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雾之仮宿的知己
网译版 转自 百度贴吧
翻译： hhh0578
北域五国之一阿可尔的一处城镇，提欧斯匹罗。
在为了前往紫兰和惠的故乡而路过的这个村庄等着我们的，是与转移者深津明虎，以及其同行者萨提亚斯的第二次相遇。
这次相遇并不友好，正当我成功阻止深津纠缠紫兰的行为的时候，事态出现了意外的转折。
——出现在手掌下那覆盖了半边脸表面的鳞片。
——人所不可能有的爬虫类眼球。
「这下能听我说了吗」
在展示了非人的一面后，萨提亚斯爽快道。
我站在带有众多怪物的立场上，难以无视他的这句话。
当我回到住处后，在房间前等着的加藤和惠都一副很是困惑的样子。当然的吧。谁让我把前一刻还在争执的深津和萨提亚斯也给带回来了。
「前辈……」
加藤跑了过来。脚步虚浮，稚嫩的脸上带着怯色。
她患有男性恐惧症，现在虽然情况稍微好了点但并没有痊愈。
走在街上都必须有我或者洛丝的陪同。
但她竟然担心到会在很可能撞上陌生人的走廊等我们。仔细想来，这次，莉莉和葛贝拉都不在，我却和客气点说关系都不算好的作弊能力者起争执。我在之前还和深津对话过一次，虽然时间不长，但也能够谅他再怎么也不会在大街上打过来，不过加藤不知道这一点。让她担心到这个程度，感觉良心深受谴责。
「他、他们是……？」
加藤几乎是扑进我的胸口，脚步虚晃的她没能站稳，我用手撑住她的肩。
「情况有变，要稍微谈谈。别担心，加藤你和惠一起回房间好吧」
「不、我不回。我也要一起听」
加藤抓着我衣服下摆说道。
看到她拼命的目光，我不得不放弃说服她。
「……我知道了。但是，别勉强」
「好的」
加藤点点头，我手离开她的肩膀，惠接上来撑住了她的身体。
我转向身后的萨提亚斯。
「就是这样，没关系吧？」
「啊啊。毕竟我站在求人的立场。按你们觉得合适的来就行」
萨提亚斯同意的态度里有着莫名的欣慰。他的样子，怎么看都只是个沉稳的青年。然而，我已经知道这不过是他其中的一面。
那到底，是什么。我有几个猜想，也解开了一些疑惑，同时也因此有些地方摸不着头脑。之所以愿意听他的话，是为了弄清楚这些地方。我把萨提亚斯和深津带到房里。
我和萨提亚斯、深津面对面地坐在桌子前。洛丝和紫兰站在我的身后，加藤和惠则是并排坐在了床上。
我是觉得紫兰刚刚被深津纠缠，还是去休息一下比较好，但本人强烈要求同听。因为具体情况可能会有不得不轮到她出场的地方，所以她的要求本身是个好事。我像对加藤那样嘱咐她不要勉强之后，同意了她的要求。
「……那么，关于要谈的事」
我的视线望向坐在桌子对面的其中一人。
「深津，你刚才似乎说具体情况是不能说的」
「既然这家伙说可以，那我没话说」
深津双手抱胸瞪着我，
「但是，如果你敢动萨提亚斯一根手指试试。到时候……」
「快停下，明虎。现在可是我们要让对方听我们的事啊」
被萨提亚斯告诫之后，深津满脸不服气地闭上了嘴。
我还以为肯定是身为转移者的深津占据主导地位，看来也不仅如此。
刚才他那一番威胁，也都是在为萨提亚斯考虑。刚才纠缠紫兰的那件事情，让我怎么都没法对他抱有好印象，但或许他刚才的行动，还是解释为出于对伙伴的关心而气急败坏了比较好。
「那么。我倒是想尽快全盘托出……」
在责备了深津之后，萨提亚斯切入正题。
「话虽这么说，但我应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见萨提亚斯一副头痛的样子，我决定从我这边开始提问题。
「萨提亚斯。你到底是什么人？」
「……单刀直入啊」
「不先问清楚这个无从谈起吧」
「说的是」
萨提亚斯稍稍笑道，然后表情严肃起来。
「那我这就回答。正如你所想，我并非人类。当然，也不是精灵族那样的异种族。我是……」
他在这里顿了一下。
而后，吸一口气，坦言道。
「我是，怪物」
空气顿时紧张了起来。
萨提亚斯和深津都直直地盯着我。试图看穿我的反应。
