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告白之日
随着一声沉闷的哐啷声响，我的额头传来一阵剧痛。我缓缓地睁开有些眼冒金星的双眼。
眼前朦胧不已的画面，开始逐渐变得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一顶深褐色的贝蕾帽，可以听见人们的喧哗声，然后我现在人正在公车里。
我伸出手试着触摸那还隐隐作痛的额头，发现那里肿了一个大包。看来我是撞到身边的这根柱子了。
啊咧？我好像做了什么事……
戴着深褐色贝蕾帽的老婆婆身后的位子是我的指定席。但是现在有个小学男生正坐在上头。
对了，今天早上闹钟没有响害我睡过头，还把荷包蛋煎焦了，拔腿狂奔前往公车站牌……
后来虽然有赶上公车，但是没有坐到我平常坐的那个位子，然后公车司机就突然紧急刹车，我的头就这么撞上不锈钢柱子。
对，就像刚才那样……
咦、难不成我是在作梦吗？而且是个超长，并且非常复杂的梦……那么深织的事情也全都是作梦咯……不会吧……
我边思索着，在不经意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差点开口大叫。我慌忙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由得屏息看着眼前那不可置信的景象。
深织现在就坐在我平常总是坐着的那张指定席后面的位子上。
她正在沉睡着。
也就是说那一切果然不是作梦咯？这代表的是说我成功地和深织一起回到原来世界了吗？
我压抑住马上就想飞奔至深织身边的渴望，故作镇定。
要是在这种地方突然飞扑向深织，绝对会被其他乘客认为我是色狼。
一想到这里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注意到有好几个女生，也穿着同样和深织的服装。
对了，深织所穿的制服，不就和在女子高中前站下车的女孩们身上穿的制服一模一样吗……我当时怎么会想不起来呢……明明每天……在这辆公车里都看得到的说……
“下一站是女子高中前站、女子高中前站。前往综合医院的乘客请在该站下车……”
就像往常那样，平常坐在我指定席前面的老婆婆站了起来。而穿着和深织相同制服的女孩们也一个个下了公车。但是只有深织还是睡得非常香甜。
我打算叫醒熟睡中的深织，正要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时，却停了下来。
仔细想想，在这里的深织并不一定是我所认识的那个深织，况且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不是真的叫深织。
所有发生的一切不过只是梦境，搞不好只是因为我曾经在公车里看见过深织，然后她就出现在我梦里而已……
我渐渐恢复冷静，并认为这种想法才是最实际的，所以我只能沉默地看着熟睡中的深织。
接着公车就驶离女子高中前站，来到了我应该下车的大学前站。但是深织她仍然没有醒来。
我很犹豫要不要叫醒她，但也犹豫着是否要就这样放着深织不管自己下车。
怎么办……
就在我还犹豫不已的时候，公车又再度发动了。
接着在下一秒，车内响起了尖锐刺耳的刹车声，我的头再度猛烈地往不锈钢柱子撞去。
“好痛！”
我不禁叫了出来。
这辆公车的司机，开车技术也太烂了吧……
我边这么想着，边张开因为疼痛而眼冒金星的双眼，发现公车内忽然变得空空如也。
不知在什么时候，公车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而在我眼前的坐位上，也没有看见熟睡的深织的踪影。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公车最后面的坐位那边闪过一阵光芒。我望过去，就看见有个娇小的女孩从座位间的缝隙探出头来。
“银丝？”
我以不是很肯定的口气开口说，那女孩就开心地笑着。
“你还记得我呢。”
白色的细长耳朵还有脖子上挂着的大时钟，她千真万确就是那个梦之国的居民，小白兔银丝。
“你、你为什么在这里？还有深织她跑去哪里了？她刚刚还在这里的啊……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银丝无视于焦急的我，从容地开口说：
