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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日目?起床~朝'の不在~见'

  已经是十年前的事。

  被火烧的满目疮痍的小镇中,仅只独自一人不停地追逐着存活下来的责任。

  "────了呢?"

  一次也未曾忘怀过。

  我幸存下来的代价,就是不让这光景、再度上演。

  "────背叛了呢?"

  我发誓。

  我对自己发誓,决定要成为像切嗣老爹那样的正义之士。

  卫宫士郎的岁月只为了这目的。

  为了能对没有得救的人们抬头挺胸,以不断拼命来赔偿,才走到目前这地步。

  明白至极。

  明白至极的事情。

  但为什么、你

  "────背判了以前的自己呢?"

  已知道元凶了。

  你不是已经知道、应该打倒的对手了吗。

  黑色的太阳。

  若穿过天空的那影子就是原因的话,在它再度重覆之前就将之杀掉。

  "────────、啊"

  回想起来,迄今为止是为何而活。

  为了救起求救的人们、为了帮助被卷入的毫无关系之人们,而肯定的自己。

  若全都只为了一个人的女人而否定的话、

  "────若说要背判的话,你会"

  卫宫士郎,就会被自己所裁夺────

  "──────早上了。"

  从睡眠中醒过来。

  外头明亮,时钟已指向七点。

  "────────"

  身体好重。

  手脚的感觉迟钝。

  血液还循环不过去吗,迟钝的脑袋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

  "─────对了。樱,早餐吃什么好?"

  我朝睡在身旁的樱伸出手。

  真是不可思议,记得的只有樱睡在身旁的经过而已。

  一定是比起自己是谁,睡在身旁的喜欢的女孩子还要更加重要。

  "樱,早上啰。再不起来的话,早餐啦、远阪啦,会有很多烦麻的────"

  啪啪、我碰着樱的肩膀

  樱冷冰冰的。

  不是态度、而是触感冰冷、僵硬。

  "…………樱?"

  我抬起迷迷糊糊的脑袋,爬起身子环视房间。

  "────────"

  不在。

  一起入睡、像是那里都不去而紧紧地握住的手之感触已经不见,樱从房间里面消失了。

  "────樱!"

  没有樱的身影。

  客房里静悄悄地。

  起居室里也没有人的气息。

  "哈────、呃────"

  身体无法灵活行动。想要闪开桌子,脚却撞上去。

  跌在地上,把手扶在墙壁上站了起来,冲向走廊。

  "────。────、────"

  是太过慌张了吗。

  明明身体毫无问题,但心里却忐忑不安。

  为什么慌慌张张的、为了什么而不安。

  明明想要化为言语的说,不管有没有深入思考都身陷同样境地。

  是无法思考了吗。

  还是说脑袋无法浮现思考呢。

  才刚起床,头脑的血液循环还不好,连这个都判断不出来。

  "────、────、────"

  想不起来自己想要做什么。

  只是、确认樱的鞋子在玄关就松了一口气。

  没有远阪的鞋子。Iriya的鞋子还在

  要怎么说呢、那是

  "欸-鞋子不在,就表示、"。

  "对了。只有远阪外出而己,所以樱还在家中。"

  ───啊啊,所以就松了一口气吗。

  樱那里也没去。

  很好、很好,渐渐清晰起来。

  也就是说,樱先醒来,跑去洗脸、准备早餐、到道场练习、在院子里洗衣服吧。

  "什么啊,亏我还担心。"

  我松了一口气转回起居室。

  "咦、士郎────!?"

  远阪从外面飞奔进玄关里。

  "怎么了,远阪。早上散步吗?"

  "那有这种闲时间啊,笨蛋────等会在说!

  樱倒在外面,你快抱进去!我去准备治疗的器具!"

  十三日目?午前'の看病'

  时钟的指针转动着。

  时间是早上过九点。

  我照远阪所言,从倒在大门附近的樱抱进来起,已经过了二小时。

  连刚起床而麻痹的脑袋,都渐渐地开始正常地运做。

  "呐。Shirou,平静下来了吗?"

  "────嗯,我差不多恢复正常了。让你担心真对不起、Iriya。老实说,因为没有这二小时内的记忆,所以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嗯-,Shirou也没做什么啊?就是把Sakura抱回来,在Rin治疗时一直握着她的手,对吧?然后,判断出Sakura没有什么外伤,只有发烧,你就一股脑地往地上一座,这样而已。"

  "这样啊。那么远阪人呢?好像是把樱带到客房去的样子。"

  "Rin刚刚在和室翻衣柜。

  啊,一定是在找Sakura的替换衣服。Sakura全身又是汗又是泥巴的,不换个衣服就没法睡觉吧?"

  "────────"

  原来如此。

  听她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接着,我留在起居室是"我说你啊。现在要换衣服了的说,身为男人的你跟着来干什么。"

  就被远阪说的无言以对。

  "唔。"

  我和樱、那个,都这种关系了,也能帮她更衣吧。

  虽然可以,但露出自己的肌肤被人随意地换衣服,说来意思不同吧。

  我也是,要是在我睡着的时候,被别人换衣服也会觉的害羞,所以远阪的发言是完全正确。

  "────然后我就呆呆地等了二小时啊。我到底混乱到什么程度。"

  我想自己真是个超级大白痴。

  真是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要思考的事有如山多。

  发烧而倒下的樱的安危。昨晚发生的敌人大规模的进食

  不对,这件事等会再说。

  现在要想的是,为什么和我睡在一起的樱,会倒在宅邸外面────

  "────"

  好想吐。

  思考拒绝思考。

  在短短的时间里,记忆向身体诉说着,厌恶追究这个问题────

  "Shirou。想不起来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那不是想不起来,而是没有。没有了的东西不管再怎么挖掘,只会徒增痛苦而已。"

  "咦────Iriya?"

  "没什么。只是自言自言,忘了吧。"

  Iriya别开眼神,陷入沉默。

  然后过了几分钟。

  在时钟的指针快要指向十点时、

  "久等了。樱,醒过来了喔。"

  远阪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说着,就出现了。

  "远阪。樱不要紧吧。"

  "这个嘛。要问的话,不是对我而是要问她本人才对吧。没有应该要由我来说的事。"

  "我知道了。那我过去一下。"

  我站了起来。

  把Iriya和远阪留在起居室,向樱的客房走去。

  "太好了。学长,你过来了。"

  床上。

  樱看着我的脸,有点呼吸困难地说着。

  "笨蛋,我一定会来的。樱都倒下去了,我还能去那里。虽然这次发现的是远阪,但照顾樱是我的工作。"

  我拉过椅子坐下。

  尽量和躺在床上的樱视线相合。

  "对了,你的身体状况如何。因为远阪什么也没说。"

  "啊,这样啊。姐姐什么都没说啊。"

  "啊啊。她说,想要问的事情就全都去问樱。那也算是种担心吧。"

  "噗。学长,你好像有些高兴。我之前就有想过了,学长喜欢姐姐严厉的地方,对吧?"

  "呃────笨、笨蛋,那有这种事!

  虽然远阪是个可靠的人,但老是那样子我也会受不了吧。大体而言,在这种时候,把忧虑都闷在肚子里,对身体不好吧,不管是我还是樱。"

  是的,樱满脸带笑地点着头。

  看到她那打从心里露出来的笑容,我胸中的不安就消失了一些。

  "很好很好。看你的样子也能放心了。樱,远阪有和你说什吗?"

  "嗯-,体力太低、营养不足、稍微发烧。

  只要好好睡觉的话,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所以今天一整天要绝对静养,这样说。"

  "────────"

  这样说着的樱的呼吸,仍旧不规律

  只是躺着就会这么痛苦吗。

  樱像是不想让我操心一样,压抑着混乱的呼吸。

  "这样啊。那你就暂时躺着吧。那个,你魔力不足吗?"

  "咦啊,是、是的!那、那个啊,因为学长昨晚太厉害了,所以我这里也很多了吧?"

  "────────"

  自己边说边脸红

  不过,这是一定要确定的事,不问的话也很麻。

  "那么只要吃好吃的食物,摄取营养的话,立刻就能恢复吧。你等等,午饭就由我来大展身手。"

  我卷起右手臂,鼓舞着樱。

  然而。

  "对不起。我明明真的想为学长做饭的

  至少要是能站起来的话,就可以帮忙的说,连这件事也办不到,真懊恼。"

  那对樱而言,像是痛苦的话语。

  "────────"

  这样啊。

  樱她拘泥着"自己的工作"。

  因为自己什么也办不到,所以至少要照平常的间桐樱一样。

  现在,连这种细微的小事情,樱都无法释怀。

  "哎,现在你就忍耐一下。病人如果不像个病人休息的话,不就亏大了吗?不管怎么说,只要樱治好的话,不管早餐还是中餐还是晚餐,都打算硬推给樱做。到时候你就会后悔,为什么自己那个时候不好好休息呢。"

  虽然像是开玩笑,但我是认真的说着今后的打算

  啊啊。

  如果这样樱会高兴的话,今后的半年就把厨房交给她。

  "────真的吗?学长,将来可不能反悔喔?"

