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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奖励



  直到梦儿坐上那匹大黑狼为止,一切情况都用自己的双眼看得一清二楚。

  然而,在那之后的状况又是如何?

  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那只大黑狼,在背上坐著梦儿和野兽使温萨的状态下,不知冲往了何处。唯一能够肯定的是绝对不在附近一带,但是也无法确认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其实应该要说,席赫露为了扰乱黑狼群,必须专心维持已经扩散的达克。

  她觉得自己和达克之间是用一条绳子相互连结,但是那条绳子却没系得十分牢固,特别是席赫露又只用手紧紧抓住。虽然她已大致熟稔透过绳子操作达克的要领,但是只要一松懈大意,那条绳子就会马上从她手中松落。当抓住绳子的手感一消失,达克便会骤然消逝。

  摊开达克。──让它扩散。

  这个构思从稍久之前就一直存在于自己的脑中。过去从没料想到,会在实战中突然试行这个想法,却也认为急迫之时,正是测试的绝佳良机。

  魔法本源(Source)来自代表精神层面活力的魔法力,再加上想像力。详细、逼真、切实的想像,才能让魔法具体呈现。

  公会里教导的魔法,前人都曾具体呈现过了。元素文字其实就是前人为了形塑魔法而创造出的系统设备,藉此用来具体呈现魔法。

  然而席赫露的达克不同,那是席赫露自身想像力的产物。席赫露若不强烈地想像达克,它立刻就会消散无踪。为了拥有明确的想像意象,所以才定义了达克的形体。其实,达克即使脱离那个定义的形体,只要席赫露脑中的意象尚未崩毁,达克依旧可以是达克。

  毕竟扩散后的达克,本质上也是达克。

  那只不过是达克的一种形态罢了。

  雾态达克,换个说法就是,达克雾。

  试行过后就懂了个中道理,达克即使扩散,仍旧只有一个达克,绝不是细细分裂成无数个,所以与其连结的绳子顶多一条而已。席赫露只要用心灵之手,紧紧握住这条肉眼看不见的绳子即可。

  但是,这件事做起来十分累人。

  扩散得有多广,达克就会触及多广的范围。每当引导达克,要让它行动时──也就是它要移动时,席赫露的心就会为其摆荡,每每好像都被折腾一番。即使它只是停留在某个场域,心灵的双脚也非要踏得稳稳妥妥才行。

  达克雾虽然对那只大黑狼起不了作用,但是其他的黑狼都确实陷入恐慌状态中了。现在这个时间点上,没有半只黑狼可以突破达克雾,袭击席赫露,但是没人知道之后会如何。

  这种魔法可能无法长久维持,待牵制敌方至极限,效力消磨殆尽后,席赫露就要无计可施了。因为她只能依靠魔法,不,是只能仰赖达克,若召唤不出达克,就无法保护自身安全,毕竟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

  非得找机会切换模式才行。

  必须暂且松手放下绳子,收起这片达克雾,再马上唤出它来。在这之前应该要先找个藏身之处,或是离开这个地方,逃得远远的。但是要边维持达克雾边这么做,感觉难以实践。若是如此,先做好准备就好。

  ──看来……我还满冷静的。

  绝对不能死。老实说,席赫露心中珍惜自身性命的情感并不强烈。但是,生死存亡不只是个人问题,毕竟她有过生离死别的经验,所以深知这个道理。

  绝不能擅自送死。

  不想让同伴、朋友为此伤悲;不想让珍视的人们历经那种痛苦与艰辛。因此,不要死──我,还不会死。

  会尽自己所能地活著。

  席赫露反倒走进了达克雾中。之前她总觉得,进到达克里面,那条操控的绳子就能抓得较为轻松,果然不出她所料。而且,这阵黑雾是达克,它会听从席赫露的指示,是种类似朋友的存在。因此达克并未遮蔽席赫露的视野,她看得一清二楚,清晰明瞭。外头因为雾和雨的关系,能见度甚至还比里面低。

  有的黑狼低著头边鸣吠边四处乱窜,也有黑狼步步后退,那边的黑狼还将尾巴卷至腹部,趴在地上,像只小狗似地不断哀嚎。

  黑狼有几匹啊?不过现在不是数数的时候。

  席赫露走在达克雾中,实在没办法用跑的,毕竟如果绊到什么东西,就可能因此不小心松开手上的绳子。

  不要害怕。

  毫无畏惧地迈进。

  席赫露沿著来路往回走。她一移动,达克雾也会跟著移动些许。明明未下达这种指示,看来是达克自己跟过来──算了,没差。毕竟如果在心中告知达克不要跟,或是打算阻止它时,都必须消耗相对的魔力。目前席赫露仅有意识地维持达克雾的运作,同时让身体前进。