“爱丽丝不在这边喔。”
“……咦？”
“你要回去吗？爱丽丝。”
接着银丝用手指了指公车的地板，接着便凭空出现了一个大洞。这我可没有忘记，那和我之前在大学里看到的洞穴是一模一样，是能够引领我至甜心梦幻国度的洞穴。
“回去……”
我边说边思考着这句话的含义。
陷入沉睡状态的深织、出现在我眼前的银丝，还有再度开启的前往甜心梦幻国度的道路……
“……一切都……尚未结束。”
我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说着。
“深织她……还留在梦之国里头吧？”
银丝默默点了点头，徐徐地开口：
“虽然我是遵照女王陛下的命令前来，但要不要回去是爱丽丝你的自由。那么，你怎么做？”
我觉得我似乎在银丝眼中看见悲伤的神色。而答案当然不用说。我现在非做不可的事就只有这么一件。
“我要回去，然后带着深织一起回来。
一听到我这么说，银丝眼中绽放出明亮的光彩。
“了不起！爱丽丝。”
她开心地笑着。
“回去吧，回到甜心梦幻国度去。”
于是我与银丝一同跳入洞穴中。
为了再次回到那个世界……
“好痛！”
我的屁股又直接跟地面做亲密接触。我边揉着屁股边抬起头，在那个当下，我以为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银丝非常熟练地缓缓降落至地面上，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轻声说：
“吓到了吧？”
环绕在我四周的是一片枯黄凋零的森林。仰头一看，原本那万里无云的无垠青空现在也不见踪影，天空变成一整片看来令人感到喘不过气的深沉红紫色。
“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因为爱丽丝不在了……”
“我？”
银丝左右摇了摇头。我皱着眉头戒慎恐惧地询问：
“难道是指深织？”
“没错。”
“她不见了吗？”
银丝的脸庞似乎因心情难过而扭曲着。
“因为她忤逆女王陛下，作为惩罚，她又再次被关进蛋里头了。”
不知道银丝是不是才刚把话说到一半，但我知道我已经开始拔腿狂奔。
穿过森林，我马上就看见那座城堡。
那座既庄严又美丽的城堡，现在城上的石砖却到处剥落、四处长满了藤蔓，变成了一座宛若是鬼屋般的老旧古堡。
我进入城堡里头便毫不迟疑地朝大殿走去。
不管是曾经铺了一层软绵绵地毯的长长走廊，还是加上精致雕工及装饰的螺旋阶梯，所有的一切都和以往完全不同。
我像是想要甩掉那排山倒海而来的不安那般以全速奔跑着。来到大殿的门前后，我就一股作气用力打开那扇门。
“……你果然来啦。”
女王陛下微笑着说。
我缓缓走近王位。
“深织在哪！？”
“喏，就在你的头顶上……”
我抬头一望，就看见像之前在中庭看见过的一样，有颗巨大的蛋正漂浮在半空中。
“把深织还给我！”
女王陛下满足地露出笑容。
“果然呐……你市为了将爱丽丝……深织接回去才重返本国的啊。很好……真有心。嗯，我的心情很好！”
看来女王陛下这番话不是在说谎，她的心情看来真的很好。
“那就快把深织还给我！”
于是女王陛下冷笑了一下开口说道：
“……你这么想要回深织吗？好吧，先和我一决胜负再说！”
“一决胜负？”
“没错，如果你赢了我就把深织还给你。而且还会让你们两个人一起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是我赢的话……”
这时女王陛下以挑衅般的眼神看着我。
“就只有终身甜心梦幻国度之刑等着你们。”
我干笑了一阵子后，点头答应。
“……一言为定。”
女王陛下十分认真的眼神，让我明白到她也是将一切都赌在这场比赛上。这么一来就真的能划下休止符了……
而我也作好豁出去的觉悟。
“那一决胜负是要比什么比赛？”
“梭哈，红心13！”
女王陛下刚喊完，红心13们就敏捷地搬来桌子和椅子。而后过了不久，其他的居民们也跟着进入大殿。
“加油啊，爱丽丝。”
银丝淡淡地说道。
“你是为了舍弃童贞才回来的吧？大姐姐我真是太开心了！”
小猫边露出有点不怀好意的笑容，边假装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爱、爱丽丝！加、加、加油啊！”