  "是真的。总之,半年下来你也能乖乖听话吧。

  啊-,不对,樱忙不过来的时候,我也会来做助手的,希望可以给我个炒菜的工作。"

  我也在厨房站了将近八年的时间。

  果然,不拿一下锅铲就会心神不宁。

  "好的。那么,我们约好了喔,学长?如果我治好的话,你要头一个来吃我做的饭喔。"

  "啊啊。这种约定就好的话,要多少有多少。"

  我站了起来。

  再继续聊下去,会让樱更疲倦。

  要说的都说了,也确认樱没事了。

  现在应该要让她一个人休息吧。

  "那么,等一下见。吃午餐时我还会再来,所以在此之前睡吧。"

  我离开了床边。

  樱并未出声,只有躺着对我点着头。

  "────啊。对了,樱。"

  我把手伸向门把,并未转过身去而出声问道。

  "是的?有什么事呢,学长?"

  "没啦。就是你为什么会倒在大门前。

  樱,你不会在我的房间里睡觉的吗?"

  我尽可能自然地发问。

  樱微微地摒了一口气后、

  "是早上的散步。因为我先醒来了,所以想出去走一下。可是走到大门就倒下去了。

  真的,就像姐姐说的一样呢。现在的我,好像真的无法外出呢。"

  就这样,她像我一样,自然开朗地回答。

  十三日目?午前?居间'远い夕暮れ(II)'

  回到起居室时,远阪和Iriya都不在了。

  "她们俩都回房间去了吗?"

  也对。

  她们俩还在加紧赶工"宝石剑"的复制工程。

  我所能办到的,就是为她们完成和实物原型相似的复制品。

  在那之前,尽我所能地从Archer的左手臂引出魔术经验就成了我的责任。

  "Iamtheboneofmysword(体はで出?ている)────、啊"

  Archer他的特殊语伴随着痛感逆流而来。

  只要能灵活地咏唱出语而自己不失去意识的话,就能使"投影"的成功率飞跃性地提高。

  这样一来投影便成功了一半。

  再来就是要模仿Archer的行为,更进一步地复制实物。

  "────可是,这样子做出来的是赝品啊。"

  虽然由投影复制而出,和实物原型一样。

  但卫宫士郎所做出来的,只不过是劣等的妄想罢了。

  如果说那是由"一个幻想"而做出来的话,除了向这只手臂借力外,别无他法。

  "────啧"

  自取灭亡。

  并不是使用过一次就会让毒素入侵。

  而是一使用,就是按下炸弹的开关。

  板机的影像。

  我的脑髓里面放了一把枪。

  枪口由脑袋对外朝着,不过板机还未扣下去。

  言峰所言的'定时炸弹',就是这把枪的影象吧。

  "那么。把头里面的枪取出来的话,就算要使用也扣不下去了。"

  不对,把放在里面的开关拿到外面。

  "────────"

  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不用说,我当然是想不出方法来的。

  "────对了,新闻。"

  我按下电视的开关。

  昨晚的事件到底变的如何呢,不知道不行,我拖着沉重的身体浏览着新闻。

  要转到刚好的频道很简单。

  每一台都在报导这个事件。

  ───原因不明的失事件。

  ───无法确认居民行踪的建筑物高达四十栋。

  ───逃难的周遭居民完全没有一个人碰到过消失的邻居、

  ───将近六十多人,没有一个再度回来。

  "────────"

  我将近六十名行踪不明者的名字,一个一个的记起来。

  "────────"

  一个一个。

  将不认识的名字刻划在胸中、

  "────────"

  一个一个地,和身边人们的名字调换。

  "────────、呼"

  能原谅吗。

  即使变成这样,你也能原谅吗。

  做出这种事来的、

  眼睁睁地看着的自己、

  你真的能原谅吗。

  "──────、…………"

  从这罪愆。

  若由这罪愆无法坚持守护至最后一刻的话、

  此时,在加重罪行之前出手阻止,才能确实无痛地拯救────

  电视的电源熄掉了。

  刚刚都还明确地传达出被害状况的新闻、

  "不要像个蠢蛋了。

  我们啊,对发生的事情一直悔恨下去,就不算是人类了吧。"

  不知何时出现的远阪,毫不留情地关掉电视。

  "────远阪。"

  "我来泡茶喝吧。因为Iriya说她想要一个人独处,所以就我闲下来了。"

  来、就在桌子放上茶杯的远阪。

  她的说法,既像是理由却又不成理由。

  虽然我没道理要照她所言、

  "────你特意泡的茶啊。那就喝吧。"

  "喝啊。可是,还很热,会烫舌头喔。"

  "这样啊。那就更好了。谢谢你,远阪。"

  "哼。没什么,我只是想调整一下心情而已。士郎只是顺便、顺便。"

  像她这样笨拙地表达担心,我只有满怀感激地接受。

  时间流逝着。

  我和远阪什么也没做,不发一语地面对着面地喝着茶。

  "────────"

  一点也不会感到不可思议和紧张。

  要说是肩膀卸下力气了呢,倒不如是说由心底松了一口气

  我想、难不成。

  远阪她,格外适合痊愈系的人吗?

  "噗。"

  "什、什么啊,突然就笑起来。有话想说的话,就说出来啊。"

  "嗯,突然有感而发。像这样和远阪你无所事事地相处,一次都还没有过呢。

  我们啊,一见面谈的就是有关圣杯战争之事而已。要怎么说呢,完全是杀气腾腾的关系啊。"

  "这、这也是没办法的吧,本来就是这样开始的啊。什么,你认为在这个状况下能谈像是、考试的范围啦、喜欢的商店啦这些话题吗?"

  "咦?不是啦,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啊?怎么说呢,我们之间大概就是不能掉以轻心的关系吧。"

  因为如此,像这样轻松自在地处在一块既不协调,又很奇怪。

  "哎,我们就如远阪你说的那样熟识的吧。

  我和远阪你说话时是从我成为Master时起,远阪你也是,要是我没成为Master的话,我们就不会像这样子来往的吧。"

  想到这里,成为Master实在是太好了的事情,又多了一件出来。

  以前我单方面所憧憬的女孩子,能像这样肩并着肩一起战斗。

  "你说的有点不对。虽然我不知道士郎你是个怎么样的人,但在很早之前就知道有你这个人了。"

  "────咦?"

  远阪好像在害羞似地,低声说着无法让我充耳不闻的事情。

  "知────知道、我吗?"

  为什么?我惊讶着,远阪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有、有这个事吗!该、该不会在一年级时和我说过话吧!?"

  "不、不是这样子的啦。

  我说的知道、是我单方面知道的啦。

  对我而言呢,卫宫士郎恰好是我的一个心理创伤。"

  "心、心理创伤,为什么!?"

  总觉得有点讨厌。

  在我不知不觉中,伤到他人的心这种事情,哎,人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有的吧。

  对方又是会以三、四倍返还对方的远阪,会造成我的心理压力耶!

  "为什么啊,我也想要说呢

  好吧。趁这个好机会我就直接向你抱怨。

  从现在算起四年前,刚好也是在这个时候的事情。你啊,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是有过留在学校里,直到日落前为止一直跑着、跳高这件事,对吧。"

  "────啥?"

  被料想之外的问题一问,我瞪大双眼。

  我意外的,不是她询问的内容。

  让我吃惊的是,樱也说过同样的事来。

  "────是有。虽然有,但那又怎么了。"

  "我有看到喔。刚好在我走出楼梯间时。在校园的另一端,有个像是傻瓜的家伙,一直重覆跳着跳不过高度的撑竿跳,我想果然是个笨蛋而眺望起来。"

  "────────"

  等一下。

  不可能的。

  有可能看到的是樱吧,说起来远阪她、

  "我、我先说明,那只是个偶然喔。我只有刚好因为学生会的事情,而到士郎的学校去,不要说班级了,我们连学校都念不同间。"

  "对了。我的确听说你和一成同间学校。"

  "没错,我和他就是从那时结下孽缘。之前我是副会长,而他是会长。因为在认识的四年里都一直互有口角,所以都互相视对方为合不来的的天敌。"

  "原来如此。有那么长久的缘份啊。"

  我了解了。

  本来我就认为一成对远阪的态度一点也不普通。

  唔,有种像是冰释一个谜题,但又再次冻结的感觉。

  "总之,就是在你像笨蛋似地撑竿跳着跳不过的高度时,我偶然在现场。

  就这样了。我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你的,知道樱来这里通勤时是以后的事了。在那之前我不但不知道士郎的名字,连长相都没记住。"

  哎,虽然知道原委了,可是。

  "我说啊。远阪,这就是你心理的创伤吗。"

  "哼。你这个报仇迟了四年而来的家伙。

  一年前,樱加入箭道社,对吧。虽然我一有空就会去箭道社看看,但偶尔会看到,不是社员会在混在里面的人。

  看到那家伙的脸时,我就想起来。啊、这不就是那个时候的大笨蛋吗。"

  "────────"

  她一语道出认出来的契机,听的我无言以对。

  "对了,我在那一瞬间我大受打击。连长相都不知道、学校也不同、在加上认为是个笨蛋的不认识的人,我居然在经过三年后会一眼就认了出来。

  然后,啊啊,因为那家伙让我受到一大打击,我终于恍然大悟。

  我啊,对那个像是笨蛋似地一直跑着的那个人,心中感到很羡慕。"

  "───为什么。那样子不是很愚蠢吗。又不是能让远阪你羡慕的行为。"

  "说的也是。我想不只是羡慕,还有认输如果那家伙,是稍微能有一点跳过的希望而跑着的话,那就好了。这样一来我就不会注意到,而立刻回家去吧。"

