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在读书会当中
我在床上不停打滚。
虽说现在得好好念书，准备考试……却有别的事情让我的脑袋瓜一团乱。
那就是「灯子学姊的事」。
白天的时候，中崎学长曾拜托我「说服灯子学姊，让她愿意参加滑雪外宿」。
目前她似乎表明不会参加外宿活动。
据说原因出在「X－DAY的复仇计画」。
……然而都这样了还硬邀灯子学姊去滑雪，会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啊……
一旦这样想，我便很难展开进一步的行动。
然而回想起中崎学长白天那副十分困扰的模样，我又觉得不能什么都不做。
毕竟中崎学长人很好，也曾出手帮忙X－DAY的那件事。
……明明人那么好，为什么会跟鸭仓那种家伙做朋友啊……？
我从以前就觉得这点有些不可思议。
可是真要说起来，如果要当鸭仓的朋友，或许就只有中崎学长那种很会照顾人的类型才能胜任吧。
况且，除了中崎学长委托的事情外，我还有另一个想联络灯子学姊的理由。
也就是「就我们两个重新过耶诞节」的事情。
说得更精确一点，是我真心想在春假开始前，先把灯子学姊的时间定下来。
而且我还打算邀灯子学姊共进晚餐，所以想问问她喜欢吃些什么之类的。
也想知道她觉得气氛怎样的餐厅比较好。
晚上欣赏点灯的地点也得决定好才行。
「在这边拖拖拉拉也无济于事。总之联络她吧。」
坐起身后，我把手伸向放在床边的手机。
＞（优）不好意思，可以占用学姊一点时间吗？
没过几分钟，灯子学姊的回覆便传来了。
＞（灯子）可以啊。怎么了？有事要咨询？
看见这则讯息的我露出苦笑。
灯子学姊是不是觉得我突然联络她，代表我有什么烦恼呢？
＞（优）没那么复杂啦。我是想问「重新过耶诞节」的事情。灯子学姊想吃什么？
＞（灯子）吃什么都可以喔，就挑你喜欢吃的吧。毕竟我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
＞（优）这样我满难决定的耶。可不可以请学姊至少告诉我想吃日式、法式、义式、中式，或是其他类型？说是想吃肉或想吃鱼之类的也行。
＞（灯子）我想想。类型的话什么都好，不过能够挑个可以放松的地方吗？我们难得出去，想挑间能好好聊天的餐厅之类的。
这样的回覆让我感到雀跃。这代表灯子学姊有想和我聊天的意愿吧？
＞（优）知道了。我会找间不会很吵的餐厅。时间挑在什么时候比较好？
隔了一小段空档后──
＞（灯子）考试结束是在二月初，不过我到第二周都还有家庭教师的打工，满忙的。可以挑那之后的时间吗？
我思考了一下。然而选在那时候，不就刚好跟同好会的滑雪外宿撞期吗？
＞（优）关于这部分我想问一下。灯子学姊不打算参加滑雪外宿吗？
再度隔了一小段空档后──
＞（灯子）你听谁说的？
＞（优）今天听中崎学长讲的。
结果又隔了一段空档后──
＞（灯子）毕竟X－DAY的事情都传开了，我也不太想被人以好奇的眼光看待。总觉得好像有点难参加。
＞（优）果然是我害的吗？
这句话后马上来了回覆。
＞（灯子）才没那回事！根本不是一色害我什么的！只是我自己情绪上的问题。你千万别在意！
＞（优）可是我都让灯子学姊产生这种情绪了，如果只有我去外宿实在很扫兴。
＞（优）我也不参加好了。
＞（灯子）别那样想！你要去参加啦。这是你第一次滑雪外宿吧？一定会很开心的。
＞（优）那么，包括「重新过耶诞节」的日程，我们能直接聊聊吗？不会耽搁学姊太多时间。
＞（灯子）说的也是，稍微讨论一下应该比较好呢。
＞（灯子）我明天打算到图书馆借宗教学Ⅱ的书来念。讨论完之后，我们两个要不要一起念一下书？
这可是我求之不得的提议。与灯子学姊一起读书准备考试的约会！
