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



  阿尔泰南部边境附近

  一个月前的下午四点

  “可恶!到底发生了什么!”

  裘拉薇丽克一边被矛盾的数据奔流乱翻一边环视着视线。一望无际的天空。前后左右自不必说,从天顶到视野的底部,全部被淡蓝色填满。

  没有陆地的身影。

  航空电子从刚才开始就给出了荒唐的数值。如果相信数据的话,自己现在正以四马赫的速度从两百米高空急速下降。时间是晚上十点。真是乱来。

  俄罗斯航空宇宙军第972亲卫航空战队“巴巴奇卡”应该在亚洲中央的天空前进。目的是搜救我方运输机。但是现在自己已经处于遇难的状态。与管制的联络也中断了。

  (俯仰角、下降率、AoA……混蛋)

  试图通过不同数据的对照来进行修正,但全部都是矛盾,无法取得一致性。GPS也没了,连机体的方向都不知道。

  “可恶!”

  无意中骂了一句,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自己现在还能保持清醒吗?难道早就破坏了算法,正在坠落中吗?

  自我诊断程序也不可信。仿佛有个来历不明的bug在蚕食着大脑。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令人怀疑。

  BEEP。

  清澈的电子音把我的意识拉了回来。从两侧的控制面板传出大量的信息。相对速度、方位、高度差。

  发信人是BA03。

  “朴花 FA。”

  仿佛想起了呼吸的方法,喘了一口气。是的,即使不能观测地形,也能追踪僚机的动向。只要持续监视彼此的距离、方位、高度差。

  “拉丝特裘卡,请关闭导航系统,以后就以朴花为基准点,航线指示由我来做,好吗?”

  “明白了。”

  通信的目的地限定为BA03。小声说了声“对不起”。过了一拍,“没有问题,niet plumbrem”,传来了凉爽的声音。

  继续探索。冷静地对数据进行筛选和分类,判断是否可靠。因为舵是用的,所以通常的物理法则是有效的吧。考虑到空气阻力,高度也在四五千左右。那么看不见大地是光学的问题吗?例如,受海市蜃楼、光散射等影响,可视光线被扭曲。

  (好)

  暂且忘掉地面。从朦胧的光辉中推算出太阳的位置,在脑海中形成了指南针。回想起问题发生前的机体位置,决定当前的航向。运输机队的消失地点,即向南。

  “方位185,空头队形,高度保持现在的水平。”

  不等待响应就增加速度。和相机链接的眼睛环视周围。

  目前的异常是由什么机制造成的还不清楚。但是应该有可以称为元凶的存在。不管那是自然现象还是人为的,只要发现了,我就打算把它拖出来。让它暴漏在光天化日下,对向自己挑衅的事后悔。

  向前,向前,向前。

  大概是一直盯着外面的缘故吧,在意识到违和感之前,有一点点的停顿。

  (什么?)

  指尖的感觉很奇怪。触觉迟钝,就像压着棉花一样。

  解除了摄像机和视觉的连接,俯视着座位。没有异常。但是,总觉得轮廓有些扭曲。远近感很奇怪。距离和大小不一致。

  皱着眉头眨了眨眼。凝神凝神,正要再次确认手上的东西时。

  什么!

  一股恶寒袭来,全身仿佛被冰包裹着。

  整个屏幕上出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刚才还是万里无云的晴空万里的外面,变得一片漆黑。在星光、月光连碎片都没有的漆黑的夜晚。

  (怎么可能)

  “拉丝特裘卡!朴花!状况报告。你那边看外面怎么样!”

  没有回答。无线电继续播放着干巴巴的噪音。

  “喂,你没听见吗? BA02、03,快回答!情况……”

  突然意识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数据链路断了。即使在EPCM的影响下也绝对不会被切断的阿尼玛之间的连接中断了。

  “骗人的吧?”

  脊背发凉。压抑已久的混乱像决堤一般涌了上来。僚机消失,机体位置丧失,状况·原因都不明。

  砸砸。

  黑暗中发出了声响。

  一开始以为是错觉。机舱内超音速的,而且是被屏蔽的,隔着门应该是听不到声音的。

  但不是。

  视野深处,深渊的底部有什么东西。无数的视线都投向这边。

  “啊!”

  在思考之前,已经动了机翼。以即将侧翻的程度急速转弯,将机头翻转过来。不想再在这里停留一秒钟。不想暴露在视线里。在危机感的驱使下提高了发动机的功率。

  和子体的直接链接断了。

  “? !”

  机体失去控制。航空电子沉默了,子体的反馈消失了。就像大脑和神经被切断一样,所有的电信号都停止了。

  “什……”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可以解释的说明。

  手消失了。碎成七零八落的碎片融化在空中。

  从指尖开始的崩溃很快就蔓延到了手背,接着又到手臂。脚也好,头发也好,一切都化为光粒。

  甚至发不出悲鸣。喉咙深处传来嘶哑的风切音。五感淡薄,思维混乱。在汹涌而来的狂潮和绝望中,残存的理性也即将化为泡影。

  火焰之花绽开了

  冲击和轰鸣声打断了不可见的锁链。一个巨大的机影掠过我的视野。特征的形状的尾鳍,发着彩虹色的光。

  “朴花!”

  作为俄罗斯最先进的最后一架子体,在机翼翻转的情况下发射了导弹。前方的黑暗中绽放着和刚才一样的火之花。就像开关打开了一样,本机恢复了控制。回过神来,双手也紧紧地按着控制面板。

  朴花正在和什么搏斗。就像驱散聚集在一起的影子一样,反复进行着炮击和脱离。黑暗中燃烧的火线和排气火焰,还有爆炸。但是奋斗并没有持续多久。黑暗笼罩着她的身影。

  “朴花!朴花!可恶!”

  强制分离并清除残留混乱的控制系统,以最低限度的功能打开油门。但是,有限的程序无法产生足够的输出。视野逐渐模糊。彩虹色的光渐渐远去。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

  “请快点脱离,老大,快点!”

  “开什么玩笑!只是这种程度——”

  机体砰的一声沉默下去。凶相毕露地回头一看,是一架轻型战斗机。MiG - 29smt - ANM,拉丝特裘卡。

  不知不觉间,全周显示器上出现了远程控制的警告。BA02、03两架飞机发出撤退命令。

  “你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求你了,朱拉!现在撤退!这样下去全员都回不去了!”

  “你要抛下朴花吗?畜生!把控制权还给我!我叫你还给我啊!”

  平时轻易就能挣脱的束缚,现在一层层地束缚着我虚弱的身体。副翼被强行开动,燃料被焚烧。Su - 27m - ANM拖着猛烈的喷射火焰开始前进。

  无论叫喊还是叫嚷,方向都没有改变。拉斯特裘卡就像被守护的雏鸟一样紧紧地被保护着。

  轰鸣声和黑暗浑然一体,填满了身体和意识。也不记得是怎么走到哪里的。宛如在无法清醒的噩梦中奔跑。视线被挡住,手被拉着跑去。

  过了一会儿,天空豁然开朗。

  在白色的世界里,红褐色的大地,浮现出阿尔泰的群山。航空电子开始捕捉GPS、管制的电波。

  “回来了……回来了吗?”