法妮战战兢兢地为我加油打气。
“呀啊！爱丽丝！请你要好好干啊！”
露娜比任何人都还要兴奋。
“爱丽丝……不准输。”
山根她居然醒着耶。
最后在地板上蹦蹦跳跳朝我奔来的粉红色物体，猛地飞扑到我的脸上来。
“爱丽丝殿下、请您好好地加油啊！奴家也会为您打气的哟！”
“唔噗！唔……这样我不能呼吸啊————！”
说完，我一巴掌将小受鸟给打落在地。
“啊啊啊——！爱丽丝殿下太棒啦——！”
就这样，我边接受着大家的声援，边坐上那最后一战的椅子上。女王陛下就隔着一张桌子，坐在我对面的位子上。
“你懂规则吧？”
我默默点头。
“若对发到的牌的组合有自信的话就喊‘开牌’，没有自信的话就说‘放弃’。如果双方都喊‘开牌’的时候，就必须翻开手边的牌给对方看。这时便是一决胜负的时候了。一共比三次，可以吧？”
“……嗯。”
说到“梭哈”这种扑克牌玩法，我虽然曾经在修学旅行的时候和同学玩得很高兴，但这么认真地一决胜负当然还是第一次，不禁让我紧张到口干舌躁。
“嗯，还有鬼牌也会放进去，这张是任意牌，你就好好地利用吧。”
女王陛下说完就用眼神示意着红心13，她们就以非常熟练的动作进行切牌、洗牌的手续。然后开始将扑克牌分别发送至我和女王陛下面前。
我慢慢翻开我的牌。
有三张7，是三条。
“……开牌。”
率先开口的人是女王陛下。
没问题的，我的牌组也不算糟到哪去，相信自己吧！
“开牌！”
我那带着些许紧张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着。然后我和女王陛下同时翻开牌。
“我是铁支。第一战是我赢了呢。”
排列在女王陛下面前的鬼牌和三张Q，看来好像正在嘲笑我一样。
我为了缓和自己紧张的心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接着扑克又再度由红心13发到我的眼前。
可恶，这次我一定要……
我边这么想着边翻开牌，在内心深处有种胜券在握的预感。眼前是五张黑桃的同花。
这个的话一定能赢……好，我这次一定……
我在心里思索着，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查看着女王陛下的神情。但女王陛下摆出一副就像是人家说的扑克脸那般的表情，我完全无法从她的脸上解读出任何东西。
“……开牌。”
这次先开口的人还是女王陛下。
“开牌。”
我低声说道。
翻开牌的那一瞬间，女王陛下的脸孔不甘心地扭曲着。女王陛下的牌是顺子。
“唔唔唔……是你赢了！”
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唔嗯，还挺有一手的嘛……下、下一局！”
女王陛下喊完，牌马上又发了下来。
这次真的是要一决生死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连翻牌的手也在颤抖着。但是在翻开牌的那一瞬间，我好像连全身都要发抖了。
从10到A的顺子，而且还全部都是黑桃！这难不成就是那个叫做同花顺的牌组吗！？这、我只有在电影还有小说中才看过这种牌组耶！不过这副牌现在就出现在我的手上……
对于这太过好运的发展，我实在只能想到这真的是连幸运之神都站在我这一边。
“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
女王陛下边拿着牌边低语着。
“女王陛下？”
女王陛下刚才装出的扑克脸已经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她的表情看来好像快要哭出来那般。
“为什么爱丽丝你这么想回去原来的世界？一直待在这里不是也很好吗……食物既好吃、也不用上学和工作，天气永远都这么好，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吗？留在这个世界……永远待在这里……和另一位爱丽丝留在这里生活不是很好吗……呜……呜呜……”
一颗颗斗大的泪珠开始从女王陛下的大眼睛里滚落下来。接着女王陛下就像个小女孩一样放声大哭。
“……为什么……你为什么想要回去啦……呜呜……”
“……女王陛下。”