  不知不觉中,前方已没有黑狼的踪影。

  就是这里了。

  松手并开始奔跑后,达克雾立即消散殆尽。

  「──达克……!」

  席赫露立刻再度唤出了达克,它化为一如往常的人形后,坐到了席赫露的肩膀上。

  实际上,席赫露在让达克化为实体时,脑中想像的是海星。她虽然没去过格林姆迦尔的海边,但是知道什么叫做海。海星是海洋生物,它的外型正如其名形似五芒星。席赫露曾在某时某地看过海星。她当初把达克想像成海星后,就无法置换成其他的形体了。不知为何,席赫露好像十分喜欢海星。

  黑狼群出声吠叫,好几只追了过来。

  席赫露驻足回头。「──达克,上啊……!」

  达克发出频率无法判断是高是低的声音,一边「呜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地作响,一边飞了过去。

  追赶席赫露的黑狼有三匹,达克飞过了它们的头顶。三匹黑狼可能是太过讨厌那种声响,顿时胆怯害怕,赶紧停下了脚步。

  但是,从它们的后头又来了数匹黑狼。不是数匹,是两匹,不对,从正面方向来了三匹,右方也来了一匹。

  首先让达克前去扰乱那四匹。期间,最初那三匹中的其中一只打算靠近席赫露。「攻击……!」

  席赫露让达克冲撞后,在那匹黑狼全身痉挛的同时,达克也消散无踪。

  还要再召唤吗?

  胸口好难过。

  席赫露奔跑著,心悸相当严重。其实应该要说是心脏阵阵抽痛,喉咙紧缩,呼吸也十分困难。

  唔嗯、喔嗯、喔噜嗯、啊喔嗯。

  真不该往后看。那群黑狼正打算进逼至席赫露身旁。

  好像有什么东西削过了右小腿。

  肯定是黑狼的獠牙。

  下次就会被咬住拖倒。

  「达克……!」席赫露唤出达克的同时,回头察看。「──唔……!」

  正好就在那个瞬间,有匹黑狼扑向了她。

  若不是达克冲撞了那只黑狼,席赫露大概已被它狠狠咬破咽喉了吧。多亏了达克,黑狼现在正不停地全身颤抖。但是,可能是撞击力道太小,因此没能把它撞飞。有黑狼从头部强攻席赫露,她呈现被压倒的姿势。

  席赫露推开黑狼,想要爬起身子时,另一只黑狼一口咬住了右脚某处。席赫露未出声尖叫,取而代之的是大喊:「──达克……!」

  达克打倒了那只黑狼。

  比起疼痛,更严重的是右脚无法好好行动。

  席赫打算爬行逃亡,但是黑狼群已蜂拥而至。

  达克。

  明明想要呼唤它,却已无法成声。

  全身上下到处都被咬住。

  黑狼的獠牙深深嵌入,身躯正被它们剧烈扯晃。

  这样下去,会被撕碎。

  啊啊……。

  ──我……

  要被吃掉了。

  明明……

  那么努力,

  尽了全力拚搏,

  ……但是,我还是会死──

  「倾听暗夜之人啊……」

  传来一阵不知是谁的声音。

  虽然有过猜想,但即使嘴巴裂开也说不出口。

  心里曾经略为期待。

  「呼嘻哈哈哈!呼哈!猪!这只猪八戒!蠢货!白痴愚钝至极的智障木乃伊变态SM臭毛贼……!区区几只狼,公开忏悔吧!你们是披著狼皮的野兽喔!helpless!help me!救我救我救我救我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啊。

  为什么偏偏会是这个人?

  这名盗贼边扭来扭去,边挥舞双手分别持拿的两把刀具,粗暴又不合常规的行为举止相当怪异。该怎么说才好……从这个人身上根本感受不到任何像是人类的,不对,不只局限于人类,而是一般智慧生命体理当具备的理性、知性、自制力。而且,这个人嘴里吐出的话语完全不知所云。

  「事实全都是由虚假组构而成,事实等同虚构,虚构才是事实。巨根会让既有事实显得高傲傲傲傲傲!小姐,请你打开反•反•反•心灵之锁让我瞧瞧啦!heartful•heartful•我和你曾是我的黑暗时光……!」

  萨卡纳米,他这个人摆明已经脱离常轨。黑狼群好像也体会到他的怪异,气势完全屈居下风,打算逃走了。结果有的黑狼成功脱逃,然而也有不幸的黑狼,因为袭击萨卡纳米而被砍杀。

  方才明明有那么多只黑狼聚集,准备啃食席赫露。

  现在却一只都没看见。

  萨卡纳米一面「阿曼达达达达达达达达达达达达……!」地大喊著神秘又诡异的话语,一面追赶黑狼,越行越远。

  那个人,好恐怖,真的好恐怖。

  但是……我获救了……?