  "可是,连那家伙自己也明白太过勉强了。

  明明知道不管怎么练习,都跳不过去的说,但却一直重覆着即使是白费力气。像是坚信着他的挑战,有某种意义似地。"

  "老实说,我不会去做白费力气的事情。

  从以前开始就这样。我的个性就是先推测事情的成败,一判断出现在的我无法达成的话,就断然地放手。不去做办不到的事情,一点也不会为能力不足而感到悔恨。

  由这点来说,我像是冷淡、残酷的人吧。绮礼有说过,这不是残酷,而是机械性罢了。"

  虽然远阪这么说,但却不是在贬低自己。

  远阪对那样的自己自夸且带有自信。

  "可是,我偶尔也会想到。若不考虑事成的成败,而做到只是热衷于事物之中的话,那是多么棒的一件事啊。"

  "哎,那是我儿时的迷惘,在冷不防撞见和自己完全相反的人时,就会大受打击,对吧。

  所以是心理创伤。那一天,在橘红的夕阳中,像个笨蛋似地跑着的那家伙,对我而言-"

  并不是敌人,而是高兴有这种人的存在,这样。

  她像是做梦般的脸庞,如此低语道。

  "────啊,说起无聊的话来了。看来是进行的不顺利,我也神经质起来了呢。"

  休息时间结束了,远阪这么说着,便站了起身。

  "我回房间去啰。因为下午还要和Iriya弄出锻铁的骨架出来,所以照顾樱的工作就交给士郎你喔。"

  她将自己的茶杯放到洗碗糟后,就朝着走廊而去

  突然。

  "────对了。樱的样子如何。"

  她停下脚步,想是忽然想到般地问起。

  "很有精神啊。虽然还发着烧,但和之前的比起来的话,算是叫人安心了。

  然且樱她本人也很听话。虽然之前都硬要做家事,但今天就老实地躺在床上了。

  这样一来也能早些治好吧。"

  "她会老实听话也是当然的吧。

  ───那孩子啊,已经无法靠自己站起来了。"

  "────────────咦?"

  无法、靠自己站起来?

  "为什么。魔力应该足够吧。那么,连体力也应该很充沛才对啊。"

  "欸欸,她的魔力和体力是比一般人还要好。但是内部就惨不忍睹了

  我是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是那孩子,的确是死过一次喔。不这么想就实在无法理解,因为她手脚的筋脉全都断裂了。"

  "怎么会。樱她不是没有外伤的吗?"

  "只有从外表看起来连的很完整而已。

  不知道是被体内的刻印虫给咬断的呢、还是被别的什么给剁碎的假如体内被剁碎的话,或许不只是身体感到痛楚,连精神都会崩坏也说不一定

  我问你一下。樱她、认的出你来吗?"

  "────────"

  当然啦、我吞下这句话

  远阪的脸上,充满了苦涩。

  那也就表示。

  "樱她、认不出远阪你来吗?"

  "不是的。她是能正确地认出我来,叫我姐姐。

  但是,那孩子看的不是在她眼前的我,而是在樱她回忆中的'远阪凛'

  这真的是、头一次这样、想要更加通知的、她一直连续不断说着真心话的时候,我真的起了杀意了喔。"

  远阪冷冰冰地说着,将脸稍稍别开

  可是、杀意是?

  杀意是指、远阪对樱?

  "简单说起来,就是我所办不到的事。

  我既不像你能直到最后都拥护着樱,也没这个打算。"

  "────远阪。"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啊,办不到的事就不会去做。

  只要在我还是远阪凛的情况下,若判断出已经不行时,就会杀掉樱的哎,一开始就这么约好的,所以用不着我再叮咛了吧,不过我想还是得宣告一下。"

  "你不必说你的感想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管你怎么说都改变不了的。

  我们只是为了要打倒脏砚才成为同伴的,和樱有关的就一直处于平行线。如果你讨厌如此的话,那就快一点打倒脏砚就行了

  可是,士郎。假如脏砚和那"黑影"毫无关连的话,那你要怎么办?"

  "────────"

  我紧闭着嘴。

  远阪的问题,尖锐到令我目眩起来。

  "士郎。如果到了最后关头时,我会杀了那孩子的。不管是对谁,这都是最佳的方法。

  ───请你也好好地考虑考虑。"

  她离开了。

  远阪回到她房间去,把我一个人留在起居室。

  幕间'Misery'

  听的到谈话。

  明明身体就支离破碎、头脑也昏昏沉沉的说,但却还是听到不想听的交谈。

  '虽然我不知道士郎你是个怎么样的人,但在很早之前就知道有你这个人了'

  为什么会听到这些对话呢,我想不出个所以然。

  只是,我一点都不想听。

  若手能动的话,我想要捂住耳朵;若脚能行的话,我想要立刻就到起居室去制止。

  '我有看到喔。刚好在我走出楼梯间时。在校园的另一端,有个像是傻瓜的家伙,一直重覆跳着跳不过高度的撑竿跳,我想果然是个笨蛋而眺望起来。'

  "────────呜"

  咬住嘴唇。

  无法灵活行使的手指,用力地揪着衣服。

  以淡淡的语调说出来的往事。

  四年前,在夕阳西下的校园内所发生的事。

  姐姐说的如同是自己私有的回忆。

  只有自己知道、这样。

  明明没有发觉到我也在场,却迳自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不要再说了。讨厌、住口。拜托,再继续说下去-"

  就会夺走我的回忆、这样。

  她拼了命地挤出无法传达出去的无声祈愿。

  姐姐的独白还续继着。

  和她所惧怕的一样,把她丢下不管向前迈进。

  唯一。

  连那唯一、可以胜过姐姐的稀少回忆,都被贬成了记忆的一环。

  "讨厌────不要、不要、不要…………!"

  以魔力补足断断碎碎的神经,双手覆住耳朵。

  一点也不想听。

  这是拷问。

  为什么、为什么可以得知起居室的情况呢。

  自己的影子延伸至那里去了吗。

  不对,现在更重要的,是什么都不想听。

  不能再听下去。

  若继续听下去的话,自己一定会变奇怪。

  即使有这预感而塞住了双耳,但谈话声却丝毫未见减弱。

  姐姐的话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虽然压住耳朵、紧闭双眼,但却无法逃出那场景。

  然后。

  '士郎。如果到了最后关头时,我会杀了那孩子的。不管是对谁,这都是最佳的方法。

  ───请你也好好地考虑考虑。'

  由最不想说出的人说出、

  自己最不希望听到的话、

  姐姐冷冰冰地表明态度。

  再来就听不到交谈声了。

  也接收不到起居室的情况

  当然。

  她的世界仅只此黑暗的房间。

  绝对无法踏入那遥远、明亮的世界中。

  "────────"

  眼睛好热。

  回过神来,她已经独自饮泣起来了。

  好悲伤、好懊悔。

  姐姐真卑鄙。

  为什么、为什么把已经判断出来的事情,硬是推给学长呢。

  身为远阪魔术师的责任。这种事自己不也能独自办到的吗,却连学长也要拖下水。

  连唯一一个站在自己这边的学长,也打算要让他站在和姐姐同一立场。

  "──────姐、姐"

  好恨。

  连自己也明白的私怨。

  要让学长抛弃间桐樱。

  如此计划的远阪凛,令人感到相当残酷。

  "──────姐姐。"

  但是,好奇怪。

  那明明也是我的愿望的说,但为什么会如此憎恨呢。

  姐姐说,我如果消失的话就好了。

  我也了解,自己如果消失的话就真的太好了

  虽然,已无法思考许许多多的原委,但也明白,只有自己消失,才能让卫宫士郎得救。

  "…………讨厌。我不要、这样"

  办不到。

  再也不要失去。

  再也不想独自一人。

  因为了解了温暖,所以寒冷就更加恐怖。

  因为了解了温暖,所以憎着迄今都还温暖的人们

  我不要消失

  我不要被杀。

  因为、因为、

  "───因为。我什么过错也没有啊。"

  对,有错的是大家。

  我并不是盼望这种结果。

  是因为大家都不伸出援手,所以我才会变成这样。

  那么───我想,若不是谁或什么造成的话,那一定和肯定一样。

  他们并没有反对"我"。那就等于是赞成

  所以。

  没有人,能够给予我惩罚。

  "────我不想死。若按照姐姐的想法的话、"

  不对。

  实际上的问题是,我不想死。

  谁都无法杀掉我。

  即使如此,若说是要杀我的话,也行。

  若是会被杀掉的话────就由我来、逆转。

  不只是姐姐而己。

  就算是学长,若想要消灭我的话,那我也不会束手就擒

  没错。

  这样下去也是会被嫌弃而疏离,那倒不如。

  就照着平常所梦见的恶梦一样,连学长也用这双手来结束,这样他就无法变成别的女人的东西了───

  "啊────咳、鸣────!"

  咳了起来。

  好痛苦、好痛苦,自己的妄想化做血液,从口中不停地呕出来。

  "不行了。我大概不行了,学长。"

  维系不住。

  分不清善恶。

  连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是正确。

  我到底是谁、自己能不停保持清醒吗、全部都搅在一起,把我逼疯。

  "午安。还残留着自我意识吗,Sakura?"