＞（优）当然好！我很不擅长宗教学，上课时听了也很难消化。正想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们就读的大学是基督教学校，也因此将「宗教学」列为大一与大二的必修科目。
这一科的考试形式是申论题。对于完全不关心宗教的我来说，这是最有可能拿不到学分的科目之一。
＞（灯子）这样的话应该很刚好喔！那第四堂课结束后，我们就在图书馆前会合吧。
＞（优）了解。麻烦学姊了！
赞啦！关掉手机后的我，握拳摆出小小的胜利姿势。
如此这般，我获得了与灯子学姊的首次「读书准备考试的约会」！
隔天，第四堂课结束后，我和灯子学姊便在图书馆入口前会合。
由于是考试前，学生数量很多。不过大家似乎都忙着收集资料，注意我们的人并没有那么多。
进入图书馆后，灯子学姊马上开始挑选书籍。
「我们这间大学原本是天主教的修道会，所以考试会出很多以基督教为中心的人文主义或伦理观的申论题。」
她这么说着，一边挑出几本书。
「这些书全都要看吗？」
我不禁瞪大双眼。要考的科目还有很多。
倒不如说，我想把心力放在主修科目上头。
没办法在通识，尤其是宗教学上花费那么多时间。
「不会这么勉强人啦。这里面有些重点，主要是阅读那部分。」
「原来是这样啊。」我松了口气：
「其实我上课几乎都没什么在听。上这堂课时，听着听着总是会想睡。」
「好像很多男生都是这样呢。不要紧，晚一点我会告诉你重点在哪。我大一时的宗教学评分可是拿到了S。包在我身上吧。」
灯子学姊如此表示，露出开朗的微笑。那是一张看起来并不在意流言蜚语的笑容。
除此之外，我们也借了几本主修科目的参考书，随即离开图书馆。
「那接下来我们就去找间家庭餐厅或咖啡厅，一起读书吧？」
「嗯，麻烦学姊了。啊，咖啡的钱由我来出喔。」
「你明明不用顾虑这点的。」
「不行。我可是拜托资讯工程学系二年级名列前茅的灯子学姊当家教，这点事情是我该做的。」
「啊哈，既然有酬劳的话，我也得好好指导一番才行呢。」
我好久没跟灯子学姊这样交谈了。
由于错开了上课结束的时间，周遭学生很少，因此没有任何人注意我们。
就在我怀着幸福的心情，准备与灯子学姊一同走出校门之际──
「优哥！」
我突然被这样叫住。
往声音传来之处一望……我看见了明华。
「明华？」
我发出疑惑的声音。明华随即朝我小跑步而来。
「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优哥喔！传讯息给哥哥后，他说『优应该还在大学里』，但你一直没有出来，让我好担心。」
「明华，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要一起念书吗！但优哥一直没联络我，我便趁着买东西时顺道来优哥的大学一趟！」
明华鼓起因天寒而泛红的脸颊，如此表示。
接着，她侧眼观察似的望向灯子学姊。
「那位该不会是……樱岛灯子小姐？」
这句话是在问我。
「嗯，是啊。她是我们大学的樱岛灯子学姊，也是我高中的学姊。灯子学姊，这位是石田的妹妹，叫做明华，是市川女子学院二年级的学生。」
「市川女子学院啊？」灯子学姊这么说之后，露出了微笑。
「初次见面，我是樱岛灯子。一直以来受到令兄不少关照了。」
「初次见面，我是石田明华。」
明华低下头鞠躬，口气却显得有些僵硬。
「优哥，我们可以找个地方一起读书吗？我有数学的问题不懂。」
明华牵起我的手，做出要拉我走的小动作。
「明华，关于这件事，能不能改天再说呢？我接下来打算和灯子学姊一起读书，准备考试。」
结果她露出看似受到打击的神情，仰头看我。
「你之前……明明说好……要教我课业的……」
「呃，我也不是说不教啊。只是问你能不能下次再说，改天再教你而已。」