对此，洛丝和紫兰都为防万一摆好了架势。
「……」
我的反应只是『果然啊』，这对双方来说是件幸事。
「容我确认一下」
「诶？啊，好啊」
或许是我平静的副反应出乎了萨提亚斯的料想，他看起来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这并不是说……那边的深津是萨提亚斯的主人，是怪物使的这种情况吧？」
「诶？」
惠不禁叫出声，而深津则是一脸狐疑。
「怪物使？那是啥啊」
「你不知道有些作弊能力者是这种能力吗」
「……不知道」
深津看起来不像是在装傻充愣。
看起来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能力。
「诶？奇怪？不是吗。我还以为肯定是……」
「前辈。为什么你知道这个事情？」
在陷入混乱的惠身边，因为紧张而显得面部僵硬的加藤询问道。
「也不能算知道，只是想会不会是这样。之前，在街上碰到这两个人的时候，我就产生了两点疑问」
我的目光转向萨提亚斯。
「其一，是在我们发生争吵，深津一个人走开之后，萨提亚斯说不能放深津一个人不管。说是因为那家伙那时候并没有拿着翻译之魔石」
站在我身后的洛丝「……说起来是啊」地嘀咕着。那一天，我问过她这个事情，所以想起来了吧。
「而在那之前，第一次碰到深津的时候……萨提亚斯大概是留在房间里了吧，深津一个人就在和住处的主人对话。我们转移者想要和整个世界的人交流，必须要有翻译之魔石。那也就是说，深津能够使用翻译之魔石。然而，第二天碰到的时候，不可思议的是拿着翻译之魔石的人不是语言不通的转移者深津，而是当地人萨提亚斯」
「这是会觉得奇怪啊」
萨提亚斯点点头。
「但是，如果说萨提亚斯其实是怪物，和我们转移者同样，和异世界的人类语言不通又如何？那样的话，深津和萨提亚斯就是一样的了。翻译之魔石拿在谁手里都不奇怪」
「原来如此。确实我没有翻译之魔石的话语言都不通。……那另一个疑问说的是？」
「那就是，到底为什么会有翻译之魔石。翻译之魔石是为了百年一遇的转移们才开发的，重要性高，需求却又少。我听说并不是想要就能拿到手的东西」
如果说深津是参加了第一次远征队的作弊者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因为在艾贝努斯要塞受到帝国盛情欢迎的他们，肯定有机会拿到翻译之魔石。然而，他们应该正前往帝都，如果深津是从他们那里分道扬镳出来的一员，比我们还要早一步到达阿可尔就显得有些不自然。实际上，深津似乎并不知道『韦驮天』饭野优奈带回艾贝努斯要塞的那些关于怪物使的情报，所以我判断他并没有参加远征队。
「所以我想，萨提亚斯会不会和深津本来并没有什么关系，是打从一开始就生活在人类社会里的怪物。翻译之魔石也是你一开始为了自己带在身上的」
我在那个时候，对同行的洛丝说因为『加藤会使用翻译之魔石了』，所以『同为转移者的深津明虎也应该能够使用』。但是，真正应该着眼的地方说不定是在我身旁使用翻译之魔石的洛丝……即『身为怪物的她能够使用翻译之魔石』。萨提亚斯也是怪物，所以，才会拿着翻译之魔石。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行的想法，其他的可能性也是想有就有。
结果，决定性的根据大概还是萨提亚斯和深津之间的距离感。他们的距离感，比起我和莉莉她们，或者说工藤陆和贝尔塔她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加藤和洛丝那样。
「只是……」
我说到这里，皱起眉头。
因为我有个地方搞不明白。
「呐，萨提亚斯。之前说的都是我想通了的地方，不过」
「怎么了吗」
「你，真的……只是普通的怪物吗？」