我边紧盯着女王陛下的脸庞边缓缓地开口说：
“因为我喜欢深织。所以我想一直和深织在一起，想要好好珍惜她。”
“那么一起在这里生活不就好了吗！”
女王陛下像个孩子般耍任性地叫喊着。
“在这里是办不到的。在这里是没有办法好好珍惜深织的。”
“为什么！”
“我想要更加了解深织的一切。像是她每天都是怎么样渡过的、在学校是什么样子的学生、和朋友们都在聊些什么、她喜欢看什么电影、平常都在听什么音乐、她有着什么样子的家人、她是怎么长大的、她小时侯个性是怎么样……然后，我想接纳她所有的一切。因为我喜欢她，比任何人都还要喜欢深织……所以我才会想说……借由这些事情并好好珍惜她……”
于是女王陛下就边擦着眼泪边看着我。
“回到现实世界的话，‘爱丽丝’说不定会喜欢上其他男生喔。可是……可是……待在这里的话，你就能独占她了哟。”
女王陛下这么说后，我就耸耸肩笑着：
“就算这样我还是想回去。回去那个有着可能会抢走深织的其他男人的现实世界，我想认真地谈一次恋爱，和深织一起……”
而女王陛下就千万分不愿意地左右摇着头，更加放声嚎啕大哭。
“呜哇……呜……我想谈恋爱啊……和爱丽丝你……”
“咦、咦？”
女王陛下在万分惊愕的我面前，开始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
“其实我也知道……像这样硬是把你留在梦里面是是绝对不可以的啊……但是，如果你能留在这个世界里，我就能独占你了……因为我不知道回到现实世界以后，你是不是还会继续喜欢我……”
在那一瞬间，我突然出现女王陛下她哭泣的脸和深织的脸重叠在一起的错觉。
“咦……深织？”
怎么可能……可是……我一边感到疑惑不解，边和女王陛下说话。
“我就算回到原来的世界去，还是会喜欢深织喔。”
“真的吗？”
“真的啊。我想一直和深织在一起。”
女王陛下泪眼汪汪地不停问了我好几次。
“真的是真的吗？”
“真的喔。”
“真的真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和你做个约定。”
于是女王陛下用礼服的袖口擦掉泪水，抬起头。
“……开牌。”
“……咦？”
看见一脸迷惑的我，女王陛下急噪地催促着。
“我说开牌啊！”
是平常她那副女王陛下的口气。
“是爱丽丝赢了……”
女王陛下说完的那个瞬间，我听见从头上传来一声像是玻璃碎掉的清脆声响。一抬起头，看见装有深织的那个蛋的壳上，出现了好几条裂缝。
“深织！”
几乎在我出声呼喊着名字的同时，蛋整个裂开。蛋壳变成的细碎粉末像星尘般朝四周撒落。我为了能够接住深织便赶紧跑到蛋的下方。
但是并没有看见深织的人影。
“深织呢？她在哪里啊！”
着急地叫喊着的我回过头去看女王陛下。
“她根本不在啊！你到底把深织藏在哪……”
这时女王陛下的身体被一阵柔和的光给包围住。
“就在这里……”
女王陛下留下这句话，接着整个身体就完全隐没在光芒之中。
“你说这里……到底是……”
我因为光芒太过刺眼而眯起眼睛，然后环顾了下四周。我于是看见连其他居民们也正被光芒包覆着。
“就在这里喔……”
其他的居民边这么说，身体也跟着消失在光芒之中。
“等、等一下！你们说这里……深织到底在哪里……”
我焦急得不知所措，而那几团光圈就在我面前聚焦起来成为一个大光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筹莫展地呆呆伫立在原地，而那团光球最后幻化成一个人形，深织就从光球中现身。
“……亚梨须大哥。”
“深织！”
我连忙跑过去，将深织紧紧抱在怀里。
“亚梨须大哥，我现在终于搞懂了……”
深织说着，在我的怀中轻轻地抬起头来望着我。
“这是在我的梦里头，居民们是我的一部分，而这个甜心梦幻国度是神明实现了我的愿望而替我建造出来的，这里是我的梦境世界。”
深织像是在哭泣般地笑着。
“对不起喔，居然把亚梨须大哥卷进我的梦中来……但是梦已经结束了，因为我已经醒了……”
接着深织紧紧握着我的右手。
“……请你……不要放开我喔。”
我轻轻地回握住那个小小的手掌，深织就用她空出来的那只手拿出身份证。那是一张完全还没盖过印章的空白身份证。
“请你好好看着。”
深织这么说完后，身份证在一眨眼之间就盖满了印章。然后我在还以为它要发出光芒的时候，它就在深织手中直接变成一枚神木的叶子。