明华那双大眼睛湿润了起来，一脸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就在我忍不住涌现罪恶感之际──
「一色，要不要邀明华一起来呢？毕竟我们读书准备考试并非黏在一起解题。明华询问不懂的地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吧？她都特地来这里找你，放着不管也太可怜了。」
灯子学姊如此表示，看向明华：
「你觉得如何呢，明华？三个人一起读书可以吗？」
尽管明华以似乎怀着恨意的目光瞥了我一眼，但终究还是默默地点点头。
我和灯子学姊、明华三人进入附近的家庭餐厅。
灯子学姊坐在我的正对面，明华坐在我身旁。
她们都点了蛋糕加饮料无限畅饮的套餐，我则是点了松饼加饮料无限畅饮的套餐。
「漫无目标地研读无济于事，我们就把一起读书的时间定为两小时吧。」
冲着灯子学姊这句话，就这么决定了。
我跟灯子学姊马上翻开宗教学（不过我的是Ⅰ而灯子学姊的是Ⅱ）的课本，明华则是翻开数学2B的课本。
灯子学姊让我看了「她大一时用过的宗教学笔记」。
「那个，灯子学姊，这里的『宗教与社会在伦理性的差异』是要回答什么呢？」
「呃，我看看？啊～～这个我应该是写了下一页章节的相关内容，关于宗教上的禁忌与律法带来的制止性之类的……」
瞄向资料的灯子学姊头部凑近我的头。
「真棒呢。身为同一所大学的学姊与学弟，就能像这样开读书会。」
明华将手肘搁在桌上，以双手撑起下巴，笑着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她的笑容感觉有些僵硬。
「而且灯子小姐真的一如传言，是位很美的女性呢。优哥也真是幸福，身边有这么美的学姊。」
她突如其来的这番话，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
应该说，我搞不懂她为什么要讲出这种话。
「是这样吗？谢谢你的称赞。」
灯子学姊微笑着如此回应。
那样的她紧盯着明华。
「灯子小姐一定很有桃花运吧，真令人羡慕。」
「才没有呢。倒不如说像明华这么可爱，我想男生应该不会放着你不管吧？」
「我很惨啦。国中时期因为太强势，男生会怕我；高中读的又是女校，没什么机会遇上男生。」
「我的个性也难相处，男生都对我敬而远之呢。」
「看起来不像耶。我哥也曾说过，『灯子学姊是大家的偶像……不，是女神才对』。如果不是顶好，不会用『女神』这种词汇形容吧。」
灯子学姊以沉默的笑容面对明华。
想必她是被「女神」这个词惹得不高兴，但我以外的人应该不懂这点。
「而且灯子小姐就读的高中也是男女合校吧，怎么可能不受欢迎呢？」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呢。」
「一定是那样的。灯子小姐至今跟多少人交往过了呢？」
灯子学姊脸上虽然在笑，但我有种她正散发出黑色气场的感觉。
「恕我无可奉告喔。」
「是因为曾跟各式各样的男性交往，到了难以回答的地步吗？」
明华，别再说下去了！
她或许只是天真无邪地打破砂锅问到底，但这可是灯子学姊本人不愿被人挖苦的部分。
我觉得自己冒出了冷汗。
「我直到现在都还没跟男性交往过。作为参考，有机会的话想跟灯子小姐请益恋爱话题。我也想成为像灯子小姐这样迷人的女性。」
「我想自己应该没办法回应明华的期待喔。别说那些了，现在还是先专心读书吧。明华也是为了读书才来到这里的，对吧？」
灯子学姊以一如既往的口吻这么说。
但看她这样，说不定是真的很生气了……
「明华，你不是说有不太懂的地方吗？是哪个部分想问我呢？」
为了阻断这样的话题走向，我于是插嘴打断她们的交谈。