我的能力能够让自己和怪物之间产生联系。从分类上看，稀有·怪物以上……只要是有可能拥有自我意识的怪物，都能够接上心电感应。无论是像莉莉和洛丝她们那样，原本几乎没什么意识的怪物，又或者是像树海深部白色蜘蛛的葛贝拉那样，有着朦胧自我的怪物，再或者是像『雾之仮宿』莎露比娅那样拥有明确意识的怪物，都能够感应得上。
然而，我和身为怪物的萨提亚斯之间，没有产生任何的感应。这种事，除了安东贝尔塔那些工藤陆手下的怪物之外，还是头一遭。
「这可……真惊人」
萨提亚斯听到我的疑问，稍稍睁大了眼。明明我的疑问某种意义上是在质疑他刚才的自白，但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受到冒犯的样子。
「你说的是对的，孝弘。啊啊，真让人吃惊」
甚至感觉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高兴地笑着，摇摇头。
「只是，我也没有骗你。我毫无疑问，是怪物」
萨提亚斯环视房间内。
「作为证据，倒是能让你看看我的真身……不过，这里的话有点狭窄了」
「不用。不需要做到这一步。我也并不是在怀疑你说的话」
刚才那爬虫类的眼睛是怪物的眼睛。
萨提亚斯的确是怪物。她没有说谎。只是，还没有说全。也不可能说全。仅此而已。
萨提亚斯大概是『我无法与之产生感应的特殊怪物』。虽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说起来，萨提亚斯」
我先把自己搞不清楚的问题放到一边，问了别的事情。
「像萨提亚斯你这样，混在人类社会里的怪物，难道说，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并不。没有的事。你只当我是个例外就行。话说，怪物要混到人类社会里，一般是不可能的吧」
「……嘛，说的是」
我的回答有些暧昧。首先说这番话的萨提亚斯自己就是这种特例……而我身后的洛丝和紫兰，虽然个中缘由各有不同，也是混在人类社会里的怪物。
不过，萨提亚斯所说的，怪物一般是不可能混入人类社会的这个想法，确实没错。实际上，葛贝拉和菖蒲就没能跟来。
「说到底，先别提什么混不混进来，像我这样持有意识的怪物，本身就很少见了」
这点，萨提亚斯说的也没错。就连葛贝拉，都没能独自产生自我意识。紫兰先例外，我至今遇到的怪物里，靠自己的力量获得自我的，只有在这个世界彷徨了悠久岁月的莎露比娅。
而这次，要加上萨提亚斯这个特例了。
……不对。这也不好说。
要把萨提亚斯和莎露比娅看成是同级别的怪物，也感觉哪里不对……。
正在我如是思考的时候，萨提亚斯继续说道。
「至少，我对于像自己这样的存在，只知道一个种族而已。而那一个种族都聚集在一个集落里隐居生活，所以出来人类世界放浪的只有我」
「……给我等一下」
我打断了萨提亚斯的话。
「一个种族说的是什么？」
虽然他说的若无其事，但这可不能听过就算。
说起来，刚才萨提亚斯在住处后面小路的时候，也说过这样的词。
——这是，我们一族流传下来的秘宝。某位『伟大的大人』赐予的宝物，也是最高级的魔法道具。
他这么说着，把不可思议的宝玉拿在手里，然后问我知不知道『雾之仮宿』这个怪物。
然后，刚才他说了集落。这些都指名了一个事实。
「难道有怪物居住的集落存在吗？」
「是啊。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怪物集落」
我难以置信地说出口的这句话，萨提亚斯予以了肯定。
「那地方叫『龙渊之里』。是数量不到20的一族怪物……龙种所居住的一个隐世小村子」
「龙居住的村子……？」
必然地，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方才见到的萨提亚斯的左眼。
「这也就是说，萨提亚斯。你其实是……」
「就是这样」
萨提亚斯没有否定我的推测。
谁能想象得到。
这位看起来不过是一位沉稳青年的萨提亚斯，其实是拥有莫大力量的龙。
