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第20天



  延续先前的作业,我依旧在画分镜。

  当然,我也没有忘记要一并勤练画技。

  分镜碰到瓶颈,我就会请此方当素描的模特儿,当成调剂心情兼提升画技。

  「素描快要没有新样式能画了耶。」

  从我开始画此方算起,已经过了半个月以上。

  正面自然不用说,我早就画过她的侧身、背影,几乎从站到坐的所有姿势都尝试过了。

  「那么,像这样呢?」

  话说完,此方缓缓躺到我的被褥上。

  「唉,那可是我的被窝。」

  我忍不住吐槽。

  尽管此方偶尔会帮忙换床单,我还是担心有没有沾上自己的体味。

  会不会臭啊?

  「……要一起睡吗?」

  此方像是在模仿猫咪,轻轻握起的拳头向我招手。

  「你也变得很敢说了呢。」

  起初此方开口都只有只字片语,如今却连玩笑话都说得出来了。

  「跟我的睡袋交换也是可以。」

  她嘻嘻笑着告诉我。

  「那样有那样的困扰。」

  居然要我钻进JK用过的睡袋,总觉得有点变态。

  闻到香味八成会辗转难眠,万一臭的话又将导致形象幻灭。

  「不然,你就认命画吧。」

  「哎,虽然这确实是新的姿势啦。」

  我放弃被窝,面向绘图平板。

  然而,心里还是觉得难为情。

  为了排解害臊,我把手伸向身旁装了麦茶的杯子。

  「咕噜咕噜咕──咳!咳!咳!」

  喉咙感觉有异样。

  我咳个不停,反射性就用上臂掩住嘴巴。

  「你、你还好吗!」

  「咳咳,咳!不、不要紧,只是气管稍微被呛到。」

  我对看似担心的此方这么回答,然后用上衣下摆擦了嘴,又回头画素描。

  呃,虽然我打算将心思摆回素描──

  嗝。

  嗝。

  嗝。

  傻气的声音从喉咙无意识地冒出来。

  「打嗝?」

  「好像是。嗝,伤脑筋了,手会抖,嗝,不方便作画。我得先设法,嗝,让这样的症状停住。」

  自己无法控制的横膈膜发生痉挛,让笔下的线条歪掉。

  「……闭上眼睛。」

  此方脸色严肃地说。

  「咦?为什么?」

  「反正你闭上就对了。」

  她用不由分说的语气强调。

  「好、好啦。」

  我照吩咐闭上眼睛。

  从状况来判断,此方似乎想设法帮我消解打嗝的症状。

  之所以叫我闭眼睛,表示她想用那招吗?

  难道说,此方打算让我吓一跳?

  不晓得她准备做些什么。

  该不会用吻的吧?

  (想得美~~看太多恋爱喜剧漫画了啦。哈哈哈。)

  我暗自对脑内的桃色妄想一笑置之,胸口瞬间就「砰」地遭受冲击。

  身体后仰倒下,后脑杓窜出痛觉。

  霎时间,呼吸随之停止。

  (没、没办法换气。)

  我想活动手脚,却莫名其妙地使不上力。

  难道我被按住关节了?

  「唔~~!唔~~!唔~~!」

  我睁开眼睛。

  此方冒着血丝的双眼就在眼前。

  褐色布条闯进视野边缘。

  (鼻、鼻子跟嘴被她用枕头盖住了!)

  感觉生命正面临危机。

  事到如今,我才想起自己遭受囚禁的立场。

  但是就算想起来也不代表我能有什么作为。

  意识逐渐远去。

  (已经没救了吗──)

  在我即将放弃的瞬间,力道忽地变轻了。

  「你、你突然搞什么啊!」

  我拨开此方的手臂并且起身。

  「咦?听说要治好打嗝,可以用吓人或憋气的方式。所以喽,双管齐下应该会更快见效吧,我想。」

  此方有点害怕似的退开。

  「咦!是、是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嗝。」

  「看来还不行。」

  「唔嗝!」

  世界丧失声音。

  此方纤细的手指头恰好堵住了我的两边耳孔。

  感觉脑浆会被搅成一团乱!

  「这、这次又是怎样?」

  我温和地抓住此方的手臂挪开,解除自己被迫上耳栓的状态。

  「刺激耳朵里的迷走神经也是一种方法。」

  她一脸呆愣地说。

  「这、这样啊。呃,我明白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着想,但下次能不能在事前先做个说明?」

  对心脏的负担未免太大了。

  「我知道了──所以呢,你还会打嗝吗?」

  「啊,停住了。」

  我回过神抚摸喉咙。

  此方用的手段固然激烈,但好像确实有效。

  「那么,继续画素描吧。」

  「好。」

  我再度拿起绘图平板。

  这次素描从各方面来说都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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