  回过头一看,那里什么也没有。只觉得是黑暗的残渣,稀稀拉拉地飞舞着。彩虹色的僚机到处都找不到。

  沉重的沉默充斥着别墅。

  谁也不说话。格里芬和法多姆都是八代通,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刚才听到的事情。

  裘拉薇丽克的脸上露出疲惫的表情。也许是异常的体验折磨着她的身心,脸颊和眼窝上投下了浓重的阴影。橙色的头发也失去了光泽。

  但是眼睛,只有眼睛没有失去光芒。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正因为脸上失去了生气,才有一种可怕的感觉。

  “是我的脑子出了问题,还是我们以外的整个世界都疯了?这些细节都无所谓。”

  像是诅咒的声音响起。

  “我要救妹妹、救朴花。为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做。就算让我再去地狱飞一次也可以,巴巴奇卡三个人必须在一起。”

  结果,在没有得出任何结论的情况下,会面结束了。

  和法多姆·格里芬三人走在通往住宿用别墅的路上。柔和的海浪声从坡下的海滩传来。吹过的风温柔而温暖,不像是十一月。点缀在小路上的砖瓦在阳光下反射着。

  脚步声有规律地响起。

  八代通说会留下来处理实务层面的事情,所以暂时不会回来吧。他告诉我,如果有必要,可以在别墅里睡一觉。

  (听那样的话能睡着吗?)

  内心深处有一种无可救药的郁结。就像把一堆煤渣都吞进去了一样。

  “你觉得刚才的话你怎么看?”

  格里芬抬起头。大概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思考吧,皱着眉。

  “非物理层……大概。”

  果然。

  我同意似的点点头。

  这与在戴高乐号航空母舰上遇到的空间异常、认知混乱极为相似。距离和时间都变得乱七八糟,连自己的认识也变得模糊的现象。

  恐怕,裘拉薇丽克从物质层到非物质层的过程中,其存在本身正逐渐被还原为<本质>吧。到达的地方是无色透明的庞大能量,成为灾之元素的“量子”之海。但是因为朴花挺身护住,所以摆脱了危机。重新构造了肉体,回到了原来的阶层。这么一想就明白了。

  “为什么阿尔泰会出现非物理层?”

  过去戴高乐号之所以被卷入异常,是因为有拉斐尔这个目标。因为有对灾来说不可思议的“阿尼玛”这个存在,并且想要接触那个的目的。但是这次呢?如果全部都是灾造成的,那么为什么有必要在中亚这一广阔的区域展开非物理层,不仅是军队,连城镇和民用飞机都有必要吞并呢?

  稍微想了想,小声说。

  “难道是那个吗?他们设了圈套吗?想要得到俄罗斯的阿尼玛,所以把空间搞得很混乱,等着他们?”

  “我想不是的。”

  格里芬垂下眼睫毛,露出沉思的表情。

  “他们已经不再拘泥于和我们接触了。”

  “为什么?”

  “总觉得有那种感觉。”

  “那种感觉?”

  太暧昧了吧。我露出一脸愁容的时候,视野的边缘,祖母绿的头发在晃动。

  “大概是觉得没用吧。”

  法多姆点了点头。端正的侧脸僵硬着。

  “通过与慧先生和格里芬的接触,他们发现了ANM是不可相容的存在。认识到这是在否定自己的存在。所以已经没有捕获的必要和捕获的意义了。二话不说就把台风击毁,想要烧尽小松也是证据。”

  “那么,这次的事情又是什么呢?他们是一时兴起,心血来潮,在大陆中央捣乱吗?”

  “这个……还不知道。”

  低着头,俯视着铺着砖瓦的小路。

  “只是,他们不会做没有目的的事。「灾」归根结底只是未来人类建立的系统。既然是系统,就只会按照规定的算法来完成任务。没有反复无常绕远路的理由”

  “有什么合理的理由吗?”

  “恐怕”

  “没有。”

  实在让人着急。明明知道敌人有什么意图却不知道真相。连一个假说都没建立起来。感觉在这期间会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态发生。

  “呐,格里芬。”

  当我想问她还有没有其它能想起来的事的时候。

  大地摇晃起来。

  仿佛地面从深处裂开的感觉。振动从地表弹开,扩散在空气中。树木和住宿设施发出吱吱嘎吱的声音,景色扭曲。

  “地震?”

  摇晃和开始时一样突然地停止了。大概是4级左右吧。冷不防打了一惊,在日本还不是什么大地震。但是周围却响起了混乱的叫声。也有工作人员慌慌张张地从建筑里跑出来。

  “真少见啊。”

  法多姆歪着头。

  “这一带应该不会发生大地震。”

  “是吗?”

  “是的,越南不位于火山带,所以和邻近国家相比,地震较少。我听说南部地区的地震倾向尤为明显。”

  我随声附和,仰望天空。

  总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奇怪了。

  住宿用别墅几乎就在海滩的正对面。海浪声在白色的墙壁上回荡。庭院里的椰子树被吹来的风吹得沙沙作响。

  确认了楼栋号码,进入别墅。建造本身似乎与刚才的会谈设施相同。穿过玄关,沿着走廊前进,就到了宽敞的居室。不过这里应该也兼作卧室吧,右手边的墙上摆着一张超大的床。可以看到像烤年糕一样膨胀起来的毛毯团和大大的靠垫,还有抱枕。

  “哦哦。”

  格里芬瞪大了眼睛。她像被电流击中一样直盯着。

  “那是什么?”

  “问这个吗”

  不知道吗?明明这么喜欢圆滚滚的东西。

  “是抱枕吧,用双手或脚抱着的那种。”

  “干什么用的?”

  “放松用的。”

  “软吗?”

  “嘛,刚好吧。”

  “……”

  鼻头在抽动。完全可以理解是触动了心弦。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就试试吧?人家说可以睡觉。”

  “!?”

  她吃惊地看着我。

  “你在说什么?你认为我们现在面临着怎样的困境?要休息就应该认真休息养精蓄锐,那种东西根本没有时间玩。”

  “那让我退了吧。我给前台打电话,说很碍事。”

  “要用。”

  格里芬毫不在意地收回了前言,跳到了床上。鞋也等不及脱紧紧地抱住抱枕。

  像被给予橡胶球的小猫一样。 眼看着表情就融化了,全身松弛下来,即使离着很远也能明白。

  享受了片刻幸福的时光后,她回过头来。

  “慧也一起睡吧,难得的体验。”

  “哈?我就不用了。”

  “可以放松紧张的情绪,缩短疲劳恢复的时间,非常有效率。”

  “不,我不是说效率如何。”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从外观上看不好吧。而且还夹着同样的抱枕贴在一起。

  法多姆一脸不悦地环视着四周。半睁着眼睛从鼻子里探了口气。

  “这么说,没有其他的床,也没有隔板,我就另找个别墅吧。那么,两位,祝你们愉快。”

  “不不不。”

  慌忙挡住了她的去路。确实,仔细一看,只有一间卧室。虽说是以阿尼玛为对象,男女挤在一间房间也不好。连美国航空母舰船舱里的遮帘布都没有。

  “要出去的话,那就我吧?在蒙古分配的房间也是格里芬和你一起住的。对了,我想在外面的沙发上睡。气候也好,还想眺望越南的大海。”

  “慧先生。”

  法多姆的声音低了一个八度。

  “你在说什么呢?格里芬是你的伴侣吧?也许是其他的时间轴,但他们应该是越过了一条、两条线的关系。只是在一起睡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话,话是这么说。”

  赤裸裸的话语让人心跳加速。

  “但凡事都有个顺序吧,现在的我和那家伙才都是刚认识不到一年的小鬼,突然这样,有点……”

  “啊啊啊啊,真是的。”

  法多姆揉乱了头发。一副发怒的样子。

  “这样好吗,之前也说了吧?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请你珍惜眼前的事情。稍微放宽一下,情况也不会改变。那么现在赶紧做了能做的事情才是正确答案吧?”(臣附议!)

