些价值非凡的杰作。
在房间的中央则摆了一张大床,其宽度能轻易容纳四名成人并卧其上。原本躺卧在床上的人物察觉到忽然出现在房里的气息后随即转醒,在床上坐起身子。
若是凝神注视这片夜幕,便能借助自窗外射入的少许月光,看出一道人影的轮廓。人影像是挡住了房门似的伫立着。
一般来说,在深夜清醒之际,若是看见漆黑的房里站着人影,即使那是再熟识不过的家人,应该也是会吓得缩起身子才是。
然而,在床上坐起身子的人物看不出脸上有任何受惊的神色。他自床头柜上拾起了打火器具,点亮了纯金制的烛台。接着,他冷静地顺了顺身上的睡袍,缓缓走向附有扶手的椅子,并坐了下来。
接着他伸出了手,像是在邀请伫立于门口的人影入座到与自己面对面的椅子上。
「……对于像阁下这样的存在,就是为在半夜时分擅闯卧房一事斥责无礼,想必也是枉然吧。找上朕有什么事呀,非人的存在啊?」
「哦……」
听到房间主人——雷姆路西尔皇帝阿列克谢的探询,「他」感叹地应了一声,并应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何以认为吾是非人的存在?」
「你那股自内而外散发出的气息实在是超乎寻常,怎么想都不像是人类的范畴。」
「还真是意外啊。你这种对于治理的国家遭到分裂,却表现得漠不关心的男子,居然能如此轻易看穿吾的真面目……」
「尽管如此,朕终究还是皇帝啊。」
阿列克谢说着歪起嘴角,眯细了双眼凝视起「他」。
对于见惯阿列克谢平时举止的人来说,这锐利的目光肯定会让他们大为吃惊。平时的阿列克谢总是将政务全数扔给臣子们处理,自己则是茧居在设于王宫内部的工作室,沉浸在绘画的乐趣中。「只会画些凡庸画作的君主」——这就是人们私底下对于皇帝的评价。
然而,凝视着坐在对面椅子上的「他」,像是在参透其企图的视线之中,确实蕴含着治理大国者应有的威严。
「开国皇帝赛西尔建国迄今,已经过了两百八十七个年头……在这段期间,帝国不断并吞邻近诸国,持续以胜者之姿扬名于世。雷姆路西尔之名,乃是常胜不败的铁证。而所谓的皇帝,则是这个家族中最为出类拔萃的胜利者。身为胜利者的朕,要是没办法看穿阁下这类人士的真面目,又怎能在胜利者的宝座上坐得安稳呢?」
即使并非出于自愿,但只要是流有皇室血脉之人,在出生的瞬间就会被卷入争夺皇位的战争之中。就连皇帝亲手弑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案例。
综观帝国这两百八十七年的历史当中,随处可见以血洗血的宫廷斗争留下的痕迹。
这是不容忘却的事实。
即使看似凡庸,阿列克谢也是在过去撑过了这类台面下的斗争,并登上了至尊宝座的男子。
「好啦,我再问你一次。非人的存在啊,找上朕有何用意?」
「吾追寻着骚动的气息,来到了这场骚动的中心。」
「呵呵呵……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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