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雌性的味道。」
「咦?」
某日。桐岛家的庭园。
这天的茶会只有兄妹两人。
「这果然是费洛蒙的味道。」
半眯起眼睛、喝着红茶的春子做出这样的指谪。
「那是生物要进行繁殖活动时分泌的化学物质。哥哥,你不知道吗?」
「没有啦,我知道啊。」
「简单来说,就是对异性产生情欲时分泌出的化学物质。」
「等等,不用简单说明我也知道啦。」
「我想也是。不愧是哥哥,真是博学多闻。」
春子依然半眯着眼睛。
即使是盛夏时节,妹妹依旧喝着热红茶,还穿着和服。光看就觉得快要流汗,她却一副很凉爽的样子。
不对。
已经超越凉爽,应该说是带着寒气,甚至是冻气了。
「哥哥。」
「是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有事瞒着你?你在说什么啊?」
面对佑树的反问,春子仍然以半眯着眼的表情回应。
那是要看透骨髓,甚至是内心深处的眼神。
「你是说没有这回事啰?」
「不能说是没有。应该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那么我就直说了。哥哥,你背着我劈腿了对吧。」
「才没有咧。」
佑树这时坚决地否定。
「应该说,理论上根本办不到吧。我们是亲兄妹,你的前提就很奇怪了。」
「还要说谎吗?」
佑树正当的理论遭到无视。
「不甘心……春子觉得很不甘心。」
「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哥哥的贞操竟然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夺走。早知如此,就算下药也要先跟哥哥共度春宵。」
「等一下,不要说这么恐怖的事好吗?」
「或者趁哥哥睡着时让生米煮成熟饭……光是全裸偷偷钻进哥哥的棉被里还不够,应该用手铐束缚起来,然后硬上……」
「都说不要讲这种恐怖的事情了……倒是刚才,我是不是听见无法坐视不理的发言?你说偷偷干嘛?」
「这样说起来,那个女人还好多了。」
佑树的抗议果然遭到无视。
同时春子继续责备哥哥。
「那个可恨的女人,也就是我的生涯宿敌小岩井来海。如果对方是那个女人,也许还能够接受。当然,哥哥被那个女人抢走的话,我宁愿上吊自杀,但要是被不知来历的野女人抢走,直接下地狱还比较好。哥哥,你能够了解我现在悲伤的心情吗?哥哥,你能够听见我咬牙切齿的声音吗?」
「我想先问一下。」
佑树直接跳过春子的怨言。
「你为什么知道对方不是小岩井同学?」
「闻味道就知道了。」
春子咬着手帕。
「不是一开始就说过了?我就是能知道,从哥哥的皮肤、头发以及全身散发出来的味道,是属于我不认识的女人。」
「唔呣。」
佑树抚摸着下巴……
「春子啊。」
「什么事?」
「你要不要朝那方面发展啊?」
「那方面是?」
「不是有闻味道的专业人士吗?名字好像是叫调香师?你确实有这方面的才能唷。」
「我才不要呢,我有其他的工作了。」
「真可惜,只能说是浪费人才。」
「我才不在乎呢,我身上的才能根本多到快发霉了。」
「这倒是真的,你根本是才能的集合体嘛。我一直都觉得你很了不起。」
「哦哦,比如说哪个部分呢?」
「比如说春子你很聪明。」
「我早就知道了。这不是自夸,我虽然是小学生,智慧却过于常人。」
「比如说春子的运动神经很好。」
「这我也知道。认真努力的话,我有自信能够参加奥运。即便还是比不上哥哥就是了。」
「身材也相当高挑。」
「因为我的成长期比一般人早啊。以自然界来说,成长比较早就代表有才能唷。」
「最重要的是长得又漂亮。」
「我就是在等这句话!」
春子从桌子上方探出身体。
像小孩子一样露出闪闪发光的眼神……
「没错吧、没错吧。哥哥,我果然是个美人吧?」
「嗯,这点不容质疑。」
「我长得非常可爱对吧?」
「这也无庸置疑,我可以保证。」
「虽然高挑,胸部却没什么发育,不过哥哥应该不介意吧?」
「那当然,我觉得胸部的大小还是适中就好。」
「既然如此,也可以让你摸一下唷?」
「这样啊,那就不客气了。」
「真的吗!?但忽然就要摸的话,春子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若是可以还是希望先到浴室把身体洗干净。」
「嗯,那也可以啦。我们是兄妹,又住在一起,找个适当的时机再摸也没关系。」
「原来如此,有道理哦。那么事不宜迟,就今天晚上吧。」
「也对,这样也不错。」
「今天的哥哥真的很明理!那么,既然决定了,就要开始忙啰!换上珍藏的和服,好好整理床铺——啊,要喷什么香水呢?对了对了,也要先想想婚礼邀请函里的文章!」
「是啊,这样可能比较好唷。」
佑树敷衍地回应。
先别妨碍思绪过于飞跃的妹妹吧,只要能暂时让她忘记不妙的事情就谢天谢地了。现在实在不想被她追究用野性的嗅觉闻出的『雌性气味』究竟来自于谁。
而且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幸运。
今天晚上刚好有非处理不可的「工作」。
?
他从首次见面时就知道,对方拥有真的会发出香味般的魅力了。
「佑树啊,今天也很热哦?」
当然很热了。
每天晚上都像是热带夜,今晚当然也不例外,而神明的宅邸也跟平常一样完全没开空调。
「呵呵,真是热死人了,呵呵。」
再加上神鸣泽世界已经喝了酒。如果是冰凉的鸡尾酒也就算了,但她喝的是没有加水或冰块的雅马邑白兰地,这时已经喝到第二瓶了。这样身体绝对不可能不发烫吧。
「佑树,佑树啊。」
「是的。」
「你不觉得很热吗?」
「是的,很热。」
「对吧,对吧。」
神明以迷茫的眼神笑了起来。
两人座的沙发上,神明在佑树旁边把背靠在他身上。距离相当近。从刚才开始,两人的肩膀就一直互碰着。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确实传递过来。
「如此闷热的夜……」
神明解开脖子下方的钮扣开口说。
「总是会想念起人体的温度。佑树,你不这么觉得吗?」
「这部分我有点……」
「有点怎么样?」
「无法同意。」
「为什么?」
「要说为什么的话……」
佑树一边倾斜雅马邑白兰地的杯子一边说。今天晚上当然也被迫喝了许多酒。虽说已经习惯了,酒精依旧会对脑袋产生影响。
「也只能回答因为很热了。」
「为什么很热就不想触碰人类的肌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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