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六 贞忏的破晓
之六贞忏的破晓
那天,黄昏时分。
少女在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远方的天际已经由蔚蓝转至嫣红,并逐渐染上一抹苍紫。
心中没有因等待而生出烦闷,只有那混合了期待和恐惧的复杂犹豫。
在那天下午,她默立转角,在看准他一人走经时,迅速窜了出去,并递出了昨夜花上数小时重复撰写又揉掉再撰写后,才诞生的信。
这、这封信,请你看看
少女小心地用双手指尖捏着信纸边缘,颤抖地伸了出去。
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这时候的她,早已是羞的满脸通红,连耳根都是一片火烫。
不敢直视他的脸孔,所以连他现在的反应是怎样都不知,是惊讶呢?
又或是嗤笑?
总之,只是低头凝望着他的脚尖,然后在感到信封被抽走之后,立刻,少女头也不回地转身飞奔地跑掉了。
那信中写着少女对他那满满的心意和想法,并且希望在放学后,在体育馆的后面等他的到来,也等着他的答覆。
只是距离放学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难道是被拒绝了,所以不来了吗?
少女用力摇摇头,挥散这种想法。
一定是有事耽搁了,再等等,他一定马上就来了。
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灰心的,正是母亲给予的勇气话语。
一直等着,一直等着,在阴影即将覆盖整片大地时,终于少女听到了脚步声,欣然地转向来者的方向。
只可惜,那并不是他所等待的人。
来人有四名,都是和她同年级,似乎是他的几个朋友的样子,不过少女都只敢远远遥望着他,对他的朋友当然就更不熟了。
她潜意识地想离开,但对方却围靠了过来。
唉呀,这个人好眼熟啊,这不是白绫苑吗?
耶,是喔。
这个时候还在这里,是不是在等什么人啊?
并不想和他们多加牵扯,加上他们的出现破坏了少女期待的等待心情,于是她迈出脚步,穿过他们的包围,准备离去,只是
你这样走了好吗?你不想看看你在等的人吗?他在别的地方,跟我们来吧。
少女停下了脚步。
回头,背后的他们脸上露出某种叫她不安的笑容,她想要退缩,却想起了母亲对她说过的话─不要因害怕而失去了掌握幸福的机会。
纵然她的理性告诉她,不该和眼前那群不认识的人离开,但感性却要她不要放弃那丝可能性。
那是他的朋友吧,或许,是他有话要转告吧?
相信,要相信自己的勇气,要相信自己掌握幸福的心。
所以,她决定跟他们去。
那是第一次,她有着那样坚定的意念去获得什么东西。
就那么一次,她做出了这辈子唯一一次错误的决定。
--而那是摧毁了她生命的决定。
撕裂了
被撕裂了
哀求被撕裂了
眼泪被撕裂了
然后少女也被撕裂了
什么都没有留下,唯一有的,只有那残脆不堪的身体,以及破碎的灵魂。
你是我的天使,也是我最重要的幸福。
好像有人这么对自己说过,但她此时却想不出来那是谁说的。
但已经不重要了
一切都不重要了。
天使,是一种有着翅膀,能够飞翔的存在。
但是她的翅膀却已被撕裂了。
沾染了太过残酷的现实,羽翼已然太过沉重,再也拍不了挥不动,只能从青贞的高空,坠下。
染污的洁白羽翼,不是天使应有的东西,不能飞翔的她,只能放弃翱翔天空。
已经飞不了了。
已经摔下来了。
已经回不去了。
所以自己,只能躺卧在地,仰望那遥不可及的夜空。
天空好暗好远。
幸福也好暗好远。
她好想哭,好想哭,好想哭
但少女终究没有哭,因为--
--泪已哭干。
寂静之夜,冷清的公园里,深暗的夜空闪耀着银牙。
那一划而逝的圆弧,伴随少女挥动双臂的舞姿,化为重重的闪迹,撕裂了所有触及之物。
易鹫奔闪着,藉由周遭的遮蔽物掩蔽身躯同时,以白绫苑为中心,以接近圆形的轨道闪躲,并尝试找出接近的机会。
连续不绝的攻势,外加无可隔挡的断裂,让少年纵然抓准了时机拉近与对方的间距,也会马上被逼退。
和子弹那一次元的贯穿狙击不同,那撕裂一切的银弧,是呈二次元的断面袭击而来,纵使拉近了攻击半径,在钻近少女身前之前,她也并不会产生空隙,反而只是造成自己闪避的反应时间减短而已。
连接不断的撕咬银芒,宛如凶狠的地狱阴风,夺魂蚀魄,只要稍作停留,易鹫将立即被死神之镰毫不留情地斩裂身躯。
虽然他早在之前就考量到众多变数,而选择这空旷无人的夜之公园,让自己免于巷道中狭隘而无处可避的局面,但再这样下去,当少年的体力耗尽之时,亦将是终结之刻。
呿!真够狠的,那家伙被痕侵蚀了吗?
易鹫口中吐出忿然之语。
少女凄厉的进逼,根本无法和先前那娴静的姿态连结,她漆黑冷漠的瞳孔扫视之处,随即紧接而至的是切肉断骨的灭绝之牙。
是人格改变了吗?
并不是的,那只是少女的某种意识情感,强化展露在具体的行为上而已。
因为有痕,所以才干涉。
然而干涉的现象并不是单向的,在影响改变某物的同时,也必定因该物的改变而影响到自己。
这是因为人们之所以要干涉某种存在,必定是因为该存在和己身有着某种的联系,而通过该联系干涉存在后,联系将产生某种程度的变化。
而当那个变化,透过联系回流至痕时,将造成痕和干涉的激烈冲突,干涉者的意志将被情感的冲动所征服。
--那种现象,即称为痕的侵蚀。
侵蚀尤其常发生在初觉醒的干涉者身上,因为不熟悉干涉的运用,往往无法控制承担逆干涉的反弹。
而白绫苑很明显的就是这种情形。
在少女表面冷静如镜的颜面下,此时早已是澎湃的心流激潮,不过也多亏此,在她毫不节制的攻势下,易鹫终于观察出白绫苑干涉的几个特征了。
(一、二、一、二果然最多只有两击吗?)闪避的同时,少年也暗中在默数着对方所施放出的咬痕,纵然在击中后会消失,但整个空间中,最多只存在着两道,那分别是由左右双手的挥动所画出的银色闪弧。
此外,他也研判出了撕裂的型式和现象。
疾奔的易鹫,在路经公园走道两侧的草地时,身势压低,跑冲而过时顺手抄起一架铁栏,那是少年以其干涉命缘中断,终结了网状铁栏和水泥地间的紧扣联系后,能办到在短短一瞬间就拔起紧固铁栏的原因。这时,另一道的银闪来了!
这次没有退避,易鹫两手扶正那长约一公尺,宽四十公分的交错网状铁栏,看准袭来的闪芒,奋力推去。
银弧在接触到铁栏的一瞬间,倏然收缩包缚住所触碰到的第一根古旧铁支,而其势没有停止,在继续直线前进吞咬剩下所有的交错铁支后,随着闪芒的消失,铁栏也沿着银牙的轨迹,断裂成两半,摔落在地。
果然没错。
眼看刚才的实验,加上先前被横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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