  究竟能不能做此判断。

  身体无法动弹。正确来说是自己害怕,不知动了会如何,所以才刻意静静待著。总感觉随便动动一根指头,身体好像就会崩裂四散。

  肯定不会错的是,自己还活著。勉勉强强有在呼吸,也有意识。

  至于疼痛就不太清楚了,也许现在正处于无法确实感受疼痛的状态。

  ──基本上,她盘算过。

  如果往这边走,或许会碰到「台风洛库斯」的人。

  谁叫自己……无计可施了。

  在这种情况下,魔法师……相当吃亏。

  自己一个人……什么事也办不到。

  不过……又很讨厌……坐以待毙。

  所以……虽然最后还是要仰赖其他人,但仍是勉勉强强……拚命活了下来。

  毕竟……还想见到大家。

  因为讨厌独自一人。

  因为……不想孤伶伶地死去。

  马纳多、莫古索……他们临终前又是怎么想的啊。

  当时能够陪在他们身边……或许是唯一一件对的事。

  雨……啊啊,雨……感觉起来不冰不冷,根本什么也感觉不到。

  讨厌……这个样子。

  ……不想……这个样子……

  一个人孤独死去。

  好希望……有谁能陪在身旁。

  ……不知道梦儿……有没有事。

  但愿……她能安然无恙。

  不希望梦儿……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死去。

  ……这种死法,有我就够了。

  这样死去的……只有我就好。

  才怪,一点都不好。

  好寂寞。

  ……但是和大家一起……度过的时光……也没有白费。

  没错……我觉得是这样。

  毕竟……应该可以……紧紧搂住大家的……声音……还有回忆。

  我……

  曾经努力过吧?

  马纳多。

  我……没有输喔。

  莫古索……你会来迎接我吗……?

  ……如果会的话,那么我……

  就……不是独自一人了──……。

  「哎呀,这也太凄惨了。」

  已经

  什么都

  看不见了

  非常

  昏暗

  只剩下

  雨声

  和那个声音

  而已

  「你非常努力了。」

  啊啊

  这个人

  说

  我

  非常

  努力

  「光啊,以路密爱里斯的守护之名──『光之奇迹(Sacrament)』。」

  ──骗人。

  我……

  一道道光芒从四面八方、周遭各处倾注进体内,扩散后逐渐满布。

  自己变成了一个发光体。

  感觉到一股暖意。

  整个人被往回拉曳。

  向上拉起,不停地向上。

  「──吓……」

  睁开了眼睛。

  发觉五分头神官,以一副好像已经体悟真理的神情低头看著我。

  「还来得及,实在是太好了。话说,刚刚情况有点危急就是了。」

  「……恣格先生。」

  「其他人呢?他们好像不像附近。你们走散了吗?」

  「……咦……啊,是的。在途中走散了。」

  「这样啊。其实,我们队的情况也是差不多,不过平常就是这个样子了。」

  恣格虽然没说「所以我并不担心喔」。但是,席赫露已经觉得安心不少。

  她除了在自己脑中好好思考规划外,还尽了最大的努力。如果说她把一切都赌在渺茫的希望之上,那么结果就是赌赢了。因为不是靠一己之力存活,所以无法以此自豪。话虽如此,却也没有必要因此觉得惭愧吧,不管怎么说,最终仍是保住了性命。毕竟人只要还活著,任何问题就有转圜的空间,就还有解决的可能。

  「……那个……谢谢你。」

  「不客气。」恣格瞥看了席赫露的胸部一带。「我即使治得了伤,但也没办法让衣服恢复原状。」

  「衣服……」席赫露抬起头,环顾了自己的身躯。「──这……」

  她急忙爬起身子,用右手压住了胸口,并以左手将已破损的衣服下襬往下拉,尽可能地一直往下拉。糟糕,衣服被那群黑狼啃咬一通后,破得乱七八糟了。席赫露看了看恣格,发现他已经把脸转向旁边。他的侧脸散发出的气息,会让人觉得这个人是在悠闲欣赏景色,而且乐在其中。

  「……对、对不起──让你看到这么不堪的画面……」

  「还满有看头的啊。」

  「欸……?」

  「我只看到一点点而已,你别在意喔。」

  「……怎么可能不在意。」

  「也是啦。啊,对了。」恣格放下背袋,从中取出了某种物品。「这是我在穿的防寒大衣,你不介意的话……」

  「……请借给我。」

  「送你啦。穿完后丢掉就好。」

  「……真的抱歉,大小事情都这么麻烦你。」

  恣格递过来的灰色大衣应该是羊毛制品,里衬采用毛皮,尺寸偏大,重量有点沉,但是能裹覆整个身体,而且前扣式设计也来的正是时候。

  虽然找不著帽子,但是法杖就掉在附近。由于达克等同席赫露的所有魔法,因此没有法杖也不会特别造成问题。只是,空手战斗会让她感到不安,所以拿著法杖还是会比较好。

  「其他人呢……?」

  「谁知道……不过我刚刚是有听到萨卡纳米的声音。」

  「是萨卡纳米先生……救了我。」

  「是喔。至于其他人我也不清楚,但是这部分莫佑基应该会好好处理。我们这支队伍就算乱成一团,最后那个人多半都会让我们重振旗鼓。」

  「……你们很信任他吧。」

  「我可不信任他喔。」恣格淡淡地说道。「只是和你说,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而已。」