  ───突然。

  一回过神,眼前就站着银发的少女。

  她和我一样。

  不被当做人类来对待,只是个容器的雪白少女。

  "Saber、Lancer、Caster、Berserker。

  若仅此四个,那还好。你从何处吞取到这些魂魄呢,Sakura。

  明明还剩下Assassin和Rider,就已经饱和了,真教我吃惊。"

  我不明白。

  从祖父那里听来,自己和少女是一样,是回收战败Servant的魂魄之容器。

  但是───她现在,除了列举出被打败的Servant之外,还在说其他的事、

  "那也没关系。拜此之赐,我就不必担心体内的Archer会被夺走,所以不想深入追究。

  可是,Sakura。接下来自己会变的如何,你明白吗?"

  "────────"

  脑袋中心渐渐冷却下来。

  因高烧而昏昏沉沉的头脑,因她一句话而取回'间桐樱'。

  "────我不知道。我会变的如何呢?"

  雪白的少女紧闭双唇。

  Einzbern的Master。

  和伪造品间桐樱不一样,一开始就被做成容器的少女、

  "────会死喔。绝对、无法得救。"

  告知她,和自己的命运相同,只能逐渐坏去。

  十三日目?午前?自室'アサシン侵入。选肢。'

  "────────哈啊。"

  身体还很沉重。

  虽然还不帮樱做好午餐不行,总之,但现想在稍微躺一下,让头脑休息休息。

  "────────"

  我倒入被子里,把脸埋在枕头中

  我明白啊。

  从那一天起,就无法犹豫了。

  这样下去,只是把问题往后挪罢了。

  樱的事情。

  接下来的事情,我不现在决定的话────

  "────EmiyaShirou,对吧。"

  "谁────!"

  我从被子中跳起。

  声音。的确有声音。

  而且还很近,是从房间里发出来的。

  "────────啧"

  背部流窜着恶寒

  我所害怕的是,虽然知道有声音,但却不知道声音的主人在何处。

  "警戒是没有用。我并非为了杀你而来。"

  在耳边嗫嚅着。

  那声音。

  虽然流畅,但却无抑扬顿措的语调,是带着髑髅面具的Servant。

  "Assassin────"

  到底怎么回事。

  就算再怎么以潜伏为生,居然能钻入宅邸的结界里,不让任何人发现到而进入这里────!

  "…………。并非为了杀我而来、的吗?那是来和我闲话家常的啰?"

  我一面探查背后的气息、一面测量着直到走廊上的距离。

  全力跳跃二步、再从走廊滚到中庭出去,就要三秒

  时间虽短,但Assassin就能杀我四次了

  这样一来,接着除了和他搭话以外,没有别的延命手段。

  "不是我。希望和你会唔的是魔术师大人。"

  "?魔术师大人是、脏砚吗?"

  "没错。正在间桐的宅邸等候着。魔术师大人并无战斗的意愿。只要你独自前去赴约,那魔术师大人也会欢迎你的。"

  "────────"

  Assassin所说的,似乎可信。

  如果目的是要杀我的话,在他进到房间的瞬间就出手了。

  不这么做是因为脏砚希望和我交谈吧。

  其内容是什么、还有这本身就是个圈套的话,又是另一回事了────

  1.受ける。

  十三日目?~间桐邸'砚と峙~影の正体'

  圈套。

  这再明白不过了。

  但是能和脏砚一对一会面也是个机会,我确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而且,我也没别的选择。

  不管是不是圈套,只有和脏砚对峙,才能除出樱体内的刻印虫。

  "我明白了。我对脏砚也有话要说。"

  "───聪明的选择。那么请快点。我并无法一直瞒过Rider的耳目。要是被其他人发现此会唔的话,魔术师大人将会改变心意。"

  "哼。只能对我说的悄悄话吗。"

  并未得到回答。

  在意见一致的情形下,已无话可说了吧。

  Assassin和出现时一样,悄然无息地消失而去。

  ───离开卫宫家朝间桐邸而去。

  一整片的阴天。

  是天空阴沈的缘故吗,宅邸明明座落在白日下,却充满不吉祥的气氛。

  我未按门铃就进去

  已经一年不曾进过间桐邸。

  依着模糊不清的记忆通过走廊,朝着一楼的起居室走去。

  "喔。比我预料中的还早到呢,卫宫家的小伙子。"

  "────────"

  起居室里面只看的到脏砚。

  不管是Assassin、还是黑色的Saber都没看到

  看起来,有话要说大概是真的了。

  "呣?什么,不愿意和老朽打声招呼吗。真的被相当讨厌了呢。"

  脏砚并无杀意

  也就表示,把我当傻瓜。

  就连现在对我一人,不但看起来毫无杀气且游刃有余的样子,看了就生气。

  "那么。虽然你接受了招待,但不也有话要说吗?那么就坐下吧。彼此都不是能站着即可说完的话题。"

  "────怎么会。我要对你说的,站着就能说完了。"

  我忍住想飞奔而去打倒对方的冲动,用杀人的眼神瞪着脏砚。

  我不必学脏砚把敌意隐藏起来。

  把樱的身体搞成那样的家伙,我绝对不会掉以轻心。

  "脏砚。要说有事要商量的话,我想说的事只有一件。现在立刻就解放樱。"

  我要找他的事情只有这件。

  如果脏砚拒绝的话,接下来只有战斗。

  在他呼叫Assassin和黑色Saber来之前,我就先打倒这个妖怪────

  "解放樱吗唔。不,对此老朽也相当地渴望。但是很可惜,早以非老朽能力所及了,小伙子。"

  ───突然。

  站在我眼前的老魔术师,打从心底万分遗憾地回答我。

  "────你说什么?"

  "即使老朽出手,也无法救起培育到这地步的"它"。樱已经具备做为圣杯的机能了。即便现在老朽取出刻印虫,也无法改变"它"将自灭一事。"

  等一下。

  圣杯?樱具备做为圣杯的机能?

  为什么现在,会出现这种单字来呢?

  "等一下。为什么说樱是圣杯。你到底对樱做了什么!"

  "还用说。为了得到圣杯、实现自身愿望而施加的手段。

  全都是Makiri吾族的悲愿,为了将真正的不老不死的魂能物质化,在十年前的战争之后,老朽就将圣杯埋入樱她的体内。"

  "什────埋入、圣杯?"

  "没错。十年前圣杯战争的终结,你听过吧。

  你的父亲、卫宫切嗣,在圣杯战争仪式完成之际,将圣杯破坏掉。

  战争就此结束,召唤圣杯现身的仪式也再度失败。

  但是───并未完全失败。即使只有瞬间,但圣杯还是有完成。

  这样一来其碎片。破碎四散的圣杯,就这么置之不理实在可惜。"

  "────────"

  脑袋急速地冷却下去。

  也就是表示,这男人,对孙女樱、

  "没错。将回收的圣杯埋入她体内。但是老朽并这非邪魔歪道。打算让樱她能保有人类的机能而下工夫。毕竟是要在体内埋入无机物,而产生痛苦,但还是将圣杯的碎片转化为生物了。"

  "────生物。那么,樱体内的刻印虫是-"

  "做为圣杯的催化剂而产生的东西。

  那是为了要让肉体接受魂魄、成为圣杯,当仪式结束之时,将会成为连系门扉之路的道具。

  模仿Einzbern而做出来的圣杯。

  哎,因老朽没有他们技术之故,所以八成以上都是使用自己的方法呐。"

  呵呵、他愉快地笑着

  什么模仿Einzbern啊。

  这家伙只是单纯地、捡起已做出来的完成品,然后移植进毫无关系的樱的体内罢了!

  "老家伙。自己无法做出圣杯,就用这种方法,把人类当成材料,模仿圣杯的制造吗!"

  "是实验。完全是实验喔,卫宫家的小伙子。

  像这种事情,只不过是维系接下来的实验罢了。樱她慢慢地、花了十几年的岁月而变成近似圣杯之物,是预料之中。

  要调整到能一面保有收纳魂魄的容器之机能,一面又能以人类的身份生活着,直至享尽天年为止,是Makiri派的圣杯实验作。"

  "樱是────实验作、吗?"

  "当然啰。樱是为此而献给间桐的女孩子。

  成为间桐的女儿,成为达成Makiri吾族悲愿的基础。远阪家也明白的很。因为他们和老朽的目的相同啊。若为了要得到不老不死的话,就得一起化做恶鬼。"

  "不老不死、吗?

  为了这种、笨蛋似的理由而利用樱吗、你也是、远阪的父亲也是!"

  "当然。本来在此地所举行的圣杯战争,即是为了到达此位置的仪式。我们仅只为此而互相联手,即使现在只剩老朽存在,也继续用这丑陋之姿活着。

  利用着间桐的继承人,为了达成久远之前的悲愿呐。"

  "但命运也很讽刺。

  一开始身为"无法适应圣杯"而备用的樱,居然可以成长到此地步,教人吃惊。

  哎呀、老朽也老了。没想到樱居然有此程度的素质。不但能取得多数Servant还未自灭,又能保有着间桐樱的机能,幸存下去。

  ───这正是圣杯之姿。老朽以为做不出来而死了心的、Einzbern的圣杯啊。"

  "啧………………!"

  我无法忍耐了。

  这妖怪的玩笑话,我无法忍耐继续听下去了。

  我甚至连、服从脏砚的Assassin都忘记、

  "别开玩笑了,什么圣杯啊!尽是些牲人类的东西,能称的上什么伟大的圣杯───!"