  “嘛。”

  道理我懂。

  “那么,我告辞了。”

  “不,等等。那就这样吧。三个人一起住这间房间,轮流在房间里小睡。”

  “请适可而止!为什么我要守护你们夫妻同寝呢!恶趣味也要有个限度吧!”

  “不,不是!我只是想,三个人的话,不是可以洗澡和打盹和望风轮着来吗?”

  “你还想偷窥洗澡吗? !”

  “才不是啊!话说那不是你擅自提出来的洗澡提案吗!谁会去看你啊!喂,别哭,别打我,别扯我!”

  啪嗒。

  门打开的声音打破了混乱。

  橙色的少女站在门口,身旁带着一名海蓝色的骑士,傲然环视着室内。

  她那充满挑战的眼神马上变成了惊讶。她皱起了细眉,大概是看到的景色与预想的不一样吧。

  “你们在干什么?”

  不需要再看一眼,这光景简直惨不忍睹。

  泪眼婆娑的法多姆,抵挡住她袭来的手脚的自己,最后在床上翻滚的格里芬。自卫队最强战斗力——独立混成飞行实验队的成员们暴露出了前所未有的丑态。

  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端正坐姿。深吸一口气,瞪着裘拉薇丽克。

  “进来之前先敲门啊。”

  “敲了。完全没有回应,而且还传来奇怪的声音,我很在意,所以才进来的。”

  “……”

  “嗯?没什么异常就行了吧?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就跟那个胖子联系。”

  我用尽全力地回答“没事”。把一脸茫然的格里芬从床上叫醒。

  “所以你们是来干嘛?”

  我低声问道,裘拉薇丽克哼了一声。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肩膀后面。

  “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刚一出门就有一辆车车。司机好像是军人,看着我的脸,表情没有任何改变。 等所有人上车后开动车子。 开上像是通用路的坡道,走上了一条普通道。

  “为什么要照她说的那样,高高兴兴地跟着去呢?”

  法多姆在旁边喃喃道。一副嚼碎了苦虫的表情。

  “通常情况下,只会怀疑这是陷阱。”

  “你不是也乖乖上车了吗?”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纷乱而停止了思考,什么都没问就把自己交给了对方。 即使是就这样被对方绑架的话,也不足为奇。

  “没事的吧?八代通先生也说在这里打架没有好处。”

  “我不知道。伊万在最不可能的时机背叛了我。连基因层面都浸透了机会主义的就是俄罗斯这个国家。”

  “我听得到哦,喂。”

  裘拉薇丽克踹了车底一脚。坐在正面座位上的她抱着胳膊,挺起小小的身体。拉斯特裘卡站在一旁,表情严肃地挺直了身子。态度和身材成反比,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们这些家伙,非要吵吵嚷嚷的,不被卖掉就不舒服吗?。真是的、要不是因为卡钦斯基的话就把你们扔出去了。真烦人。”

  “我可以认为这是积极的发言吗?”

  法多姆可怕的询问让她闭上了嘴。她不安地环顾四周,探出身子。

  “喂,那个紫色不在吗?”

  “紫色?”

  “EGG不停变化,的那个奇怪的家伙。”

  啊。

  “viper_zero的话在那霸基地。她基本上不会离开冲绳。,负责守护西南方向。”

  刹那间,纤细的肩膀放松了力量。叹了一口气,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你不擅长应对vipe rzero吗?)

  嘛,蒙古战实质上就是被那家伙一机把战局扳回来的。警惕也是理所当然的吗?

  裘拉薇丽克把后背靠在座位上。吸了口气挠挠头。

  “积极的话……我想要是那样就好了。”

  “什么意思?”

  “我们彼此,都有太多的过节了。”

  声音里混杂着焦躁。

  “汉伯格的上空、我是真的想击落你们的。祖国的敌人一架也别想回去。你们也一样。虽然目的不同,但赋予战斗机的使命只有一个,那就是击落敌人。 所以要彻底地打击对方,对打倒的敌人表示敬意。 一般也就到此为止,不会留有后患。 但是──”

  “我们都活了下来,彼此。”

  裘拉薇丽克对法多姆的声音点点头。

  “然后就只剩下无处可去的敌意和被中弹的屈辱了。事到如今,就算被说成是共同战线,心里也不会服从。不是吗?”

  她不像在要求附和。在沉闷的沉默中,裘拉薇丽克移开了视线。凝视着窗外,咬着下唇。

  “从道理上我也知道,我们的目的是拯救朴花,为此增加战斗力是最好不过的。”

  “……”

  “但是如果不消除这种隔阂,就很难相信你们。 而且对没有信赖感的队伍来说,是无法期待任务成功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从背后开枪,没有会和对方一起飞这种傻瓜在的吧??”

  “那要不。”

  忍不住插嘴道。

  “这样吧,要不要搞个模拟战,分个输赢?”

  她嗤笑了一声。

  “什么模拟战!用玩具枪互相射击,吵吵嚷嚷地说胜负吗?愚蠢。如果要对决,那就再实战一次。除了赌上生死的结果,没有什么能让我满意的了。”

  “生死?”

  是要战斗到其中一方全军覆没吗?直到独飞或巴巴蒂卡一方消失为止。

  笨蛋吗。

  裘拉薇丽克的脸上流露出不可能的想法,她转过脸去。

  “是的。如果战斗到消除遗恨,我或你们中的一方就会死。 结果是不能组队。 这是一个愚蠢的选择。”

  汽车减速了。伴随着轮胎的摩擦声左转。

  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机场。车子沿着区内道路前进,准备进入其中一个机库。眼看着屋顶逼近,阳光被遮住了。

  停车。

  经过一段时间,习惯了阳光的眼睛恢复了视力。传来开门的声音。广阔的视野中浮现出杂乱的影子。

  “这里是”

  器材之间站着穿着维修服的人们。用都是深邃五官面庞打量着我们。里面停着两架双垂尾战斗机。 Su-27和Mig-29。 不用想,我就知道是被带到了巴巴蒂卡队的机库。

  “下吧。”

  被催促着从车里出来。裘拉薇丽克确认所有人都下了车,向里面走去。刹那间,响起了急切的声音。

  “朱拉!”