「对喔！我不懂的地方在……」
明华翻开题库，递到我面前。
「优哥，这里我不会。这个数列的题目！」
灯子学姊重新在位子上坐定，面对自己要读的内容。
我暗自因为成功切换话题而松了口气，同时询问明华：「是哪一题？」
「305这题。『以下数列是以特定规则分区。将各区视为第n群时……』这该怎么解题才好呢？」
唔，我读的是理科，算是擅长数学，却只有数列没那么熟悉。
「嗯～～稍微等我一下喔。」
我拿出一张活页纸，开始解题。
「这种群数列的题型，要注意各群的第一个数字喔。只把那些数字取出来的话，就会变成这种感觉的数列了吧。所以……」
我很快地解答了第一、第二个题目。
但在第三题就卡住了。我想不通数列的规则性。
「是怎样的题目呢？可以让我也看看吗？」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状况，灯子学姊这样出声问道。
「是这一题。」
我如此表示，递出题库。
灯子学姊端详题目一阵子之后，便拿出一张纸，开始对明华说明。
「这看起来是数列会依据群而有所不同。应该是奇数群和偶数群的一般项不一样吧。」
灯子学姊这么说着，接续我讲过的部分加以说明。
不过聆听这些话的明华则以有些微妙的表情看着灯子学姊。
「不好意思，谢谢学姊帮忙。」
我向说明完毕的灯子学姊答谢后──
「这又不是什么需要道谢的事。无论是谁，都有一时想不起来的时候嘛。」
她这样笑着回应。
她的这种说法让我释怀。
当然，我知道灯子学姊成绩比我好，也没有半点想跟她竞争的心态。
或许是因为刚才很着急，我忽然涌现一阵强烈的便意。也有可能是我咖啡喝太多了。
「抱歉，我去厕所一下。」
我这么说着，离开了位子。
从厕所出来时，我们坐的位子刚好处于被隔板遮住而看不见的位置。
正当我迈步回去之际──
「灯子小姐是怎么看待优哥的呢？」
我听见了明华的声音。
我不禁停下脚步。她们到底在聊什么啊？
我悄悄地在隔板和观叶植物间窥探她们的状况。
「问我怎么看待……我觉得他是跟我关系满好的学弟喔。」
灯子学姊看似被明华的气势压倒，如此回答。
「真的只有这样吗？」
明华像是要再三确认般地询问。
「是啊，目前没有超出那样的程度。」
听见她那番话，我萌生了有些不是滋味的心情。
──「关系满好的学弟」、「目前没有超出那样的程度」──
灯子学姊斩钉截铁地否定了她与我之间的特殊关系。
不过她也提到「目前没有」，同样可以视为含有「可以期待今后发展」之意。
我再次竖起耳朵聆听。
明华似乎与我有同感。
「既然提到『目前』没有，代表你将来有可能跟优哥建立特别的关系吗？」
「没人知道将来的事情吧？」
灯子学姊似乎恢复了冷静，这么说着而喝下了一口咖啡。
隔了一小段时间后，明华再度开口：
「灯子小姐曾跟优哥一起实行『对劈腿的另一半报复的计画』吧？」
「你听谁说的？」
「听我哥说的。」
「你听说的内容是怎样呢？」
「据说优哥的女朋友跟灯子小姐的男朋友劈了腿。然后优哥找灯子小姐讨论时，灯子小姐提议『不只是单纯报复，还要展开能对那两人造成心灵创伤的复仇』。后来在平安夜的同好会派对上，你们在众人面前揭穿两人劈腿的事，并且宣告断绝关系。」
「的确是这样。」
「我曾听说优哥从以前就一直思慕着灯子小姐。再加上『被女朋友劈腿』之际，身边有着一同奋战的女性，会对那样的女性产生好感也是理所当然的。但灯子小姐后来并没有要跟优哥交往的迹象，代表你在立场上虽然跟优哥一样，对他却没有感觉吧？」
「你好像听说得挺详细的呢。」
灯子学姊貌似露出了苦笑。
（插图007）
「请别敷衍我！」
「我没有敷衍你喔。所以明华想对我说些什么呢？」