  我尽情地发泄着激动、举起拳头向脏砚冲去。

  但是。

  "不对,那即是圣杯。

  本来,圣杯是由Einzbern做出来的,这次的圣杯不也使用上人类吗?"

  "────、咦?"

  脏砚龇牙咧嘴的笑容,让我停下了动作。

  "使用、人类?"

  踏出去的身体,踉跄地往后倒退。

  明明不想得知的说,但却憎恨着能理解那指的是谁的自己。

  "没错。你藏匿起来的Illyasviel就是圣杯。

  把老朽和他们被视为同类,真令人为难?不管如何Einzbern比老朽恶毒上数倍。他们所准备出来的圣杯是什么样子的东西呢,你去询问本人即可。"

  "────────"

  举起的拳头落了下去

  不只是樱而已。

  得知连Iriya都如此,比起对脏砚的敌意,更加支配身体的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后悔。

  "那么,你要谈的话就到此结束。

  再来差不多轮到这边了。把你叫过来的理由。

  对于那影子,有事想要商量。"

  "什────"

  对于影子的商量?

  脏砚所指的影子,就在袭击街上人们的"黑影"吧。

  但是,那不是────

  "你在说什么啊。"它"不是你的同伙吗。

  为什么找我商量,我们可是想要打倒"它"的耶。"

  我瞪着面含嘲笑的脏砚。

  "呵呵呵、哎呀,话说的太早了!

  没错,老朽想要对那影子出手。为此需要你的力量,卫宫士郎。"

  "什───真、真的吗!?你和"它"是同伙吧!?"

  "同伙?那么,虽然有帮过"它",但"它"却从未帮过这边。

  第一,和"它"是无法与沟通意思的。

  老朽只不过是为了不让"它"暴动,而整理好道路罢了。为了将被害降到最小,而每夜劝哄着"它"而已但从昨晚开始也做不到了。

  老实说吧。就是老朽已经无能为力了。"

  "───────"

  咕咚、心脏痉挛起来。

  老朽已经无能为力了。

  这句话,是对谁在说的呢。

  "────脏砚。"

  "喔喔,就是如此。在此之前一定要先告知你那影子是什么。

  唔,说起来那就是圣杯的内部。

  虽说圣杯是能实现所有愿望的万能之锅,但我们的目标并非圣杯之锅。圣杯也只不过是手段。

  Einzbern、Makiri、远阪。

  这三家的目标是,以完成的圣杯,开出一条通向外边的"门孔"。

  把完成的圣杯想成是连接着"实现所有愿望的场所",连系那边世界之门即可。"

  "等一下。那么,圣杯是-"

  "明白了吧。吾等魔术师的目的是通向所有的根源。

  但是,老朽对此毫无兴趣。Einzbern只追求着圣杯的完成而已。身为魔术师而以根源为目标,大概是现今的远阪吧。"

  "哎,算了。

  总之,圣杯是连系着"愿望机"的门孔。那影子就是由那里流到这边之物。

  若是原本的圣杯───Illyasviel的话,就无此事。那影子是仿造的圣杯不经心之下的产物。"

  "哎呀,虽然说出家丑还是有所顾忌,但已经无法管束。

  她啊,虽然能成长为圣杯是很不错,但却不守规矩。因疏忽而导至自虽然好,但不能把人类都卷进来。

  烦麻啊,虽然是老朽作出来的圣杯,但搞不好会杀光镇上的人们。"

  哎呀哎呀、这样。

  间桐脏砚头晃的像是别人的事一。

  "────────"

  本来是会让人绝对会揍下去的话。

  但是在此情形下,脏砚所言,将我的感情渐渐冻结。

  "────那、那黑影就是-"

  千真万确、

  "你早就发觉到了吧?再怎么说"它"也是樱的影子。近在身边如你,也应该判断出"它"和樱的相似处了吧。"

  间桐樱,就是"它"了。

  "────────"

  忍住晕眩

  这个事实。

  早就发觉、而采纳否定的关系。

  那"黑影"是何物。

  这罪愆,是因为波及到樱而不愿、承、认───

  "────樱、就是-"

  "不,樱她自己大概不知道吧。

  "它"是通过樱而出现的圣杯之影。本来是不可能有此之姿,但只不过是在通过樱这个门而出现之时,以樱为原型,得到这一边的肉体。

  圣杯借用了樱所封印的无意识身份,现身于现世。"

  "老实说,"它"是老朽所预料之外的。虽然否定为不可能,但在它力量一日比一日增强的情况下,已经不得不承认。

  "它"是带有意识的圣杯。因此,为了完成自己,就会继续吃食身为粮食的人类之魂下去。

  阻止的方法只有一个。若圣杯是由樱的无意识而生的话,只要阻止樱她本身即可。"

  "虽然抱着这意思想试着说服樱,但那影子却阻止老朽靠近樱。

  虽无自我意识,但那影子就是樱她自身。若是樱嫌恶的人,那影子也会嫌恶。

  老朽业已连樱都无法靠近。"

  "………啥。那么、你无法靠近樱了吗?"

  "唔。虽然你们将樱当成是老朽的棋子,但那已是过去式。樱她早就是你之物了。和樱分开的老朽,无法管束"它"了。"

  "………………"

  这是令人高兴的好事。

  至少脏砚无法对樱出手。

  那么,接下来就是要解决体内的刻印虫────

  "───等一下。你真的没对樱做什么吗?"

  "唔,没有。"

  "那、那,现在樱的痛苦是-"

  "那是樱本身的问题。老朽不记得有驱使过刻印虫。只不过是樱她身为圣杯,被从圣杯流过来的力量搞坏而已喔。

  你想想看。"实现所有愿望"是何等地庞大的魔力漩涡。从漩涡流来之物,人之身能承受吗?樱脆弱的精神,是无法忍受此洪流。"

  "什────那么,这样下去的话,樱会-"

  "最后无法忍耐身为圣杯一事而破裂吧。

  不,若樱的意识空掉的话,借用无意识身份的圣杯便会浮上来。樱她,会被自身的影子吞进去吧。"

  "理解了吗。现在打倒老朽也是白费工夫。

  打倒老朽的话,即终结圣杯战争。这样一来,接着圣杯只剩起动一途。若圣杯本身起动的话,樱的精神就会轻易地四散而去。

  若想要救樱她的话,就要忍耐到圣杯战争的期限结束为止。大圣杯的完成门扉打开的时间,并不长。

  从开始算起有十日。依过去的例子来看,再过四天这次的战争便终结了。"

  "───四天。只要过了四天,那樱就有救了吗?"

  "这个嘛。那是要你来判断。今早樱她的情况如何?你认为还能维持四天吗?"

  "可────可以。绝对可以维持下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但是,其他的人类可非如此。昨夜消失的人类有多少?今夜消失的人类又会有多少、你想过吗?

  否───你想,这个镇上的人类再过几天就会全被吃光?"

  老魔术师的诘问,听来刺耳。

  这个男人是在欢欣呢、还是叹息呢。

  脑袋、连这都区别不出来,天旋地转起来。

  即使打倒脏砚也解决不了。

  希望樱能维持到圣杯战争结束为止。

  我们无法打倒那黑影。

  只要圣杯战争还在进行,镇上的人们便会牲。

  "那、要怎么办?"

  要救樱吗、我紧咬着牙齿。

  在那里、

  "────很简单呀。你只要杀了樱即可。"

  早已知晓的事情,由脏砚的口中说出来。

  "────────"

  "不对吗?再这么继续活下去,也没未来,黑影今晚也会袭击人类吧。

  为了防止,就得立刻杀了这女孩。"

  头晕起来。

  "────────"

  "老朽想说的就这个。打算让你理解现状。因为卫宫士郎,最大的灾难正由你保护着。"

  恶心起来。

  "────────"

  "老朽与远阪家的女孩子都感觉到了。但是,若是你的话,樱她将欢喜地奉上性命吧。"

  无法呼吸。

  "────────"

  "───为千万人而伐恶。

  了解吗?若你继承了卫宫切嗣的遗志,那间桐樱便是你的敌人。"

  思考、无法运作。

  我一句话也没回,在像是麦芽糖般黏黏曲曲的走廊上、走着。

  踏在地板上的脚、扶着墙壁的手,全无实在的触感。

  真残忍。

  如同没有出口、歪邪的恶梦。

  我就这么忘了呼吸地向外走去。

  "若是你的话,不会出错吧。虽然对樱感到抱歉,但这也是命运,只能死心接受。"

  走着。

  "───但是小伙子,老朽代孙子向你道谢。

  迄今为止,她还未曾为了自己做出什么过。既不诅舍弃自己的父亲、也不期望能像姐姐一样万能,只是个活着的人偶而已。"

  走着

  走着。

  "这人偶,还是被所爱的男人抱了。哎呀哎呀,想必心满意足了吧。

  不要如此责备自己。因为你是最后一个,赠与悲哀的孙女礼物之人啊。"

  走着

  走着

  走着。

  向着有樱待着的家里,踉踉跄跄地走着。

  ────走下坡道。

  就这样,不知何时又登上坡道,到达卫宫家。

  我不能一直离开房间。

  理由是、我是去和脏砚密会。

  让远阪───还有在睡觉的樱知道的话,都不太好。

  所以,要在那两人发觉到我不在之前回去。

  回去吧,然后,不下个决断的话。

  "───────、呃"

  胃里的东西,全都涌上喉头。

  我决定了要站在樱那边。

  不管樱变的如何,都说过要守护着樱了。

  决定要成为樱的同伴,而不是正义之士。

  可是,那就表示将会夺走多数性命,重覆那时的惨剧。

  "────────"

  办不到。

  只有这个办不到。

  卫宫士郎,无法打破此誓言。

  那无非是要否定自己。

  在那惨剧之中,虽然你是唯一幸存者,但若能允许那惨剧的话。

  那就是你自己否定掉,支撑你到现在之物。

  不论结果如何,都是死亡。

  此罪愆,是不能被原谅的吧。

  "────────"

  什么都不做,就表示默认此行为。

  今晚也有毫无关系之性命将要被夺走。

  知道如此,若不除去此原因的话。

  就等于是,那天的火是你所放的一样。

  "───若你说要否定迄今为止的自己,只为了一个人的生存的话"

  "────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能站在樱那一边吗?"