「我们长年隐居生活。避开人类与世无争。这是我族之长的决定。能够离开村子的，只有被选出来的一个人。现在，只有我」
萨提亚斯凯凯而谈，随即皱起眉头。
「……可是，最近，出了点问题」
「问题？」
「出现了偷偷溜出村子的龙……『离群龙』」
他语气苦涩。
「这样下去，离群龙若是暴走，很可能给人类造成伤害。那样的话，隐世的村子很可能会在某日被曝光。现在，同胞们正在为了抓住那龙展开行动。……你是叫紫兰吧」
萨提亚斯的目光望向我身后的紫兰。
「刚才，明虎过分了。但是，明虎会如此冒进，都是因为我。若要责备，请只冲我来。若不满意请允许我谢罪补偿」
「喂、喂。萨提亚斯！」
「在此基础上，我厚颜无耻地有个不情之请」
萨提亚斯盖过深津的抗议，掷地有声地请求道。
「无论如何不能告诉我们吗。现在这个镇子上正在准备的怪物讨伐计划……或许，正和龙有所关联不是吗？」
「……」
面对萨提亚斯的视线，紫兰一脸难色。
和刚才不同，萨提亚斯已经道出了苦衷。他的情况确实有苦难言，能够理解。但是，这也仅限他所说的一切皆是事实的前提下。
紫兰稍稍犹豫之后，视线转向了我。
「孝弘阁下，方才的话，请问你怎么看？」
「……问我啊」
我稍作思考，再次转向萨提亚斯。
「我有一个问题。萨提亚斯会在提欧斯匹罗，就是因为刚才说的事情，这点没问题吧？」
「是啊。我是为了处理可能会袭击这个城镇的离群龙留在这里的。而且，如果附近的村子收到了袭击，最先能够得到情报的地方正是这里」
萨提亚斯毫无停滞地回答道。
我第一次碰到深津已经是2周前的事情了。这也就是说，他这么长时间一直留在这里。而且，是为了保护这个城镇。
「再问一个问题。萨提亚斯你，知道『雾之仮宿』吧。为什么？」
「啊啊。这是因为『雾之仮宿』大人，是包括我在内的整个种族的恩人」
萨提亚斯拿出刚才让我看的宝玉。
「这是『雾之仮宿』大人赐予的，极其贵重的魔法道具。因为这个魔法道具出现了反应，所以我知道你和『雾之仮宿』大人有关系。恐怕，你和我们同样受到了那位大人的加护吧？既然如此，我判断你可以信任」
「原来是这样啊」
隐隐约约，有点明白了。
萨提亚斯和『雾之仮宿』的关系。
以及萨提亚斯作为『怪物』，出身是什么。
如果我的想法正确，为什么我没能和萨提亚斯产生感应的原因，也能推测一二。嘛，事实如何还是要具体确认之后才知道，这事情姑且就先放置一旁……。
问题要一件件处理。
「刚才说的是真的？」
我轻叹一口气，问道。
「不相信我吗？」
对面的萨提亚斯露出了寂寞的笑容。我摇摇头。
「不是。我刚才不是在问萨提亚斯……」
「什么？」
萨提亚斯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不过，下个瞬间，他就该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是真的哦，老爷」
因为真正回答我问题的人出来了。
身着宽松长衣的女性，从一无所有的空间当中显现。
双手拥抱着我的脖颈，却感觉不到重量。
充满母性的拥抱有的只是柔顺的触感。
「对不起呢。似乎因为我被卷进麻烦事里了」
现身的女性——『雾之仮宿』莎露比娅带着歉意说道。
「但是这样好吗。因为你问我，所以我出来了。但这样一来老爷要瞒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吗」
「就是因为我觉得没问题才叫你的。不用在意」
如果萨提亚斯刚才说的话是假的，那莎露比娅就不会出来了。
这也就是说萨提亚斯是怪物，是龙，还和莎露比娅有某种缘分。这一切都是事实。那么，我就没有必要对萨提亚斯隐瞒自己的真实情况。
「这、这位是……！？」
一道颤抖的声音传来。
我视线转回去，只见萨提亚斯目瞪口呆的模样。
「『雾之仮宿』大人？竟会，是本尊……？」
「现在的名字是莎露比娅呢。好久不见了呀。可爱的龙仔。茁壮成长了呢」
莎露比娅咯咯地笑道。从外观上，她和萨提亚斯比起来要年幼得多，但态度整一个就是年长大姐姐。