  拉丝特裘卡握着拳头,面露难堪的神清。

  「我还是反对。你没必要冒这个险,朱拉」”

  “这件事情我自己来做才有意义,不管别人做了什么,我的心情都无法平复。已经说了很多了吧,现在不要再说了。”

  “可是”

  “啰唆!不喜欢的话就在外面等着吧。”

  拉丝特裘卡在鞭子般的呵斥声中咬紧牙关。裘拉薇丽克没有再回头,继续接近机体。仔细一看,从驾驶舱伸出好几根电缆,连接在基座状的控制台上。

  她把手掌放在控制台面板上,慢慢地转过身来。

  “这是神经融合接口NFI,你们的子体里也有,应该知道怎么用吧。唯一特殊的是,这家伙的接口有多个。”

  “接口?”

  “你是说两个anima可以同时连接吗?”

  法多姆用干巴巴的声音确认。裘拉薇丽克“嗯”了一声,嘴角上扬。

  能理解帮大忙了。从现在起我和你们中的某人一起连接到这家伙。本想所有人一起的,可是急急忙忙准备的器材,好像同时连接两个人就是极限了。经过反复试验最终变成了一对一的形式。”

  一对一。

  裘拉薇丽克的手抚摸着面板。

  “既不是通过网络也不是通过外部媒体,而是两个阿尼玛直接连接。当然没有防火墙和伪装之类的东西。暴露彼此的逻辑核心相互融合。很简单吧?如果真的想跟我们合作的话应该可以毫无问题的接受”

  “成。”

  法多姆脸上血色退去。嘴唇紧闭,肩膀开始颤抖。

  “那怎么可能做得到!把自己的核心放在别国的机体上!”

  “什么,怎么了?有这么糟糕的事吗?”

  我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法多姆愤怒地瞪着我。

  “毫无疑问,这是在乱来。打个比方,就像要把慧形先生和其他人的心直接连接起来一样。把说谎和沉默等所有防御机制都关闭。”

  “那是”

  确实很荒唐。就连熟识的朋友也很难尝试吧。更何况眼前的阿尼玛是原仇敌忾。不可能轻易敞开心扉。

  “简直就是乱来,对吧。”

  裘拉薇丽克微微一笑。

  “我知道这疯了。但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方法可以信任你们。你要是拒绝的话也没关系。那样的话就只能下定决心。自己的麻烦自己解决”

  “……”

  “慧先生。”法多姆她叫了一声。严肃地摇了摇头。

  “请不要让我乘上去。这里是对方的地盘,有什么手段都不奇怪。如果所有数据都删除,人格格式被破坏之后就晚了。”

  “虽然也许是这样。”

  在这里是甩开对方的手好呢、还是接受对方的提议好呢、还留有迷茫。看向格里芬、她正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被场上的混乱所侵扰,而是一副清澈的表情。

  “你是怎么想的?”

  “那孩子的话没有说谎。”

  斩钉截铁的回答。

  “但这并不否定有第三者的恶意,接下来就看慧怎么判断了。”

  “我的判断吗?”

  也就是说相信与不相信。不光只是裘拉薇丽克,俄国人全体都能作为一起战斗的伙伴被认可吗?。

  (呃)

  是个好赌局,裘拉薇丽克。想要信赖的话就先去信赖一下吧。

  我调整呼吸宣布。

  “知道了,试试看吧。”

  法多姆瞪大了眼睛。伸手制止眼看要提出异议的她。

  “对她的做法吹毛求疵是很简单的。实际上,我也觉得这很荒唐。不过,那你还能想出别的办法吗?让我们从心底信任对方?”

  “怎么办?”

  像是被戳中了要害,变得结巴了。法多姆想了一会儿,喃喃地说。她抬眼瞪着我。

  “的确,我可能是在说些没建设性的话,但是,这不仅仅是相不相信对方的问题。你忘了吗?我们,特别是格里芬的头脑中有什么样的数据?”

  我恍然大悟。

  虽然为时已晚,但还是想到了。如果排除所有的障碍,混合在一起,会传递什么样的信息呢?

  (重复的记忆)

  这场战争的真相

  法多姆点点头。

  “经过那次经历的你怎么样了,难道你忘了吗? 能把那些藏在伊格儿和拉斐尔身上重要的信息暴露给俄罗斯吗?而且也没有征询过父亲的判断

  “……”

  “慧先生,你好好考虑一下。 如果那个记忆导致裘拉薇丽克精神崩坏的话,就不是共同作战的问题了。在这种情况下可能会发生日俄开战的情况。 仅仅靠我们的判断就可以冒这样的风险吗?”

  “喂,你们要磨叽到什么时候啊!”

  裘拉薇丽克提高了声音。用浅口鞋的脚后跟踢地板。

  “别浪费时间,赶紧决定吧!我们也没时间了。”

  “别担心!答案已经出来了。”

  深吸一口气,将身体转向前方。

  “我同意你的提议。”

  “哈?”裘拉薇丽克笑了。嘴角微微歪斜着。

  我再次点头,府看着愕然的法多姆。

  “我知道,这是有很大风险的事情。”

  “那为什么!”

  “今后,不知道要和他们合作到什么程度。 也许在最后的最后,我们会和盘托出返还的事情。 既然如此,他们迟早会发现世界的真相。 如果他们知道你在隐瞒,会怎么想? 还有什么秘密吗?是不是上当了?被怀疑也不足为奇吧。我不想留下这样的不确定因素。”

  “……”

  “没关系,他们也是阿尼玛,是人类的伙伴,不会轻易迷失自己的。”

  我叫来格里芬。朝她笔直地伸出手。

  “能拜托你吗?”

  “如果慧愿意的话。”

  握住伸出的小小的手。点点头向前走去。两个人一起,面向露出挑战笑容的裘拉薇丽克。

  “什么啊、不是让绿头发那位来吗。我还以为你们在准备破解代码呢”

  “我只是在商量谁是最合适的人选。放心吧,我不会耍小聪明的。”

  “真希望如此。”

  裘拉薇丽克一边笑着,一边移动到台座的另一边。把手放在NFI的面板上,催促着跟着做。格里芬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掌。

  “虽然听起来很啰嗦,但只要看到谎言和掩蔽的话,这个事情就结束了。不管是故意还是失误,一切都不予考虑。”

  格里芬看着对方说:“我知道。”彼此以前倾的姿势对视着额头。橙色头发的光芒混在粉红色头发里。

  过了一会儿,格里芬说道。

  “我也有一个条件。”

  “啊?事到如今。”

  “我的内心不管你看多少都无所谓,只是希望你能把在那里得到的信息留在巴巴奇卡的内心,至少现在要这样。”

  裘拉薇丽克皱起了眉头。

  “那是什么?也就是说我们有可以了解的秘密吗?”