“神明啊，我诚心诚意地请求你，请实现我的愿望吧。请把我和亚梨须大哥带回原来的世界去……”
深织将叶子放在胸口上，口中诉说完愿望后，我和深织就被一阵光的旋涡所包围。下一秒，突然感觉到我们没有站立在地面上。接下来我和深织来到一个空间，四周除了我们之外完全是一片空白。
“这样就能回去了？”
“嗯。”
深织以毫不犹豫的笑脸点头后，就歪着脑袋盯着我的脸瞧。
“亚梨须大哥你会觉得能遇到这里的居民们很开心吗？”
“嗯，大家都是好人啊……咦、对喔？但是，她们全都是深织的一部分吧。孩子气的女王陛下、还有畏畏缩缩的法妮、总是兴奋莫名的露娜……甚至……连那个小猫也是！？”
这令我完全哑口无言，深织就噗嗤一笑。
“你讨厌我了吗？”
被这么一问后，我用力地左右摇着头，简直就像有人在拉扯着我的头一样。然后大声地说道：
“我更喜欢深织了！”
“……那个，醒一醒啊。”
那耳熟的声音，让我猛地张开眼睛。
“那、那个……呃……”
一抬起头，看见深织正一脸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我立刻站起身，并将深织紧紧抱进怀里。
“呀啊……！”
一听到她的叫声，我慌忙地赶紧放手。
我怎么问都没问就一把抱住别人啊！
我对于自己那不经思考就擅自行动的身体感到困扰，而深织则是以细若蚊吟的声音说道：
“那个……呃……终点站了……所以得快下车才行……“
仔细一看，原来我在公车里头。看来我们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我正想说要和深织分享这份喜悦时，但因为深织不知为何看来一副很紧张的模样，现在似乎不是庆祝的好时机。
我们一起下了公车后，深织看来更加紧张，甚至好像还在发抖。
“那、那个……”
深织边说着，边从制服的口袋中拿出一张好像是卡片的东西。
“这个是我之前在公车里头捡到的，虽然一直想说要快点还给你才行，却……这么晚才还你真是对不起！”
她手上那个是我遗失的学生证。
“还有、那个……还有一样东西。这、这、这个也请你收、收、收下！”
她递给我的正是之前在梦之国里，女王陛下寄放在深织那里箱子里头看过的那个信封。
“呃……我可以打开吗？”
我这么一问，深织就面红耳赤地低下头，然后又点了一下头。我慎重地打开信封，看向里头。结果我发现了一张可爱的笔迹在上头写了许多字的粉红色信纸。
牧野亚梨须先生：
突然写这种信给你真是不好意思。
我一直在注意着总是在公车里看着点心食谱的你。看着这样的你的身影，在不知不觉间，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明明只是在公车里见过面而已，我这样还真是奇怪呢。但是我想更加了解你。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有机会可以和你变成好朋友。
桥本深织
这就是深织写给我的信吗……
宛如零零散散的拼图碎片开始能顺利拼凑起来那般，在梦之过里发生的事情也和现实串连起来。
这时我注意到信封里面还放有其他东西。
嗯？这是……
我从信封中拿出来的是一片树叶。
这个是……什么啊？而且还和那棵神木的叶子长得好像耶……
手上的那片叶子在我这么想的同时好像散发出一阵光芒。
“那个……”
我抬起头来，看见深织正以毫不退缩的眼神看着我。
“可以的话请和我……请和我交往！”
深织那眼眶湿润，拼命地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我的样子，看来真的是太可爱了，我忍不住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拉向自己。
“呀啊！”
深织就踉跄地倒下，扑向我的怀中。
“深织。”
于是我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发丝中，轻声地低语着：
“我喜欢……深织。”
深织就露出当初在梦之国第一次见面时，她所绽放出的如同花朵一般的笑容并说道：
“我……我也……最喜欢既温柔又喜欢点心的亚梨须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