  这就是,要守护一个人呢、还是除了一个人之外的所有人呢。

  结果,最后要站在那一边呢。

  这个决定,在今晚之前非得选定不可。

  十三日目?宅?玄'Gift*'

  我进入起居室。

  "啊咧?Shirou,你刚刚是从玄关那边走进来的吗?"

  起居室里,座着Iriya一人。

  "啊啊。有点事外出。我不在时,有发生什么吗?"

  "是没发生什么。不过不行啦,Shirou,你要在房间休息。

  因为Shirou的身体,和Sakura一样危险喔。"

  "嗯,ThankYou。可是,哎,我只要乖乖地包着布,就没什么大碍了。"

  "真是的,自己这么说,还不是轻易地倒下去───Shirou。你在外面碰到了什么。"

  "─────没啦。没什么。"

  "绝对有!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你两眼呆滞,还和我说没什么!"

  "啊────"

  她生气了

  这样啊,我的表情就像个傻瓜吧。

  哎呀,难怪Iriya会生气。

  "───抱歉。明明再怎么烦恼也没用,但我还是陷入深思中。"

  我甩了甩头。

  Iriya说的对,我不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怎么能一脸悲惨地去看望樱,要快点振做起精神来────!

  "嗯,合格。很好很好,看来有些精神了。

  那么,你想问的是什么?只要是我办的到的,就一定帮忙喔,Shirou。"

  "────────"

  真服了她。

  Iriya偶尔也会变的相当温柔。

  在我不行的时候伸出援手来,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真不知道到底是年纪大的是谁啊。

  "啊啊。那么我问没关系吧,Iriya。"

  "没关系啦,不管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Shirou想要知道的是什么样的事?"

  "圣杯。告诉我,关于Einzbern的圣杯。"

  "这样啊,被你知道了吧。我最不想让Shirou知道的二件事中,这就是其中一件。"

  "────Iriya。那么-"

  "嗯,我就是圣杯喔。一开始就不是人类,是被制造出来的人造人。"

  人造人────homunculus。

  在炼金术里,以结合人的精液和一些要素培育而出,不经过子宫而诞生出生命。

  因为不是依照正常的生殖管道出生,一般而言,肉体都带有某些缺陷。

  矮小。短命。欠缺部份理性,无生殖机能。

  虽然有人的外形、和人有相同的生命,但和人类不一样,因为不是人类的原故,所以是持有稀有强大的魔术回路之完成品。

  身为脆弱的生命体。

  但是魔术师───否,被做为魔术回路而创生出来时,人造人就带有超越人类的能力───

  "────哎,就是这回事。

  Einzbern培育出做为圣杯、Master,拥有两种机能的我。

  圣杯的功能,就是回收被打倒的Servant之魂魄。若只想加强这点,不管是用人类、棺材、炖肉锅都行。也就是说,做为魂魄容器之物,只要够大就好。"

  Iriya不当一回事地说着。

  但是───圣杯的功能就是回收被打倒的Servant之魂魄,我还是头一次听到。

  "本来,说是回收,倒不如说是回归。

  Servant是由圣杯所召唤。那么,被打倒之后就得通过圣杯回去,也是合情合理的吧?在这镇上,身为Einzbern的圣杯只有我而已,一般来说,所有Servant都要由我来回收。"

  "但是,除了我之外,另有身兼圣杯机能的人存在呐。

  当Caster和Lancer被取走之时,我就发觉到了,另一方的吸收力比我强。

  所以,几乎所有的Servant都被另一个人给取走了

  只有Archer是在我眼前消失,所以才能让我正常回收。"

  不用说。

  另一个圣杯,就是樱。

  从Iriya的话听来,樱已经把Caster和Lancer还有Saber和Berserker都吸收进去了。

  "Servant四人份的魂魄可是,Iriya,这样能压制的住吗?原则上,人类的身体只能放入一人份的灵魂吧。"

  "欸欸。若是英灵的魂魄,更加如此。

  失去了职住之壳,成为纯"魂魄"的Servant,其魔力相当庞大。只不过吸入一个,体内就像是产生台风一般。

  圣杯的机能就是在最终时收集七个魂魄。

  在"圣杯容器"里,没有自身的灵魂容身之地。"

  "迄今为止的圣杯,都是用没有灵魂的'无机物',正是为此。圣杯的机能是要收纳英灵七人份的魂魄,将之归纳管理。

  ───在此情况下,跑不动其他的程式。圣杯的人格,只有被圣杯机能抹灭掉一途。"

  "Shirou,也就是说。圣杯越是接进完成,身为人类的机能便会逐渐消失。

  我也一样。Servant回收的越多,为了控制,便会逐渐关掉人类的机能。"

  "若是关掉启动手脚的魔力,确实就能稍微控制住魂魄。

  要是没有呼吸,吸进来的魂魄就不会流泄到外面去。

  若是形成人格的部份全都拿来演算,就能安定魂魄的统合。"

  "对Sakura而言也一样。若是成为圣杯的话,人类的人格就无法运做。因为没有多余心力去做人类了。"

  "但是呢。

  若要说我和Sakura的相异之处,就是我能以自己的意志来切换,而樱只是被抹灭掉而已。身为不完全的黑色圣杯的樱,没有拒绝的权利。"

  以淡淡的口吻说着的Iriya,不带任何感情

  Iriya已经知道了。

  大概在出生时,不对,在出生前就已经知道了吧。

  自己的生命,是为了这种蠢事而被做出来。

  "────────"

  即使如此,我认为还是有值得庆幸之事。

  我将手放在挺到发硬的胸口上,仰头感谢上苍。

  "?怎么了,Shirou?我说,Sakura已经没救了喔?"

  我知道啊。

  虽然我知道、但是。

  "Iriya和樱二人共同分担吧。那么、Iriya还-"

  "嗯-,也对。魂魄几乎全被樱吸走,所以我做为Iriya一事就无大碍啰。Rider和Assassin。即使我取回这两份魂魄,也不必削减到身为人类的机能喔。"

  这样啊,说有救还是有救。

  如果连Iriya都消失的话,我就没有半个能够守护的人了────

  "咦、欸、Shirou!?"

  一回过神来,发觉到我已紧抱住Iriya。

  虽然没有做过什么约定、也没有什想期望。

  "Shirou"

  "────────"

  Iriya的小小身躯,无法抱的太过用力。

  我只是轻触、单方面的拥抱。

  在此───将自己绝对要守护到底之人的重量,用手指确实地记录下来。

  注:Gift在英语中是"礼物",在德语中是"毒、毒药"。

  十三日目?午后?の客间'春になったら'

  下午近二点。

  我做出迟来的午餐,正送到樱的房间里去。

  "────────接下来。"

  我脱下围裙,把稀饭盛入碗里。

  再深呼吸一次。

  为了将心的完全冻结。

  要是以现在的状态和樱见面的话,真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来。

  那可不行。

  要是被樱发觉到我的动摇,那樱会比我还要痛苦的。

  所以为了不露出破绽,就一定要把感情冻结起来

  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

  迄今为止至极普通、彼此只是为了看到对方而见面,这是最后了。

  在如此宝贵的时间里,至少要互相笑着来结束。

  "樱,你起来了吗?虽然有点晚了,但来吃午餐喔。"

  我敲了敲房门,进到房间。

  虽然樱还想睡,但我一进到房间里面,你的脸就散发出光辉、

  "───好的。学长,看到你来我真高兴。"

  露出真的相当幸福、平稳的微笑

  时间流逝着。

  樱的身体渐渐恢复了。

  现在,她虽然无法凭己之力起身,但还是可以自己吃稀饭。

  慢慢地吃完午餐,聊着有的没有的话。

  虽然因吃饱而昏昏欲睡,但樱还是把身体靠在床上,继续说着。

  仅只如此。

  现在,也只能办到这样了。

  樱看来真的很有精神。

  虽然呼吸困难,但很有规则,两颊也乏着生气勃勃的红润。

  看她如此───即便说是维持不了几天,也没什么实际的感触。

  "可是我啊,还没有得过这么久的感冒呢。

  从以前开始,身体就很健康,还没有长时间躺在床上过吧?"

  从讨厌感冒药的话题开始,樱说明着到现在为止自己有多么健康。

  像是从以前开始,就未曾有过病痛,一出现感冒的前兆,便用提起精神来医治。

  "提起精神、是保持温暖和安静吗?