「你就是，现在的『探路人』吗？」
「是、是的。知道这件事，也就是说果然您就是『雾之仮宿』大人……」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什么行话，不过萨提亚斯似乎因此确信了对方就是『雾之仮宿』。出于再会的感动颤抖不已。
……反应，比预想地还要剧烈啊。
他惊讶的双眼望向我。
「孝弘。不是，孝弘大人。您，究竟是……」
「……」
感觉好像被加了什么奇怪的敬称。
「就算你问我到底是谁，我也只是和莎露比娅进行了契约而已……」
我皱着眉头，侧目望着莎露比娅。
「喂，莎露比娅。这怎么回事」
「大概。就是他们村子在建立的时候，我有出过力……」
「『雾之仮宿』大人……哦不，莎露比娅大人，您可是我们龙渊之里的大恩人」
『雾之仮宿』在萨提亚斯心中的地位，似乎比我想的还要重。萨提亚斯看着我的目光充满了神采。说实话，感觉有点应付不来。
……嘛算了。
虽然反应有点出乎意料，不过叫莎露比娅出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都听到了吧，紫兰」
我回过头喊道。
「萨提亚斯的身份有莎露比娅做担保。既然萨提亚斯是为了捕捉离群龙，那对提欧斯匹罗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我觉得如果有讨伐计划的话，说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是呢。我也这么认为」
紫兰立马答应了。她的视线转向萨提亚斯。
「关于方才的质问，萨提亚斯阁下」
「啊，啊啊」
萨提亚斯总算是找回了自我，表情收了起来。
「现在，正如萨提亚斯阁下所料，驻留提欧斯匹罗的王国军之中，正在建立计划讨伐在边境的村落目击到的龙」
「果然是吗」
萨提亚斯心情沉重地附和道。虽说早有心理准备，对他来说这仍是一件严峻的事情。
「预计一旦护国骑士团到达，便会派遣讨伐队」
「阿可尔所属的精锐骑士团吗。也就是说，情况已经严峻起来了啊。到达的时间大概是在什么时候？时间还剩多少？」
「我听说护国骑士团预计在4日后到达。而展开行动估计就在舒天之内」
「4天吗……」
萨提亚斯一脸苦涩，莎露比娅问道。
「呐，萨提亚斯君。捕捉离群龙的地方你有什么眉目吗？」
「恕我难以启齿，目前还没有得到类似的报告。我们龙的战斗能力和移动速度虽说很高，但并没有是和追踪或是探索的能力。若是能同人类那样采取人海战术或许还有点办法，现状下搜索起来时间不容乐观」
「这倒也是」
「……实际上，之前在花费一定时间后曾一度发现过一次，但那时候，被拼死抵抗，逃掉了。一想到那时候没能抓到就恨的不能自已」
「萨提亚斯那时候又不在场，再怎么痛恨也没用啦」
深津冲垂头丧气的萨提亚斯说道。
我望着他们，皱着眉头。情况听起来，似乎不容乐观。
再这样下去讨伐队会被派出，然后人类会发现离群龙。
一旦打起来，肯定会伤亡惨重。
然后，离群龙被讨伐。
不管对人类还是对龙来说，这个结局都是悲剧。
为了避免这个结局，必须让龙那边先找到离群龙。可是，就可能性来说还很微妙。哪怕算上讨伐队推迟出发的时间，也只有五五开。要把生命放到掷出的硬币上，还是太过沉重了。
……当然，如果有龙那边所欠缺的拥有『擅长追踪和探索的能力』的人协助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我望了一圈众人的脸。
萨提亚斯和深津先不提，其他人，自然是都注意到了这个状况。
紫兰和惠的视线里有着切实的意志。这样一来或许能够避免大量的人员伤亡。她们作为骑士，此刻心中的愿景只有一个。
洛丝和加藤态度真挚地看着我。她们是决定把判断交给我了。我能够感受到其中沉重的信赖。
以及，最后是莎露比娅……。
「……老爷」
「我知道」