  “具体不能说,如果只是试探彼此的信任,这个条件应该没什么问题。”

  裘拉薇丽克露出困惑的表情,但过了一会儿,她的视线变强了。“好啊。”她露出虎牙。

  “只要你们不是在策划进攻俄国的计划,我就会遵守你们的约定。不管多么糟糕,我都会牢牢守在心里。”

  转过身向维修人员示意。

  两个阿尼玛慢慢闭上眼睛。我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用力握着手掌。

  “直接链接。”

  “收敛模式”

  好一会儿什么也没发生。

  只是彼此的头发颜色稍微鲜艳一些而已。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少女们像雕像一样面对面。鼻孔和胸部的动静,勉强显示出她们的生命。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

  空气一下子动了起来。

  突然裘拉薇丽克的肩膀开始颤抖。她一哆嗦,身体就开始痉挛,姿势也跟着崩溃了。连准备都没有,摔了个屁蹲儿。 满脸苍白,只有眼睛睁得大大。

  “朱拉!”

  拉斯特裘卡跑了过来。俄国人的杀气膨胀起来。

  (糟了)

  正要跑出去的时候被法多姆阻止了。其中一名维修人员拿着枪。其他的工作人员也开始拿东西。

  一触即发的空气中,只有格里芬静静地伫立着。玻璃球一样的眼睛朝向铬橙色的同族。

  “你对朱拉做了什么?”

  拉斯特裘卡的呼喊被裘拉薇丽克的手挡住了。牙齿打颤,勉强坐起身来。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用手撑着,想站起来却失败了。嘴唇颤抖着仰望格里芬。

  “你们……到底是谁?”

  刹那间,一股强烈的冲击袭来。

  视野被动摇,脑浆被挠来挠去。一瞬间,我还以为地板掉下去了。如此激烈的上下晃动袭来。暴力的力量摇晃着建筑物。

  是地震。

  在日本也没有尝到过的震动覆盖着大地。

  “慧先生,格里芬!”

  听到法多姆的声音,我抬起头,发现格里芬还僵在控制台旁边。周围散落着疑似建材的碎片。

  “格里芬!”

  慌忙抱住她的肩膀跳了出去。紧接着,照明灯直接坠到刚才的地方。溅起的玻璃撞到了子体的脚上。

  “好疼。”

  回过神来,摇晃已经平息了。

  维修人员们在半坏的起落架内跑来跑去。他一边对着无线电喊话,一边开始营救受伤的人和器材。

  “没事吧?”

  “嗯。”

  格里芬把嘴里的碎石子吐了出来。没有明显的受伤。我安心地寻找着法多姆的身影。

  “……你在干什么呢?”

  一看,法多姆正在跪骑的姿势坐着一个人……对方是……是刚才拿着枪的维修人员吗?好像被打到了头,昏倒在地。

  法多姆用怨恨的眼神回头。一边揉着肩。

  “我是被你撞飞的。飞起来可以,但能先确认一下方向吗?如果没有这个人做靠垫,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不好意思!”

  “没关系,反正和格里芬比起来,我的命也不值一提。”

  “……”

  掸去紧身裙上的灰尘,站了起来。她瞪大眼睛确认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出去一下吧。这种程度的摇晃就半毁,真是耐震性很可疑的建筑物。”

  “擅自离开真的可以吗?。裘拉薇丽克他们也”

  “反正我们也没闲工夫管,这边的子体也很在意,还得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

  确实,看不到俄罗斯组的阿尼玛。要是糊里糊涂被卷进倒塌里,那可就惨了,嘛,后面再说吧。

  “知道了,走吧。”

  快步走出机库。苍茫的天空下,到处冒着黑烟。卡车侧翻是因为方向盘操作不当吗?虽然机场候机楼和控制塔还健在,但很多建筑物都出现了受损情况。左手边的大海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一片嘈杂。

  “慧。”

  袖子被拉住了。在格里芬的催促下,我看着海面,皱起了眉头。

  (什么?)

  一开始还以为是眼睛出了问题。黑点散落在大海上空。大大小小数十个,如蚊香柱一般立在那里。

  鸟?不,点没有移动。只是一直浮在原地。

  “难道是岩石?”

  随着视线把握远近感,细节就会变得清晰。是一排不规整的岩石。上下数百米,仿佛被看不见的线连接在一起。

  法多姆大概也察觉到了异常。“那是什么啊?”将视线看向那边。

  过了一会儿,银光进入视野。应该是等待着陆的客机吧。以低速掠过海面。那个方向和岩柱重叠了。

  “不行。”

  格里芬发出惨叫。

  连续的爆炸发生在客机上。有什么东西扭断了合金机身,吹散了的主翼。

  客机在滚滚浓烟中坠落。一个锐角般的剪影从背后跃出。

  “灾?”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玻璃工艺的翅膀确实存在。一架,不,是两架。拖着航迹云飞翔而去。

  可能是冲击太大的缘故吧,直到我注意到来电铃声为止,有一小段停顿。慌忙取出振动的手机。来自八代通。

  “太晚了,你现在在哪里?”

  “嗯,机场。”

  过了一瞬间。

  “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算了,那就直说了。灾出现了,快去迎击。”

  “子体没事吗?”

  “格里芬能出来。法多姆……机体本身没事,但周围好像出了点问题。要出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武装呢?”

  “只有机关炮弹。不好意思,不算太奢侈。用它先应付一下吧。”

  “明白了。”

  挂断电话,转身面对阿尼玛她们。

  “我和格里芬的子体好像可以出来,法多姆暂时待命,今后的行动要看设施的恢复情况而定。”

  “偏偏是这种时候”

  法多姆咬紧牙关。她忌妒地瞪着机场。

  “我会说服今后ODA的预算全部用于耐震工程。”

  “等一下再向八代通先生提议吧。现在必须想办法解决眼前的灾难。”

  将记忆中的风景和周围的景色进行比较。考虑到控制塔的位置,自己的机库……是那边吗?

  灾在追赶着四处逃窜的民用飞机。眼看着,又有一架客机坠落了。

  “可恶!”

  我仰望着天空,穿过机场。跑了一会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JAS39D - ANM被拉到托架上。维修人员们背靠着半毁的起落架,急匆匆地进行着作业。

  其中一人注意到这边,瞪圆了眼睛。

  “你已经来了?室长说他才离开酒店」

  「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话说回来、这家伙经常在外面呢”

  “本来空间就不够用,所以就用停机坪来维护。暴露在其他国家的眼睛里虽然有些抵触,但也多亏如此。 把装不下的资材都拿出来了。”

  其他的工作人员拿来了衣服和G套装。一边麻利地换衣服,一边抬头看起落架。入口部分的屋顶完美地坍塌了。如山的碎石瓦砾,看不见里面。

  “我的子体没事吧?”

  法多姆不安地问道。维修人员挠了挠头。

  “嗯,倒不像看上去的那么严重。入口以外的空间都还好好的,不过也有东西掉到子体上了。”

  慌忙向脸色大变的法多姆挥了挥手。

  “没事的,没事的,只是外表稍微有点压扁了。”

  “压扁了? !”

  “不,我说得太多了,只是有点扭曲。”

  “扭曲了?!”

  背对着尖叫声做完准备。 维修人员从JAS39D-ANM的驾驶舱跳了下来。 工作人员也离开了引擎。

  我爬上梯子,进入座舱。等待格里芬登机后,电源APU开启,进行起飞前检查。

  “格里芬,你能监控情况吗?”

  “越南空军发布了紧急起飞命令。甘兰湾的护卫舰进入了防空战斗,但是这边大概没有什么战斗力。航空管制宣布紧急事态,正在引导周边飞机避难。”

  “战斗机到的时间是?”