  不对,和提起精神不太一样。什么啊,感冒和提起精神有关吗?"

  "啊,不是这个,因为说出来太过丢脸了,所以是秘密。"

  嘿嘿嘿,樱露出不常见的羞赧笑容

  唔。看来是我弄错意思,也使樱露出高淘气指数的模样。

  "与其说是讨厌感冒药,倒不如说是无法信赖吧。因为不知道吃药到底有没有效,所以反过来会不安心吧?"

  "啊-,我小时候确实如此。忍着服下苦苦的药,不但治不好,身体还痛起来、发起烧来,都是来历不明的药的关系吧。"

  就是这样!她开心地同意着

  看到她的笑脸,被樱能此顺利地恢复,明天就能回到原来的样子的错觉所袭击。

  "────────"

  我拼命地压抑住那太过美好的希望。

  樱治不好了。

  相信着能变好,全都能回到往昔,只是将决断往后拖延罢了。

  "────呐,樱。"

  没错,只有接受冷酷的现实。

  "要是身体治好的话,樱想要做什么呢?"

  只是假设。

  我只是提出过于美好的未来。

  "咦?我想做的事情吗?"

  "啊啊。就是最能让樱快乐的事情。什么都可以喔。我只是想要听听看而已,没有能实现的可能性方针。"

  "咦────嗯-、等一下。"

  樱困惑地转动着视线。

  然后,在她考虑了一段时间后。

  "怎么说呢,好像没有耶。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只要能和学长在一起,就好了。"

  红着脸颊、害羞地说着樱。

  "────────"

  我眼睛一细。

  用冻结的心,将想要紧紧捉住樱的冲动压抑下去。

  "迄今为止,她还未曾为了自己做出什么过"

  还不是你这个混蛋老头,不让她做的!

  樱只是不知道罢了。

  快乐的事情。

  因为不知道何谓普通日常的生活,所以不晓得想要什么。

  因为不知道何谓普通的幸福,所以连如此细小的事情,都当成是重要事件────

  "学长?那个,你怎么了吗?"

  "咦?啊啊,在想些事情。"

  她什么都还没经历过。

  应该要得到的、一定要到手的,樱都完全不知道。

  在外面笑不出来的樱。

  交不到朋友的樱。

  只知道我家和间桐家,闭锁狭小的世界。

  如果───能加以改变的话,不管什么代价我都付。

  "学、学长?那个,果然我很奇怪吧

  还是、左手痛起来了呢?"

  "没有,不是这样的。

  樱。在这些乱七八糟的纠纷结束后,我们跑的远远的吧。

  至今为止都还没去那里玩过吧。偶尔出个远门,吵吵闹闹的也不错。"

  "────────"

  樱瞪大了双眼看着我。

  像是被突然的提案吓到了,认为这是在作梦,而沉默下来。

  "说定了。樱有想去的地方吗?"

  "咦────啊、那里吗、呃────"

  她仓惶失惜地困惑起来。

  没有答案也无法回答。

  即使如此,最后还想得知她心底深处的愿望。

  "呃-。那里都行吗、学长?"

  樱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着我。

  "可以啊。人啊,只要愿意,没有到不了的地方。"

  虽然我说的很认真,但樱像是认为在开玩笑。

  "那么,我想要去赏花。"

  她说出微小的心愿。

  "赏花?要赏什么花?"

  "是的。虽然在家里也看的到,但只有一株梅树而已。在天气好的日子,我想和学长一起在宽广的草原上赏花。"

  "────这样啊。你说的,的确是。"

  听起来很好玩呢。

  在桥下的公园里,一面抬头望着晴朗无云的蓝天、一面观赏春天的树木也不错。

  好玩的事情虽然多如山高。

  但是,说要出门去赏花,真是相符合樱的风格啊。

  "───好。那么约好啰。在樱的身体治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束后,我们二个就去吧。"

  樱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做出此约定,我缓缓地站了起了

  没错。

  真的,要是能做到的话,将会何等幸福啊。

  我一次也未曾想起十年前的火灾,望着自己幸福的美梦。

  我离开了客房。

  留下来的,只有微小的约定。

  那不只是樱的愿望。

  只要一到四月,不管有多少都够能实现的愿望,也包含着我自己的祈愿在内。

  "────────"

  冻结的心中,充满温暖的幻想。

  冬天总会过去的。

  如果新的春天来临,就要二人一起去赏樱────

  十三日目?夜'决?の刻。'

  ────然后,到了决断的夜晚。

  已经不进行夜晚的巡逻了。

  远阪今天一整,全都花在仿制宝石剑上头,现在正疲累至极地在客房休息。

  Iriya也是一样。

  在我、远阪、Iriya不发一语地吃完晚餐后,各自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时间是晚上十点

  照以往的惯例,那个"黑影"也差不多快要行动了吧。

  "────────"

  我悄然无息起站了起身。

  手里握着从厨房拿出来的刀子,离开房间。

  门没有上锁。

  我轻轻地打开房门,走到床铺前面。

  "────────"

  樱已经睡着了。

  我只知道这点。

  她的身体状况是好还是不好呢,我看不出来。

  ───视力奇怪起来。

  虽然樱就睡在我的眼前,但我连她有什么表情都无法确定。

  "─────、───"

  我压抑着晕眩和颤抖。

  下定了觉悟。

  就在此时,那影子或许也正出现在镇上袭击人们吧。

  那么───如果没有能直接打倒影子的手段,那现在只有从樱身上下手。

  即使、这并非樱的过错,但不这样的话,就会有人受伤。

  化为牲的人们。

  无法防御的人们

  即使不希望,但犯了罪的还是樱自己。

  "────────、"

  我举起刀子。

  口里好干。

  舌头就像是在舔着厚纸板一样。

  刀子散发出冰冷的寒气。

  只要一想到要将锐利的刀锋,插入樱她那活生生、柔软的喉头里的景象,眼球就麻痹起来。

  觉的只要一个踉跄跌倒,就会从地板飞出一道闪光刺入眼球中。

  麻痹到快要失明的痛楚,脑膜像是橘子皮一样,啪啦啪啪地?落着。

  "────────"

  感觉变的怪异起来。

  握着刀子的手指,看起来像是被不可思议的力量弯曲成反方向一样。

  像是在影片上面看到的超能力。

  我毫不在意地加重手指的力道。

  我要、

  2.……それだけは、出?ない。

  十三日目?夜'美しいAria'

  "────────"

  心好痛。

  握住刀子的手指,渗出血滴。

  "────────、啧"

  紧紧咬住牙齿。

  死命地咽下涌上胸口而来的呜咽。

  "─────、呜───"

  眼睛好热。

  因为受不了把脸朝着下方,只能抬起脸来忍住愤怒

  挥下刀子。

  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也下不了手。

  怒火上升。

  我真的太反常了。

  到了这里。在做出这种事之前,我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内心。

  "────真是笨蛋啊,我。"

  没错。

  答案早就已经得出。

  从那场雨中,紧紧抱住樱时、到现在这致命的一刻为止,答案已经决定了。

  "要背判吗"

  回想起来,那是某人所言。

  你不是要成为正义之士的吗。

  反向的思考将身体击的粉碎。

  ───为了樱,今晚也是个对多数的人们见死不救的正义之士。

  打从一开始就是个任意而为的正义之士。

  ───为了相信之事而舍弃私情的切嗣。

  只为了私情而救人的无力人类。

  十年前的火灾。

  只让一个人幸存下来的代价,就是为了不让此悲剧再度发生,而活下去。

  迄今为止的时间。

  在十年里持续相信的自己之信念,击上站立不动的自己胸口。

  要背判吗、这样。

  眼前因毫无招架之力而死去的人们的声音、泪水,都是由只想让一人存活,而背判的自己所发出来的吗。

  ───这个补偿。

  若无法报偿那些死去的人们,即是背判了往昔自己所依靠才得以活下来的心情。

  "啊啊──────"

  并没有需要道歉来被原谅之事。

  也没有要以无视来遮掩的罪愆。

  我所舍弃的是我自己。

  假如失去了到今为止所相信、支撑的信念,那活到现在的都是虚伪。

  "──────连背判也是。"

  我要取得想要守护之事。

  在此之前。

  即使要用不断地欺骗自己来活下去,但只要能有樱的笑容,一切都值得

  这个想法绝对不会有错。

  自己需要樱。

  自己需要樱。

  ────现在才、

  比起多数的生命,我更加希望守护着的一个性命。

  "………………"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掉麻痹掉的手指的力道。

  迷惘就此终结。

  我收起了举起的刀子,打算悄悄地、不惊动到樱而离开房间。

  ───然后,在收回刀子的瞬间、

  "学长。为什么不下手呢?"

  在黑暗中,响起了樱的声音。

  "────樱。"

  她本来就醒着吗。

  她就这么躺在床上、颤抖着身体、凝视着高举的刀子

  她的双瞳,布满了辛酸。

  我不是要来杀樱的。

  是想要为此事来忏悔、露出即将落泪的表情。

  "没有关系的,就照着打算行动吧。我啊,因为实在太胆小而下不了手。要是学长的话,那就没关系了。"

  她是认真的在说吗。

  樱的声音既带着恳求、又隐藏不了胆怯。

  身体微微地颤抖着,却凝视着逃不掉的死亡,拼命地看着举在她头上的刀子

  那是。

  拼了命地押抑着对现今也想要逃走的自己、下定必死的决意。

  "────────樱"

  这种事。

  我对没有发觉到此事,深感懊悔。

  樱的颤抖。

  以装睡而为了让我能活下来的樱的觉悟,我为什么没有立刻发觉到────!