「我想知道灯子小姐的心意。就今天的情形来看，我也觉得灯子小姐并未把优哥视为男朋友，却仍有理会优哥，没有要让他放弃的意思。感觉是一直把优哥留在『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位置上。」
灯子学姊默默地听着这些话，又一次把咖啡杯拿至嘴边。
「优哥因为之前的女朋友劈腿，心里很受伤，我想他一定很寂寞。明明如此，要是灯子小姐表示『没有要跟优哥交往，但也不想放走优哥』，优哥实在太可怜了。这样是在玩弄优哥的感情！我无法允许这种事。」
「……这样啊。」
灯子学姊把咖啡杯放回桌上。
「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一色』，你会怎么做呢？」
感觉明华有些退缩。不过她马上就回以一击。
「无论灯子小姐怎么想，我的心意都不会改变。所以我只会把自己的心意毫无保留地展现给优哥看！」
咦，明华到底打算说些什么？
「况且灯子小姐此时此刻并没有跟优哥交往，尽管察觉优哥的心意却不采取任何行动。这样看来，我觉得是自己的心意更胜一筹。即使我成为优哥的女朋友，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也对，或许真的是那样呢……」
两人之间的对话就此打住。
而我也不禁为明华的话吃了一惊。
……明华想成为我的女朋友……？
先前她之所以蓦地接近我，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
可是为什么这么突然……
这时，我回想起以前石田说过的「明华对你有意思」。
当下我没有很认真地听进耳里，没想到居然会演变成这种情况。
为了让脑袋冷静一下，我回到厕所。
毕竟现在马上过去也不太自然。
观察时机后，我再次走出厕所。
我关门时尽可能发出很大的声音。
「啊，不好意思。」
我摆出一副「我刚回来」的表情，再度坐到位子上。
灯子学姊看了看时间。
「差不多过了两小时呢。我们先离开吧？」
「已经这么晚啦。那今天就先读到这边。」
我们把摊开的教科书和笔记本放进包包，准备回家。
就在这时，明华若无其事地开了口：
「优哥你们的同好会，这次要去滑雪外宿吧？」
「嗯，是这样没错。」
「我听说今年因为找不到人参加，兄弟姊妹参加也没关系，所以决定参加了。」
已经知道这件事的我并不惊讶。
灯子学姊却摆出「咦？」的表情，似乎觉得相当意外。
「我很期待滑雪外宿呢。」
明华露出有些紧绷的笑容这么说，随即粗鲁地拿起包包。
在回程的电车上，我们三人依照灯子学姊、我、明华的顺序并列站着。
一部分或许是受到车厢里人挤人的影响，我们三人一直都没有说话。
呃，我应该说是「被她们俩微妙的紧张感包夹而没办法说话」才对。再加上本来我理应「不知道她们两人刚才的对话」，可不能说出什么多余的话。
即将抵达幕张站的车内广播响起。我和明华要在这里下车。
「那么灯子学姊，今天很谢谢你。我要在这里下车了。」
「灯子小姐再见。」
当明华接在我后面这么说后，灯子学姊突然说了声：「啊，等一下。」挽留我。
「我们今天本来也要讨论滑雪外宿的事情吧？」
「啊，的确呢。」
由于明华出现，导致我们没机会讨论那件事，以及「重新过耶诞节」一事。
「我决定也要参加滑雪外宿了。」
闻言，我察觉明华迅速地回头转向灯子学姊。
灯子学姊带着笑容，面对那样的明华。
「明华，到时候见喽。还请你多多指教。」
「我才要请灯子小姐多关照。」
以似乎有些愠怒的语气这么说完后，明华便直接走出车厢。
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的我，急忙离开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