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朝比奈学姊,看样子我们来得不是时候,不妨先回避一下,待那两人清官也难断的家务事告一段落后再来造访吧。我请学姊喝自动贩卖机的咖啡。”

  慢着.古泉。你要是把我们的扭打看成夫妻吵架的话,最该去的地方是眼科。还有,别想趁乱把朝比奈学姊拐走。朝比奈学姊。这件事真的没什么大不了.你无须提心吊胆的直点头。

  现在的情形是春日使出蛮力绞紧我的衬衫,我反握住春日的手腕。再这样僵持下去包准我筋骨酸痛,我忍不住喊救兵。

  “喂!古泉!你要去哪里?快来救我!”

  “嗯,我该站在哪一边好呢::”

  古泉故意装傻,朝比奈学姊则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僵直不动。眼睛眨呀眨的。连古泉不经意将手放在她腰上以护花使者自居都没有察觉。

  至于长门,她在做什么?我看了一下.长门就是长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继续看书去了。拜托,我也是为了你才会落到这步田地耶,为我说句公道话不为过吧。

  然后,春日将我勒得更紧了。

  “我真是瞎了狗眼,才会拉连这么蠢的情书都写得出来的笨蛋入团,气死我了!你现在就给我引咎辞职!我心情糟透了,简直像是赤脚踩进了里面有蟑螂窝的鞋子里那么糟!”

  即使满嘴忿恨。春日脸上还是勉强做出了难以理解的笑容。活像是她不知道目前这种情况该做什么表情似的。

  “来到这里之前,我就想好了十三种惩罚游戏!首先,你得咬着竹荚鱼干跳到墙上,和附近的野猫抢地盘!而且要戴上猫耳朵!一

  如果是朝比奈学姊穿着女侍服那样做,一定是幅好风景;换成我去做的话,人家就会见到早巳成为都会传奇的特殊救护车了。

  “现成的配件里没有猫耳。”

  我脸朝向大开的窗户看了看,叹了一口气。

  抱歉了中河。要是不把你供出来,我就会变成继纸团之后被丢出窗外的物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泄你的底,但要是让这位春日继续误解下去,恐怕连大自然的心情都会一起变糟。

  我偷瞄了一下女王团长吊得老高的眼睛,以像是安抚拒绝修剪爪子的三味线的语气说..

  “听我说。不然……你先把手放开,春日。我一定会解释到你的鸡冠头融会贯通为止……”

  十分钟后.

  “哦~~”

  春口盘腿坐上钢管椅,一口接一口品尝热腾腾的绿茶。

  “你的朋友也真怪.虽说一见钟情是他的自由,但是痴情到那种地步也实在太扯了.活像个白痴。”

  恋爱不只会使人盲目,还会得脑疾是吧。算了,她最后一句感言,我也没有异议。

  春日抓起皱巴巴的活页纸挥了挥。

  “我本来以为这是你和笨蛋谷口联手要来戏弄有希的。那笨蛋很有可能会做这种事,有希又是言听计从的个性,一定会受骗。”

  我认为找遍全银河,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比长门更难欺骗的个体。但我没有插嘴,只是乖乖的聆听。可能是感受到我的自制,春日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表情突然放松下来。

  “算了,谅你也不敢做那种事。你没有那种智慧、也不可能机灵到去耍那种小手段。”

  听不出她这话是在称赞我,还是在嘲讽我。但是最起码,我不会去做那种像是不够理智的小学生做的事。而谷口再不才,也不致于那么幼稚。

  “可是……”

  引发导火线的是s0s团最引以为豪的娇小妖精兼天使。“我觉得好浪漫喔。”

  朝此奈学姊一脸陶醉。

  “假如有人对我如此痴狂,我或许会很开心……十年啊。我会想见见那个愿意等我十年的人。感觉好罗曼蒂克……”

  手指交叉,湿润的美目闪烁不已。

  我不确定朝比奈学姊所说的罗曼蒂克,和我所知的罗曼蒂克是不是同一个意思,但我觉得那一定是不同的解释。可能未来词汇的涵义改变了。毕竟学姊是不跟她解释说船是靠浮力浮起来,就不明白船是怎么浮起来的人呐。

  对了,朝此奈学姊今天穿得很普通,是水手服装扮。因为女侍服、护士服等服装全都打包送到洗衣店去了,雨蛙布偶装也是。当我和春日抱着一大叠染有朝比奈学姊体香的角色扮演服装到洗衣店里时。干洗店的大叔没事找事做,一直交互盯着我和春日看.让我有点小受伤。

  “中河本人和罗曼蒂克几乎可说是绝缘体。”

  我一口气喝光茶杯里剩下的冷茶。

  “就算投错胎,他也是注定成不了少女漫画男主角的打拼型动物。动物占卜的结果是熊。就是胸前有新月记号的那种。”(注:此指日本的“月轮熊”,胸前有看似v字的新月形白毛。)

  说着说着,我就想出了和他国中时代形象十分吻合的文宣。

  “是吗?听起来像是个温柔的大力士呢。”

  虽然没有共通点.形象倒是差不多。反正他就只有身材发育得好。但我的意思和朝比奈学姊的不太一样。

  把人家说成这样,真该跟他赔个不是。但是我还来不及将中河口述、我手书的情书毁尸灭迹…──次说声抱歉,但我当时真的已失去了那种气力──春口已经语带感情地宣读给大家听。古泉听了之后,和朝比奈学姊亦有完全不同的感受:

  “真是一篇旷世奇文.”

  做作的笑容依然不变。

  “具体的描述予人好感。虽然有点偏于理想论,但是正视现实的诚恳让人很有好感。虽然作者因为一时突发性的热忱丧失了自我,但从字里行间可以读出他澎湃的情感,以及勃勃的野心.假如这位中河同学真能照他所说的努力不懈,将来绝对不是池中物.”

  做出有如小牌精神科医生的分析。别人的人生就可以这样妄加断言吗?批评不用负责任的话,那我也会。你是骗死人不偿命的算命仙吗?

  “可是!!”

  古泉又丢给我一个微笑。

  “要用这种文体告白,也需要相当的勇气。负责抄写的你也真是位不可多得的好人。换作是我.手指早就不听使唤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拐弯抹角的骂我吗?我和你不同,我是很重视朋友的人。即使明知是白做工,我还是会勉为其难扮一下爱神丘比特.

  我耸耸肩,将那件事告知古泉作为回答:

  “长门早在你来之前就答覆我了。”

  我代替以同等比例凝视着春口和古泉的长门回答。

  “她说十年太长了。那是一定的,我也是这么想。”

  此时.在这之前沉默到家的长门开口了:

  “借我看。”

  她伸出了细长的手指。

  这一幕让我相当意外。春口似乎也是。

  “你还是会好奇吧。”

  春日像是看透了唯一的文艺社员参差不齐的浏海底下的表情。

  “这封情书虽然是阿虚代笔,不过你可以带回去做纪念。毕竟这年头像这样不知该说是拐弯抹角。抑或是直率的告白十分少见。”

  “请。”

  古泉将春日递过去的皱巴巴活页纸,转交给长门。

  “……”

  长门眼皮垂得低低的。阅读我的字。有好几次眼睛都定在同一处上下扫射。像是在咀嚼那段文字的含意似的。

  “我无法等待。”

  嗯嗯,那是当然。

  可是,长门又接着──

  “不过我可以见他。”

  说出了让任何人都哑口无言的话语。而且又多加了一句几乎要让我的下巴掉下来的话:

  “我很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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