  "樱,我-"

  "我明白的。学长选择的事情,绝对正确。

  因为不对的人是我呀

  这是最后了,所以我才要说,我啊,已经分不清自己的状况了。

  一天到底有多长呢、中午时和学长聊了什么呢、还是那是那一天的中午呢、昨天发生了什么明天又会发生什么呢,已经全都搞不清楚了。"

  "还不是只是这喔?我啊,还梦到奇怪的梦。在恐怖的梦中,总是浑身是血,但是却感到快乐的自己,这些全都掺杂在一起变成恐怖的梦。"

  "在这个梦中,我就是坏人。笑着从大家那里夺取许多东西

  明明好恐怖、一直叫着救命,但却没人来救我。"

  "所以大家全都被杀掉,也是无可奈何。

  因为没有别人伸出援手,所以不去帮助别人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这只是个梦,所以就算看到,也要装做没有看到的样子来。"

  "可是,这是不对的。我并不希望做这种梦啊。

  真是个胆小、肮脏、狡滑的自己。

  只能讨厌着大家、恨着大家,想到在那种梦中,就算只有一瞬间的愉快,我就是不对的。

  并不是恶梦的错,而是梦到那种梦的自己,一开始不存在就好了。"

  "学长。我啊,渐渐地变奇怪了。

  在这样下去,只能做那种梦而已,变得连学长的事都不知道了。不只是在梦中,我真的、会变成杀了所有人的坏人。"

  "所、所以───我、我有个请求

  在、在我变成坏人之前,若是由学长的手来终结的话,那────"

  就能得救、樱如此说着。

  那是、

  "啊、────"

  我抱着她颤抖的身体来制止。

  "────────"

  环绕的手臂越发收紧

  以前没有做到的拥抱。

  那时候,只是互相触摸、轻轻地抱住樱而已。

  现在像是要压碎她背部似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来止住樱的颤抖。

  "…………学长。"

  樱毫不抵抗。

  明明害怕死亡、明明不想死去,却请求着我杀她的樱,僵硬的身体终于缓和下来、

  "不行、的。一定、会、后悔。"

  和那一晚同样的话、像是感谢般地低语。

  "虽然这么说。

  我后悔的不是今后的事情。我一直感到后悔的,是至今无法保护到樱。"

  静静地鸣咽。

  樱的手臂搭上我的肩头。

  冰冷的手指,不断地抚着我的脸颊。

  "────由我来保护。我会、尽心尽力的保护樱。"

  互相拥抱、流出眼泪的樱,我对她说着

  也只能如此了。

  现在除了不停地互相原谅,别无他法。

  那个夜晚,发誓要站在樱这一边。

  我不会后悔。

  对这个选择毫无怨言。

  要是有需要道歉的对象,只有一个。

  ────樱,你能原谅我吗。

  我没发出声音,用手臂紧紧地抱着。

  ────对我所背判自己的一切。

  没错,忏悔着自身的罪。

  幕间'间桐(IV)'

  ────门扉关闭了。

  像是要说给自己听而不停反覆着"保护着你"的少年,在看到少女睡着之后就离开了房间。

  "………………、啊"

  在残留下来的昏暗中,少女───间桐樱吐出痛苦的叹息。

  少女并没有睡着。

  只是为了让比自己还要疲惫的他能去休息,而装睡罢了。

  而且───已经无法再继续入睡。

  睡着的话就会梦到那个梦。

  梦到和自己相似的某物杀人的梦。

  这太恐怖了。

  昨天,做了什么梦呢,已经记不得了。

  为什么会倒在外面呢,也毫无记忆。

  所以───今晚若睡着的话,感觉到无法再醒过来。

  真的会变奇怪,而背判了紧抱着自己的少年。

  少年舍弃了自己,相信着软弱又狡滑的'间桐樱'。

  现今那决心还不停地伤着胸口,但自己变的和那个梦一样,已经无法坦然地去面对他了。

  ───没错。

  已经无法回到往昔,只会伤了他的心。

  所以忍耐不住了。

  不入睡,尽全力保住意识,不能再次梦到那个梦。

  就算自己这种人,也有人愿意守护到底。

  即使再怎么污秽、卑鄙,只能还能维持住一点外形的话───间桐樱,就一定会全力制止住自己。

  "────我这样就好了。但是,已经-"

  已经,无法回头了。

  已犯下了再怎么尽力也无法偿还的罪行。

  "────由我来保护"

  虽然知道没有希望也没有未来,但他却这么反覆说着。

  一想起来,泪水就流下来

  半小时前。

  当他进到房间里来的时候,她已有所觉悟。

  由空气就可感觉到,他是为了杀掉自己而来。

  因为现在的自己对敌意很敏感。不管抱着杀意的是谁,连在睡梦中也能感觉到

  但是,那杀意却很空洞。

  并不是毫无情感。

  像是胸口开了一个大大的空穴,咻、咻-地吹过冰冷的风一样,令人惨不忍睹的空洞。

  然后,老实地接受、就这么被杀掉吧。

  若来阻止自己的人是这个少年的话,那是在好也不过的事。

  "───────、呜"

  但是,自己果然是个胆小鬼。

  明明想着被杀了也没关系,但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停住颤抖。

  ────然后。

  又说出了只对自己有好处的话,来将他逼入绝境。

  "───────、对"

  紧紧的被抱住。

  即使如此,还是被少年紧紧的抱住。

  彼此都了解没有未来。

  虽然明白这个选择会带来怎么样的结果,但还是紧紧的抱着。

  感到少年已下定决意。

  少女的罪行、这之前少女所犯下的罪行,全都一起承受下来,紧抱着的手臂是如此宣告着。

  "呜──────、学长、对────"

  所以,更加令人悲伤。

  他是说到做到的人。

  早在以前就已知晓

  在夕阳下的校园。

  不停地跑着的不认识的人。

  把放弃吧、嗫嚅的声音,转变成加油吧,的远不可及的少年。

  从那时开始便祈求着。

  ───想要和他在一起。

  ───希望守护着他。

  不知为何的憧憬,照着祖父的吩咐而到卫宫家通勤,一直以来,实现了心中的愿望。

  "───由我来保护。因为我发誓过要站在樱这一边"

  "呜────呜………!"

  结果就是如此。

  他从今以后,只能过着不断毁坏的人生。

  "对对不起、学长────"

  自己所憧憬的。

  现在终于明白原因了。

  对少女而言,少年是个美好的事物。

  和身为胆小鬼的自己不一样。

  坚定地向前看着,一直希望自己也能如此。

  "────但为什么、我-"

  啊啊,回想起来了。

  想要保护。

  我想要保护他啊。

  在夕阳里的校园内所看到,笨拙却抬头挺胸的他,是自己想要守护的重要之人。

  "────破坏、掉。"

  明明只有这个希望而已。

  但是为什么。

  我们会变得如此呢────

  然后。

  在不注意下便会中断的时间里,她下了最后的决断。

  "你在吧,Rider。"

  对着黑暗发出声声。

  "───────"

  在除了她没有其他人的空间里,出现了一抹如同幽鬼般的女性。

  间桐樱的Servant、Rider。

  "果然。在做我的警卫吗?"

  "欸欸。若是他对Sakura下手的话,我就会杀了他。"

  "────"

  真是好险啊,她叹息着。

  Rider最优先的就是保护主人。

  她的判断标准,就是想杀主人间桐樱的人,只是该杀的对手。

  照此惯例,刚刚的卫宫士郎就成了Rider的敌人。

  "不可以对学长下手,Rider。若伤了他的话,就算是你我也绝对不原谅。"

  "我的责任就是守护Sakura。要是他成为你的敌人,到那时候也只能尽到自己使命而已。不管你变成什么,我要守护的只有MatouSakura而己。"

  "你是指、即使我变的不再是我自己,这件事?"

  没有得到回答。

  那不是能用嘴巴来说,是间桐樱所害怕的最糟糕情况

  没错。

  即使卫宫士郎站在樱这边。

  但只要间桐樱把卫宫士郎视为敌人,那他只不过是个应该打倒的"外敌"而已。

  "……………………"

  少女爬起身子,紧握拳头

  并不是对Rider的发言感到愤怒。

  少女只是对假设的现实感到恐怖。

  "Sakura?

  你想要做什么,用你的身体行使魔术的话────!"

  无视Rider的制止,少女将左手举向黑暗。

  魔力在瞬间游走起来。

  发光之后,产生变化的只有少女的左手。

  "Sakura。"

  "这是最后的令。拜托你了,Rider。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你也要保护学长到最后。"

  少女一面喘着沉重的呼吸、一面下着最后的命令。

  间桐樱的左手,已经没有令的光辉了。

  "爷爷就由我来阻止。

  这是我和间桐之间的问题虽然已经太迟了,但不能继续给他们添麻烦下去。"

  少女押着咳起来的胸口说着

  在黑暗中亮起来的瞳孔。

  虽然微弱,但那却是下定决意的魔术师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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