  “大约十分钟。”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真正的战斗力只有自己。至少要撑到民机逃开为止。

  我推上护目镜,俯视着外面。

  “我要出去了。喂,法多姆,别玩了,赶快避难吧。我们可能顾不了保护你。”

  请不要把我当外行看待。倒是你才要多加小心。 那个岩石群和灾的关系都还没搞清」

  「我知道」

  用两个手指敬礼,重新坐好在座位上。 固定好安全带。配戴氧气面罩。

  “座舱盖闭锁、信标开启、制动器解除”

  外面的光被封住了,接着仪表的灯就亮了。 外置摄像头的信息在全周监视器上显示出来了。

  “慧,连接到管制系统了。显示滑行路线。已经确认了很多障碍物,请注意。”

  格里芬的声音里夹杂着电子音。路径信息重叠在正面显示器上。大概是因为到处都发生了事故吧。不使用跑道,而是斜穿过停机坪和诱导路的路线。

  “真的吗?”

  一边地干枯地笑着,一边握紧油门杆。我咬了一口槽牙。

  “只能去了吗?”

  提高推力

  爆发性的能量把机体推了出去。拼命抑制着狂暴的马一样的举动,保持着路线。我一边看着事故车和瓦砾,一边进一步打开节气阀。

  “BARBIE01,启动!”

  仅仅五百米左右,重力的桎梏就被打破了。身体上浮,鲜红的翅膀轻盈地飞上天空。

  (敌人的位置是)

  到达足够的高度后环顾四周。战场太近不能依赖雷达。岩石群……左手下方。灾呢?

  海上闪烁着银光。

  “有了。”

  追逐着商务客机。紧紧咬住拼命采取回避机动的对手。

  “来得及。”

  急速下降。既然没有导弹,就只能靠肉搏来发射炮弹。能命中吗?不,现在首先要做的是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武器开启,武装选择。轻型机枪。

  “发射。”

  在十字线里抓住敌影、扣动扳机。伴随轰隆的声音,火焰之箭发射出来。山形的火线劈开了灾和喷气机之间的距离

  灾难立即制动,复杂地改变着形状向这边袭来。翼下闪烁着光芒,炮弹逼近。

  我拉起操纵杆,急速转弯。一边忍受着激烈的G,一边窥视敌人的背后,突然雷达警报响起。

  锁定警报!

  不知不觉中又一架的灾迫近了。我慌忙转向逃离出射程范围。但敌人以锐角机动改变了航向,再次瞄准。

  “可恶,这些家伙!”

  好快。并且用漂亮的配合来抢占先机。我方单机,而且是没有导弹的子体,无论如何都不好对付它们。本来自己乘坐的子体机动性能就不足。格里芬的超诱导能力无法使用的现在,正面战斗非常艰难。

  盘旋攻击态势,雷达警告,俯冲脱离,像是烧毁大海般的急速上升。反复以秒为单位进行判断,继续着空战。然而,无论交战几次,战况都没有改变。别说是击落,光是吸引过来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战斗机到达还有多久)

  看了看表,心情感到绝望。指针从刚才开始几乎没有前进。如果增援不快点来,我们的体力就撑不下去了。

  (不)

  即使战斗机来了,情况也不会改变吧?没有EPCM耐性的战斗机再怎么聚集,也不可能形成真正的战斗力。空自之所以能够支持独飞,是因为有至今为止的战斗经验值。对越南空军能有多大的期待?结果只是应该保护的对象增加而更加破绽百出。

  “嗯”

  我摇摇头。

  不行,别气馁。现在,能守住这片空域的只有自己。不要考虑未来,尽力而为。之后的事情以后再想——

  “慧!新敌方目标出现!右舷!”

  “什么? !”

  像弹起似得扭向右手边看。三点的方向出现了新的影子。第三架灾。眼睛也不眨地直朝陆地飞去。前方是混乱的机场。

  血色消退。

  我慌忙想要追击,却被来自上空的炮击压制了。战斗中的敌军编队似乎并不想让这边逃走。

  “这里是BARBIE01 !我们放跑了一架。向机场过去了。快躲起来!”

  向维修部队喊话也没有回应。已经开始避难了吗?或者是惊慌失措,根本顾不上回信。不管怎么说,我不认为这个时机他们能做出正确的应对。

  灾逼近陆地。玻璃翅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正当炮弹要把地上所有的东西都炸飞的时候。

  光之箭落了下来。

  灾的机翼被切开,飞身向海里掉去。就这样就撒下碎片和火焰散开了。

  “什。”

  “BA - 01击落敌机”

  橙色的光芒划破天空。接着,另一架双引擎的海蓝色飞机也映入眼帘。

  “裘拉薇丽克? !”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把机库的墙轰飞花了一些时间。”

  她那飘飘然的声音和往常一样。感觉不到刚才的混乱。轻松地操纵优美的机体,转向水平飞行。

  也许是感知到了新的威胁的接近,灾难打乱了阵形。我趁此机会打开节流阀,重新取得失去的高度。

  “怎么了,好像在苦战呢?就面对两架吗?”

  揶揄的语气让人不快。

  “我没带导弹。不巧的是,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也不能像你们那样进行多么华丽的缠斗。”

  传来了笑声。

  “我想说“真是活该啊”,不过情况这边也一样。AAM为零,炮弹也只剩下一、二次齐射的量,拉斯特裘卡也差不多。”

  “你能做到吗? 把两架都干掉”

  “老实说很困难呢。一发打偏就完了、从概率论的角度来说,这是赌博的领域。炮弹都打完就只能用机身冲撞了”

  “……”

  “对了,小哥,你的残弹数是多少?”

  迅速确认了一下火器管制画面。因为是装载满的,所以还剩下九成左右……

  “一百发不到,能射三次。”

  “原来如此。”

  短暂的沉默之后裘拉薇丽克吸了一口气。

  “好吧,加入我们的数据链路吧,三机联合追击敌人。”

  我哑口无言。拉丝特裘卡在无线的另一端“朱拉!?”地叫道。

  “要把巴巴奇卡的战术数据链路开放给他们!?骗人的吧!?”

  “我为什么要骗人。认真,我非常认真。让这帮家伙来填补朴花的位置。”

  “什么!这种事情!”

  “没有别的办法了吧。现在不把灾击落,这一带就会变成地狱了。军人和平民都会被毫无顾忌地杀害。在我们阿尼玛面前,你能容忍这种情况吗?”

  “……”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裘拉薇丽克补充道:“而且……”

  “这些家伙面对的是更大的东西,根本不是国家或所属的问题。我们的军机大概都入不了他们的眼吧。”

  “裘拉薇丽克,你。”

  生硬的措辞让人大吃一惊。但她若无其事地继续说。

  “听好了,粉色的。数据链路的要领和刚才的NFI一样。协议的差异要手动调整。把多余的机能提前删掉。这样更容易固定格式。”

  格里芬问:“可以吗?”这样看着我。我对着后视镜点点头。

  “拜托了。”

  裘拉薇丽克听到我这样低语,咂了咂嘴。

  “道谢就留到把这些家伙击坠后吧,我们走。”

  电子音响起。格里芬的表情消失了。

  “接收到同步信号。请求建立连接……批准。会话打开,数据格式……开始转换。”

  庞大的数据在显示器上流淌。粉色的头发增加了光芒。

  ——LINK ESTABLISHED(链接完成)

  监视器的切换几乎与提示信息同时进行。

  从未见过的标识、图形、量规不断出现。视线快要被填满,我慌忙挡住格里芬。

  “喂!停!停!”