我和她相视，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决断。
「萨提亚斯」
我再次望向生活在这个世界的龙族青年。
「告诉我更详细的情况，或许，我能够帮上什么忙」
◆ ◆ ◆
当我们告诉萨提亚斯有方法追踪离群龙的时候，他惊喜不已。
说我不愧是莎露比娅的契约者。
他似乎是有什么误解。
理所当然的，拥有追踪手段的人是莉莉和菖蒲，不是我。
我能够做的也就只有拜托她们协助而已。
萨提亚斯他们在告诉我们之前发现离群龙的地点，以及可能会出现的地域之后就回去了。这些情报，再加上紫兰从军方听来的消息，大致上能够推定出离群龙现时的潜伏位置。
萨提亚斯他们还有各种准备要做，所以出发时间推迟到明天了。我们就先回到车子那边和莉莉她们说明情况。
「抱歉啦，今天把你喊出来」
在萨提亚斯他们离开房间后，我向莎露比娅说道。
「让你用了魔力。如果我能够让你具现化就好了」
「阿拉。这没关系的啦」
和精灵同样随意漂浮在空中的莎露比娅将自己抱膝翻滚的身体转正。
「定下契约之后还没过1周呢，能做到才奇怪。学习进度也不慢了……而且，这一般来说这已经是快到难以想象了吧？能够得到优秀的主人，是我的幸福呢」
莎露比娅恶作剧地笑了笑。
「而且，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能够契约的人。至少几天一次也好，我也希望能够像这样出来见心爱的老爷一面的呀」
「……乱开玩笑」
莎露比娅轻笑着。
她嘴上说的心爱云云先放一边，像这样出来很开心这点看起来并不是骗人的。
「总之，要真说起来的话，从一开始我就不可能抱怨的啦。毕竟这次的事情相当于是因为我被卷进来的呢」
「这也不能算是莎露比娅的错吧。……不如说，我甚至觉得自己能够在这里见到萨提亚斯，可以算是一种幸运了」
「什么意思？」
面对惊讶的莎露比娅，我简短地回答道。
「知晓历史者」
莎露比娅一瞬间僵住了。
「那家伙，难道和你说的怪物没关系吗？」
「……真亏你能想到啊」
「一半靠猜的」
见到莎露比娅震惊的模样，我回了个苦笑。
我想起了在『雾之仮宿』度过的最后一个夜晚。莎露比娅说，她知道除了我之外还有『能够和怪物相互理解的存在』，还建议我如果想知道具体的事情，就去见『知晓历史者』。拥有意识的怪物不可能遍地走。其中之一的萨提亚斯正好和莎露比娅是老相识。那自然而然就会想会不会和『知晓历史者』有什么关系。
但是，如果萨提亚斯就是『知晓历史者』的话，那莎露比娅应该会主动说出来。所以，我断定他不是。
那么，萨提亚斯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关于这点深究以后，『我和萨提亚斯之间没有产生感应的原因』，也隐约浮出水面。
而后，如果这不是我想错的话……。
我有必要去见『知晓历史者』，和它好好谈一谈。
因为我觉得，这对今后的我们来说肯定会很重要。
「姑且能先，让我就问一个问题吗」
我突发奇想地问到。
「在你的心里，是怎么看『我之前的他们』的？」
「我想想……」
莎露比娅眼神很是认真。
「我喜欢过他们，支持过他们。……也希望过他们能幸福」
「……是吗」
莎露比娅没有多说什么，但光靠这些也能知道。
大概，他们的故事都是以悲剧收场。
而莎露比娅，是发自真心的喜欢他们。
所以，她现在在这里。
——我在找的并不是单纯的转移者，而是你。
——我在找像老爷你这样，拥有『能够和怪物意思相通的能力』的人。
莎露比娅这么表示，和我签订了契约。
她希望，我们听过过去他们的那些事迹之后，能够以此为借鉴，赋予他们那以悲剧收场的人生以意义。
「那么，果然在这里遇见萨提亚斯，是个幸运吧」
并不是因为萨鲁比亚的错而被卷进了麻烦事。这场邂逅对于我们来说是必不可少的。
听到我的话，莎露比娅露出了发自心底的微笑。
「谢谢，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