  他这种态度不就是代表信任那个人吗?席赫露心里虽然这么认为,却未深入追问,只是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毕竟人有百百种,之间理所当然会存在代沟和落差,不必硬要将其填补或削砍成一致。恣格是前辈,隶属相同集团,也是救命恩人,而且自己的身体刚才好像也多少被他看到了一些,但是他毕竟不是朋友。

  「……恣格先生,你在这之后有什么打算?」

  「在莫佑基来回收我之前,只能好好逃跑了。你呢?」

  「我……必须去找其他同伴才行。」

  「那个高个子的库萨克,和猎人的梦儿吗?」

  「……还有哈尔希洛和梅莉。由于先前我们有约定了会合地点,我想大家都会过去那边。」

  「是你们之前说的那个洞窟吧。」

  「是的。」

  「到得了那边吗?感觉难度颇高。话说回来,你行吗?」

  「……非得到得了才行。」

  「理想主义啊。」恣格背起了背袋。「个人觉得你那种思考模式没有用,我不太喜欢。」

  「我……」席赫露咬咬嘴唇后垂下了头。「不够强,我知道自己不够强。可是……即使不够强,也只能硬著头皮上了。毕竟,总是会有必须行动的时候……对我来说──对我们这支队伍来说……现在就是那个时候了。」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情啊?」

  「……是那样子吗?」

  「你的想法太天真了。」

  席赫露抬起了脸。

  说恣格是面无表情还真是如此,但他的眼角和嘴角看起来却流露出慈爱。另一方面,他好像十分冷漠,像是在打什么主意,又甚至像是完全没在思考的样子。

  简单来说就是,摸不透他。

  「明明不够强,但你还是要行动?那不是几乎等同注定失败了吗?我觉得毫无意义啊。还是你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证明已经努力过?」

  「才……不是那样。」

  「如果不是,那么你果然是理想主义。」

  「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讲,我都没差。反正我们这一队,一定能克服难关。」

  「你还真顽固。」

  「……或许吧。」

  「我觉得那样对你不利。」

  「很抱歉……我觉得恣格先生你们也不是依照有利或不利在行动。」

  「啊啊。」恣格用手掌拍了自己的额头。「被反将一军了。嗯,完全就像你说的。」

  「那个……」席赫露深深地一鞠躬。「……再次感谢你替我治疗伤势,真的非常谢谢,我不会忘记救命之恩……这份恩情日后再报……如果我有办法回报的话。」

  「那个……我说你啊。」

  「……是?」席赫露抬起了头。

  「完全没在期待我会什么也不说就出手帮你吧?」

  「我……没有那样期待啊?咦……?为什么啊……?」

  「对吧,你这种地方很讨人厌耶。」恣格边叹气边环视四周,好像无来由地感到烦躁。「──算了,就这样,我们出发吧。」

  「……出发?去哪?」

  「去找你的同伴啊。直到莫佑基把我捡回去之前,我也没有什么事做,就来帮你好了。」

  席赫露不知眨了几次眼。

  恣格则是侧过脸去,频频摸著五分头。

  这个人的身形格外地健壮,表情十分柔和,五官就是一般的男性轮廓。至于头发,明明那么短,却不会显得太过粗旷。

  所以席赫露也许并不讨厌恣格。

  她可能是因为暂时不想谈恋爱,所以当自己强烈意识到对方是异性时,就会不知该如何相处。然而,恣格却没有这个问题。

  话说回来──恣格现在难道是在害羞吗?

  席赫露不禁觉得,他有点可爱。

  她连忙收起笑容。「……谢谢你。」

  「你到底要说几次谢谢啊。」

  「我、我这是讲了第几次……?」

  「算了,别在意。还有,你不用报什么恩喔。」恣格迈步行走后,小声地补了一句话。「──反正我也大饱眼福了。」

  「……恣格。」

  「怪了?你刚刚没有加先生?」

  「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事情……」

  「我刚有说什么吗?」

  「……我绝没听错。」

  席赫露在恣格身后边追著他的步伐,边绷紧了神经。人家说,男人终究是男人,绝不能掉以轻心,指的肯定就是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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