  玻璃球般的眼睛摇晃着。她紧抿着嘴,瞪着虚空。每过一拍,显示就会被缩短。 经过调整,总算达到了可以阅读的水平。

  格里芬嘟起了嘴。

  “信息量太大……密集的结合,奇怪的设计。”

  小声咒骂着,吸了一口气。

  “仅显示演习的数据。轨道的修正由我们来做,慧先照她说的飞吧。”

  “知,知道了。”

  “准备好了吗?小哥。好好跟我来。我们的舞蹈有点难哦 。”

  我们走!喊着口号,俄罗斯飞机从两侧飞过。 指示符表示跟随,慌慌张张地打开了节流阀。

  编队像三叉矛一样,拉开机体间隔,把敌人的一号机夹了进去。裘拉薇丽克追上了忍不住俯冲的对手。这时收到了左回旋上升的指示,不明所以地遵从,右手边看到了追着灾下降的拉丝特裘卡。

  (想干什么?)

  根本没有时间观察机动的意图。接着,指示符发出增速、下降、转弯的指示。在可怕的G和方向转换中,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方向是什么了。三半规管像搅拌器里的冰块一样摇晃着。天空和大海以秒为单位切换,阳光明灭闪烁。

  如果没有格里芬的支持,我早就陷入空间意识失调了吧。在紧要关头接受驾驶辅助保持升力。咬紧牙关,朝着海面急转的时候。

  “现在!开火!”

  裘拉薇丽克的声音惊醒了意识。灾难正从正面滑入。至近距离,射程内。

  反射性地扣动了扳机。

  光的颗粒直击半透明的引擎单元。结构材料断裂,从中间折成V字形。喷着橘黄色的火焰,几秒钟前还是敌机的飞机逐渐坠入大海。

  一时摸不清状况。我眨着眼睛小声说:“什么?”格里芬低声喃喃道。

  “围猎。”

  “啊?”

  “辅助担当追击猎物并将其诱导到射手的待机点。巴巴奇卡扮演着辅助和控制其他灾的角色,我们在不知不觉间被担起了射手的角色。”

  “真的吗?”

  在没有任何商量的情况下,就促成了这么复杂的合作吗?和第一次共同战斗的对手?满怀敬畏地凝视着,巴巴奇卡她们仍在空中翩翩起舞。

  “很好,第一次做得很好,还能再来一架吗?”

  “……当然啦。”

  一边听着来自身体的悲鸣一边呻吟。给我看到那样的东西,我不能示弱。

  “无需顾虑,给我下一个指示吧,不用客气。”

  “那正好,那我就再加点难度吧,可别坏掉了哦。”

  指示符的显示重新开始了。我一边诅咒着自己的好面子,一边推下了操纵杆。冲击和压力再次袭来。有人机不可能做出的机动让骨头和肌肉发出嘎吱的声音。

  (嗯……的!)

  拼命操作机体,让正面捕捉灾。对方想变向却被拉斯特裘卡的炮击挡住。灾被逐渐降低高度,失去行动的选择。

  (还差……一点)

  敌影接近,距离有效射程还有五百、四百、三百——

  “慧,等等,有什么奇怪的。”

  “啊?”

  大概是忙于驾驶的缘故吧。过了片刻,才对格里芬的声音有了反应。

  回过神来时,敌人的速度已经下降。屏幕上的标识也不见了踪影。

  “笨蛋!你在干什么蠢事!赶快脱离、他要自爆了!!”

  刹那间,灾难的翅膀猛地立了起来。空气制动、玻璃工艺品的影子以飞快的速度逼近。内侧闪烁着脉动般的光芒。

  (糟了!)

  是逃不掉就想同归于尽吗。因为直逼到了机炮的射程所以无法回避。反性射的回旋、想要回避直撃的时候

  橙色的机影飞到了我和敌机之间。像漂移一样滑转尾部重新面向灾。开炮、钢之弾幕削落了灾突进的势头。

  自爆发生了。猛烈的爆炸气浪伴随着轰隆轰隆的声音雪崩般打来。飞散的破片敲打着机体。

  “裘拉薇丽克!”

  被卷进去了?她是笨蛋吗,居然为了保护我们。

  烟雾散去,特征性的机体划破天空。巨大的主翼和鸭翼、双垂直尾翼。铬橙的子体正在上升。

  “喂、别吓我啊。要是在我的引导下坠毁的话晚上我就睡不好觉了”

  可以看到她身上到处都冒出了烟。应该是吃了很多破片。优美的机体上到处都是开口。

  “你……为什么?”

  如果只是击落灾的话,那么在对方选择自爆的那一刻,目的应该就已经实现了。没有必要保护其他国家的阿尼玛。更何况自己和她的关系也不深。虽然正在推进共同斗争的话题,但也没有做到这种地步的理由。

  电子音响起。屏幕上出现了直接通话的显示。

  “我只说一次,这是我个人约定。”

  裘拉薇丽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只要不有损于祖国的利益,我就会保护你们,直到最后的最后,这条时间线到达终点为止,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就算结局只不过是再次的重复。”

  “为什么……”

  “为什么?、给我看了那种东西,还有什么好问的?”

  笑中夹杂着自嘲。

  《粉色地告诉我的就是这样。当我们对眼前的成绩或喜或忧的时候、你的搭档几次几十次地结束了这场被诅咒的战争。而且也没有向任何人夸耀功绩,一个人背负着所有相关人的记忆》

  “……”

  “我连失去一个妹妹都无法忍受,更不可能有舍弃自己生存的时间的觉悟。但是你的搭档做到了,为了将未来留给你和其他人。”

  所以,裘拉薇丽克的声音变大了。

  “所以这是为了赎罪。为了曾经的我、把所有的不合理都强加在粉红色身上的无数次、几十次的裘拉薇丽克。理由这样就足够了吧。”

  我说不出话来。感受着传来的率真的骄傲和精神。橙色的翅膀比阳光还要耀眼,光彩夺目。

  我无言地看着,格里芬的声音响起。

  “谢谢你,裘拉薇丽克。”

  温柔的呼唤让对方哼了一声。

  “我说的可不是什么值得感谢的话,只是自我满足,自以为是罢了。我既没有报恩的意思,也没有想让别人报答你的意思……而且”

  她的语气里突然冒出一股冷气。

  “就像我刚才说的,这个故事的前提是你们不与祖国敌对,如果你们想要利用她的话,我马上就会露出獠牙的。即使在灾面前。”

  “嗯。”

  格里芬温柔地点了点头。

  “包括这种正直在内的,你的存在拯救了我。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一直如此。”

  “什么啊,别胡说八道的。”

  还是绿色的更好,听到这样的抱怨,我苦笑了一下。

  我松了一口气,刚一抬头,眼睛就捕捉到了异物。视野的尽头浮现出一群黑点。大小无数的岩石集合体。

  (那是什么啊)

  战斗结束后情况依然如故。不,是不是有点变大了?不管怎么说,这景致让人捉摸不透。与出现的灾的关联性也不清楚。

  一阵嘈杂声传来。和裘拉薇丽克的通信中断,切换到从机场来的频道。

  “BARBIE01,赶快回来,巴巴奇卡也一起来。”

  是八代通。生硬的语气让我感到不安。在这之上还会发生什么麻烦的事吗?真想对他说,饶了我吧。

  但是,漂浮在空中的岩柱的姿态却丝毫不让人乐观。

  连换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带到机场设施。

  一间粗糙的房间,看起来像原本是军用的。把旧的通信机推开,形成了简报空间。并排的折叠椅对面摆着屏幕。年代久远的投影仪咔嗒咔嗒地发出光。

  “不好意思,休息时间都没有。”

  八代通正在操作投影仪旁的电脑。身子前倾,只把脸转向我。身后坐着法多姆,一副不得要领的样子。对面的卡金斯基面无表情。他们好像也没听说详情。

  “先坐下,我大致说明一下情况。”

  在旁边的折叠椅上坐下。裘拉薇丽克和拉丝特裘卡也坐在卡金斯基的一侧。

  屏幕闪了一下。隔了一拍,海上的岩石群就出现。

  “你觉得这是哪里?”

  八代通的问题让我吃了一惊。我没能把握清楚提问的意图。

  “哪里?那是在外面吧?在甘兰机场附近的海面上。”

  “不是。”

  八代通吃力地把庞大的身躯转向我。

  “这家伙的拍摄地点是哥伦比亚的前海,加勒比海的中心。”

  “啊?”

  “十五分钟前,那里和越南一样发生了地震,然后出现了岩石群。好像几天前就开始不规则地摇晃。怀疑是火山活动,派遣了观测船,结果看到了这东西。”

  “这、这两个地方同时发生这种奇怪的现象吗?”

  “不,有八个地方。”

  无视了我们的震惊,八代通转动着头。

  “了解了详情的只有南非、新西兰、格陵兰。其他几处应该也是这个情况。大概还会增加吧。因为在三大洋的中心出现,全部找到还需要花些时间吧”

  “发生什么事了?”

  八代通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看着裘拉薇丽克。

  “我想确认一下,你们在阿尔泰遇到的异空间,那里没有陆地吧?只有无尽的天空。”

  “嗯。”

  “现在世界上出现了来历不明的岩石群,而且还带着应该被封锁在防空圈外的灾。这两种异常情况组合起来的话,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吧?”

  “哈哈。”卡金斯基拍了一下膝盖。睁着大大的眼睛,歪着嘴。

  “原来如此,是KLOTSKI啊。”

  KL……?

  “你说什么?”

  我鹦鹉学舌地说着,法多姆瞪了我一眼。

  “是KLOTSKI,是滑块拼图。”

  食指向空中滑动。

  “你做过吗?把从1到15的格子按顺序滑动,拿到想要的排列。”

  “啊。”

  脑海中浮现出塑料玩具。小时候放在常熟的家里。也有怎么也解不开,偷偷交换棋子的时候。

  “那个东西怎么了?”

  “你在奇怪的地方太迟钝了。好吧,请你把这个地球想象成一个巨大的滑动拼图。如果把中亚的陆地作为一个棋子,和越南上空的棋子互换,会发生什么呢?”

  “陆地和天空?”

  更换。原来是陆地的部分出现了天空,原来是天空的部分出现了陆地——啊。

  像被子弹击中一样回头看向屏幕。凝视海上的岩石群。

  “那是阿尔泰的地面吗? !”

  “准确地说,应该是周围的所有事物。就像在夏尔·戴高乐那里体验到的空间异常一样。时空像拼布一样被剪开拼凑,距离和大小的感觉变得乱七八糟。”

  “也就是说,灾在全世界各处开辟出从根据地出发的绕道路线,是为了避开我们的防线,开辟第二条战线。”

  八代通露出凶恶的笑容。

  “光是正面战斗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的我们,怎么可能抵挡住背后的攻击呢?在那个大门正式完成的时候。简直就是将军了”

  含蓄的说法让我眨了眨眼。我又看了一遍幻灯片。

  “还没有真正地完成吗?”

  “那当然了。如果在出现的时候立刻可以派出决战部队,那比赛就直接结束了。又没有特意蓄力的理由。”

  在八代通的操作下,影像被倒放回去了。开始收录时的静止画和之后的经过重叠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流逝,岩石群的轮廓越来越大。

  “就像看到的那样,那东西还在增长中。地震是空间扩张的影响吧。在目前的门宽约十米,格里芬可以紧巴巴通过的程度。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会只出来一、两架灾吗,但如果以这个步调几天内出来一个编队就会成为可能。这样的话常规战斗力已经是不可能阻止的。”

  “怎么办啊?”

  “那还用问吗!赶快把它砸碎就行了,用我们的手。”

  裘拉薇丽克踢了一脚地板。抱着胳膊,露出犬牙。

  “对方只是一块石头对吧,只要投入所有的炮弹和火箭就能粉碎。漏出来的家伙只要用机关炮扫干净就行了。”

  哈啊,法多姆叹了口气。一脸她没救了的表情摇了摇头。

  “那个岩石群是异常的结果,不是原因。我们要摧毁的是连接的空间,而不是被运来的阿尔泰大地。”

  将冰冷的目光投向八代通。

  “如果是物理目标的话还好说,但是以我们现在的武装,是无法应对空间异常的。本来过度接近门就是很危险的。如果不小心靠近的话,就有可能像某个只会突击的傻瓜一样分解消失了。”

  “哈啊?你在说谁啊,喂!”

  手杖的声音把正抓狂的裘拉薇丽克压住了。卡金斯基面带笑容,端正坐姿。

  “单刀直入的说,技官,你对这件事有什么对策吗?”

  “没有。”

  八代通摇了摇头。

  “很遗憾,目前还没有这个计划。不过,我不认为靠我们自己来摧毁全世界的大门是上策。人手不足,最重要的是前线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如果形成第二战线,就会战败,但前线的战斗力也不能调走。”

  卡金斯基露出干巴巴的笑容。

  “情况真是严峻啊。那么,你最近的行动打算怎么办呢?”

  “总之首先是情报收集。从外面的岩石群获取尽可能多的数据来研究对策。因此我想向巴巴奇卡队提出灾出现时的支援请求。”

  短信的铃声响起。“不好意思。”卡金斯基拿出手机。滚动着液晶画面,抬起了一边的眉毛。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低声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们好像必须回国了。俄罗斯的后院,北极海出现了岩石群。现在北部联合战略联盟下属的飞行队,正在和出现的灾交战。”

  !

  在冰冻的空气中,卡金斯基站了起来。收起手机,戴上军帽。

  “那么,在一切都为时已晚之前,能找到解决方法吗?希望我们的相遇不会成为结束的开始。我衷心祈祷,独飞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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